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 行車記錄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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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戒線在雨幕中劃出刺目的黃黑條紋,數十道手機閃光燈穿透雨簾,將醫院側門的事故現場照得忽明忽暗。便利店老板老王攥著沾血的鐵鏟站在人群最前,圓框眼鏡被雨水糊得模糊,聲音卻因憤怒而愈發清晰:"我親眼看見!那車第一次撞在石凳上,洛醫生捂著肚子把那姑娘推到綠化帶,自己膝蓋都磕出血了!"
    他的鐵鏟重重戳向地麵,濺起的泥水混著暗紅血漬,"誰喝醉酒還能這麽精準倒車?分明是盯著人撞!"
    "我作證!"湘菜館老板娘突然衝出人群,圍裙上的剁椒醬混著雨水往下淌,"第1次撞完那司機還抬頭張望,眼神清醒得很!洛醫生剛要往綠化帶躲,他方向盤一轉就衝過去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那麽好的醫生,平日裏總給我們送降壓藥......"
    人群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議論。水果店老板舉著手機擠到警戒線前,屏幕裏晃動的畫麵記錄著關鍵瞬間:黑色轎車擦著毛利蘭的衣角撞上石凳,洛保蒼白的臉在雨幕中閃過,白大褂下擺已經暈開深色血痕。而當車輛突然倒車、引擎轟鳴著再次加速時,畫麵裏的人群發出驚恐的尖叫。
    "快看行車記錄儀!"交警小李舉著存儲卡的手在發抖,雨水順著帽簷流進衣領。老王的五菱宏光導出的視頻在警車內投映,清晰還原了噩夢般的十秒鍾——洛保捂著腹部踉蹌起身,試圖往綠化帶躲避,沾血的手指在石凳上留下抓痕。而駕駛座上的男人歪斜著抹了把臉,通紅的眼睛在車燈下泛著凶光,換擋時尾戒的烏鴉圖騰一閃而過。
    當轎車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撞向洛保時,圍觀群眾發出壓抑的抽氣聲,
    視頻裏,白大褂上的血跡如墨染宣紙般迅速擴散,洛保被撞飛的身體在空中劃出弧線,後腦重重磕在路沿石上的悶響,透過手機揚聲器刺得人耳膜生疼,
    毛利蘭死死抓著警戒線,指甲幾乎掐進掌心,眼前的畫麵與記憶裏的場景重疊——那個雨夜,也是這樣猩紅的血,浸透了她最珍視的人。
    "蓄意謀殺!這絕對是謀殺!"毛利小五郎的雨傘被風掀翻,他卻渾然不覺,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哪個醉漢撞完人還能精準調整油門?他第1次撞空後,連刹車燈都沒亮!"他攥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屏幕上循環播放的視頻,
    工藤新一沉默地盯著畫麵細節,鏡片後的瞳孔收縮成針尖,
    轉頭看向同樣臉色鐵青的周雅芝,二嬸死死攥著的翡翠鐲子已經出現裂紋,旗袍下擺被雨水浸得發皺。
    "我要見肇事者。"洛明修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這位素來沉穩的商界大佬此刻渾身濕透,藏青唐裝緊貼著脊背,鬢角白發被雨水衝刷得根根分明。他剛要跨過警戒線,卻被交警大隊長老陳抬手攔住。
    "抱歉,家屬現在不能接觸嫌疑人。"老陳將雨衣帽子往後一推,目光掃過這位西裝革履的男人,"不過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我們會在24小時內完成初步調查。"他晃了晃手中的證物袋,裏麵嶄新的二鍋頭酒瓶泛著冷光,"況且現在證據鏈已經很清晰——行車記錄儀、數十位目擊證人,還有......"他壓低聲音,"後備箱裏未開火的手槍,足夠以涉嫌謀殺立案偵查。"
    周雅芝的驚呼淹沒在驚雷中。警戒線外,鳶尾的銀色硬幣突然脫手,叮鈴一聲滾入排水溝。人群騷動起來,唯有毛利蘭依舊死死盯著地麵那灘被雨水暈開的血跡。暗紅的痕跡在她眼中逐漸幻化成洛保的輪廓,白大褂上的血漬從點滴蔓延成河的畫麵,如同噩夢般循環播放。
    "
    鳶尾咒罵一聲追了上去,口袋裏的加密手機突然震動——寧夏發來的消息簡短而刺眼:血庫那批ab型rh陰性血, donor信息被人為篡改,
    雨越下越大,警戒線外的人群卻遲遲不肯散去,
    老王擦了擦眼鏡,對著鏡頭舉起沾滿血的鐵鏟:"洛醫生救過我老伴的命!現在她躺在裏麵生死未卜,我們絕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他身後,數十台手機同時亮起,將這段視頻實時上傳網絡。
    姑蘇名醫遭蓄意撞車的詞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衝上熱搜榜首。
    而在搶救室內,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依舊刺耳。洛保的白大褂已被鮮血浸透,染紅的紗布層層堆疊,卻止不住從後腦傷口滲出的血。李主任握著手術刀的手微微發抖,看著ct影像上不斷擴大的陰影,
    終於說出所有人最不願麵對的話:"準備開顱,情況比預想的更糟......"
    第十一章 命懸針藥
    搶救室的門被猛地撞開,帶著血腥氣的風撲麵而來。李主任的白大褂早已被浸透,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水,他衝著門外嘶吼:"快拿升壓藥!血壓6030!"話音未落,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長鳴,洛保的心跳數值從微弱的波動變成令人絕望的直線。
    "除顫!360焦耳!"李主任將電極板按在洛保胸前,白色電弧閃過的瞬間,她的身體在擔架上高高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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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昊和寧夏突然衝破阻攔闖了進來,明昊手中攥著的銀針在無影燈下泛著冷光:"讓我們試試!中醫急救或許有用!"
    "胡鬧!這是腦疝!"李主任紅著眼睛轉身,卻在看到洛保持續下降的血氧飽和度時頓住了,
    寧夏已經扯開洛保染血的衣襟,露出青紫交錯的胸腹——那是兩次撞擊留下的致命瘀傷,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
    "人中、湧泉、內關!"明昊的銀針如流星般刺入穴位,手指在針尾快速撚轉。寧夏則掏出隨身的艾條,
    在關元穴上方懸灸,煙霧混著血腥味彌漫在搶救室內,
    陳琳護士長盯著監護儀突然跳動的數值,聲音都在發抖:"血壓回升了!升到7540!"
    "但顱內出血還在加劇!"李主任的手術刀已經架在洛保頭皮上,卻遲遲不敢落下。他看著ct影像上不斷擴大的血腫,又瞥向明昊施針的手法——銀針在穴位處形成詭異的三角陣列,竟與西醫的顱壓監測點完全重合。
    手術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李主任握著手術刀的手緩緩放下,他看著明昊施針後略有緩和的生命體征,咬牙道:
    中醫西醫聯合施救!"當擔架床被推出搶救室時,洛保的白大褂下擺拖出長長的血痕,在瓷磚地麵蜿蜒成絕望的紅線。
    走廊裏,洛明修死死攥著周雅芝的手腕,指節泛白
    當護士衝出來說出"洛醫生情況危急"時,
    毛利小五郎和交警老陳說:"凶手必須現在交代!洛保等不了24小時,這個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老陳的臉色同樣難看,他揚了揚剛收到的檢測報告:"血液酒精含量0.2g100,根本沒喝酒!後備箱的手槍雖然沒開火,但彈夾裏的子彈編號...和三年前東京涉黑槍擊案的凶器吻合。"他的目光掃過工藤新一驟然繃緊的身體,"這不是普通仇殺,是職業暗殺。"
    鳶尾的銀色硬幣在指間轉出殘影,她盯著手機裏寧夏發來的新消息,瞳孔猛地收縮——血庫 donor的真實身份,
    是三天前剛從日本入境的黑衣人,
    而此刻的手術室裏,洛保的心跳再次開始下降,明昊的銀針已經紮滿全身,李主任的手術刀正劃開她染血的頭皮。
    暴雨仍在肆虐,醫院外的警戒線被圍得水泄不通。老王舉著手機直播,鏡頭裏搶救室的紅燈在雨幕中格外刺目:
    "洛醫生還在裏麵拚!大家一起為她祈福!"直播間的彈幕如雪花般刷屏,而手術室的門內,一場跨越中西醫界限的生死救援,正在與時間進行著最後的賽跑。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突然變得綿長,洛保的身體在電擊下劇烈抽搐,卻仍無法讓紊亂的心跳恢複規律。李主任的額角青筋暴起,手套下的手指死死按壓著她的胸口,"快!腎上腺素!"
    "血來了!"陳琳護士長抱著恒溫箱衝進來,ab型rh陰性血袋暗紅色,
    當針頭刺入洛保靜脈的瞬間,明昊突然按住她的寸關尺,臉色驟變:"脈搏散了!快用參附注射液!"
    寧夏已經扯開洛保的白大褂,露出被鮮血浸透的腹部。撞擊造成的內傷遠比想象中嚴重,整個腹腔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紫色,
    李主任的手懸在ct影像上,聲音沙啞:"脾髒破裂,肝髒挫傷...還有顱內血腫壓迫神經..."
    "先處理出血!"明昊的銀針如飛蝗般刺入洛保腹部的氣海、關元穴,艾條的煙霧中混著濃烈的血腥味,
    寧夏則將溫熱的藥泥敷在她後頸,這是他們連夜研製的止血秘方,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毛利蘭跪在搶救床邊,死死攥著洛保冰涼的手。當看到少女喉間湧血時,她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鳶尾一把扶住她,銀色硬幣從指間滑落,在瓷磚上撞出清脆的聲響。
    "準備氣管插管!"李主任看著血氧飽和度跌破80,終於做出決定。當導管插入洛保氣管的瞬間,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她的呼吸停止了。
    "呼吸機!快!"整個搶救室陷入瘋狂。明昊的銀針紮進洛保的百會、風池穴,試圖喚醒昏迷的神經;
    李主任則操起手術刀,在她顱骨上小心翼翼地鑽孔引流,鮮血順著引流管緩緩流出,卻始終無法遏製顱內的壓力。
    走廊裏,洛明修死死抵著搶救室的門,周雅芝已經哭暈,
    老陳攥著最新的檢測報告,手背上青筋暴起:"車牌是套牌,指紋被強酸腐蝕...但後備箱的定位器顯示,..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所有人都明白意味著什麽——這是國際勢力的手筆,普通的刑偵手段已經無能為力。
    當洛保的心跳再次恢複時,搶救室裏一片寂靜。她的身體上插滿各種導管,
    呼吸機規律的起伏聲顯得如此空洞。李主任摘下沾滿血汙的口罩,疲憊地靠在牆上:"暫時...保住了性命。但何時能醒...誰也說不準。"
    明昊擦去額角的汗水,望著洛保毫無血色的臉,低聲說:"我在她的人中、湧泉穴留了銀針,或許能...刺激神經。"他的聲音裏充滿不確定,連自己都無法相信這樣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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