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布衣派與錦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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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郭劍雲不知道黑魚兒的遭遇,不可抑製地在心裏想,怎麽還有北堂、南天這樣的姓氏,又想到這裏不是地球。
穀禾再次說:“咱們現在距離臨湖縣大營最少還得五天時間,你有話隻管說。要是都不開口和拉車的牛馬也就沒有多少區別了。”
東郭劍雲說:“正好我有很多問題打算向您請教。”
“可不敢說請教。對了,你的家鄉在什麽地方?”
“我家……”東郭劍雲想起來寶慶和楊大人的侍衛,猶豫再三還是說,“我家在白石崖,在廂南大山裏,至於具體位置我就說不清了。”
“東家一直想要結束奴隸貿易,兩年前還在學士院提出議案,隻不過被學士和官員們否決了。”
“我兩年前聽說過這件事,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一直想要找到穀學士。”
“你現在有多大?十六歲?”穀禾說著,回頭看看東郭劍雲的臉,又說,“你最多有十五歲。”
東郭劍雲想告訴他自己隻有十四歲,想一想自己在地球還活過三十年,隻好說:“差不多,我能叫您穀禾大爺嗎?”
“當然可以。按照輩分來算,東家還得管我叫一聲叔叔,嘿嘿嘿,說出來怕你笑話,我們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他們家輩輩出人才,我也就敢和你提一嘴,要是被大管家聽見,又該罰我的工資了。老夫人知道,說不定會叫人擰我的耳朵。”
東郭劍雲想說,我叫您大爺豈不是和穀學士一個輩分。還沒有說出口,又感覺有些不合適,隻好改口問:“您能說說穀學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我聽到他的名字超過兩年,看見他,算上分別後最多也隻有一天半。”
“哈哈哈……你問到我心坎裏了。見到誰,我都想說一說東家。十八年前,東家隻是一個大人物家裏光知道讀書做學問的二公子。他的妻子是上京著名富商的千金,有的是金幣,最喜歡的事情是研究紅月亮。二公子以前有個伴讀,騎馬摔死了,老東家讓我幫助二公子。我原本隻是一個趕車的馬夫,讀書少,人又愚笨,隻能幫他研研墨,整理整理書籍。他不嫌棄我,我非常的感激。有一天淩晨,老東家和長公子去學士院開會,半路上被一群歹徒襲擊,同行的十個死衛殺光所有襲擊者,他們也戰死八個人。老東家在咽氣前給一胖一瘦兩個死衛自由,讓他們帶著同樣被火槍打傷的長公子回家,又讓他們給二公子帶回遺言,不要報仇。不要報仇。”
“後來穀學士報仇了嗎?”
“當然了。東家是誰,人送外號深海潛龍。”前麵走不動了,穀禾先讓自己的馬車停下,又轉過身體看著東郭劍雲繼續說:“死衛把襲擊者的名牌帶回來一個。東家先在葬禮上公開遺囑,又天天在家照顧長公子。表麵上遵從老東家的遺言,暗地裏早已派人聯絡那些同樣對仇家不滿的人,派人搜羅證據。等長公子也去世,他到學士院上班的第一天,當著所有官員和學士宣布仇家犯罪的證據。外邊還有一大群勇士突襲仇人的宅院,活捉執行刺殺任務的管家。一舉扳倒老東家生前最大的對手。這一次東家又是天天不出門,他們總以為東家在悄悄用力。非要逼東家再次出山。實際上他們不知道,東家早就不想管學士院裏的一切工作,他最喜歡的事情,還是研究紅月亮。”
東郭劍雲心想,看來這一切都是老神仙的安排。他再次問:“那兩個死衛後來是不是又回到劍士團,還進入廚房成為廚師。”
穀禾瞪大眼睛,過幾秒鍾才回答:“是的!你認得他們?”
“我當然認識了。我、我在逃跑前,也是一個劍士。”
“你是劍士?東家,東家其他助手都會讀書寫文章。”
“嘿嘿嘿。”東郭劍雲說,“我也會。對了,穀學士有幾個助手?”
穀禾有些將信將疑,想想東家辦事一向穩妥,勉強算是接受他的話。回答說:“不算你有四個。實際上他們的官職叫司官或司員,沒有助手這個職位。”
他的話提醒了東郭劍雲。他想想過往,心說,也好,隻要能待在穀學士身邊,已經是祖墳冒青煙的結果了。
穀禾看他沉默,又接著說:“夏司官與韓司官是上一任禦前學士留下的黃帶學士。鄭司官是高院長派來的黑帶學士。他跟我們一起出發,現在應該快到了。還有一個是銀帶趙學士,他是長公子夫人的親弟弟。”
東郭劍雲想想自己在銀行上班時的情況,心說,這一下好了,自己不但沒關係,沒後台,還是一個廂南兼閹人。好在他理解這一切是老神仙對自己躺平的懲罰。也可能是對自己的磨煉。並且是隻能成功,不能失敗的磨煉。思考到這裏,他已經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他還問:“穀學士家裏世代為官嗎?”
“當然,東家曾祖爺爺是東廂國第一位皇帝做太子時的老師。也是三個追隨太子來到東廂國喂鳥的官員之一。再往前,也有幾位祖先做過官員,不過都是基層官員。你們劍士團老團長護衛的皇帝叫劉讚,老東家的父親是劉讚的書記官。”
東郭劍雲正想說,那穀學士不應該是布衣派,他應該是錦衣派啊!
穀禾再次說:“對了,劉讚還在時,東廂國沒有禦前學士這個職位,書記官的職責倒是和現在禦前學士的職責類似。”
穀禾說到這裏停住了。他好像是想起來什麽事情,隻顧著在心裏求索,把駕車的事給忘了。幸虧拉車的是一匹好馬。沒人管,它自己也能和前車保持安全距離。
東郭劍雲還是沒忍住,問:“學士院裏的布衣派和錦衣派有什麽差別?我以前認為布衣派是出身寒門草根的子弟,錦衣派是豪門世家的子弟。”
“我在想東家這一次也做上他爺爺的工作。”穀禾說著揚起鞭子。想一想又放下說,“不是這樣,布衣派和錦衣派並沒有準確的界線,劉讚在位時,也沒有什麽布衣派和錦衣派。他雖然靠著廂恒保住性命,又靠著高地勇士徹底擊敗叛軍,執政基礎毫無疑問是徹底崩壞了。東廂國的軍隊失去信任,高地族勇士終究是外人。他活著時還好,到他兒子劉挽時失去權柄。有一些學士認為東廂國的皇冠戴到高地人的腦袋上,自己怎麽能繼續錦衣玉食。一些學士認為,反正皇帝已經淪為帶兵打仗的將軍,理政的還是文廂國人,根本沒有失國,依舊心安理得地享受權利帶來的榮耀和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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