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重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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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燼魂鏡界並非實體空間,而是懸浮在冥骸墟深處、由億萬片棱角鋒利的法則鏡麵碎片構成的奇異維度。暮湮踏足其中的瞬間,腳下並非實地,而是一塊微微震顫的菱形鏡片。視野所及,無窮無盡的鏡麵碎片如同破碎的星辰,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懸浮、旋轉、折射。每一片鏡麵都映照出他的身影,卻又扭曲變形,仿佛無數個殘缺的“暮湮”在冰冷的鏡海中沉浮。空氣裏彌漫著靈魂被剖析的細微刺痛感,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鏡麵碎裂的幻聽。
    嗡——!
    低沉的震鳴自鏡界核心傳來。暮湮正前方,一塊足有百丈高的巨大棱鏡緩緩由虛轉實。鏡麵如水波般蕩漾,一個身影從中一步踏出!
    玄衣,赤發,左眼旋轉著吞噬光線的漆黑湮渦,右臂纏繞著奔流不息的赤金燼脈紋路——赫然是另一個暮湮!然而,這個鏡像的氣息更加冰冷、凝練,周身散發出的能量波動如同實質的海潮,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120本體的戰力! 更讓暮湮瞳孔驟縮的是,鏡像的左眼湮渦旋轉速度更快,漆黑更深邃;右臂的燼脈紋路不再是流淌的長河,而是凝固如赤金熔岩鑄就的浮雕,散發著焚滅萬物的極致高溫!
    沒有言語,沒有試探。鏡像暮湮一步踏出,腳下的鏡麵無聲粉碎!他身形如鬼魅,瞬間拉近距離,右拳帶著撕裂空間的赤金熔岩之光,毫無花哨地轟向暮湮麵門!拳鋒所過之處,空間鏡麵紛紛扭曲、熔融!
    燼脈·赤金罡! 暮湮右臂瞬間琉璃化,赤金長河奔騰咆哮,同樣一拳悍然迎上!
    轟——哢啦!!!
    雙拳對撞!赤金與赤金熔岩的光芒如同兩顆小太陽對撞!恐怖的衝擊波呈環形炸開,周圍懸浮的鏡麵碎片如同遭遇重錘的琉璃,成片成片地爆碎!暮湮隻覺一股沛然莫禦、遠超自己極限的巨力沿著右臂瘋狂湧入,赤金琉璃臂鎧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蛛網般的裂痕瞬間蔓延!他悶哼一聲,整個人如同被巨錘砸中,狠狠倒飛出去,撞碎了沿途數十片鏡麵才勉強穩住身形,喉頭一甜,嘴角溢出鮮血。而鏡像隻是身形晃了晃,腳下鏡麵裂開幾道細紋。
    “力量…速度…燼脈純度…全方位壓製!”暮湮心中凜然。這鏡像不僅複製了他的能力,更將其推向了超越極限的完美狀態!
    鏡像毫不停歇。左眼湮渦驟然擴張,一股冰冷死寂的吞噬之力瞬間鎖定暮湮!湮瞳·虛噬! 一個直徑丈許的漆黑湮渦在暮湮身側憑空出現,恐怖的吸力瘋狂撕扯著他的身體和神魂,試圖將他拖入永恒的虛無!與此同時,鏡像右臂抬起,赤金熔岩紋路爆亮,一道凝練如實質、纏繞著焚滅電光的熔岩鎖鏈裂空而出,如同毒龍出洞,直刺湮渦吸力中心的暮湮!燼脈·熔岩鎖! 雙重殺招,配合無間!
    危險! 暮湮神魂狂震。硬抗湮渦吸力已是艱難,更遑論那焚滅萬物的熔岩鎖鏈!他左眼湮渦同樣旋轉到極致,強行在身側製造一個反向的吞噬力場,抵消部分吸力。同時右臂赤金長河奔湧,一條稍顯虛幻的赤金鎖鏈迎向熔岩鎖鏈!
    滋啦——轟!
    赤金鎖鏈與熔岩鎖鏈悍然對撞!沒有僵持,僅僅一觸,暮湮的赤金鎖鏈便如同冰雪遇沸油,寸寸熔斷、崩解!恐怖的焚滅之力順著斷裂的鎖鏈反噬而來,灼痛直透神魂!而身側的湮渦吸力雖被削弱,依舊讓他身形遲滯!
    噗嗤! 熔岩鎖鏈的尖端雖被偏轉,依舊狠狠擦過暮湮的左肩!琉璃化的肩甲如同脆弱的瓷器般碎裂,皮開肉綻,傷口瞬間焦黑碳化,殘留的熔岩之力瘋狂侵蝕著血肉和經脈!劇痛讓暮湮眼前發黑。
    “呃!”他踉蹌後退,左肩傷口焦黑一片,赤金燼力艱難地驅逐著入侵的熔岩之力,修複速度卻遠不及鏡像攻擊的破壞力。鏡像的攻擊如同最精密的殺戮機器,每一次出手都卡在他舊力剛盡、新力未生的節點,湮瞳與燼脈的配合完美無瑕,威力更是碾壓!
    不能這樣下去! 暮湮心中怒吼。他嚐試調動左眼湮瞳幹擾鏡像行動,但鏡像的湮瞳運轉更快,反製更淩厲;試圖以燼脈長河硬撼,卻被對方更精純凝練的熔岩之力輕易擊潰。每一次碰撞都讓他傷勢加重,氣息不斷跌落。鏡界中無數碎片映照出他狼狽閃避、傷痕累累的身影,與鏡像那冰冷、高效、完美的殺戮姿態形成殘酷對比。
    必須同步!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劃過暮湮混亂的腦海。他想起進入鏡界前族老暮千熵那句晦澀的提示:“破鏡非破敵,照見真我,雙流同源…” 這燼魂鏡界,考驗的不是力量的強弱,而是對自身本源力量“湮”與“燼”的絕對掌控與完美同步!
    機會! 鏡像再次發動絕殺!左眼湮渦旋轉到極限,整個鏡界的光線都為之扭曲塌陷,一個比之前龐大數倍的漆黑湮渦在暮湮頭頂成型,恐怖的吞噬之力幾乎要將他神魂都抽離!同時,鏡像右臂高舉,熔岩鎖鏈不再是一道,而是分化出九條焚天火龍,封鎖了暮湮所有閃避空間!湮燼合擊·歸墟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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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境!頭頂是吞噬一切的湮滅黑洞,四周是焚盡萬物的熔岩火獄!暮湮的赤金琉璃罡氣在雙重壓迫下發出瀕臨破碎的哀鳴,身體如同陷入凝固的琥珀,連思維都變得遲滯。
    同步…湮瞳…燼脈… 生死一線,暮湮反而徹底放開了對湮瞳吞噬本能的壓製,也放棄了對燼脈焚盡之力的約束!他不再試圖分別控製兩股力量,而是將全部心神沉入最核心的意誌——存在!吞噬與焚盡,皆為吾道!
    轟!
    左眼深處,那屬於原初熵獸的冰冷烙印第一次主動亮起!一股源自混沌初開、吞噬萬物的古老凶性轟然爆發!漆黑的湮渦不再隻是被動旋轉的吞噬之眼,而是化作了主動出擊的貪婪巨口!與此同時,右臂燼脈深處,那股沉寂多時、屬於赤金巨蟒的暴戾意誌仿佛受到同源凶性的刺激,發出震天的咆哮!赤金色的燼髓長河瞬間沸騰、燃燒,化作焚盡諸天的寂滅熔流!
    兩股同樣霸道、同樣源於毀滅本源的意誌,在暮湮瀕臨極限的意誌強行統禦下,不再對抗,不再割裂,而是朝著同一個方向——破滅眼前之敵——轟然爆發!
    湮瞳·原初之噬! 左眼漆黑的旋渦猛地擴張,化作一個吞噬光線的巨大黑洞,竟主動迎向頭頂壓下的湮滅黑洞!並非防禦,而是吞噬!兩個黑洞碰撞的刹那,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法則被強行撕扯、湮滅的無聲哀鳴!鏡像製造的湮滅黑洞,竟被暮湮左眼爆發的、帶著原初凶性的黑洞強行咬碎、吞噬!
    燼脈·寂滅洪流! 幾乎在湮瞳爆發的同時,暮湮右臂猛地向前一揮!不再是鎖鏈形態,而是一道純粹由焚世熔流構成的赤金洪流,如同開閘的滅世天河,帶著焚盡法則、寂滅萬物的恐怖道韻,狠狠撞向那九條焚天火龍!
    滋啦——轟隆!!!
    焚天火龍與寂滅洪流悍然對撞!這一次,不再是摧枯拉朽的擊潰!赤金色的熔流與焚世的火龍瘋狂糾纏、撕咬、對耗!熔岩飛濺,法則哀鳴!僵持僅僅一瞬,暮湮右臂燼脈深處,那赤金巨蟒的虛影在洪流中一閃而逝,發出貪婪的嘶鳴!寂滅洪流的威能陡然再增一分,帶著一往無前的毀滅意誌,硬生生將九條火龍衝垮、熔斷、吞噬!
    湮瞳吞黑洞!燼脈破火龍!同步爆發的力量,瞬間逆轉絕殺之局!
    鏡像那冰冷完美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細微的波動。它似乎無法理解,為何對方能爆發出超越複製極限的、完美同步的本源之力!
    就是現在! 暮湮眼中精光爆射,身體化作一道纏繞著漆黑湮流與赤金熔焰的毀滅颶風,瞬間突進到鏡像麵前!左眼是旋轉吞噬的原初黑洞,右臂是奔湧焚世的寂滅洪流,兩股力量不再分彼此,在他意誌的絕對統禦下,如同陰陽雙魚般旋轉交融,化作一道邊緣漆黑、核心赤金、散發著終結萬物氣息的毀滅螺旋,狠狠轟向鏡像胸膛!
    湮燼同源·歸墟螺旋!
    鏡像試圖格擋,右臂熔岩鎖鏈倉促凝聚。但麵對這超越複製極限、完美同步的本源螺旋,它的防禦如同紙糊!
    噗——嗤!
    毀滅螺旋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熔岩鎖鏈,狠狠貫入鏡像胸膛!沒有血肉橫飛,鏡像的身體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鏡麵,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裂痕之中,並非血肉,而是無數破碎、扭曲的鏡麵光影!
    鏡像的動作凝固了。它低頭看著胸口那不斷擴散的毀滅螺旋,又抬頭看向暮湮,那雙複製而來的、冰冷完美的湮瞳中,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暮湮此刻的倒影——左眼是吞噬萬物的原初黑洞,右臂是焚盡諸天的寂滅熔流,眉心七彩髓痕流轉,身後隱隱有赤金巨蟒與熵獸虛影交纏咆哮!
    “原來…如此…”鏡像發出如同無數鏡片摩擦的破碎聲音,身體徹底崩解,化作漫天閃爍的鏡光碎片,被暮湮左眼的黑洞緩緩吞噬。
    無數鏡光碎片湧入體內,暮湮隻覺神魂如同被最純淨的法則之水洗滌,對湮瞳與燼脈的感知從未如此清晰、統一。左眼原初熵獸的烙印溫順地潛伏,右臂赤金巨蟒的意誌也暫時蟄伏。一種水乳交融、渾然一體的掌控感油然而生。他緩緩抬起右手,指尖一縷漆黑的湮流與一縷赤金的燼焰如同溫順的精靈,彼此纏繞旋轉,涇渭分明卻又和諧統一。
    鏡界核心,那塊巨大的棱鏡緩緩融化,露出其後一道由純粹鏡光構成的門戶。門戶之上,古老的燼墟符文緩緩亮起:
    “照見真我,雙流同源。萬界輪盤,靜待啟轉。”
    暮湮深吸一口氣,踏入門戶。身後,無盡的鏡海緩緩平息,每一片碎片都映照著他離去的身影,那身影的左眼與右臂,流淌著同步運轉的湮燼之力,再無滯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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