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董香氣得滿臉通紅，雙手緊握拳頭，身體微微顫抖。
    “討厭，真可怕。我說小阪同學啊，霧島同學都氣成這樣了，你也快想想辦法呀？”
    眉原轉過頭，對著依子陰陽怪氣地說道，臉上還掛著那副令人厭惡的笑容。
    “咦？啊……董香，我沒事……”
    依子連忙開口，試圖緩和緊張的氣氛，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滿是擔憂。
    “哪有可能沒事！”
    董香大聲喝斥道，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裏回蕩。
    這聲喝斥讓依子渾身一顫，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恐懼。
    眉原看著依子害怕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她上下打量著董香和依子，繼續說道：“霧島同學，你剛才對小阪同學感到不耐煩了吧？”
    “啥！？”
    董香聽到這話，心中一驚，她心想，自己的煩躁明明是因為眉原她們的無理取鬧，可眉原卻故意歪曲事實。
    然而，眉原並沒有打算就此打住。
    “畢竟你跟小阪同學的個性截然不同嘛。你跟她在一起，肯定常常覺得不耐煩，對吧？”
    眉原繼續挑撥離間，她的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你講話客氣點……”
    董香咬著牙說道，她的雙手因為憤怒而緊緊握拳，指甲幾乎陷入了掌心。
    “因為你每次吃小阪同學做的菜，都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啊。”
    眉原再次發起攻擊，她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刺向董香的痛處。
    “什麽？”
    董香聽到這句話，瞬間愣在了原地。
    她心中一陣慌亂，因為自己身為喰種，無法食用人類的食物，每次麵對依子做的菜，隻能強裝出正常的樣子，沒想到還是被眉原察覺到了異樣。
    “而且霧島同學向來獨來獨往，跟小阪同學在一起，時常都得遷就她吧？聽說這次你又被她拉去動物園？真是幼稚。霧島同學怎麽可能會喜歡那種地方嘛。”
    眉原越說越過分，她的話語像連珠炮一樣，不斷地衝擊著董香的心理防線。
    依子的臉色隨著眉原的話越來越難看，原本紅潤的臉龐此刻變得鐵青。
    董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想都沒想，伸手就揪住了眉原的領口。
    旁邊的女孩子看到這一幕，全都驚恐地尖叫起來，教室裏頓時亂成一團。
    “你要是敢再繼續說下去……”
    董香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警告。
    “你不否認嗎？那就表示我說中了吧？”
    眉原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得意洋洋地說道，她的話語像火上澆油一般，讓董香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有個人罩著你真好啊，小阪同學。”
    眉原轉過頭，對著隻能臉色發白、呆呆看著她們的依子說道。
    依子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董香見狀，再次緊緊地攥緊眉原的製服領口，同時，她的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抵在了眉原的胸口上。
    “我說真的，你要是再繼續講下去……”
    董香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我會宰了你。”
    這句話已經到了她的喉嚨口，隻差一點點就要脫口而出。
    然而，就在她即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教室裏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麽！”
    董香轉頭一看，隻見眉原的同伴們正拉著曆史老師鶴田走進教室。
    “……好痛！不要！對不起！請原諒我！”
    率先做出反應的是眉原，她像個演技精湛的演員，立刻往地上一倒，雙手按住胸口，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臉上還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什……”
    董香看到眉原這副模樣，心中一陣驚愕，她沒想到眉原竟然會如此無恥。
    “霧島！你做了什麽！”
    鶴田老師看到教室裏混亂的場景，立刻將矛頭指向了董香，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責備。
    “那個、不是的，董香她……”
    依子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想要替董香辯解，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眉原就開始大聲哭泣起來。
    “好痛……嗚嗚嗚……老師……老師……”
    眉原哭得聲淚俱下，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霧島把眉原弄哭了，真是差勁！”
    “眉原，你不要緊吧？很痛嗎？”
    眉原的同伴們一邊一個，趕緊扶起眉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董香。
    她們一個個伶牙俐齒，董香這邊剛想開口反駁，就被她們十幾二十句的話語給堵了回去。
    “不是的……董香她……”
    依子還想為董香辯解，可是她的聲音在嘈雜的教室裏顯得那麽微弱，根本無人理會。
    “霧島！跟我到教職員辦公室！”鶴田老師拽著董香的手臂，不由分說地往外走。
    董香經過眉原旁邊的時候，眉原用隻有董香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道：“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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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話語中除了滿滿的惡意，再無其他。
    董香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憤怒再次被點燃，她真想衝上去給眉原一巴掌，可是在老師的拉扯下，她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跟著老師走出了教室。
    “董香……”
    訓話結束之後，董香心情低落地步出走廊，就看見依子站在牆邊，正小心翼翼地踏著遲疑的步伐靠近她。
    依子大概是追著她和老師過來的。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關係……”
    依子低著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裙角，仿佛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你沒有做錯事！”
    董香的口氣有些衝，她此刻心裏正窩著一團火，轉身就想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可是，依子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依子？”
    董香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依子，心中有些疑惑。
    依子低著頭，兩手緊緊地抓著裙角，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這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錯，有問題的人是眉原。”
    依子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我一定要讓她大哭一場。”
    董香不喜歡這種一味被動挨打的局麵，而且像眉原這種人，如果放任不管，她肯定會變本加厲。
    所以，董香打算利用午休剩下的時間，去找眉原做個了斷。
    “不可以，董香！”
    依子連忙出言阻止，她的聲音有些急切。
    “你不能這麽做……”
    依子再次強調道。
    “為什麽？依子，你也不想一直被她們冷嘲熱諷吧？”
    董香轉過頭，看著依子，眼中滿是不解。
    “我當然不願意，可是……她們講的也許沒錯。”
    依子小聲說道，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啥？沒那回事啦！你幹嘛這麽說！”
    董香聽了依子的話，心中更加疑惑和生氣，她覺得依子簡直像是在包庇眉原。
    “總之，我得去收拾善後。”
    董香固執地說道，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去找眉原算賬。
    兩個人各執一詞，根本說不到一塊兒去。
    “不可以！”
    麵對性急的董香，依子再次大聲出言製止。
    “……依子，那種壞女人就得給她點教訓，她才會知道反省！如果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她以後肯定會更加得寸進尺！”
    董香情緒激動地說道，她認為自己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依子著想。
    可是，董香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氣像是在罵人，依子聽了，瑟縮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委屈的神情。
    “我、我……”
    依子像在努力忍住什麽似的，緊緊地抿住嘴唇。
    但是，她的雙眼卻不斷地眨動著，一層薄霧漸漸蒙上了她的眼睛，眼角閃爍著不自然的光芒。
    董香看到依子這副模樣，心中暗叫一聲“糟了”，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依子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奪眶而出。
    “董香，你有這份心意我真的很開心……”
    依子沒有伸手去擦眼淚，隻是強忍著嗚咽，斷斷續續地拚湊出她要說的話。
    “可是、可是……”
    依子的眼淚一串串地沿著臉頰滑落，她的聲音也因為哭泣而變得斷斷續續，“就算你為我做這種事，我也不會開心！”
    董香站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
    她不僅背負著被詛咒的身世，在以往的經曆中，也見識過無數的尖叫、激昂、哀傷等極限狀態，並且一路艱難地克服了過來。
    然而，此刻，僅僅因為一個人類……一位柔弱少女的一句話，她卻像被凍結在了原地。
    還有另一個原因，讓董香心中泛起一陣波瀾。
    依子的呼喊和眼淚，讓董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與真戶戰鬥時看到的雛實。
    那個哭著說複仇什麽的根本不重要，隻覺得自己很悲傷的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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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育馬早早出門，買了幾本求職雜誌，開始尋找打工的機會。
    經過一番篩選，他最終相中了搬家公司的工作。
    他心裏明白，自己身為“喰種”，腕力比普通人類強上數倍，從事搬家工作或許會相對輕鬆一些。
    另外，對於育馬來說，想要在東京活下去，還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亟待解決，那就是“確保糧食”。
    雖說他手頭還有母親為他準備的“便當”，但這些食物總有吃完的一天。
    如今已經離開家鄉，開始獨居生活，他必須學會依靠自己的力量獲取食物。
    育馬換上一件不起眼的黑色衣服，騎上從二手店買來的便宜自行車，在夕陽的餘暉中，穿梭於街道之間。自行車的鏈條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為他的旅程伴奏。
    “嘿咻，到了！”
    曆經兩個小時的騎行，育馬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座以自殺勝地聞名的高台。
    此時，天色已暗，四周一片寂靜，不見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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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高台上，微風拂麵，育馬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靜謐的氣息。
    從高台上往下望去，下方約二十公尺處，茂密的樹叢在黑暗中影影綽綽。
    “……還是不行嗎……”
    育馬心中滿懷期待，本以為能在這裏找到可供食用的屍體，然而，空氣中既沒有血腥的味道，也沒有屍臭的氣息。
    育馬有些失望，但他骨子裏有著一股倔強，可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
    從那天起，育馬隻要結束打工，便會騎著自行車來到高台。
    盡管往返需要四個小時，耗費大量體力，但他利用這段時間構思歌詞，在腦海中彈奏旋律，輕聲哼唱，倒也不覺得太過辛苦。
    “喂喂，饒了我吧……”
    然而，每一次的滿懷期待，換來的都是失望而歸。
    日子一天天過去，育馬來到東京將近一個月了，卻始終一無所獲。
    “哇！再這麽下去可就麻煩了……”
    母親給的便當已經見底，冰箱裏空蕩蕩的，沒有一點食物。
    育馬無奈，隻能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出門。
    “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呢？可是如果我一換地方，就有人跑去自殺，那也挺討厭的……”
    育馬一邊騎著自行車，一邊在心裏糾結著。
    最終，他還是習慣性地朝著老地方——那座自殺高台而去。
    育馬騎著車來到山腰，心中暗自想著，如果今天還是沒有收獲，就一定要去找別的地方了。
    “額！”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輕輕拂過育馬的臉頰，他的鼻翼微微翕動，瞬間聞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聞到了。”
    育馬心中一喜，那是讓他無法忽視的香味！
    他想也沒想，立刻奮力踩下自行車踏板。
    自行車如離弦之箭般，迅速衝上坡道。盡管車速已經很快，但育馬仍覺得不夠快，心中滿是焦急。
    “……這邊！”
    育馬將自行車隨意往路邊一扔，便使出渾身解數，朝著氣味傳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眼球瞬間染上赤色，四肢仿佛被注入了強大的力量，每一次蹬地，都能向前飛躍數公尺。
    “……是車子！”
    平日裏人跡罕至的高台上，今天卻停著一輛車。
    育馬靠近車子，仔細感知，車內絲毫感覺不到人的氣息。
    而那股香味，比剛才更加濃烈了，育馬心中愈發確信自己的判斷。
    他順著奔跑的勢頭，毫不猶豫地從高台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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