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猛地扯開軍裝，露出裏麵還未完全愈合的繃帶，血跡在白紗布上暈染開，“看看這傷！這是為了保護你們所謂的‘穩定’受的！可你們呢？在這跟我玩文字遊戲，真當我宋衍蠢呢！”
    年輕軍官壯著膽子想開口辯解，剛說出個“你”字，就被宋衍抄起桌上的杯子打斷。
    杯子擦著他的耳邊飛過去，“砰”地一聲在牆上炸開，碎片劈裏啪啦落了一地。
    “閉嘴！”宋衍喘著粗氣，手指顫抖著指向會議室的大門，“滾！全都給我滾！等怪物啃到你們喉嚨的時候，別他媽後悔！”
    會議室裏眾人被宋衍這聲怒吼嚇得渾身一抖，年輕軍官臉色煞白，喉結上下滾動愣是沒敢再吐出半個字。
    為首的中年人扯了扯歪斜的領帶，眼神慌亂地往門口瞟，像是生怕被宋衍這尊煞神盯上。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雙開門“吱呀”一聲緩緩推開。
    眾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齊刷刷轉頭，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隻見大領導就站在門外，身後跟著兩名全副武裝的警衛員，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
    中年人的臉“唰”地一下白得跟紙似的，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伸手擦汗的動作都變得僵硬無比。
    年輕軍官更是腿一軟，差點沒站穩，扶著會議桌才勉強撐住，嘴唇抖得說不出話。
    幾個研究員縮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是在幹什麽？”大領導掃視一圈滿地狼藉，眉頭擰成了疙瘩。
    話音剛落，走廊裏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渾身是血的顧崇和葉薇互相攙扶著闖了進來。
    葉薇的繃帶早就被血浸透，滴滴答答往下掉血珠，顧崇的胳膊耷拉著，一看就是脫臼了，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宋衍看到兩人這副慘樣，眼眶瞬間紅了。
    他衝過去一把扶住差點摔倒的葉薇，聲音發顫：“你們兩個傻子！不要命了？！”
    顧崇咧開帶血的嘴笑了笑，想抬手拍宋衍的肩膀，卻疼得直抽氣：“嫂子...見到大領導...這頓打挨得值...”
    葉薇咬著牙，指著滿屋的人罵道：“要不是我們拚了命闖進來，這些龜孫子還在這裝聾作啞！”
    大領導看著三人狼狽的模樣，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轉頭盯著瑟瑟發抖的中年人：“解釋解釋，這到底怎麽回事？”
    中年人雙腿抖得像篩糠，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句子，一腦門汗全蹭在了西裝領子上。
    整個會議室安靜得可怕，隻有葉薇粗重的喘息聲和顧崇強忍疼痛的悶哼在回蕩。
    大領導的皮鞋在滿地狼藉的瓷磚上碾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
    “你們瞞報城西防線的事，以為能逃過衛星定位？真是好大的膽子！”
    中年人“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領帶徹底歪斜地掛在脖子上：“領導！我們...我們是怕引起恐慌！”
    他話音未落，宋衍突然抓起地上的調查報告甩過去，紙張拍在中年人臉側發出脆響：“恐慌？新兵王磊才十七歲，他的腸子被機械蜘蛛掛在鐵絲網上，你們卻說是食物中毒！這就是你們要的穩定？！”
    大領導的目光如炬，掃過會議室裏每個人驚恐的麵容，最後落在癱坐在地上的中年人身上。
    他慢條斯理地摘下白手套，啪地甩在桌上，震得散落的文件微微發顫：“怕引起恐慌？所以就把三百多條人命當兒戲？”
    角落裏的研究員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哭腔：“可是...可是那些機械怪物太詭異了，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麽應對...”
    “不知道應對就該瞞報？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坐上這個位置的，怕是另有隱情吧。”葉薇突然劇烈咳嗽，“現在好了，那些機械怪物都快爬到京市門口了！”
    話音剛落，窗外突然傳來尖銳的警報聲，紅色預警燈在眾人臉上明滅不定。
    “是機械獸警報！”宋衍臉色驟變。
    大領導沉著臉看向那個中年男人，抬手示意後麵的警衛員處理。
    “啟動一級防禦！所有部隊前往東城牆！”他轉頭看向宋衍三人，“你們跟我來指揮中心，現在需要你們的實戰經驗。”
    京市東城入口處，一隻布滿數據流的機械巨蟒抬起頭來，它張開的巨口中，赫然浮現出主係統標誌性的紫色瞳孔。
    警報聲撕裂空氣的刹那，宋衍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他盯著窗外翻湧的數據流雲層，耳中卻回蕩著江初陽的聲音。
    他就好像還在自己身邊。
    “走！”大領導的怒吼震得會議桌嗡嗡作響。
    宋衍轉身時，瞥見角落裏那名年輕軍官正偷偷往門口挪動，瞬間反手抓起半塊瓷片擲出。
    瓷片擦著軍官耳際釘入牆麵，嚇得對方癱坐在地：“想跑？等打完這場，咱們再慢慢算賬！”
    一行人剛衝進指揮中心，巨型全息投影突然炸裂。
    警報聲震得指揮中心的玻璃嗡嗡作響，無數數據流在空中瘋狂扭動，拚湊出主係統那張扭曲的黑袍麵孔。
    顧崇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葉薇則猛地抓住腰間的槍，繃帶下滲出的鮮血把槍柄都染紅了。
    “它就是主係統！”顧崇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
    葉薇狠狠啐了一口：“上次就是這狗東西派機械蜘蛛追我們！”
    宋衍直接撲到全息投影前，軍裝扣子崩飛兩顆。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江初陽呢！”
    沙啞的聲音裏帶著令人心悸的顫抖。
    大領導卻穩穩站在原地，手背在身後，軍靴踏在地板上發出沉穩的聲響。
    他眯起眼睛，盯著黑袍上流動的數據流，語氣像淬了冰：“你想對藍星做什麽？”
    主係統發出刺耳的電子笑聲，黑袍無風自動，裏麵隱約露出半張泛著藍光的機械麵孔：“江初陽？一條不聽話的狗，當然是被扭送到他該去的地方了。”
    它說話時，投影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你把他怎麽了！”宋衍徹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