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山羊之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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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木研與英,自小學時代起便結下深厚情誼,一路相伴至今。
    如今,兩人一同就讀於上井大學,盡管所學學科大相徑庭,可這份友情卻絲毫不曾褪色。
    金木長相平凡,身形中等,平日裏最大的愛好便是沉浸在書籍的世界裏,在每個班級中,似乎都能找到他這般安靜、內斂的身影。
    而英則截然不同,他性格開朗活潑,在社交場合如魚得水,無疑是人群中的焦點。
    “反正這種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研究人類可不是我的專長。”
    英暗自嘀咕著,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那位短發女服務生身上,刹那間,雙眼如同被點亮的星辰,滿是傾慕之意。
    “不好意思!我要一杯卡布奇諾!”
    英突然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女服務生聽到呼喊,邁著輕盈的步伐迅速走來,手中拿著記錄用的小本子,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準備記錄客人的需求。
    英看著女服務生手中的本子,字正腔圓地說道:“卡布奇諾一杯。”
    女服務生微微點頭,手中的筆在本子上快速舞動,將英的點單工整地記錄下來。
    “金木呢?”
    英轉頭看向好友,詢問道。
    “我還沒喝完。”
    金木看了眼手中那杯尚未見底的咖啡,輕聲回應道。
    英的目光再次落回女服務生身上,臉上綻放出燦爛且帶著幾分俏皮的笑容,眼睛亮閃閃的,仿佛藏著漫天繁星,“還有,你叫什麽名字啊?”
    女服務生微微一怔,顯然完全沒料到客人會冷不丁詢問自己的名字。
    而金木,更是緊張得瞬間挺直了脊背,臉上滿是尷尬之色,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歉意,仿佛在為英這略顯唐突的舉動默默賠罪。
    女服務生定了定神,臉上緩緩泛起一抹嬌羞的紅暈,輕聲回應道:“霧島董香。”
    “董香小姐!”
    英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聲音高亢得嚇了周圍人一跳,“你有男朋友嗎?”
    “快住手啊,笨蛋!”
    金木見狀,心急如焚,也趕忙站起身,試圖拉住英,可一切都晚了一步。
    這突兀至極的問題,瞬間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董香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那紅色迅速蔓延至耳根,眼中滿是震驚與窘迫。
    她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臉,似乎這樣就能將這份尷尬徹底藏起來,緊接著,慌亂地轉身,腳步急促,幾乎是小跑著逃離了這個令她難堪的地方。
    英卻望著董香離去的背影,一臉滿足地笑著說:“好可愛啊。”
    “啊,萬一我被禁止出入這裏怎麽辦啊?”
    金木這才後知後覺地擔憂起來,帶著幾分無奈與焦急說道:“這家店可是我和那個女孩唯一的……”
    “叮鈴鈴……”
    咖啡店的門鈴清脆作響,金木和英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尤其是金木,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瞳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動,臉上的紅暈迅速蔓延開來,從臉頰一路燒到耳根。
    英瞧在眼裏,心中頓時了然。
    “她就是……上次說到的……”
    英喃喃自語著。
    他們一同注視著女孩嫋嫋婷婷地走進來,她身姿輕盈,步伐優雅,仿佛踏在雲端,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無形的韻律。
    一頭如飛瀑般的柔順黑發肆意披散而下,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散發著絲絲縷縷的迷人氣息。
    那副精致的眼鏡下,是一雙透著知性光芒的雙瞳,澄澈而深邃,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
    然而,這看似低調的臉龐,卻搭配著一雙極具女人味的豐唇,那恰到好處的弧度,散發著冶豔的魅力,與她整體的氣質相互映襯,形成一種獨特的韻味。
    乍看之下,她或許並不那麽奪目,可隻要稍加打扮,便會如同被點亮的星辰,瞬間綻放出令人驚豔的光彩,無疑是個讓人一眼便認定的美人胚子。
    英輕輕歎了一口氣,坐了回去,“放棄吧。”
    “嗯?”
    金木像是剛從夢中驚醒,一臉茫然地轉過頭,目光中滿是不解。
    “你和她就是美女和那個什麽來著……”
    “……野獸。”
    金木無語地看著英,不知道這家夥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好了,我已經看到了金木失戀的瞬間了。”
    英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扭動身體,活動著關節,發出 “哢哢” 的聲響。
    金木緩緩重新坐回座位,腦袋低垂著,也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英隨手將硬幣輕輕擱在桌上,發出清脆的 “叮當” 聲,隨後站起身,“差不多該走了啊。”
    “等,等等,英!”
    眨眼間,英已來到女服務生霧島董香身旁,臉上瞬間堆滿熱情的笑容,大聲說道:“再見,董香小姐!”
    金木剛低下頭,目光不經意間瞥向心儀的女孩,還沒等他緩過神,咖啡店的門鈴再度突兀響起。
    他不用抬頭也知道,準是英在搞鬼。
    “加油哦,妄想男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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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大大咧咧地站在店門外,身子斜倚著門框,一隻手誇張地揮舞著,臉上帶著那副招牌式的壞笑,高聲喊完後,關上了門離開了。
    緩了緩神,金木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伸手從包裏拿出高槻泉的《黑山羊之卵》,試圖用閱讀來平複內心的波瀾。
    翻開書頁,熟悉的文字映入眼簾,可他的心思卻依舊飄在女孩身上。
    女孩正在和另外一位女服務生微笑著搭話,她的笑容甜美,聲音輕柔,像是春日裏最和煦的微風,不經意間撩動著金木的心弦。
    金木佯裝專注於書本,實則眼角餘光始終留意著女孩的一舉一動。
    過了一會兒,女服務生為女孩送上一杯新煮好的咖啡,還貼心地附上一小碟方糖。
    女孩禮貌地道謝,笑容愈發燦爛。
    女服務生回以微笑,隨後轉身忙碌其他事務。
    就在女服務生身影遠去的瞬間,女孩像是想起了什麽,輕輕將包放在桌上,微微俯身探手進去。
    金木的視線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他的呼吸不自覺地放緩,心髒卻在胸腔裏劇烈跳動,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拉扯著他的注意力。
    當女孩再次直起身時,手中已然多了一本高槻泉的《黑山羊之卵》,與金木手中那本一模一樣。
    刹那間,金木隻覺大腦一片空白,隨後驚喜如洶湧的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女孩手中的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手中原本被視作平複心緒良方的書,此刻仿佛也失去了重量,變得無足輕重。
    他的視線在自己的書與女孩的書之間來回遊移,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表。
    金木的思緒如脫韁野馬,肆意奔騰。
    他滿心都在糾結,是該鼓起勇氣上前與女孩攀談,還是繼續這般小心翼翼地默默注視。
    就在他內心天人交戰之時,女孩不經意間抬手,輕輕撥動落在眼前的一縷頭發。
    這細微的動作,卻好似一道電流,瞬間讓金木的心跳失了節奏。
    女孩在抬手的瞬間,敏銳地捕捉到了金木那熾熱的目光。她微微一怔,下意識地順著視線望去,正好與金木四目相對。
    刹那間,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也變得黏稠起來。
    金木隻覺臉上一陣滾燙,仿佛被熊熊烈火灼燒,尷尬與窘迫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慌亂得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想也沒想,便猛地將視線抽回,匆忙落回到自己手中的書上。
    盡管書頁上的文字此刻在他眼中隻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符號,可他還是佯裝出一副專注閱讀的模樣,手指無意識地在書頁邊緣摩挲,試圖借此掩飾內心的波瀾。
    但沒過幾秒,金木那按捺不住的好奇心,又驅使他偷偷抬眼,目光再次飄向女孩。
    這一次,他驚訝地發現,女孩正對著自己微笑。
    那笑容如春日暖陽,溫柔且帶著一絲俏皮,沒有絲毫的責怪與不悅。
    這笑容讓金木原本緊繃的心弦瞬間鬆弛了些許,同時也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他微微愣神,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女孩在與金木短暫對視,露出那一抹微笑後,便重新低下頭,將注意力放回自己手中的《黑山羊之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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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正緩緩拉開,將白日的喧囂漸漸吞噬。
    城市的天際線與漸暗的天色交融,呈現出一種深邃而神秘的色調。
    街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光暈在微涼的空氣中暈染開來,卻無法驅散四周那若有若無的寒意。
    英獨自站在路邊,周圍行人寥寥,偶爾有人匆匆走過,也隻是留下模糊的身影。
    此時,幾輛警車和消防車在他的不遠處停留著,警燈閃爍著刺目的紅光,有節奏地掃過英的臉龐。
    那紅光在他臉上跳躍,讓他原本輪廓分明的五官,時而陷入黑暗,時而又被突兀照亮。
    英的手中,握著一塊黑色麵包,那顏色與這漸濃的夜色幾乎融為一體。
    他咬了一口麵包,微微咀嚼著,麵包屑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落。
    在這寂靜的夜晚,他咀嚼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哦哦?世界上真的有這麽幸運的事情呢。”
    英單手握著手機,街邊的路燈散發著昏黃黯淡的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又長又斜。
    “嗯,是啊,沒想到她和我都喜歡那個小說家啊。”
    金木坐在自己布置得簡約的床邊,正大口咬著漢堡,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含糊不清的話語裏滿是藏不住的喜悅。
    他的目光掃過房間,落在靠牆擺放的書架上,那一排排書籍整齊排列。
    “是哦,是叫什麽來著?高軌線?”
    “是叫高槻泉了。”
    金木停下咬漢堡的動作,“這個星期日我和利世小姐約好了一起去書店呢。”
    “是麽。雖然我不清楚去書店約會有什麽好的,不過祝你玩的高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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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啦!”
    隨著金木簡短有力的回應,兩人的通話就此畫上句號。
    英將手機放回到口袋裏,正準備騎著自行車離開時,路邊警車的兩個警察從建築物中走出來談這著話。
    他們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仿佛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
    “話說,這還真是夠淒慘的。”
    “是啊,據說他們隻要吃一個人,就能撐一個月的樣子,但是【大喰】就得另當別論啊。”
    “就好比野獸對其放任不管的話,它們也會一直吃下去的。”
    “喰種是野獸嗎?”
    “它們對社會毫無貢獻價值。甚至連家畜都不如。”
    “也是啊。”
    兩人的對話在冰冷的空氣中回蕩,仿佛是來自深淵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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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會之日,陽光透過餐廳的大玻璃窗,洋洋灑灑地鋪在餐桌上,給整個空間鍍上一層暖黃的光暈。
    金木終究還是把心儀的女孩 —— 利世小姐約到了「big gir」餐廳。
    餐廳內,靠窗的位置因這充足的光線,顯得格外明亮而溫馨,木質桌椅在陽光的撫摸下,散發著自然的光澤,與周圍的綠植相互映襯,營造出愜意的氛圍。
    金木與利世相對而坐。
    利世輕啟朱唇,聲音溫婉:“金木先生最喜歡高槻泉的哪部作品呢?”
    “果然還是處女座吧。”
    金木不假思索地回應,隨後咬了一口盤中香氣四溢的漢堡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文體一點都不像是新人作品呢。”
    利世輕輕撩動耳邊的發絲,眼神中流露出沉醉的欣賞,朱唇輕啟,聲音柔和且充滿韻味,“澎湃的激情中摻雜著一絲纖細。”
    “啊,是,是的。”
    金木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他沒想到利世竟與自己的見解如此契合,“那種文筆居然出自於一個十幾歲的出道新人,咳咳咳……”
    由於太過興奮,食物不小心嗆到了喉嚨,金木瞬間漲紅了臉,劇烈地咳嗽起來。
    利世見狀,臉不禁貼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關切,“你沒事吧。”
    金木剛想回應,不經意間瞥見利世的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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