第2章 少林寺地宮的血色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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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被太監背回府邸時,康熙正在養心殿外的磚窯裏烤著栗子。見他裹著毛毯搖搖晃晃走進來,少年天子立刻將一粒烏黑的栗子塞進他手裏:"小桂子,今兒個你們將軍府可熱鬧了,連宮裏的喜鵲都飛過去瞧熱鬧。"
韋小寶剝開栗子皮,焦香撲鼻。他環顧四周,故意壓低聲音:"奴才倒沒瞧見喜鵲,隻看見隻五毒蝙蝠在牆頭撲騰。"康熙身後屏風後的多隆立刻打了個噴嚏,手中把玩的鹿角煙鬥叮當落地。
"五毒令?"康熙突然起身,青磚地麵被他的龍靴踩得直響,"少林寺那幫老和尚要摻和進來了。"
韋小寶正要開口,突然聽見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康熙的貼身侍衛吳應熊快步奔入,額角青筋直跳:"皇阿瑪,北鎮撫司緹騎在城西截獲可疑人等,屬下這就帶人去......"
康熙抬手製止:"吳三桂之子,本宮自有安排。"他轉向韋小寶,"小桂子,隨本宮去見見你這位表哥。"
午夜的暢春園密道內,潮濕的石壁上爬滿碧綠青苔。韋小寶跟在康熙身後,腳下是咯吱作響的木板。通道盡頭的鐵門突然轟然開啟,腐臭氣息撲麵而來。
昏黃油燈下,十幾個黑衣人被吊在鉤子上,嘴角淌著黑血。為首那人麵皮白淨,左臉頰有個朱砂胎記,正與韋小寶四目相對時,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五毒教右使......"康熙皺起眉,"他們竟把梅莊地牢的手段學到家了。"
韋小寶突然想起在將軍府昏迷前,曾看見那人鞋底沾著片烏金葉子。他走近屍體,從那人懷中摸出枚銅牌,銅牌背麵赫然刻著"天地會青木堂"的標記。
"不好!"韋小寶猛然回頭,"陳近南堂主有危險!"
康熙已將韋小寶攔在身後,抽出腰間軟劍:"本宮料到鼇拜餘黨會借江湖仇殺挑撥。傳令下去,即刻包圍天地會在北京的據點!"
馬車疾馳在夜雨中,韋小寶掀開油紙窗,看著身後漸漸模糊的暢春園燈火。突然,車輪陷入泥坑,車廂劇烈晃動。韋小寶本能地伸手護住懷中包裹,那裏麵是康熙剛剛秘賜的腰牌。
"什麽人?"車外傳來吳應熊的厲喝,緊接著是刀劍相擊聲。韋小寶掀開車簾,隻見車夫已倒在地上,胸口插著把淬毒飛刀。遠處火把亮起,領頭那人麵戴狐狸麵具,手中卻握著把少林達摩院的戒刀。
"韋香主好大的膽子!"麵具人聲音沙啞,"四十二章經裏的達摩易筋經,可願拿出來給大夥兒開開眼界?"
韋小寶突然爆笑起來,從懷中掏出那本羊皮經書:"諸位倘若隻要經文,小寶願雙手奉上。但若是要韋某的腦袋,那可得問問少林寺的高僧同不同意!"
火把陣突然一亂,黑影閃處,竟有僧人飛身而出。那人灰袍飄飄,肩頭扛著柄鐵禪杖,正是少林寺方丈無嗔大師。他身形未穩已暴喝出聲:"何方妖孽,竟敢盜用少林戒刀?"
狐狸麵具人冷哼一聲,戒刀突然斷成兩截,露出裏麵暗藏的毒針。無嗔大師雙手疾揮,數十枚銅錢破空而出,盡數釘在那人麵具上。
韋小寶趁亂跳下車,突然摸到車輪下有異物。他伸手一扯,竟扯出個油布包裹。打開一看,裏麵竟是半頁寫滿藏文的經卷,角落印著個血手印。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悠長的鍾聲,七聲過後戛然而止。所有人均是一凜——那是少林寺召集七十二地煞的密令。
"韋施主隨老衲來!"無嗔大師突然拽住韋小寶,"達摩地宮有大事發生!"
少林寺後山的密林中,韋小寶跟在無嗔身後,踩著積雪發出咯吱聲響。突然,大師停住腳步,韋小寶險些撞上他後背。
"看!"無嗔指著樹梢,韋小寶抬頭一看,隻見繩索上吊著三具屍體,衣著竟是朝廷侍衛。為首那人胸口別著朵白紙剪成的蓮花,蓮花中央是滴幹涸的血漬。
"這是......"韋小寶倒吸一口涼氣。
"玄冥教的標記。"無嗔眼中寒光一閃,"他們與五毒教向來水火不容,今夜竟聯起手來。"
說話間已到藏經閣後門,韋小寶突然聞見血腥氣。轉過牆角,隻見守衛僧人橫七豎八倒了一地,鮮血幾乎將積雪染成紅色。最觸目驚心的是地上赫然散落著十幾枚鐵膽,那是達摩院弟子隨身佩帶的信物。
無嗔突然將韋小寶撲倒在地,寒光擦著他的耳邊飛過。韋小寶定睛一看,扔飛刀之人竟是達摩院首座無名大師,此刻他正與玄冥教白衣老者對峙。
"無嗔,"無名聲音嘶啞,"達摩地宮的密令......被換成了玄冥神功!"
韋小寶突然想起懷中的半頁經文,那血手印與玄冥教的白蓮標記竟如出一轍。就在這時,地宮石門轟然開啟,幽藍光芒透出石縫。
眾人剛要上前,突然有銀光掠過,玄冥教老者肩頭已中三枚鐵膽。韋小寶回頭一看,陳近南正立在院牆之上,手中鐵膽還在滴血。
"近南?"無嗔大師皺起眉,"天地會何時與玄冥教狼狽為奸?"
陳近南冷哼一聲:"老衲來晚一步,讓玄冥教搶了先機。經書裏的達摩心法,才是被調包的真相!"
說話間,地宮深處傳來低沉吟唱,似有無數人在誦經。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石階盡頭供奉著尊青銅佛像,佛像肚腹處赫然開啟,裏麵竟是個小小的密室。
"四十二章經......"無名大師突然衝向佛像,韋小寶猝不及防被他撞開。就在這時,密室突然噴出團白霧,無名大師應聲倒地。
韋小寶強忍淚水衝進霧氣,隻見青銅佛像後的石壁上,用朱砂寫著密密麻麻的經文。突然,佛像後轉出個灰袍老僧,正是少林寺失蹤已久的藏經閣首座無相大師。
"無相師叔?!"無嗔大師與無名大師同時驚呼,"你......"
無相突然抓住韋小寶手腕,將他拖進密室深處:"孩兒,外麵那些人全是來搶經的......隻有你知道,真正的四十二章經,是藏在血手印裏的。"
韋小寶隻覺後頸一麻,眼前漸漸模糊。最後看見的,是無相大師手中閃爍的奇門銅針,以及密室外越來越多的火把——有玄冥教的白蓮標記,有天地會的青木堂旗號,還有朝廷侍衛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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