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密道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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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密道玄機金大安三年二月?朔州城回春堂後院)
金大安三年二月廿四,朔州城的雪比往日更沉,回春堂後院的老槐樹落滿凍雀,枝椏間藏著的海東青羽毛在風中輕顫。蕭虎踩著結霜的青磚,聽著腳下傳來的空響 —— 這是母親昨日在藥鋪稱藥時,無意中發現的密道入口。
“少主人,磚縫裏有狼血。” 巴特爾蹲下身,指尖抹過磚麵的暗紅,“是新血,不超過三日。” 他忽然抽出短刀,刀柄上的虎紋與磚麵的狼頭暗記相映,“金狗用咱們弘吉剌的血祭道,真是作死。”
蕭虎按住青磚第三塊,依照《魯班經》的 “地字訣” 逆時針旋轉,石縫間的積雪簌簌掉落,露出半尺見方的鐵環。巴特爾握住鐵環用力上提,一股腐臭的潮氣撲麵而來,密道口的石壁上,女真文刻著 “擒鐵木真者,封王爵,食萬戶”,每個字都填著朱砂,在火光下如滴血的誓言。
“好個封王爵,” 蕭虎摸著冰冷的石壁,“金人怕鐵木真汗怕得要死。” 他忽然注意到刻字的筆鋒帶著蒙古文的顫筆,“這是投靠金人的蒙古叛徒刻的,筆尾拖曳如狼尾,正是塔塔爾部的文風。”
密道內燭台造型詭異,竟是展翅的海東青啄狼首,狼眼處嵌著碎銀 —— 這是金人慣用的羞辱圖騰。蕭虎點燃火折,見石壁每隔十步便刻著女真文戰報:“貞佑三年正月,擒蒙古乞顏部鐵木真於野狐嶺”“二月,囚於黑水冰牢,以狼頭骨為柵”。
“黑水冰牢,” 巴特爾的刀疤在火光下緊繃,“野狐嶺北麓的舊遼地牢,當年耶律大石囚禁女真俘虜的地方,如今成了咱們的牢籠。” 他忽然踢到一具骸骨,腰間的女真腰牌刻著 “捕狼校尉”,“金狗派專人看守,看來汗被囚得很深。”
密道地麵鋪著狼頭骨,每具頭骨都朝著東北方 —— 那是蒙古人魂歸長生天的方向。蕭虎踩著狼頭骨前進,忽覺地麵鬆動,巴特爾眼疾手快拉住他,隻見方才落腳的頭骨突然下沉,石壁間射出三支鐵箭,箭頭塗著藍汪汪的毒 —— 正是金人用來對付蒙古人的 “霜狼毒”。
“金狗連陷阱都用咱們的狼頭骨,” 巴特爾啐掉箭頭上的毒,“少主人,您看這燭台,海東青的爪子抓著狼首,可狼首的眼睛是閉著的 ——” 他忽然用刀柄敲擊狼眼碎銀,密道深處傳來機括輕響,“這是遼代的‘狼目機關’,得讓狼眼‘睜開’才能通關。”
蕭虎想起母親曾說,遼代契丹人敬重狼神,機關多以狼眼為鑰。他摸出胡巴爾大叔的銀戒,戒麵 “弘吉剌” 蒙文在碎銀上投下陰影,恰好拚成狼眼圓睜的形狀。“巴特爾,用狼嚎調吹三聲,狼目機關認聲。”
低沉的狼嚎在密道中回蕩,三長一短的 “蒼狼求血” 調。果然,海東青燭台的翅膀緩緩收攏,露出後方石壁上的蒙古文密語:“冰牢三層,鐵柵七重,引信藏於海東青首。” 蕭虎翻譯完畢,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水滴聲,混著隱約的鐐銬響。
“是汗的聲音!” 巴特爾的手按在石壁上,“這石壁傳聲,水滴聲來自正北,正是野狐嶺方向。” 他忽然指著石壁凹陷處,那裏刻著幅簡易地圖,黑水冰牢的位置被標成海東青啄狼圖,而逃生路線卻畫著虎首吞日 —— 這是漢人 “虎鎮北方” 的方位術。
蕭虎展開從金軍營帳偷來的布防圖,對照石壁刻字,發現金人在冰牢外圍設下三重火銃陣,每陣之間以狼嚎聲為號,卻不知他們的引信配方早已被蕭氏改良的虎骨膠破解。“金人以為用咱們的狼圖騰就能困住汗,” 他冷笑一聲,“卻忘了漢地的虎,專克冰原的狼。”
密道盡頭是麵石牆,中央嵌著巨大的海東青浮雕,鷹嘴正對著狼首眉心。蕭虎將銀戒按進狼首眉心,浮雕突然旋轉,露出後方的青銅門,門上刻著女真文 “狼噬” 二字,卻在筆畫轉折處藏著蒙古文 “生門”。
“巴特爾,準備火銃零件,” 蕭虎取出從藥箱夾層拆出的撞針,“金人以為機關算盡,卻不知咱們的火銃,既能噴火,也能破陣。” 他忽然聽見頭頂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金人的喝罵聲混著鐵器碰撞聲,“金狗發現咱們了,得速戰速決。”
巴特爾用馬刀抵住石門,蕭虎則將撞針插入海東青鷹嘴的榫口,順時針旋轉三圈 —— 這是《武經總要》裏記載的 “破陣八法” 之一。隨著機括轟鳴,青銅門緩緩開啟,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門後通道的石壁上,用蒙古文刻著一行血字:“帖木兒的兒子,冰牢在左,火銃引信在右。”
“是父親的舊部!” 蕭虎的手指撫過血字,墨跡未幹,“他們在為咱們鋪路。” 他忽然看見通道右側的燭台上,擺著半片狼頭旗殘片,旗角的火焰紋與他火銃上的虎紋交相輝映,“金人怎麽也想不到,他們的密道,早已成了咱們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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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外的金兵越來越近,巴特爾忽然用身體頂住石門,從懷裏掏出蕭氏特製的 “震天雷”—— 用金瘡藥罐改裝的火藥炸彈。“少主人,您先走,我斷後!” 他的刀疤在火光中猙獰,卻帶著釋然的笑,“當年胡巴爾大叔也是這麽護著您的。”
蕭虎咬住銀戒,朝著冰牢方向狂奔,通道兩側的石壁上,交替刻著女真文的詛咒與蒙古文的祝福,仿佛胡漢兩種文明在這密道中展開了最後的博弈。當他終於看見冰牢鐵柵的冷光時,聽見身後傳來 “震天雷” 的轟鳴,夾雜著巴特爾的狼嚎 —— 那是弘吉剌部最後的戰歌,為他照亮了營救鐵木真汗的最後一段血路。
冰牢內,鐵木真的身影在鐵柵後若隱若現,額間的汗血痕在火光下如狼首紋。蕭虎摸著火銃零件,忽然想起石壁上的女真文 “擒鐵木真者封王”,想起父親舊部用鮮血刻下的密語。他知道,金人費盡心思建造的密道玄機,終究擋不住胡漢共生的智慧,而這刻滿羞辱與詛咒的石壁,終將成為他營救鐵木真汗、改寫胡漢命運的第一塊鋪路石。
“鐵木真汗,” 蕭虎握緊銀戒,聲音裏帶著破繭的顫抖,“弘吉剌的狼,帶著漢地的虎,來接您回家了。”
冰牢深處,傳來鐵木真低沉的笑聲,如滾雷滾過野狐嶺:“我就知道,帖木兒的血脈,不會讓蒼狼的圖騰永遠釘在金人牆上。”
密道內的硝煙尚未散盡,蕭虎已看見冰牢鐵柵上的海東青引信,那是金人自以為是的最後一道防線。他掏出母親調配的虎骨膠,塗在引信接口處 —— 這用蒙古馬奶酒與漢地桐油製成的黏合劑,即將讓金人的火銃永遠啞火,讓他們的密道玄機,永遠成為胡漢共生的注腳。
雪,還在朔州城上空飄著,卻擋不住密道內燃起的希望之火。蕭虎望著冰牢內的鐵木真,望著密道石壁上斑駁的刻字,忽然明白:金人刻下的每一道羞辱,都是胡漢共生的磨刀石;而他手中的火銃零件,終將在這冰牢深處,在這密道盡頭,熔鑄成劈開鐵幕的利刃,讓所有企圖囚禁蒼狼與猛虎的玄機,都在共生的火焰中,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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