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心髒“怦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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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見狀撓了撓頭,“沒事,就是看你跟個木頭似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我叫你一下。”
    “對了,嫂子剛剛走出房間了。”
    江初陽別開臉,裝作檢查霰彈槍的樣子,耳尖卻不受控地泛起紅暈。
    這時,管道口傳來“咚”的一聲。
    江初陽的目光死死盯著通風管道口,瞳孔裏的紅光幾乎要溢出來。
    顧崇舉起槍正要瞄準,卻見一道黑影慢悠悠爬了出來。
    正是在管道裏跟他們發生衝突的那具幹屍,也是他們一直在追著的“東西”。
    江初陽沒有對它發起攻擊。
    這貨的身份大概已經猜出來了。
    葉薇幾人退後幾步,默默站在到了牆角,準備吃瓜。
    此時幹屍的頭頂還沾著幾片天花板的碎屑,像戴著頂滑稽的帽子。
    活死人見到幹屍從管道口探出來的半個身子,猛地把高明拉到身後護住。
    “吼吼!”有我在,你別想動他們!
    幹屍聽到熟悉的屍語,幹癟癟的腦袋機械的轉過頭。
    在看到活死人的瞬間,渾濁的眼球猛地收縮,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叫。
    “吼吼!”你…你好熟悉。
    枯枝般的手臂顫巍巍指向它。
    幹屍突然不理會活死人的警戒,歪歪扭扭地從管道裏爬出來。
    它每挪動一步,骨頭就發出“哢啦哢啦”的聲響,像台生鏽的破機器隨時會散架一樣。
    爬到一半時,長長褲子碎布條直接卡在管道口,整具幹屍倒吊著晃悠,嚇得葉瑞“啊”地躲到顧崇身後。
    “撕啦!”布條終究是承受不住幹屍的重壓,幹屍直接掉了下來。
    “吼吼!”別過來!
    活死人把高明死死護在身後,它看著這具醜的不再醜的幹屍,有種想作嘔的衝動。
    完全忽略了之前那種莫名的感應。
    幹屍無視掉活死人的警告,目光死死盯著被活死人護在身後的高明。
    突然踉蹌著往前撲,卻因為雙腿僵直直接栽了個跟頭。
    它趴在地上手腳並用往前爬,活死人死死擋在高明身前,喉嚨裏的低吼越來越凶。
    “吼吼!”敢挑釁老娘威嚴!看招。
    活死人嘶吼著就要衝上去。
    “媽!別衝動!”高明的藤蔓纏上活死人手臂,卻被她一把甩開。
    “吼吼吼!”誰都別攔我,我要拆了這個醜東西!
    千鈞一發之際,幹屍突然急刹車般停住,顫巍巍的手從破布條纏繞的腰間掏出個鐵皮盒。
    盒子邊緣布滿牙印,顯然被反複啃咬過,它“哢嗒”一聲掀開盒蓋,裏麵躺著半塊發黑的奶糖。
    活死人的動作猛地僵住,腐爛的手指懸在半空微微發抖。
    二十年前的記憶突然翻湧。
    年幼的高明舉著糖,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吃”,而丈夫笑著把糖紙折成小船。
    幹屍“嗬嗬”叫著,用枯骨手指笨拙地剝糖紙,碎骨渣簌簌落在地上,卻固執地把糖往活死人嘴邊送。
    “吼吼?”老…老公?
    活死人空洞的眼眶霧氣壓抑不住的開始往處彌漫。
    “嗬…嗬嗬…老…嗬。”幹屍艱難的試圖發出人類的聲音,聲音幹澀沙啞又難聽。
    而且它的語言能力顯然沒有活死人的好。
    活死人空洞的眼眶裏霧氣漸長,喉間不斷發出低沉的吼吼聲。
    似是哭泣。
    葉瑞捂著嘴小聲抽泣,葉薇背過身偷偷抹眼睛,嘟囔著“灰塵又進眼睛了”。
    幹屍見活死人不動,急得“嗬嗬”直叫,枯骨手指抖得像帕金森。
    它幹脆把發黑的奶糖塞進自己嘴裏,含糊不清地嚼了兩下,又顫巍巍湊過去,用沾滿碎屑的嘴輕輕碰了碰活死人腐爛的臉頰。
    “嗬嗬?”老婆,你還記得這個動作嗎?
    笨拙的舉動,像極了二十年前他們在老房子裏,丈夫每次偷吃兒子的糖後,故意用沾著糖渣的嘴唇逗她笑的模樣。
    活死人突然“哇”地發出一聲類似號啕的嘶吼,腐爛的手臂一把抱住幹屍。
    兩具殘破的軀體撞在一起,揚起漫天灰塵,幹屍身上的碎布條簌簌掉落,露出肋骨間深深的彈孔疤痕。
    “它…它是?”到這一步,高明哪裏還會不明白。
    “是…是爸爸?”高明的藤蔓不受控製地纏上幹屍手臂,聲音帶著哽咽。
    幹屍僵硬的脖頸艱難地轉動,渾濁的眼珠望向高明,喉間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像是在回應。
    活死人將臉貼在幹屍肩頭,腐爛的皮膚下滲出黑色黏液,卻固執地抱著不願鬆手,時不時發出幾聲帶著哭腔的“吼吼”。
    嗚嗚嗚…太久了…太久了…
    它們一家分開太久了。
    祁淮笙揉著發紅的眼眶,聲音發悶:“這…有點像以前看的狗血電視劇。”
    葉瑞抽抽搭搭地從顧崇身後探出頭,手裏攥著團皺巴巴的紙巾:“我,我也想我爸媽了。”
    顧崇默默拍了拍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安煙別過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牆上剝落的牆皮,“有什麽好哭的,不就是……不就是找到了家人嘛。”
    話雖這麽說,聲音卻比平時低了好幾個度。
    江初陽蹲下身裝做檢查戰術靴綁帶,餘光卻一直瞟向角落的安煙。
    隻見她背對著眾人蹲在那兒,手指在牆麵上無意識地劃著圈,發梢垂下來擋住了側臉,隻有耳尖那抹不正常的紅暴露了情緒。
    他輕咳一聲,緩步蹭到她身邊,壓低聲音:“想京市的家人了嗎?”
    安煙猛地抬頭,睫毛上還沾著沒擦淨的灰。
    她張了張嘴,動了動又閉上。
    陽光從破窗漏進來,在她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像是落了層薄霜。
    安煙抬眸看著他,搖了搖頭,她哪裏還有家人啊。
    爸媽早在末世初期就死了,是她親手解決掉的。
    “初陽,你會一直待在我身邊的對不對?”話出口才發現聲音有點抖,她慌忙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會拒絕嗎?
    江初陽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薄衫下的心髒突然跳得厲害。
    他盯著安煙發頂的碎發,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揉她腦袋,半空中又尷尬地轉了個彎,撓了撓自己耳朵:“嗯。”
    安煙突然笑了,露出整潔牙齒。
    她往前一跳,直接撲進江初陽懷裏,撞得他後退半步。
    她把臉埋進他肩窩,深吸一口氣,混著硝煙和薄荷皂的味道衝進鼻腔。
    胳膊圈得死緊,“你不待在我身邊也沒關係,我會主動靠近你的。”
    江初陽僵著身子,胳膊懸在她背後不敢落下。
    掌心傳來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服燒得發燙,他聽見自己心跳聲“呯呯呯”的響個不停。
    餘光瞥見遠處顧崇葉薇他們看戲的眼神,耳根瞬間紅透,結結巴巴地開口。
    “別……別鬧,大家還看著……”話沒說完就被安煙狠狠掐了把腰,疼得他悶哼一聲,換來懷裏人更囂張的笑聲。
    “不管你在哪,變成什麽樣…我都會主動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