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歸其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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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先在這裏委屈一下，哥哥這就抓到罪犯，放你出來。”
鹹陽獄中，蔡止同蔡迎說。
“哥哥，奪我囚之人，我已知曉。”蔡迎告訴他，“我入函穀關時見到了路邊畫影圖形的招貼，懸於左側牆上之人，就在邯鄲賭坊裏同我博戲之人，那日劫囚車時，他就在馬車上。”
“具體是誰，名字叫什麽？”蔡止問道。
“是秦王叔，昌平君。”蔡迎回答，“今後若遇此人，請必殺之。”
“昌平君，怎麽是他？”蔡止一時震驚。
“他同那陳昭明，一直都是一夥的。”蔡迎說。
“弟弟不要激動。”蔡止說，“既然如此，陳昭明的去向便好確認了，不是在老家陳，就是在楚都壽春，我這就派間者去調查。”
“季哥，你終於回來了！“
另一邊，昭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長途跋涉之後，昭明終於回到了陳地，剛一到，徐會和邵晉就來迎接他。
“邵晉，會哥。”昭明上前和二人打招呼，“我想死你們了。”他脫口而出。
“季哥，你說話咋那奇怪嘞。”邵晉一愣。
“都不重要，總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徐會說道。
“對了季哥，我們給你和嫂子準備了房子。”邵晉說。
白雲回來了？昭明一愣。
“來來來，快去看看。”徐會說，“嫂子還在家裏等你呢。”
二人把昭明帶到了一處房舍的麵前，昭明之前一直在擔心房屋的質量，當下看了發現，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
至少外觀還是不錯的，他心想。
“進去吧。”徐會和邵晉走到門口就停下了。
“你和嫂子許久未見，就不打擾你們了。”徐會說，隨後二人先走了。
“爹爹！”昭心此時正在院子裏玩，昭明摸了摸他的頭。
“你先玩。”昭明說，“爹和你娘有話說。”
“良人，你回來了？”白雲在家裏等他，昭明此時看到了室內的情景，布置裝修都還算不錯，雖然有異於現代，但戰國的審美水平也不是蓋的，有一種很古樸的質感。
桌子上放著一個黑底橙色麵的漆器製品，這顏色看著，還有點像愛馬仕呢。
“夫人，許久不見。”昭明說，“夫人既知我壽命，為何還要回來？”
“畢竟你還沒死。”白雲說，“三年後的事情，三年後再說吧，小孩子今年十三，三年後十六，都算半個大人了。”
“……”昭明沉默了。
“夫人，有件事我想問你。”昭明說。
“什麽？”白雲反問。
“假如，我是說假如。”昭明說，“假如我和之前你所認識的陳昭明，並不是同一個人，你還願意做我的夫人嗎？”
“什麽意思？”白雲問道，“你犯了什麽錯誤了？”
“我，畢竟我失憶了。”昭明想辦法解釋，“人是由記憶和想法構成的，記憶沒有之後，我現在實際上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這樣的我，你還願意相伴嗎？”
“真是的，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呢。”白雲說，“那當然啊，現在的你雖然沒有記憶，我也很喜歡，就算真的是兩個人，我就當成是又多了一個前夫罷。
夫人，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昭明心想，原主哥，對不起，兄弟已經很夠意思了，以後你就是前夫了。
”爸爸，叔叔來找你了。“昭心在院子裏喊道。
”哪個叔叔？“昭明問道。
”熊叔叔。“昭心回答。
“夫人且等我，我去和公子敘幾句話”昭明對妻子說。
“你們一路走回來，都沒聊夠？”白雲說。
“不，我們沒怎麽說話。”昭明回答，“我太累了，一直都在睡覺。”
“打擾了嗎？”公子明在院子裏等著。
“沒關係。”昭明說，“此番多謝公子相救，不然吾命休矣。”
“客氣了。”公子明說，“你也救過我不少次，就當是還禮了。”
“快中午了，要不留下吃個飯？”昭明問道。
“不了，我回去吃。”公子明說，“陳君，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不會要問玉璧的事情吧，昭明心想，千萬別，丟了這種話，我實在說不出口。
“你問吧。”昭明說。
“……”公子明看了看昭心，猶豫了一陣。
“我們出去說吧，小孩子聽了不好。”公子明說。
到底是什麽事，哥，你說。昭明心想，你這樣挺嚇人的。
“我聽李將軍說，你是前代楚王的私生子？”兩人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公子明問道，“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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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還記得這一出，昭明一時間哭笑不得。
“李將軍現在在哪？”昭明先問。
“在我那住著呢。”公子明告訴他，“我在郡守府附近住，有空你也可以過來。”
“公子，我得很嚴肅的告訴你，我不是。”昭明說，“但我不是故意說謊的，這些都是誤會。”
“哦。”公子明看上去還有點失落，“我還以為，真的多了一個兄弟呢。”
還是別了，昭明心想，雖然是楚王，私生子什麽的，好像說出去也不太好聽。
“不好意思，問你這樣尷尬的問題，”公子明說。
“沒事，小事，都是兄弟。”昭明說，“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直說，不用這麽客氣。”
“噗，”公子明笑了，“我先前還奇怪你怎麽和邵晉是朋友，現在看來，還真有些相似的地方呢。”
別，我可不願意像他。
“你有問題要問我嗎？”公子明說，“我準備回去了。”
“沒事，你想回去就回去。”昭明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又住在同一個城市，那就來日方長了，以後有想說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公子明笑了笑，“那改天見了。”
當天晚上，確認了老婆的意願之後，昭明立刻就開始辦大事。
“你急什麽？”白雲說，“你才剛從外邊回來呢，不休息一天。”
“我休息很多天了。”昭明說，“你放心我沒事的，我能行。”
雖然原主已經有孩子了，但站在昭明的角度，其實還是第一次。
所以很自然的，就發生了很多男人第一次都會發生的情況。
“我就說讓你先休息了。”白雲說，“你看，就隻能撐這一會。”
“……”昭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唉，你身上？”白雲好像忽然看見了什麽，“好奇怪，這是什麽？”
“我怎麽了？”昭明問他。
“你自己看。”白雲拿來一麵銅鏡，昭明對著鏡子一照，發現自己的胸前多了一個刺青。
奇怪？雖然這不是他的身體，但他以前也照過鏡子，前胸原本是沒有紋身的，自己當然也不曾紋過。
再仔細一看，這紋身的形狀他並不陌生，一個圓環，上麵有鳳鳥和雷紋，正是公子明交給他的玉璧。
難道說，玉璧並非是丟失了，而是，紋在了我身上？昭明心想，不會吧，這也太玄幻了。
不過穿越都發生了，發生別的什麽，好像也不奇怪。
第二天早上，白雲從家裏拿出衣服給昭明穿，昭明看了看衣服的形製，感覺十分眼熟，此地的成衣好像都是這樣款式，與先前穿過的官服不同。
幾天後，一個白天，昭明閑來無事，到城外閑逛，大老遠看見李左車帶著公子明正在騎馬，二人皆穿著當地普通款式的成衣，公子明坐在馬背上，李左車則在前麵牽著，像以前昭明教魏豐騎馬那樣。
他們兩個相處的倒是挺好，昭明心想，公子明騎的甚至還是李左車自己養大的白羊。
“讓你的白羊走快一點。”昭明跟上了他們後麵，“真騎個羊也就這個速度。”
“學我是不是？”李左車說，“你也太記仇了。”
“你們在聊什麽？”公子明問道，昭明把相田的事情告訴了他。
“我等出來這麽久了，軍士們應當都很想家吧。”公子明聽完，倒是聯想起了相田外圍的村落。
“秦國若是大兵壓境，有再好的家也沒用。”李左車說，“我們此行是為了什麽，他們應當早就有所覺悟了。”
“老大，好像就是那個人。”蔡止派出的間者，此時也在附近探查情況，正好看到了三人騎馬。
“要休息一會嗎？”三人完全沒有察覺，李左車問公子明。
這麽慢的速度還需要休息嗎？昭明心想。
“是他，跟著馬後的那個。”間者中一人確認到。
“好。”公子明答應了，他下馬走路，三人在一棵樹附近坐了下來，他們麵前是茂密的草叢，遠處是楚國的群山。
”剛才騎馬的那個人，蔡君好像說可以直接殺掉？“另一人問道。
”是的，“其他間者回答他，”馬後的那個，抓走，送回鹹陽，騎馬的這個，就地解決。還有一個不管，不重要。“
”要是帶了吃的就好了。“李左車說，”想吃蜜餌了。“
”怎麽不去找魏豐要？“昭明問他。
”我和他大吵了一架走的。“李左車說。
”怎麽，你難道是不好意思嗎？“昭明笑了笑，”真難得，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上！”間者們商議完畢，此時從草叢中冒了出來。
“什麽人？”昭明問道。
“動手！”間者中一人發令。
“我看誰敢造次。”李左車提劍便和他們拚殺了起來，他勇力過人，間者們一時難以接近。
“大人，他太厲害了，我們打不過。”草叢中其實還有伏兵，他們觀察情況，商量道。
“先殺騎馬者，帶回頭顱給蔡君複命。”發令人說，“至於要抓的那人，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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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三人衣著相似，我辨認不出來了。”間者中一人說道。
“我們的目標不會武功。”發令人說，“你們去牽製一下這個武人，我去辨認樹下那兩個。”
“陳君，這？”公子明間四下裏來了刺客，一時緊張。
“沒事的，公子。”昭明安慰他，“李將軍勇武過人，這些人不是他的對手。”
“你叫他公子？”二人身後，竄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拿著武器威脅者他們。
“我沒有。”昭明說，“你們到底是誰？”
“蔡大人有請陳君到鹹陽。”那人說，“至於他。”間者看了一眼公子明。
“就死在這裏吧。”那人舉劍便刺，昭明一時心急，擋在了公子明前麵。
”陳君！“見昭明倒地，公子明一時間竟然勇敢了起來，他擋在了武人和倒地的陳昭明之間。
”你不是要殺我嗎，別連累別人。“他對那人說。
“我……”那人話音未落，李左車解決了圍攻自己的幾人，趕來幫忙，一劍便將他刺倒了。
“沒事吧。”見刺客倒地，公子明安心了些，瞬間跪倒在地上，李左車上前扶他。
“陳君，陳君他……”公子明回頭，才發現不知道何時，昭明已經不見了，原來草叢裏還有接應的人，見他幾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麵，從身後悄悄的拖走了陳昭明，隱沒入草海之中，消失不見了。
“別急，我去找他。”李左車說著就往野草堆裏衝，“你跟著我，別一會也不見了。”
“嗯。”二人進入草叢，尋找陳昭明的蹤跡。
“大人，他好像快不行了。”昭明此時的意識有些模模糊糊，他隱隱約約聽到周圍人說話。
“刺中心髒附近了，不論怎麽都帶不回鹹陽了。”
“那個很厲害的武人在後邊追我們。”
“……”
“把他的頭砍下來帶回去吧。”
“不行吧，我們會不會受罰？”
“沒關係，他本來也是死囚，為了方便而已。”
隨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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