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其餘朝臣,亦同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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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或運輸車隊行經,最長亦不過十日,時間較以往減半有餘。
此乃水泥路之利:既寬敞平坦,又規劃直線,避免了曲折彎路。
古時道路多依村鎮而建,而朱鬆的水泥路仿後世高速,主要連接州府,小村小鎮多不在其列。
加之橡膠輪胎助力,交通商貿更為便捷。
唯橡膠產量有限,輪胎車輛難以普及。
後續計劃圍繞主線道路,發展廣泛路網,連通周邊區域村鎮。
如後世公路分級,高速與村鎮公路不可同日而語。
修路資金需官府或朝廷撥給。
藩王欲修境內路,需向朝廷申請,費用藩王府與朝廷各半,朱鬆僅負擔人工。
修路細則公布後,各地藩王蠢蠢欲動。
然黃河以北如北平、太原等地,暫無法受益,因西安至應天之路尚難及遠。
魯王、周王已申請並入主線公路,朱鬆已批,預計動工在即。
江南、東南、兩廣經濟圈新設之地,亦在朱鬆建設考量之中。
目前,漢中至廣州、廣州至泉州、泉州至應天三條主線公路正籌備施工中。
將水泥路從應天府延伸至漢中府,構成一個大圈,幾乎覆蓋了大明除東北部以外的所有疆域。
隨後,各地的地方公路網可依托這些主幹道逐步建設。
屆時,大明的交通將大為改善,雖不及後世,但相較於以往,出行所需的時間和成本將大幅減少,至少減半。
唯有如此,大明的經濟方能借由交通的便利迅速發展。
……
在應天府,朱元璋與朱標父子於西巡前已做好周全安排。
朝廷日常運作暫由六部各自承擔,重要事務則經錦衣衛快馬直送漢中府。
此外,藍玉等淮西勳貴及戶部尚書張紞亦隨西巡隊伍同行。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朱元璋將京畿防務及兵權托付給了徐輝祖,此人乃燕王朱棣與漢王朱鬆的大舅哥,前任防務負責人曹國公李景隆被替換,此舉引人遐想。
徐輝祖的背景不容忽視,其妹夫皆為實力不凡的藩王。
加之朱元璋此行目的正是探訪漢中府的漢王朱鬆,這不禁令人猜測,老爺子或許在考量從藩王中挑選朱標的繼任者,而最有競爭力的無疑是朱棣與朱鬆。
按理說,此時不宜將京畿防務交予徐輝祖,但朱元璋卻偏偏這麽做了。
皇宮內,朱元璋與朱標正悠閑漫步。
明日,他們便將踏上前往漢中府的旅程,得益於新式座駕與新修的水泥路,預計五日內即可抵達。
在水泥路修建之前,馬車自應天府至漢中需耗時十日以上。
此行時間減半有餘,令朱元璋頗為滿意。
“標兒,行李可都備齊了?”朱元璋問道。
“均已備妥,九弟馬車寬敞,盡可容下。”朱標笑答。
即將前往漢中,朱標心中滿是激動,此般期盼前所未有。
“望我等離去後,應天府能平靜些。”朱元璋忽道。
“父皇是憂慮京師有變?”朱標心頭一緊。
“大變應無,但暗流湧動難防。”朱元璋頷首。
此行,朱元璋另有計較,欲以釣魚之法,察其走後朝中是否會出現第二個胡惟庸,尤其在老九與儒家文官間利益衝突已顯之時。
“若真有此事,當如何?”朱標憂慮。
“真有才好,最怕無事發生!”朱元璋冷笑。
他欲借此為老九清除障礙,凡此時露頭者,皆記下,日後一並清算。
“那您為何將京畿防務交予魏國公?”朱標不解。
徐輝祖既是老九之大舅,亦是老四之大舅,其立場何向?或老爺子欲借此試其心?
念及此,朱標暗自驚歎,老爺子試探人心之術,從未減退!
昔日,胡惟庸便是栽在了他這般試探之下。
“朕欲探明,徐輝祖之心向何方!”朱元璋冷聲道。
若徐輝祖明智,斷不會行愚笨之舉!
無論依附燕王朱棣,還是漢王朱鬆,於他皆是絕路!
即便朱元璋有意傳位於朱鬆,結果亦然!
簡而言之,朕尚健在,徐輝祖有何念想,皆需收斂,更勿論此刻選邊站隊!
除卻朕,他投靠任何一方,皆是觸朕之逆鱗!
其餘朝臣,亦同此理!
此刻妄圖站隊者,朱元璋大多會在西巡時一並帶去漢中府!
至於未行者,誰敢私下站隊,便是自尋死路!
最好別讓朕知曉,朕離京後,他們暗中與誰勾結,否則……
涼國公府內,藍玉等一眾明日將隨朱元璋西巡至漢中府的淮西勳貴,正聚集一處。
眾人臉上洋溢著興奮之色。
“吾久欲往漢中府一探究竟,奈何身份所限,無緣得見,未料此次老爺子西巡,竟攜吾等同往!”藍玉談及即將前往漢中,不禁大笑。
“舅舅,外甥總覺,老爺子此行攜吾等至漢中府,恐非單為觀瞻王衛學院那般簡單!”常升忽而問道。
“莫非老爺子另有所圖?”
此言一出,包括藍玉在內的淮西勳貴皆止住了談笑,目光齊刷刷投向常升。
“莫要如此盯視吾!”
“爾等無此感覺乎?”常升略顯無奈。
“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無需言明!尤其是關乎你心中所想之事!”藍玉正色提醒。
常升聞言,心頭一凜,冷汗涔涔。
盡管在場者看似粗獷,但在某些事上,心思卻細膩異常。
提及的問題,確乎有些倉促!
“上位的心思,切莫妄加揣測!”
“小心隔牆有耳!”
藍玉再次告誡,隨即與馮勝等人繼續討論漢中之行的細節,仿佛常升的問題從未被提及。
眾人對老爺子帶他們去漢中府的用意心知肚明,也曾暗自揣測,卻無人敢輕易言說。
一旦猜中還好;
若猜錯,讓老爺子得知,後果不堪設想!
這群平日裏不拘小節之人,在此等大事上,卻不敢有絲毫糊塗。
戶部尚書張紞亦心懷忐忑,與藍玉等人無異。
自上次在朝堂支持漢王朱鬆改革後,張紞覺自己被六部同僚孤立。
除戶部心腹及少數私交尚好的官員外,多數官員對他避之不及。
張紞心知肚明,卻也無可奈何。
此次老爺子西行邀他同行,既是機遇,也是抉擇。
張紞已有所預見。
漢中的那位,十有便是未來的大明儲君。
即便心知肚明,張紞也必須嚴守秘密。
因為唯有朱元璋能公布此結果。
誰先於朱元璋揭曉答案,即便正確,亦將招致殺身之禍。
因此,此行漢中府,對張紞而言,關鍵在於“分寸”。
唯有妥善把握與漢王朱鬆的分寸,方能得老爺子真正賞識。
至於淮西勳貴與張紞之外的文武百官,更是煎熬。
有人盼朱元璋與朱標速速離去,有人盼西巡取消,然無人內心平靜。
智者此刻會選擇沉默或按兵不動,以求自保。
然而,多數人在此期間,定會行事,依其內心認為之正道。
尤其是儒家文臣群體。
有道是“法不責眾”,無人能斷言這些儒臣私下是否懷揣算計,欲阻聖上之路。
若真至那境地,便看儒臣之決心與聖上之刃哪個更鋒利了。
次日,朱元璋與太子朱標啟程西巡。
晨光初照,文武百官一路護送至長江渡口。
欲往漢中,必先渡江。
至對岸後,方行於通往漢中府的水泥大道。
送行之官,心思各異,目送父子二人登船,皆似鬆一口氣。
他們亦不知,聖上多久未曾遠離應天府,記憶中最近一次,恐是胡惟庸案前。
而朱元璋與朱標的同時離去,讓高壓下的朝臣們頓感輕鬆,仿佛終得喘息之機。
然其中不乏清醒者,深知這或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唉,可惜如今長江之上尚無造橋之術!”
立於船甲板上,望著浩渺江水,朱元璋歎道。
“兒臣聞,老九於漢中至西安之路,遇山則搭橋。”
“但想必地上搭橋與江中迥異吧?”
朱標忽道。
“總之,老九遲早會想出辦法。”
朱元璋聞言,亦是滿懷期待地笑了。
不久,眾人皆渡江畢。
此次西巡隊伍,含藍玉等淮西勳貴及禁軍,總計萬餘人。
全員至對岸後,皆踏上水泥大道。
豪華馬車在水泥路上行進,平穩至極,無絲毫顛簸。
“到達漢中後,首要之事便是見識那載人飛天的大圓球。”
“聞漢中已有諸多富商常去體驗,一次費用高達數十兩銀子,此乃富貴之人之消遣。”
朱元璋端坐馬車中,旅程方啟,已思量漢中之行首站何處。
“蔣瓛,命錦衣衛告知沿途官員,無需迎駕,吾等不停留。
違者,嚴懲不貸!”
朱元璋忽有所念,對伴騎於旁的蔣瓛下令。
深知西巡之事已傳至各州府,官員或欲行迎駕之舉,徒增民負。
為免紛擾,事先言明,速抵漢中府方為上策。
分割線
千裏赴漢中,僅為觀戲?
天子出行,萬人相隨,低調不易。
理論上,抵漢中耗時更久。
單人單騎,換馬疾行,五六日可達。
然萬人同行,即便皆騎馬乘車,馬匹亦難持續更換。
馬匹日行百裏為最佳,過之則體衰。
長途疾馳三四百裏,馬將力竭而亡。
故朱元璋令隊伍日行百裏左右,兼顧步行將士,確保全員跟進。
畢竟,非人人皆有馬騎,有車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