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438章 此法初看,實為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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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啊!老九竟能與他比肩?
    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始皇逝去已逾千載!
    他真以鬼仙之姿留存於世?
    “正是!”
    “老神仙言,老九與始皇皆留下了龍脈帝魂,佑護漢族氣運!”
    “隻是始皇陵的確切位置,我們尚不得知!”
    “老神仙也未透露!”
    朱元璋緩緩點頭解釋。
    朱標深感讚同。
    自古以來,無皇願人探尋始皇陵!
    尋常陵墓尚且觸之即滅九族!
    一因對始皇這位千古的尊崇,二則無人願開掘皇陵之先河!
    若行之,豈不等於昭告後世,皇陵可盜?
    隨後,朱元璋又述說了張鬆陽師徒默默守護漢中寂軍墓之事!
    其實,不僅張鬆陽師徒,曆代守陵人及皇衛道觀的道士,皆令人敬仰!
    “難怪父皇早朝上欲立道教為國教!”
    “這些道士為漢族江山付出至此,實屬難得!”
    “道教確應成為大明國教!”
    朱標聽完,深表讚同。
    “你也如此認為?”
    “但尚需時機,早朝上之景你亦目睹!”
    “若真要立道教為國教,首要便是說服滿朝文武!”
    朱元璋無奈歎息。
    國教之事,關係重大。
    若無文武百官之支持,僅憑皇帝一人之令,欲使萬民皆信道,實為妄想。
    信仰之事,強求不得,需令人心悅誠服,至少得眾人之多數信服與支持。
    朱標聞言沉默,臉帶憂色。
    朱元璋所言非虛,然其言未盡。
    道教欲立為國教,最大阻礙實為儒家。
    大明本無國教之說,朱元璋對宗教亦無特別之感。
    而今漢人江山,朝堂之上,儒家獨尊。
    雖朱元璋亦不喜腐儒,然科舉出身者,皆為儒家門徒。
    若道教成國教,則等同於另立一可與儒家抗衡之力,甚至對儒家構成致命威脅。
    儒家雖亦汲取道家學說,但需在不妨礙儒家思想之前提下。
    一旦道家學說對儒家產生影響,儒家必將道家視為頭號大敵。
    朱標亦儒學出身,師承大儒宋濂。
    然朱標不腐,朱元璋亦不讓其沾染儒生之迂腐。
    儒家精華當學,糟粕則棄,朱標亦然。
    故朱標視儒學為治國之道,而非信仰。
    否則,其亦不會信神仙之說。
    “父皇所言極是,此事需循序漸進,不可急躁。”
    “最好能尋得平衡點,使文武百官皆能接受。”
    良久,朱標長歎一聲。
    對於此事,他實難給朱元璋更佳之策。
    數日後,漢中府。
    朱鬆端坐王府,細閱耿青剛送來的黃河水災詳情報告。
    報告中詳列了損失概況與當前災民數量。
    救災首要,便是掌握災區確切數據,否則無從措手。
    “難民統計已逾二十三萬?”
    “此次水災,似乎比本王預期更甚!”
    朱鬆望著難民數目,不禁歎息。
    “現有救濟糧食,恐需再增!”
    “每日新增災民以萬計,欲救災不亂,糧食寧可多備無患!”
    耿青亦神色凝重提醒。
    “糧食尚足,漢中府糧倉存儲可支。”
    “眼下難題,在於災民安置!”
    朱鬆雖欲遷災民至漢中,但安置之法仍需細究,非供養即可。
    縱有錢糧萬千,亦難持久無償供給。
    “殿下,陛下親筆信至!”
    此時,一錦衣衛現於書房門口,向朱鬆行禮。
    耿青上前接信,向錦衣衛點頭示意,後者隨即離去。
    錦衣衛已成朱元璋與朱鬆間信息傳遞之橋梁。
    朱鬆心知,錦衣衛私下必向父皇傳遞諸多消息,但他並不在意,坦然展現一切,甚至通過錦衣衛傳遞信息、獻禮,更為便捷。
    “真乃及時雨也!”
    “老爺子此番倒是助了本王一臂之力!”
    朱鬆覽畢朱元璋信中內容,雙眸驟亮。
    正愁如何安頓這批災民,老爺子那邊便送來了良策!
    “莫非陛下已有安頓災民之策?”
    耿青詫異問道。
    不是說此事已交由漢王殿下全權處理了嗎?
    老爺子怎會突然插手?
    “老爺子提議修建一條自西安府至應天府的水泥路!”
    “這不正是安頓災民之法嗎?”
    “求人不如求己,給災民提供崗位,令其自力更生,豈不比每日施舍糧食更強?”
    朱鬆麵上漸展笑顏。
    “殿下之意,是讓災民參與修建西安府至應天府的水泥路?”
    耿青即刻領悟朱鬆之意。
    此法初看,實為良策!
    “然修如此長路,雖能解決災民安頓之困,但開銷絕非賑災錢糧可比!”
    但很快,耿青便慮及成本。
    賑災僅是施舍,保災民不死不傷即可。
    若令其修路,則需實發工錢,且日結。
    食宿亦需提供,開銷必將數倍增長!
    “修路開銷與賑災開支,不可同日而語!”
    “老爺子欲修路,且欲速成,人手自然是越多越好!”
    “老爺子言,水泥之資由他承擔,本王隻需負責工程與工人即可!”
    “此路日後收益,你我各半!”
    朱鬆笑道。
    即便漢中府與應天府平分此路未來之利,漢中府亦將獲利頗豐!
    要知道,通往應天府的水泥路,猶如後世通都之高速!
    修建此類線路,其目的遠超盈利考量,關鍵在於對經濟發展的深遠影響。
    朱鬆的視野,顯然超越了線路本身。
    基於提出的條件,他穩操勝券,運營得當,收益將極為可觀。
    “若朝廷願出資,那自然是錦上添花。”
    耿青聞言,亦點頭讚同。
    這樣一來,漢中府所承受的壓力將大為減輕。
    “此事便交由你全權處理。”
    “已在途中的災民,可直接前往漢中府,本王正計劃擴建水泥廠。”
    “如此長的道路,水泥不可或缺。”
    “至於其餘災民,則分散至各州府,負責沿途道路修建。”
    “路段劃分以州府為單位。”
    “力求各州府同步施工,以便盡快完成此水泥路。”
    朱鬆沉思片刻,隨即向耿青發出指令。
    於是,黃河水災災民安置與修路之事,得以圓滿解決。
    唯一挑戰在於初期的大額資金投入。
    漢中府因此無需再發放賑災糧,災民將自力更生,糧食由當地專人采購,此舉較遠距離運輸更為高效。
    然而不久,耿青帶回新消息:
    地方不良糧商趁機抬價,糧價飆升至二兩銀子一石。
    朱鬆聞訊,麵色驟沉。
    此行徑無異於發國難財。
    明朝時,成人年需糧3.6石,孩童減半,亦需1.8石。
    一家五口,兩大三小,年需糧至少12.6石,即需銀十數兩。
    明朝米價動蕩不定,戰亂及特定時期,每石米價可飆升至二兩銀子,而在和平豐收年,則穩定在一兩銀子一石。
    二兩銀子一石米,在正常情況下已是天價,更別提國家遭遇與戰亂之時。
    然而,此次黃河水災導致的糧價上漲,實屬過分。
    畢竟大明其他地區糧食尚充足。
    不良商家借黃河水災之機,從別處低價囤糧,再以二兩銀子高價售出,此乃發國難財之舉。
    “殿下,此事如何處理?”耿青麵色鐵青問道。
    “他們既想掙錢,本王就讓他們血本無歸!”朱鬆狠聲道,“傳令漢中所有糧倉,除直接救濟災民外,對外以五百文一石出售,且就拉到那些糧商眼皮底下賣!看他們二兩銀子一石的大米,還如何賣出!”
    朱鬆此舉,意在斷糧商後路。
    五百文一石,連成本都不夠,糧商若要打價格戰,必將傾家蕩產。
    “可……如此一來,我們的存糧恐隻夠三月。”耿青憂慮道。
    “三月足矣!秋收將至,漢中糧倉未空,又將爆滿!”朱鬆冷笑,信心滿滿。
    待秋收,糧食問題自解,此乃朱鬆之底氣。
    且漢中、西安兩地種植土豆後,糧食已無憂。
    十日之後,漢中糧價大跌之訊傳遍西北。
    那些曾高價售糧的糧商,此刻皆目瞪口呆。
    自從漢中府以五百文一石低價售糧後,他們的糧食便無人購買。
    初時,他們以為漢王朱鬆難以持久。
    然而,時間證明他們大錯特錯,且錯得極為離譜。
    不久,漢中糧價暴跌的消息迅速傳至應天府及各路藩王耳中,尤其在北平,燕王朱棣聽聞後,半晌未回過神,懷疑是否聽錯。
    漢王朱鬆低價售糧之舉,出乎眾人意料。
    此招看似自損,卻使天價糧價瞬間崩塌,且持續走低。
    在價格戰、金融或營銷手段上,朱鬆自信遠超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
    北平燕王府內,朱棣聞訊後立即找到正在慶壽寺禮佛的道衍和尚,即後來的黑衣姚廣孝。
    姚廣孝見朱棣進門,笑問道:“燕王殿下今日怎有空閑來此?”
    朱棣興奮道:“本王得一消息,或許是好消息,但需你參謀一二。”
    朱鬆的大動作令朱棣震驚,同時也讓他看到了無限可能。
    姚廣孝戲謔地問:“莫非陛下終於同意撥付軍餉了?”
    朱棣聞言,一臉黑線:“你這和尚,哪壺不開提哪壺!向父皇兩次請餉,皆被駁回,連理由都未給!”
    談及此事,朱棣滿麵愁容,他懷疑那和尚又在暗笑他。
    “對殿下而言,難道還有喜訊?”姚廣孝淡然反問。
    “西北糧價大跌,尤其是漢中,一石僅需五百文,超乎想象!”朱棣此言一出,姚廣孝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