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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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呂不韋入蜀,秦國相位空虛之後,在當宰相這件事情上,昌文君可謂是付出了諸多努力。
    “將軍,這是從趙國帶來的寶馬,寶馬當配英雄,請您笑納。”他先是拉攏了一些將軍。
    “太卜大人,此楚地所來優質漆器,一點心意,您隻管拿去便是。”當然,還有文官。
    “七伯,最近秦國要選宰相了。”最後,是來自宗族的支持。
    “你的哥哥,昌平君呢?”宗族中有人發問。
    “雖然你們是同輩,但你兄長怎麽說?”提出這疑問的還不止一人。
    “三哥。”也許是知道蔡止素來與昭明相善,他被派來打點昌平君。
    “五哥?最近怎麽樣?”昭明問道。
    “還是老樣子,天天都在驪山刻石,我手腕都要僵了。”蔡止回答。
    “既然五哥如此忙碌,今日怎麽有空來此?”昭明問道。
    “右相要我來和左相打個招呼。”蔡止回答。
    昭明這才弄清楚他的意圖,於是帶他進入了宅邸內,見到了昌平君。
    “見過君侯。”蔡止行禮。
    “客套就免了。”昌平君說,“弟弟最近怎麽樣?”
    “回君侯,右相最近正在為一件事而煩惱。”蔡止回答。
    “弟弟何事鬧心,說來我聽聽?”昌平君回答,
    “右相意欲為秦相。”蔡止說,“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弟弟的事,我自然都是支持的。”昌平君回答,“隻是這選宰相也不是我說了能算的,最終都是要看秦王的意思。”
    “有您這句話就好,其他的不用操心。”蔡止說,“臣先替右相謝過了。”
    “眾位前輩放心,我哥哥,自然也是支持我的。”有了昌平君的支持,昌文君很快也說動了不少宗族。
    不隻是蔡止,那些楚王派來的男男女女們,大都如此這般被調動了起來,四處打點關係。
    昌文君本以為,如此自己便勝券在握了,可惜事情往往都是不能如人所願的。
    “秦王有令,著啟為新的相國。”很快,內侍公布了秦王的決定。
    “相乃國之重臣,不可輕易與人。朕以為諸臣之中,啟的資曆最老,經驗最豐富,就讓他來擔任宰相一職吧。”秦王說。
    “大王……”昌文君想要說些什麽。
    “啟,你可願意為朕分憂?”秦王沒有給他機會。
    “是,多謝大王恩典,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啟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秦王的決定給了昌文君沉重的一擊,他原本已經暗暗在心中描繪以後的執政藍圖了,沒想到倒在了第一步,一氣之下,竟然還生病了。
    “小孩,走,今天事情多,咱們先去集市上逛逛,定製一些特別的禮物,等過些日子好送給新上任的宰相大人。”昌平君倒是沒什麽別的想法,他還是往常那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應對方式。
    “不過今天沒時間帶你逛街了,因為等辦完了這件事,我們還得再去看看我弟弟。”他和昭明正在製定當天的行動計劃。
    “君侯,華陽太後有請!”正在此時,秦王宮裏來了消息,秦王的祖母華陽夫人,忽然詔令昌平君進宮麵見。
    “太後有說是為了什麽嗎?”昌平君問傳信之人,對方搖了搖頭。昌平君揮了揮手,讓他先下去了。
    “小孩,你怎麽想?”昌平君問昭明
    “我想,太後應當是為選相之事召見您的。”昭明回答,“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這樣輕易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那,我該如何應對才好呢?”昌平君問道。
    “國家大事,此國家大事,即便是您真同秦王之間存在分歧,也應當與大王保持一致。”昭明說,“何況您本來也沒什麽別的想法。”
    “其實,可以的話,我肯定是更希望自己的弟弟來當政。”昌平君回答,“雖然對我可能也沒什麽好處,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總之,待會若是太後反對,您站秦王的立場就是了。”昭明回答。
    “好。”昌平君答應了,“謝謝你小孩,我這就進宮麵見太後,隻是去集市上買禮物的事情隻能交給你去辦了。”
    “君侯且放心,臣一定完成任務。”這不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昭明於是欣然應允了。
    他和昌平君一起乘車離開了府邸,昌平君在集市附近把他放下了。他帶著任務進入了集市,朝著目的地出發了。
    “白鷺之舟,五出五歸……”走著走著,一陣悠揚的古曲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他不禁停下腳步,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有一個歌者正站在街邊,彈劍作歌。
    這歌聲猛的一聽,會讓人感覺好像有點不在調子上,但細細品來,能感覺出一種別樣的韻律。此曲一唱三歎,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古老而曲折的故事。
    更奇妙的事,嘈雜的集市給這歌曲帶來的不是噪音,而是背景音,與歌曲相輔相成,仿佛是特意為此市井所製。昭明被這歌聲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走近了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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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經有另一人,在此駐足聆聽已久,同樣被這歌聲所打動,臉上流露出陶醉的神色,手還不自覺的跟著旋律打著節拍。
    “妙哉!妙哉!”那人在聽完歌聲後,不禁啪啪的鼓掌,還不住的發出讚歎的聲音。此人雖是男裝打扮,但聽說話聲音,卻像是個女孩子。
    “謝謝你,小姑娘。”歌者似乎直接無視了那人的著裝,直接以姑娘相稱了。
    “不知這位先生大名?您可否願意到我家的茶樓去表演呢?”她詢問歌者的姓名,並且向歌者發出了邀請,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哦?是哪一家茶樓呢?”歌者看上去有些興趣,他問道。
    “是東方樓。”女孩子微笑著回答道,“我家公子最近來到了秦國,他平日裏最喜歡聽歌了。”
    “我吾從來不為王公貴族而歌,姑娘請回吧。”歌者回答。
    “來嘛。”女孩子勸說道,“先生您來表演,在我家多掙些王公貴族的錢,正好維持生活,不為溫飽而擔心,不就有更多的功夫,可以去給貧苦人表演了嗎?”
    “這……”女孩子說的也不無道理,歌者猶豫了,他有些被說動了。
    “那邊觀看的小哥,你也聽了挺久了,想一起來嗎?”在歌者猶豫的時候,那女子的聲音傳入了昭明的耳中。昭明此時才將注意力放在了此女身上,隻見她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地落在昭明身上,同時發出了邀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昭明忽然發現,此女長的和田響甚是相像。
    她剛才邀請歌者去的,似乎便是東方樓,昭明回憶道。
    眼前這女子,該不會就是當時昭明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那位齊妃吧,他推測道。
    “感謝姑娘相邀,但我今日還有事在身,恐怕不能前往了。”昭明語氣誠懇的拒絕了她。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女子聞言,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是的,真是抱歉了。。”昭明回答。
    “無妨,改日小哥若有空,記得來東方樓拜訪。”女子說,“我家公子最愛樂師,見你方才駐足聆聽此月,似有所感,下次可來與公子交流一二。”
    “恭敬不如從命,在下改日一定到訪。”昭明答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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