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薇蹲下來看著女孩，摸到她後背凸起的骨頭，眼淚“啪嗒”掉在女孩髒兮兮的衣服上。
    安煙捏著長刀的手青筋暴起，刀鋒“嗡嗡”作響：“末世前，這裏是個人間地獄。”
    她突然轉頭看向祁淮笙，“匯報京市那邊，末世來臨也不能讓這些畜生逍遙在外！查清楚，一個都別放過。”
    “拿到名單，殺！”安煙眼裏的殺意掩藏不住，拳頭握得咯咯響。
    江初陽伸手將人拉到身邊，“安安，想要這些畜生怎麽死？”
    “千刀萬剮！”
    “好。”江初陽垂眸，喪屍對氣味向來敏感，更別說是他了。
    他輕嗅著女孩身上的味道，瞳孔閃過一絲紅光，轉瞬即逝。
    這些殘留在女孩身上的味道，隻要那味道的主人出現，他就能知道。
    祁淮笙點頭，把外套披在女孩身上。
    女孩像是感受到善意，摸索著抓住他的衣袖。
    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那道駭人的傷疤隨著動作微微扭曲。
    女孩的氣息已經很微弱。
    她被關的地方離農家樂比較偏遠，周圍幾乎沒有人。
    所以末世來臨，她沒喪屍化也沒被喪屍吃掉。
    她能堅持到現在真的已經很了不起了。
    “嗚…”女孩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才想起來自己的舌頭早就沒了。
    女孩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揪住祁淮笙的衣袖，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江初陽快步上前，蹲下身將掌心貼在女孩發涼的額頭上。
    “別怕。”語氣難得的柔和。
    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卻隻摸到一團混亂又微弱的生命波動。
    “她撐不住了。”江初陽聲音清冷。
    葉瑞這時突然跪坐在地上，從背包裏翻出半塊壓縮餅幹碾碎，混著清水調成糊狀。
    “吃點東西，吃點就有力氣了……”
    “她隻是太餓了…”
    可女孩剛沾到食物，嘴角撕裂的傷口就滲出鮮血，染紅了淺色的餅幹糊糊。
    高明突然轉身猛踢身旁的石柱，“這群畜生！末世前把人當畜生，末世後連畜生都不如！”
    他的吼聲驚飛了房梁上的烏鴉，撲棱棱的翅膀聲裏，女孩的嗚咽越來越輕。
    祁淮笙突然把女孩輕輕抱進懷裏，裏襯很快被她後背的傷口染濕。
    女孩摸索到他胸前的軍功章，冰涼的金屬讓她嘴角再次扯動。
    好熟悉的圖紋…
    她的手指在祁淮笙胸口緩慢劃動，描繪圖案。
    是國家啊…
    媽媽，你看到了嗎，國家派人來救我了…
    看到她描繪出熟悉的圖紋時，嘴角極力扯出的笑，葉瑞舉著手電筒的手開始發抖。
    這個女孩沒比他大多少。
    不敢想象她經曆了什麽。
    可她卻仍舊堅信著國家，堅信著警察會來救她。
    抖動的光束在石桌底下晃動。
    女孩的手突然垂落，祁淮笙僵著身子感受懷裏逐漸冷卻的重量。
    安煙別過臉去，長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刀刃磕在石板上迸出火星。
    遠處傳來獅子的咆哮，混著夜風吹過葡萄架的“沙沙”聲。
    葉薇的哭聲突然爆發出來，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她明明都撐到現在了…啊！”
    江初陽緩緩起身，瞳孔裏的紅光再次閃過。
    他彎腰撿起女孩腳邊的鐵鏈，生鏽的鐵環在掌心發出細碎的聲響。
    下一秒化為粉末，隨風飄散在空氣裏。
    “沾過她血的人，會有報應的，是吧？安安。”
    他的話剛落，遠處突然傳來引擎轟鳴聲。
    安煙猛地轉頭，長刀重新握在手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來得正好！”她的聲音裏帶著化不開的寒意，目光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祁淮笙抬手攔住她，眼神冰冷如霜，“別衝動，萬一是別的小隊…”
    周野迅速跑到眾人身邊，手裏的槍已經上膛。
    “不管怎樣，我們得去前麵，那些物資還擺在那。”
    祁淮笙輕輕放下女孩的屍體，起身時順手將軍功章放在她手心。
    “對不起…，是我們來晚了，沒有早點找到你。”
    祁淮笙將披在女孩身上的外套，輕輕脫下來，蓋在了她的臉上。
    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醒熟睡的孩子。
    “去前麵。”他低聲喃語，衣服下的肌肉緊繃。
    引擎聲越來越近，車燈的光芒穿透夜色，照亮了農家樂的院子。
    為首的黑色越野車上，掛著麵印著骷髏頭的破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車門打開，幾個手持武器的男人走下車，為首的光頭男人叼著雪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
    最後落在那些食物上，眼裏的貪婪掩飾不住。
    “喲嗬，看來你們已經發現那個玩具了？”他的話語充滿挑釁，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獰笑。
    高明瞬間暴怒，衝上前就要動手，卻被顧崇一把拽住。
    “別衝動。”
    光頭男人見狀，笑得更加放肆：“聰明人啊！把物資交出來，再把那兩個妞留下，老子心情好，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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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了指安煙和葉薇，眼神裏的淫穢都快流露出來。
    江初陽神色一冷，正欲動手。
    安煙握緊長刀，踏出一步，冷笑一聲：“想要我？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未落，安煙手腕翻轉，長刀劃出一道寒芒。
    光頭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刀刃已精準削掉他的耳朵，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啊！”他捂著耳朵慘叫，雪茄掉在地上濺起火星。
    光頭男人的慘叫聲刺破夜空，他身後的歹徒們瞬間炸開了鍋。
    刀疤臉的瞳孔猛地收縮，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握著手槍的手指都在發抖。
    “老、老大！”
    染著綠毛的混混更是直接尿了褲子，他才加入這支隊伍幾天，哪見過這場麵啊！
    騷臭味混著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愣著幹什麽！給我上！弄死他們！”光頭男人單膝跪地，血水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染紅了半截褲腿。
    滿臉橫肉的壯漢舉起手中的霰彈槍，卻在扣動扳機的瞬間被江初陽一槍打爆了手腕。
    “啊！我的手！”壯漢慘叫著，斷手像塊爛肉般掉在地上，霰彈槍也“哐當”砸出老遠。
    臉上有道蜈蚣疤的女人倒是反應最快，她甩出三把淬毒的飛刀，寒光直取安煙咽喉。
    江初陽瞬間擋在安煙身前，修長的手指夾住飛刀。
    直接朝女人甩了過去，女人見狀連忙用刀擋住，金屬碰撞發出刺耳的“錚”響。
    還沒等女人反應，他反手一甩，三道風刃精準釘入她的膝蓋和胸口，女人悶哼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抽搐。
    “敢惦記我的人？膽真肥。”
    光頭男人掙紮著爬起來，剛摸出腰間的手槍，祁淮笙的匕首已經抵住他的後頸。
    “別動。”祁淮笙聲音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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