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臨安議婚
字數:9959 加入書籤
965 章臨安議婚(至元四十四年秋的南宋和戰之爭)(至元四十四年秋?南宋殘餘政權臨安皇宮與史府)
臨安皇宮的大慶殿,早已沒了往日的恢宏。殿角的琉璃瓦缺了一塊,漏下的雨痕在金磚上洇出深色印記;案上的燭台是銅製的,邊緣生了綠鏽,與中都白虎殿的鎏金燭台判若雲泥。“理宗”(南宋殘餘政權奉理宗趙昀後裔為君,仍沿尊號)坐在龍椅上,手裏攥著一份《糧儲冊》,冊中 “臨安存糧僅夠五月”“禁軍老弱占六成” 的批注,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
他剛處理完地方奏報平江府糧荒,流民湧入臨安;溫州守軍嘩變,索要糧餉。貼身太監李忠端來送茶,茶盞是粗瓷的,茶湯裏飄著兩片碎葉 —— 這是南宋殘餘政權的常態自元軍破臨安後,宗室南遷又回遷,兵力折損、糧道斷絕,隻剩臨安及周邊三州之地,苟延殘喘。
“陛下,元廷使者還在驛館等答複,” 李忠低聲道,“史相公說,需早定主意,不然使者要走了。” 理宗抬頭,看著殿外灰蒙蒙的天,歎了口氣“定什麽主意?戰,沒兵沒糧;和,怕落個‘辱國’的罵名 —— 祖宗的基業,要毀在我手裏了。” 他的手指在《糧儲冊》上摩挲,指甲縫裏還沾著批閱時的墨痕,顯露出無力與焦慮。
殿外傳來腳步聲,是史宅之的親信送來的《元廷動向報》,上麵寫著 “中都虎衛營增兵燕雲,似有南下之意”。理宗看完,將冊頁扔在案上“元廷這是逼咱們表態!可咱們…… 拿什麽跟人家談?” 李忠不敢接話,隻能默默收拾散落的冊頁 —— 他知道,陛下的猶豫,不是怕元廷,是怕扛不住內部的罵名,更怕保不住宗室的最後一點體麵。
元廷使者帶著虎紋婚書抵達臨安皇宮時,理宗正召集史宅之、徐清叟(徐黨核心)等大臣議事。使者捧著楠木婚書盒,一步步走上大慶殿,盒上的藍布在昏暗的殿內格外顯眼 —— 這是中都送來的 “金符婚契”,是南宋殘餘政權與元廷的首次 “正式接洽”。
使者打開盒子,金箔婚書在燭火下泛著柔光,七顆寶石折射出的光點,落在大慶殿的金磚上,像星星一樣閃爍。理宗的目光先落在漢文 “親如一家” 上,又移到蒙文 “永結盟好”,最後停在中央的虎符半片上 —— 青銅虎符的磨損痕跡清晰可見,顯非新製,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這…… 這是蕭虎的隨身虎符?”
史宅之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婚書,指尖觸到金箔的薄軟,又摸了摸虎符的凹槽“陛下,婚書用江南庫金製,虎符是蕭虎早年戍邊之物,元廷這次是有誠意的 ——‘親如一家’,沒提‘臣服’,給足了咱們體麵。” 他特意將婚書翻到 “漢地乳養” 的角落,雖不懂蒙古文,卻道“弘吉剌部獻鞍刻蕭母善舉,元廷連這等小事都記著,可見不是虛情假意。”
徐清叟卻上前一步,指著婚書道“陛下!這婚書是‘糖衣炮彈’!元廷拿‘親如一家’當幌子,實則是想借和親收編咱們的宗室,瓦解咱們的抵抗 —— 金箔再亮,也掩不住‘和親辱國’的本質!” 他的聲音洪亮,震得殿內燭火微微晃動,不少主戰派大臣紛紛附和“徐大人說得對!寧死不辱國!”
理宗看著爭論的大臣,又看了看婚書上的虎符,手指在龍椅扶手上輕輕敲擊“先把婚書收起來,容朕想想…… 也容你們議議。” 他沒敢立刻表態 —— 史宅之的 “誠意論” 讓他心動,徐清叟的 “辱國論” 又讓他忌憚,而案上的《糧儲冊》,則時時刻刻提醒他沒資格猶豫太久。史宅之回到府邸,立刻召來親信議事。他的書房陳設簡單,案上擺著南宋舊《臨安城防圖》,上麵用紅筆標注著元軍可能進攻的路線;旁邊放著元廷送來的《虎曆》江南版,書頁上寫滿了批注 —— 史宅之的 “虛與委蛇”,並非真的想和元廷結盟,而是想借和親爭取時間,暗中儲糧練兵。
“元廷使者說,蕭玉(薩仁帖木爾)還在臨安驛館,” 史宅之對親信道,“你們去驛館,表麵上跟使者談‘和親細節’,比如婚期、宗室禮遇,暗地裏探他們的虛實 —— 問清楚中都虎衛營的兵力,燕雲糧運的路線,還有蕭虎對咱們的底線是什麽。” 他拿起一支狼毫筆,在《城防圖》上圈出 “東門糧倉”“若元廷真有誠意,會幫咱們護糧;若隻是虛晃一槍,定會回避這些問題。”
親信擔憂“徐黨那邊怕是會阻撓,他們已經在朝堂上罵咱們‘通敵’了。” 史宅之冷笑一聲,將《元廷動向報》扔給親信“徐清叟隻會喊‘主戰’,卻拿不出一兵一糧 —— 咱們就借他的‘罵聲’,跟元廷討價還價‘內部反對聲音大,需時間安撫’,這樣既能拖延,又能讓元廷覺得咱們不是‘輕易屈服’。” 他還囑咐“給驛館的使者送些江南特產,比如新采的茶葉、手工織的麻布,別送貴重之物,免得落人口實。”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當晚,史宅之親自去驛館見元廷使者。他沒提 “是否接受和親”,隻拉著使者談 “蕭母的‘融’字訓”,說 “南宋宗室也重恩義,隻是需時間說服大臣”。使者拿出蕭玉帶來的《雙廷治世錄》,史宅之翻到 “融和案”,故意道“元廷能處理好草原與漢地的糾紛,咱們若結盟,也該按這法子處理江南的事 —— 不能隻聽元廷的,也得聽咱們的。” 這番話,既顯 “合作的意願”,又暗設 “條件”,是典型的 “虛與委蛇” 之術。
史宅之回到府邸時,已是深夜。他站在書房窗前,看著臨安城的燈火 —— 大部分百姓家早已熄燈,隻有少數官宅還亮著燭火。“虛與委蛇,是為了讓這燈火多亮幾日,” 他對自己道,“至於將來…… 先熬過眼前再說。”
徐清叟在徐黨議事會上,將元廷婚書扔在案上,婚書的金箔被摔得微微變形。“諸位看看!” 他指著 “親如一家” 四字,聲音因憤怒而沙啞,“元廷占了咱們的半壁江山,現在送個婚書,就想讓咱們‘親如一家’,這不是辱國是什麽?當年漢高祖與匈奴和親,還遭後世罵;咱們南宋若跟元廷和親,祖宗的牌位都要在太廟哭!”
徐黨成員多是南宋舊臣,有的曾隨文天祥抗元,有的家人死於戰亂,對元廷恨之入骨。徐清叟的侄子徐允之站起來,手裏拿著一份《戰報》“溫州守軍雖嘩變,但若朝廷下令,我願去招募流民為兵,死守臨安!元廷有虎衛營,咱們有百姓 —— 隻要不投降,就有希望!” 其他成員也紛紛附和,有的說 “願捐家產充軍餉”,有的說 “願去地方組織民壯”,議事廳裏的氣氛格外激昂。
次日朝堂,徐清叟帶著徐黨成員,跪在大慶殿外,手裏舉著 “和親辱國,寧死不從” 的木牌。理宗派人傳旨 “起來議事”,徐清叟卻道“陛下若不拒婚書,臣等就跪死在殿外!” 他還拿出《宋史?忠義傳》,當著眾臣的麵讀“嶽飛曰‘還我河山’,文天祥曰‘人生自古誰無死’—— 咱們若和親,有何顏麵見這些忠臣?”
徐黨還在臨安街頭張貼告示,寫著 “元廷婚書是‘亡國契’,和親就是‘賣祖宗’”,百姓們圍著告示議論紛紛。有老農說 “若和親能少打仗,也不是壞事”,立刻被徐黨成員反駁“元廷現在跟你談和親,將來就會奪你的地、搶你的糧 —— 哪有什麽‘親如一家’!” 街頭的爭論,漸漸從 “和戰” 變成 “是否信元廷”,顯露出南宋內部的分裂。
史宅之得知後,對親信道“徐清叟這是‘借民聲壓陛下’!咱們不能硬拚,得讓百姓知道 —— 咱們不是要‘和親’,是要‘借和親保百姓’。” 他讓人在街頭貼出《糧儲告民書》,寫著 “臨安存糧僅夠五月,若開戰,百姓恐無糧可食”,試圖用民生痛點抵消徐黨的 “辱國論”—— 朝堂的爭鬥,漸漸蔓延到了臨安的街頭巷尾。
理宗在大慶殿的偏殿裏,獨自對著祖宗的牌位發呆。牌位是臨時用鬆木做的,沒刷漆,顯露出粗糙的木紋 —— 這是南宋殘餘政權倉促回遷臨安時,從廢墟裏找回來的,是宗室最後的念想。他手裏拿著史宅之送來的《和親利弊析》和徐清叟送來的《戰守策》,兩個冊子都被他翻得卷了邊,卻仍沒拿定主意。
史宅之的《利弊析》裏寫著 “和親可保宗室祖祠不毀,借元廷糧儲渡荒,還能爭取時間練新兵”,還附了一份《元廷糧援承諾》(元廷使者口頭承諾,史宅之記錄成文);徐清叟的《戰守策》裏寫著 “招募流民為兵,死守臨安,再向溫州、台州調兵,若能撐到明年秋收,便有轉機”,卻沒提 “糧從哪來、兵怎麽募”。
理宗歎了口氣,對李忠道“史宅之的‘利’,是實實在在的;徐清叟的‘策’,是空的 —— 可‘和親’這兩個字,太沉了,我擔不起罵名啊。” 他想起昨日徐黨跪在殿外的場景,想起街頭百姓的議論,又想起元廷使者送來的虎符婚書 —— 金箔再亮,也抹不去 “亡國殘餘” 的身份,更抹不去 “和親辱國” 的可能。
他讓人召來趙孟頫、趙與芮(宗室核心),想聽聽宗室的意見。趙孟頫道“陛下,史相公說得對,先保宗室,再圖將來 —— 若開戰,宗室恐無存身之地;” 趙與芮卻道“陛下,老臣活了八十歲,見過靖康之恥,和親就是另一種‘恥’—— 就算保了宗室,也沒臉見祖宗。” 兩人的話,讓理宗更猶豫了,他揮揮手讓他們退下,獨自留在偏殿,燭火將他的影子映在祖宗牌位上,顯得格外孤獨。
當晚,理宗做了個夢,夢見太祖趙匡胤站在大慶殿上,問他 “祖宗的基業,你要怎麽守”。他想回答 “和親保宗室”,卻張不開嘴;想回答 “開戰保尊嚴”,又怕說出口就是謊言。夢醒後,他坐在龍床上,看著窗外的天一點點亮起來 —— 爭論還得繼續,可臨安的糧,卻一天比一天少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第一次朝堂辯論,史宅之先開口“陛下,元廷婚書沒提‘臣服’,隻說‘親如一家’,還願借糧援,這是咱們的機會!臨安存糧僅夠五月,若不借元廷的糧,百姓就要餓死 ——‘保民’比‘保名’重要,這是祖宗的教誨!” 他還拿出《虎曆》江南版,翻到 “農時注”“元廷連江南的農時都算得這麽細,若結盟,咱們的百姓能少遭災,這難道不是好事?”
徐清叟立刻反駁“史相公說得好聽!元廷借糧是‘誘餌’,借完糧就會逼咱們‘臣服’—— 當年金人也給過‘和平承諾’,結果呢?靖康之恥,還曆曆在目!” 他指著婚書上的虎符“蕭虎把隨身虎符嵌在婚書裏,不是顯誠意,是顯實力 —— 這是‘先給糖,再拿刀’!” 主戰派大臣紛紛點頭,有的還拿出元軍早年攻城的畫稿,說 “元廷的話,不能信”。
史宅之不急不躁,道“徐大人說‘不能信’,可咱們有什麽資本不信?禁軍老弱占六成,溫州守軍嘩變,台州調兵遲遲不到 —— 就算招募流民,流民也得吃飯,糧從哪來?” 他的話戳中了南宋的痛點,朝堂上瞬間安靜下來,不少中立派大臣低下頭,不再附和徐黨。
徐清叟卻不肯退讓,道“糧可以向地方鄉紳借!兵可以招募義士!臣願去平江府借糧,臣的侄子徐允之願去溫州招兵 —— 隻要陛下拒婚書,臣等就算拚了命,也能守住臨安!”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額頭都滲出血來“陛下!別讓南宋的最後一點骨氣,毀在‘和親’上!”
理宗看著地上的徐清叟,又看了看案上的《糧儲冊》,道“借糧招兵,需要時間 —— 先讓史相公跟元廷使者談著,徐大人去平江府試試借糧,咱們…… 再議。” 他的決定,是典型的 “和稀泥”,既沒拒婚,也沒答應,卻讓和戰雙方都有了 “繼續努力” 的理由 —— 爭論,從這一刻起,開始了漫長的拉鋸。
史宅之知道徐清叟去平江府借糧,立刻派親信去平江府 “攪局”。親信找到當地鄉紳,說 “徐黨主戰是為了爭權,若開戰,元廷會屠城,鄉紳的家產也保不住”,還拿出《元廷護鄉紳承諾》(偽造的元廷文書),嚇得鄉紳們不敢借糧給徐清叟。
徐清叟在平江府待了十日,隻借到不足百石糧,氣得他拍案“史宅之這是‘通敵誤國’!” 他派人回臨安,暗中監視史宅之的動向,發現史宅之的親信常去元廷驛館,便立刻寫了《史宅之通敵狀》,遞交給理宗 —— 狀子裏寫著 “史宅之與元廷使者密談,似有‘獻臨安’之意”,還附了親信畫的 “密談圖”(雖不清晰,卻能看出兩人私會)。
史宅之得知後,也不甘示弱,讓人搜集徐黨 “虛報兵力” 的證據。原來徐允之在溫州招募流民,隻招到三百人,卻上報 “三千人”,想借此邀功。史宅之將證據整理成《徐黨欺君狀》,也遞交給理宗,說 “徐黨為爭權,連兵力都虛報,若真開戰,必敗無疑”。
理宗看著兩份狀子,頭疼不已。他知道史宅之 “通敵” 是假,“想借和親保權” 是真;徐黨 “欺君” 是小,“想借主戰爭權” 是真 —— 南宋殘餘政權的內部,早已不是 “和戰之爭”,而是權力之爭。他將兩份狀子壓在案下,沒做任何處理“你們鬥吧,隻要別逼我做決定,隻要能讓宗室多撐幾日,鬥就鬥吧。”
私下的博弈還蔓延到了地方。史宅之讓親信控製臨安的糧道,隻給徐黨控製的溫州、台州送少量糧;徐黨則讓地方將領 “緩調兵”,借口 “需守地方,不能輕易離開”—— 雙方的互相牽製,讓南宋的 “戰守準備” 幾乎停滯,隻有臨安的糧,在一天天減少。
趙孟頫見理宗猶豫,史宅之與徐黨爭鬥,便主動去元廷驛館,想親自了解元廷的底線。使者拿出蕭虎的《宗室待遇承諾》,上麵寫著 “若南宋宗室附元,可保留祖祠,宗室子弟可入雙廷議事司,參與江南治世”,還附了虎榜取士的蒙古子弟任職案例,說 “宗室子弟也能像他們一樣,靠本事入仕,不是靠世襲”。
趙孟頫心動了。他想起自己在臨安的日子,雖掌宗室文書,卻被史宅之、徐黨夾在中間,毫無實權;若附元,既能保宗室,又能有施展才華的機會。他回到宗室府,對趙與芮道“伯父,元廷的承諾是真的 ——‘親如一家’,不是‘臣服’,咱們宗室能保住,百姓也能少遭災,這比什麽都重要。”
趙與芮卻搖頭“孟頫,你太年輕,沒經曆過靖康之恥。元廷現在說得好聽,將來就會變卦 —— 祖宗的基業,是靠打下來的,不是靠‘和親’換來的。” 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南宋舊《輿地圖》,上麵畫著南宋全盛時期的疆域“你看,當年咱們有半壁江山,現在隻剩三州之地,若再和親,就真的成了‘亡國奴’,有何顏麵見祖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宗室子弟也分成兩派。年輕的子弟多支持趙孟頫,覺得 “附元能有出路”;年老的子弟多支持趙與芮,覺得 “和親辱國,不能忍”。兩派在宗室府爭論,甚至動了手 —— 年輕子弟說 “老輩守著虛名,不顧死活”,年老子弟說 “小輩忘了祖宗,貪圖富貴”。
趙孟頫看著分裂的宗室,歎了口氣“咱們自己都爭成這樣,還怎麽跟元廷談?還怎麽跟史宅之、徐黨鬥?” 他將《宗室待遇承諾》放在宗室府的案上,道“願意附元的,跟我去見元廷使者;不願意的,跟伯父去見陛下 —— 宗室的路,自己選吧。” 宗室的分歧,像一把刀,將南宋最後的 “團結” 割得粉碎。
第一個月,理宗傾向史宅之的 “和親論”。因為徐清叟在平江府借糧失敗,溫州、台州調兵也遲遲不到,《糧儲冊》上的數字一天天減少,理宗不得不考慮 “借元廷糧援” 的可能。他讓史宅之與元廷使者談 “和親細節”,比如 “婚期定在明年春,元廷需先借糧五千石”,元廷使者答應了,史宅之立刻將消息傳遍臨安,說 “元廷有誠意,和親可保百姓平安”。
第二個月,徐黨反擊,理宗又傾向 “主戰論”。徐清叟雖然沒借到糧,卻找到元廷 “增兵燕雲” 的證據 —— 元廷虎衛營確實增兵了,卻不是為了南下,是為了防備北方部落。徐黨卻誇大其詞,說 “元廷增兵是為了逼咱們投降,若和親,元廷會立刻攻城”,還讓徐允之帶著三百招募的流民,在臨安街頭 “操練”,營造 “有兵可戰” 的假象。理宗被嚇得不輕,又讓史宅之 “暫停談和親”,說 “需再觀察元廷動向”。
第三個月,雙方僵持,理宗徹底 “擺爛”。史宅之談不成和親,徐黨也募不到兵、借不到糧,臨安的糧儲隻剩不足兩月。朝堂上,史宅之和徐清叟每天都爭論,從 “和親利弊” 到 “權力歸屬”,甚至互相罵對方 “誤國”;朝堂下,百姓們開始逃荒,臨安的人口比三個月前少了三成。理宗看著這一切,不再主持議事,每天隻在偏殿對著祖宗牌位發呆,連奏報都懶得批閱 —— 他知道,爭論不出結果,南宋的日子,不多了。
元廷使者見南宋爭論三個月不決,也失去了耐心,派人回中都稟報“南宋內部分裂,理宗軟弱,史宅之虛與委蛇,徐黨主戰無實,恐難達成和親。” 蕭虎接到稟報後,道“南宋的猶豫,是因為沒被逼到絕境 —— 再等一個月,若還不表態,就按原計劃,準備南下。” 臨安的命運,在爭論的僵持中,漸漸走向了注定的結局。
三個月的爭論,讓南宋殘餘政權的內部徹底分裂。史宅之的主和派控製了臨安的糧道,卻沒能力儲糧;徐黨的主戰派控製了地方的少量兵力,卻沒能力練兵;宗室分成兩派,互相敵視;百姓們大量逃荒,臨安的經濟幾乎停滯 —— 南宋就像一艘破船,在和戰的風浪中,一點點下沉。
地方官員也開始 “觀望”。溫州守將不再聽徐黨的調遣,說 “需守地方,不能去臨安送死”;台州守將則偷偷派人與元廷接觸,想 “獻城降元,保自身平安”。史宅之的親信去地方催糧,卻被守將擋在城外“史相公連臨安的糧都保不住,還來催咱們的糧 —— 自己想辦法吧!”
臨安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糧價飛漲,一石糧從五貫漲到二十貫,不少百姓隻能吃樹皮、草根;街頭的流民越來越多,餓死的人也越來越多,理宗派李忠去賑災,卻連賑災的糧都拿不出來 —— 李忠隻能帶著人,將餓死的百姓埋在城外,回來後對理宗道“陛下,再這樣下去,不用元廷來打,臨安自己就垮了。”
徐清叟看著臨安的慘狀,也開始動搖。他在平江府借不到糧,在溫州募不到兵,私下對侄子徐允之道“或許…… 史宅之說得對,和親能保百姓活下來 —— 可‘辱國’的罵名,我扛不住啊。” 徐允之也道“叔叔,咱們招的流民,連飯都吃不飽,怎麽打仗?不如…… 跟元廷談談?” 徐黨的動搖,讓主戰派的最後一點希望,也變得渺茫。
至元四十四年秋末,臨安皇宮的大慶殿,再也沒了往日的議事聲。理宗坐在龍椅上,看著空蕩蕩的殿內,隻有李忠陪在身邊。案上的虎紋婚書,早已蒙上了一層灰塵;《糧儲冊》上的數字,隻剩下 “不足一月”。他輕聲道“傳旨…… 讓史宅之去跟元廷使者談吧,就說…… 南宋宗室,願按婚書所言,‘親如一家’。” 李忠剛要起身,殿外傳來消息“元廷虎衛營已過燕雲,正向臨安趕來 —— 使者說,不用談了,要麽降,要麽戰。” 理宗的身體,瞬間癱軟在龍椅上 —— 三個月的爭論,最終換來的,是元廷的最後通牒,和南宋殘餘政權的最後一點體麵,徹底破碎。
喜歡巴圖虎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巴圖虎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