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潛意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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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行說:“燕南行打擾祭司修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祭司說:“是外邊的屍體吧?”
    “是的!”燕南行問,“敢問祭司,是否關注到說書人被害的過程?”
    “他們打鬥時我去看了,我以為是生意人搶地盤引起的爭端,在他們分出勝負之前就離開了。”
    他們的對話,把趙悠然飄到九霄雲外的心拉回現實。也讓他對自己非常失望。
    祭司再次說:“我剛走到半路,他們有兩個人接連發出慘叫,然後有人喊老包。我趕緊轉身,看見還在戰鬥的人隻剩下兩個。我正要去勸勸他們,躺在地上的年輕人突然跳起來,刺中另一個人的後背。我原本感覺被刺中的人很厲害,他左右前後移動的速度非常快,被刺中後仿佛失去了移動能力。被剛剛和他對戰的人接連劃中兩劍。我知道他活不成了,沒有繼續往前走。那個被人先刺一劍,又劃兩劍的可憐人向南走幾步,一頭紮進河裏。殺他的人好像也受傷了。跪在地上好一會,才站起來清理戰場。等到天亮,我才聽他們嚷嚷死在河裏的是說書人。”
    趙悠然完全能聽懂她的意思。他感覺那卑鄙的劍刺中是自己,感覺那趁人之危的劍劃中的也是自己,他心想自己得為胖廚師報仇。他問:“那兩個活著的人離開了嗎?”
    “沒有。他們處理完屍體,攙扶著從大殿後邊走到東街。天亮前碼頭的船一艘沒少,其他方向有你們防守隊的守衛,天亮後你們的人又一直站在碼頭。”
    燕南行說:“謝謝您的解答。”
    祭司向左偏一下腦袋,算是接受了他的感謝。轉身又像她來時那樣,飄回後殿。
    郝大壯長出一口氣,說:“他們隻要還在鎮上,就好辦了。”
    趙悠然感覺也是,他心想,你們一個也別想逃走。
    他們剛走出廟門,頭領和薛惡人就一前一後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問:“大壯,有變化了?”
    燕南行說:“沒有。趙悠然怕他們離開。祭司說他們受傷了,很有可能還在鎮上。”
    “那就好。”
    薛惡人說:“奶奶的,我就說得嚴查客商。”
    燕南行看看他們帶過來的防守隊和突襲隊員,隻好說:“趙悠然認識他們其中一個,挨家挨戶找吧!”
    他說完,郝大壯領著屬下敲響旁邊的一戶人家,開門的是一個漁夫。他早知道發生在碼頭上的事情,說:“你們連我都不相信,我可是這鎮上的老居民。”
    “我知道,你叫家裏人都出來,我們看一眼就走……”
    鎮上的居民,防守隊大部分都很熟,趙悠然看一眼,他們就會換到下一家。路口的旅店,倒是用去他們不少的時間。等他們自西向東走到孤兒院時,薛惡人問完月姥姥廟裏的信眾,也加入他們的隊伍。
    過了孤兒院,是一家既賣木材,又做家具,做木船的商人。他們前邊的房子是商鋪,院裏的草棚是工廠,草棚北邊的房子是住所。這商鋪裏有師傅,有夥計,人數較多,郝大壯讓他們都站在工棚下,供趙悠然辨認。
    他們正察看,薛惡人瞥見住房裏竟有個人趴在窗戶上偷看。他大喊一聲:“什麽人?”
    商鋪老板看他摸著劍跑向屋子。急忙說:“薛隊長,薛隊長,那是傻兒,那是傻兒。”
    趙悠然清楚,郝大壯早讓他們都來到棚下,屋裏不應該有人。他感覺事情蹊蹺,離開麵前排成一排的陌生男女,跟著薛惡人跑向房屋。
    他們跳進屋裏,看見一個身高長相完全正常,卻抱著布娃娃躲在角落顫抖個不停的成年人。
    跟在他們後邊的老板解釋說:“兩年前我這傻兒子一切正常,讀書寫字還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那天他跟我一起來到雁鳴湖,幫我們幹活出一身汗,下湖裏洗澡著涼了,一場高燒下來就變成這樣。這裏距離月姥姥廟很近,想著或許能養好。”
    趙悠然想起自己的鄰居,說:“他是持續高燒導致的腦損傷,把他當小孩重新培養,有可能恢複成正常人。”
    老板長得人高馬大,聽趙悠然這樣說,控製不住地抹起眼淚,他說:“這位兄弟,請你取下麵罩告知姓名,等我去廟裏祈禱時,好有個方向。”
    “你很善良,月姥姥一定會保佑你和貴公子。”趙悠然說完,自己感覺到驚訝,還心想,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老板說:“你是好人,月姥姥也會保佑你心想事成。”
    他們走到大門口,薛惡人說:“你小小年紀懂得挺多。”
    趙悠然還在想著他在下意識當中說出的那句話,順嘴回答說:“我們村裏,有一個這樣的人。他喊我叔叔……”
    說到一半,他心想自己傻了吧!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薛惡人沒有聽出他的錯誤,伸著頭走到第二家。
    這戶人家是一排門麵房背後的院落,臨街的隻有一扇窄門。防守隊員用力拍門,院子裏沒有一點動靜。
    郝大壯知道這個院子住著兩個牧馬族商人。他說:“這個院子裏的商人,經常晚上喝酒,白天睡覺。”
    薛惡人問:“他們做的是什麽生意?”
    他這一問,郝大壯才意識到詭異。他說:“他們隻是在這裏住著,既不買東西,也不賣東西。”
    “砸門。”
    薛惡人命令結束,兩個防守隊員同時踹在木門上。木製的門閂完好無損,腐朽的門軸變成碎塊。黑色的木門失去支撐,傾斜著倒在牆上。
    幾個防守隊員率先衝進院子裏,趙悠然也急急忙忙地跟著薛惡人和郝大壯跑到房屋門口。
    小院裏有兩座和白石崖沒有多少分別的房屋。朝西的門關著,門外邊掛著一把鎖。朝南的屋門開著,屋裏兩個披頭散發的牧馬族人一個平躺在床上,一個斜躺在凳子上,正呼呼大睡。兩人中間,擺著幾個空酒瓶,整個屋子裏散發著濃重的酒氣。
    兩個防守隊員去拍他們的臉。
    他們一個人翻身繼續睡,一個睜開眼睛問:“你們是要抓我們回牧馬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