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鬆崎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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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算不算是命運使然,這場大明特供版本的兩·兩六事件,最終也沒有惡化到超出徐子寧所知的地步。
    至少他們確實沒有發動強攻,甚至都沒有開出哪怕一槍。因為就在日頭臨近中午的時候,再次增兵的鎮壓部隊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次來的已經不再是陸軍了,而是海軍陸戰隊。
    令徐子寧感到難以理解的是,陸軍沒有出動的坦克,海軍陸戰隊居然出動了。
    好好好,再次場景複刻是吧?海軍派出坦克,那等下陸軍是不是要造航母了?
    他還特意去看了大明的坦克,隻能說跟他想象中的德係動物園相去甚遠。
    怎麽說呢?這大明朝的坦克設計有種難以言喻的奇怪?
    橢圓炮台配上短管炮,雖然有傾斜裝甲但很薄,最難繃的是機動能力巨差,慢吞吞的簡直像是拖拉機。
    額......
    沒準本來就是拖拉機改裝成的呢?
    反正他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麽優勢,畢竟當他看到那頸椎病般的炮塔轉速,就知道哪怕曆史上米軍的斯圖亞特估計都能薄紗這些大明朝的裝甲力量。
    不過無論有多少缺點,這也是實打實的裝甲單位,是普通步兵真·拚盡全力無法戰勝的存在。
    所以當三輛坦克在封鎖線前擺開陣勢準備推進的時候,對麵很快就崩潰了。
    它們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鑽出掩丟掉武器舉手投降。但根據投降之人的供述,裏麵至少還有幾十個打算頑抗到底的家夥掌控著人質拒絕投降。
    但是當徐子寧等待著總兵大人下達強攻命令的時候,驟然響起的密集槍聲從宣慰司衙門內部傳出。
    徐子寧猛地躲到掩體後麵,猜測是裏麵內訌了?這槍聲也不像啊?幾乎沒有停頓,根本不像是在交火,而更像是.....某種一邊倒的屠戮。
    扭頭看看總兵大人正很有閑情雅致的捧著卷書細細研讀,仿佛那地獄般的槍聲隻不過是他讀書時聽的典雅音樂,完全沒有要下令強攻的意思。
    似乎一切都明朗了。
    當槍聲徹底平息,大隊人馬看見總兵身旁副官的揮手下令,才在坦克的掩護下突入進去接管現場。當時徐子寧是第一批進去的人之一,畢竟按照李翎的意思,他就該堅決服從總兵大人的命令。
    而當他衝進去之後,便看到了貨真價實的地獄。
    宣慰司內淪為人質的大小官吏全部無一幸存,剩下最後幾十個鬧事的瀛洲兵全部都圍在這般地獄圖景周圍,把武器丟在一邊並抱頭蹲著,等待著被俘虜。
    而帶領這幫家夥的人,則坐在台階上,腳邊是滿地的彈殼,身旁是還在因為長時間連續射擊而過熱冒煙的重機槍。
    他靜靜地就坐在那裏,麵對著衝進來的徐子寧和無數指向他的槍口,隻是露出了一個難看至極的微笑。
    ......
    當日夜裏,鎮守府的監牢內。
    “你要見我?”
    徐子寧看著這個仿佛在致敬黃巢或者李闖,直接把整個宣慰司一鍋端了的瀛洲人,感覺心裏有點發毛。
    造下如此刹孽,還被物理鞭策了許久,臉都腫得大了一圈。
    現在竟然還能如此淡然,甚至還用這張醜臉笑了笑!隻能說不愧是小日子,不是同一時間,但是同一物種了屬於是。
    話匣子還沒有打開,徐子寧遞上杯水並指了指他的臉。
    不是讓喝的,而是讓他用水擦擦臉,審訊科的人下手忒狠了,打得破了相都。
    趁著他擦臉的功夫,徐子寧低頭翻看著檔案。
    鬆崎建二,瀛洲府本地人,父親是本地小領主,有個幾十畝地和一些鋪子。
    這樣的家世不高,但也絕對不算差。
    家裏孩子一大堆,鬆崎建二是嫡次子,上麵有個親大哥已經為大明奉獻掉了,追贈升官也隻是個百戶。
    鬆崎建二倒是比他大哥厲害點,泰和三年以及五年參與新天竺戰役和舊港保衛戰,泰和六年負傷後轉預備役,因之前屢立戰功,調入瀛洲鎮守府後衛任預備役百戶。
    泰和八年因參與川橋對峙表現英勇,升為正式百戶。
    同年獲得鎮守府推薦名額,可以留官保送陸大就讀。
    嘶~好家夥!雖然是瀛洲土著出身,但按照檔案上所述,這位完全可以算是大明朝的忠臣良將啊?
    而且快要進大學深造了,屆時前途不說是一片光明,也算是大大滴有,這怎麽就卷進去這種逆案了呢?
    根據審訊科的人說,這貨被俘之後幾乎不說話,甚至不吃不喝。它們這邊把什麽西冰庫特色正骨、盧比揚卡體育套餐都用上了也一聲不吭。
    但到了晚上忽然就說想見白天那個來談判的人,也就是徐子寧。
    所以他就來了,或者說指揮使大人命令他來了。
    “我認得你。”坐在審訊椅上,手腳都套著鐵鏈的鬆崎建二擦完了臉,將杯子裏剩下的水一飲而盡之後才看向徐子寧說道:“鄉寧侯府的小少爺,跑到這兒來鍍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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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明顯略帶嘲諷意味,但還不等徐子寧說些什麽,他又話鋒一轉:“但你也不完全是來鍍金的,至少在膽量上沒有丟你祖宗的臉。
    哈哈,說實話,你當時舉著白旗走過來的時候,我是真想斃了你立威的。
    但是仔細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恁掉外放的書呆子算是一腔熱血,但是傷害京中來的親貴那可就麻煩大了,我家祖墳都保不住的那種。
    我雖然自己豁得出去,但是家裏還是得保一下的。
    所以你還能坐在這兒聽我說話,著實是看在我沒有昏了頭的份上。
    唉?你說說,你是不是還應該感謝我呢?”
    這話說得讓徐子寧如鯁在喉,總想說點啥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應該感謝你?咋滴?感謝你的不殺之恩?都淪為階下囚了怎麽還這麽得瑟呢?
    不過他的這番話倒是給徐子寧提供了一些意外的信息。
    此前沒問過阿忠,主要也是擔心問多了被懷疑。所以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是那什麽鄉寧侯府的小少爺?不過這誰家侯府的排場那麽低啊!居然就隻給少爺安排個百戶?
    這整得跟朝中一品大員的兒子還擱老家當村長似的魔幻。
    有口氣憋著悶得慌,他咳了兩下才緩緩開口:“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我可就走了?”
    這可不是威脅,因為他確實想走了。
    他一個少爺就該有少爺的樣子,擱這兒幹坐著讓個囚犯擠兌算怎麽回事?
    但是光聽他這麽說,鬆崎健二卻急了:“你等等!”
    可喊完又沒有了下文,攥著拳頭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吭聲,之前的得瑟仿佛在這一瞬間被丟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了作為階下囚該有的怯懦和畏懼。
    拿到了主動權的徐子寧完全等得起,就叉著手靜靜看著他。
    鬆崎健二猶豫了且有一會兒,竟然跟個孩子似的咬起了手指。
    不過徐子寧很快就知道他咬手指是為了什麽。
    “密談?”
    徐子寧緩緩念出了他用咬破的手指,在自己麵前寫出來的字。
    話說這人也是有點奇怪的技藝在手上的,居然能倒著寫字!
    雖然寫得有點七歪八扭的,但好歹是能看得出來。
    他就等著徐子寧剛剛念出最後一個音節,立刻就伸手擦去了猩紅色的拙字,仿佛生怕會被其他人看見似的。
    “你憑什麽敢跟我提條件?”
    徐子寧冷冷的看著他,有些不屑。
    但他絲毫不為所動,仿佛確信徐子寧肯定會接受他的條件一樣。
    沉默半晌,徐子寧最終還是起身輕歎:“你在這兒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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