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劉章詞集精品一百二)187灰靈感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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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濟南鋼鐵總廠,全稱濟鋼集團有限公司,始建於1958年,是新中國締造的第一批地方骨幹鋼鐵企業。以下是對它的詳細介紹:
    發展曆程
    建廠初期:1958年10月,濟鋼轉爐煉鋼車間動工興建,1960年4月26日,建成並軋出了第一塊中板,結束了山東無板材的曆史。當時冶金部擬定的濟鋼遠景規劃為年產鋼200萬噸,為新開建的5個中型鋼鐵企業之首。
    快速發展:進入21世紀,濟鋼各方麵業務取得更大發展。2006年,濟鋼發展成特大型鋼鐵企業,年產鋼1200多萬噸,躋身全國十大鋼鐵企業行列。2008年,濟鋼成為山東鋼鐵集團有限公司的主要成員。
    轉型調整:2016年,山東省出台《濟鋼產能調整和山鋼轉型發展工作總體方案》。2017年6月29日,伴隨著3200立方米高爐正式熄滅,濟鋼圓滿完成了鋼鐵生產的曆史使命,隨後開啟轉型發展之路,涉足衛星、火箭發動機製造、無人機、信息服務等領域。
    生產與經營
    產品種類:主要產品包括碳素結構熱軋中厚板、船用板、耐侯性鋼板、汽車製造用優質碳素熱軋板、汽車大梁用熱軋鋼、鍋爐板、壓力容器板、花紋板、鋼筋混凝土用熱軋帶肋鋼筋、圓鋼等。
    生產規模:濟鋼擁有從原料、燒結、球團、煉鐵、煉鋼到軋鋼完整的生產工藝係統。巔峰時期,具備年產1200多萬噸鋼的生產能力,是全國最大的中厚板生產基地之一。
    市場競爭力:高技術含量、高附加值的品種板比例超過了90,鍋爐容器鋼板、高強度建築結構用中厚鋼板被評為中國名牌產品,造船用鋼板等主導產品獲得冶金產品“金杯獎”,產品出口到50多個國家和地區。
    技術創新
    工藝技術先進:建成了國內最先進的大型球團豎爐,采用具有國際一流水平的1750立方米高爐和120t轉爐,獨創鑄坯熱送直軋工藝和蓄熱式步進梁式加熱爐,擁有國內軋製力最大、精度最高的中厚板軋機,形成了國內一流、國際先進的現代化生產線。
    科研成果豐碩:建成了國家級技術中心、國家級實驗室和博士後科研工作站,技術中心獲得國家認定企業技術中心成就獎。2023年,濟鋼集團公司5項成果獲得中國機械冶金建材職工技術協會表彰,涵蓋中低合金鋼光譜分析用係列標準樣品研製、精品機製砂生產方法研究、露天礦山基建施工及開采方案優化等領域。
    企業管理
    管理理念先進:管理要求為“科學決策、從嚴管理、高效求贏”;管理要義是“人和、物和、利和、心和”;資源觀念是“創意無限,資源無限”;人才觀念是“讓合適的人幹適合的事”。
    管理體係完善:引入卓越績效管理模式,2003年榮獲全國質量管理獎。先後通過了質量、計量、安全、環境管理和營銷服務體係國際認證。
    企業文化
    形成了以“可尊、可信、共創、共贏”為核心,以“做事求和,以和求順”為精髓,以“人和、利和、物和、心和”為主要內容的“和順”文化體係。對內凝聚人心、人氣,對外整合資源、展示形象,成為引領濟鋼發展的旗幟和動力源泉。
    社會責任
    推動循環經濟:被確定為全國第一批循環經濟試點單位和國家“十一五”規劃重點建設的循環經濟示範企業。探索形成鋼鐵企業發展循環經濟模式,構建“都市型鋼廠”。建成幹法熄焦發電等多個餘熱餘能利用項目,向社會延伸循環經濟鏈條,對濟南裕興化工廠鉻渣進行無害化處理,對電解鋁廠赤泥進行資源化開發。
    保障職工權益:提出“企業的發展是天,職工的利益是地”,設立扶貧幫困基金,讓職工分享發展成果,落實“不讓一名職工因經濟困難而生活沒有著落”等“四不讓”承諾。
    濟南鋼鐵總廠在近60年的發展曆程中,為山東省乃至全國的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雖然2017年鋼鐵主業停產,但濟鋼的曆史功績不可磨滅,其轉型發展也為企業帶來了新的機遇和希望。
    2002年,中國鋼鐵工業正處於蓬勃發展的上升期,濟南鋼鐵總廠作為行業內的重要力量,以其龐大的生產規模與強勁的發展勢頭,為國家基礎設施建設輸送著不可或缺的鋼鐵脊梁。在轟鳴的機器聲與熾熱的鋼水光芒背後,有無數勞動者在艱苦的環境中默默付出,劉章就是其中一員。
    濟南鋼鐵總廠的生產車間,是一個充滿工業氣息的鋼鐵世界。高聳的煙囪日夜吞吐著濃煙,巨大的高爐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熱浪,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無處不在、如影隨形的灰塵。這些灰塵,有的是礦石破碎時揚起的細碎顆粒,有的是鋼材軋製過程中產生的金屬碎屑,還有的是高溫冶煉下產生的粉塵。它們在車間內肆意飛舞,使得整個空間始終籠罩在灰蒙蒙的霧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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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的初春,天還未完全亮透,劉章便已騎著那輛破舊的自行車,穿過濟南清冷的街道,向著總廠趕去。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車間裏那灰蒙蒙的場景,雖然早已習慣,但每一次想到,心裏還是會有一絲無奈。來到車間門口,厚重的鐵門緩緩升起,一股夾雜著灰塵與熱浪的氣息撲麵而來,劉章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戴上口罩,快步走進了這個熟悉又略顯壓抑的“戰場”。
    車間內,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巨大的傳送帶不停地運轉,將鐵礦石、焦炭等原料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各個工位。劉璋負責的是鋼材軋製環節的質量檢測工作,他需要在生產線上實時監測鋼材的尺寸、平整度等指標,確保每一根出廠的鋼材都符合標準。然而,在這樣灰塵漫天的環境中工作,難度可想而知。
    灰塵不斷地落在檢測儀器上,影響著測量的精度。劉章不得不每隔一段時間就小心翼翼地擦拭儀器,生怕因為灰塵的幹擾而出現檢測誤差。每一次擦拭,他都要屏住呼吸,盡量減少灰塵的吸入,但即便如此,還是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灰塵鑽進鼻腔和喉嚨,引起一陣又一陣的咳嗽。他的工作服,永遠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剛換上的幹淨衣服,不出半個小時,就會被灰塵覆蓋,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
    在生產線上,工友們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他們的臉上、頭發上沾滿了灰塵,隻露出一雙雙明亮而堅毅的眼睛。大家相互配合,默契十足,盡管環境惡劣,但沒有人有絲毫的懈怠。劉璋與工友們交流時,隻能通過大聲呼喊,因為機器的噪音實在太大,普通的交談根本無法聽清。偶爾,他們也會開幾句玩笑,緩解一下緊張壓抑的工作氛圍,笑聲在灰塵中回蕩,給這個冰冷的鋼鐵世界帶來一絲溫暖。
    隨著時間的推移,車間內的灰塵越來越多。特別是在鋼材軋製過程中,高溫使得金屬表麵產生大量的碎屑和粉塵,在風扇和空氣流動的帶動下,如同沙塵暴一般在車間內肆虐。劉章感覺呼吸愈發困難,口罩已經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喉嚨裏總是感覺有異物,幹澀疼痛。但他依然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一絲不苟地進行著檢測工作。他深知,自己手中的每一次測量,都關係著鋼材的質量,關係著無數建築的安全,容不得半點馬虎。
    中午休息時間,工友們來到車間旁簡陋的休息室。這裏同樣布滿了灰塵,桌椅上輕輕一抹就是一層灰。大家摘下口罩,露出被灰塵勾勒出輪廓的臉龐,汗水與灰塵混合在一起,在臉上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跡。盡管環境艱苦,但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著各自從家裏帶來的飯菜,有說有笑,仿佛忘記了工作的疲憊與灰塵的困擾。劉章一邊吃飯,一邊聽著工友們談論著家裏的瑣事,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在這個充滿灰塵的世界裏,這份情誼顯得格外珍貴。
    下午的工作更加繁重,隨著生產節奏的加快,車間內的溫度也不斷升高。灰塵在高溫的烘烤下變得更加躁動,不停地撲在劉章的臉上、身上。他的眼睛被灰塵迷得生疼,不得不時不時地用手揉一揉,但這又導致手上的灰塵沾到眼睛裏,讓情況更加糟糕。然而,麵對這些困難,劉章沒有退縮,他始終緊盯著生產線上的鋼材,認真記錄著每一個數據。
    在2002年的濟南鋼鐵總廠生產車間,像劉章這樣的工人還有成千上萬。他們在灰霧彌漫的環境中,用自己的汗水與智慧,為國家的鋼鐵事業奉獻著自己的力量。盡管工作環境惡劣,但他們心中懷揣著對生活的希望,對未來的憧憬,以及對企業的責任感。他們的堅守,不僅保障了濟南鋼鐵總廠的正常生產,也為中國鋼鐵工業的蓬勃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夜幕降臨,當最後一批鋼材順利下線,劉章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車間。此時的他,早已被灰塵“武裝”得麵目全非,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欣慰與滿足。回頭望了望依舊燈火通明、灰塵彌漫的車間,他知道,明天,又將是一場與灰塵的“戰鬥”,但他也堅信,隻要堅持下去,就一定能在這片灰霧中開辟出屬於自己的一片藍天 。而這,正是2002年濟南鋼鐵總廠生產車間裏,無數勞動者真實生活的寫照,他們用平凡鑄就偉大,用堅守詮釋責任,在曆史的長河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2002年的濟南,工業發展的浪潮裹挾著鋼鐵廠的轟鳴聲與飛揚的粉塵,滲透進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在距離濟南鋼鐵總廠三公裏外的城郊,一片低矮的紅磚宿舍樓如同被遺忘的孤島,這裏是無數像劉章這樣的鋼鐵工人在城市裏的棲身之地。宿舍樓斑駁的牆麵上,歲月留下的裂痕與牆皮脫落的痕跡,仿佛在無聲訴說著這裏的滄桑與落寞,而劉章所租住的房間,更是這破敗景象的縮影。
    推開劉章租住的3房門,一股陳舊、潮濕且混雜著灰塵的氣息撲麵而來。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間裏,光線昏暗,僅有的一扇小窗戶被厚厚的灰塵和油漬覆蓋,透進來的陽光變得微弱而渾濁,隻能勉強照亮房間的一角。房間內的陳設十分簡陋,一張破舊的木床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床板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劃痕,床墊凹陷嚴重,散發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黴味。床邊是一張掉了漆的木桌,桌上堆放著幾本翻舊的技術手冊和一個掉瓷的搪瓷缸,桌腿還缺了一截,隻能用幾塊磚頭墊著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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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的地麵鋪著早已失去原本色澤的水泥地,厚厚的灰塵在地麵堆積,形成了一層灰黑色的“地毯”。人在上麵行走,隻要稍微用力,灰塵便會揚起,在空中彌漫許久才會緩緩落下。牆角處,蜘蛛網縱橫交錯,上麵掛滿了灰塵和各種小蟲子的屍體,隨著空氣的流動輕輕搖晃。天花板上,水漬和黴斑遍布,有些地方的牆皮已經大片脫落,露出裏麵粗糙的水泥,仿佛一張張猙獰的麵孔。
    劉章每天結束在鋼鐵廠車間裏與灰塵的“鏖戰”,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看到這滿目的灰塵與雜亂,心中的疲憊又多了幾分。他曾試圖打掃房間,可每次剛打掃完,不出兩天,又會被新的灰塵覆蓋。一方麵,宿舍樓地處城郊,周圍都是未開發的荒地,大風一吹,沙塵便漫天飛舞,順著窗戶的縫隙、門縫鑽進房間;另一方麵,鋼鐵廠排放的粉塵也會隨著空氣流動飄到這裏,讓房間始終擺脫不了灰塵的侵擾。
    同宿舍的另外三個室友,和劉章一樣,都是濟南鋼鐵總廠的工人。白天,他們在車間裏為了工作忙得焦頭爛額,下班後早已精疲力盡,根本沒有精力和心思去打掃房間。大家似乎都默認了這種髒亂的狀態,把宿舍僅僅當作一個睡覺的地方。平日裏,四個人各自忙碌,交流甚少,房間裏除了偶爾傳來的呼嚕聲和翻身時床板發出的吱呀聲,幾乎沒有其他聲音,顯得格外冷清。
    一天傍晚,結束了十二小時高強度工作的劉璋回到宿舍,一開門,看到滿地的煙頭、瓜子殼和吃剩的泡麵盒,原本就積滿灰塵的地麵更加髒亂不堪。他強忍著心中的不滿,開口說道:“咱們這房間也太髒了,抽個時間收拾收拾吧,這樣住著多難受。”其中一個躺在床上玩手機的室友頭也不抬地回應道:“收拾有啥用,收拾完還不是一樣髒,費那勁幹嘛。”其他兩人也隨聲附和,劉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無奈地歎了口氣,坐在床邊,望著滿是灰塵的房間,陷入了沉默。
    日子一天天過去,房間裏的灰塵越積越厚,蟑螂、老鼠也開始頻繁出沒。有一次,劉章半夜被一陣窸窣聲驚醒,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隻老鼠正大搖大擺地在地上啃食著掉落的食物殘渣,嚇得他睡意全無。第二天,他實在忍受不了,便自己花錢買了粘鼠板和殺蟲劑,在房間裏四處放置和噴灑。可室友們對此卻不以為然,甚至還調侃他小題大做。
    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劉章的身體也受到了影響。原本在車間裏吸入大量粉塵就已經讓他的呼吸道不堪重負,回到宿舍還要繼續麵對汙濁的空氣,他開始頻繁咳嗽,喉嚨也總是癢痛難忍。有時候,他會坐在窗前,望著遠處鋼鐵廠高聳的煙囪,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奈。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擺脫這如影隨形的灰塵。
    然而,即使生活在如此糟糕的環境中,劉章依然沒有放棄對生活的希望。在難得的休息日,他會把自己的床鋪仔細整理一遍,用僅有的幹淨抹布擦拭桌子和窗台,讓自己的小空間盡量保持整潔。他還從路邊撿回一個廢棄的花盆,種上幾株生命力頑強的多肉植物,為這個灰暗的房間增添一抹難得的綠色。每當看到這些小小的植物在灰塵中努力生長,劉章的心中就會湧起一股力量,支撐著他繼續在這艱難的生活中前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同宿舍的室友們逐漸被劉章的堅持所感染。一個周末的上午,當劉章又在打掃房間時,其中一個室友主動拿起掃帚,說道:“我也來幫忙吧,這房間確實該好好收拾一下了。”緊接著,其他兩人也紛紛加入到打掃的行列。大家齊心協力,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將房間徹底打掃了一遍。清理出來的垃圾裝滿了好幾個垃圾袋,原本布滿灰塵的地麵、桌子和窗台都變得幹淨了許多,房間裏的空氣似乎也清新了一些。
    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四個人相視而笑,心中充滿了成就感。從那以後,他們約定每周輪流打掃房間,共同維護這個小小的棲身之所。雖然宿舍外的灰塵依舊無法避免,但在他們的努力下,房間內的環境得到了很大改善。室友之間的關係也因為這次共同的勞動變得更加融洽,下班後,大家會圍坐在一起,分享各自的故事和生活中的趣事,冷清的房間裏漸漸有了家的溫暖。
    2002年的濟南鋼鐵總廠,承載著無數工人對未來的憧憬與希望,而他們所租住的那間曾經滿是灰塵的宿舍,也見證了他們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努力生活的點點滴滴。盡管生活條件艱苦,但他們依然用自己的方式,在這塵網中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光亮,書寫著平凡而又堅韌的人生篇章。
    在距離濟南鋼鐵總廠百裏之外的小城,一條青灰色的護城河蜿蜒如帶,將劉章的故鄉溫柔環抱。這條始建於明代的護城河,承載著小城六百餘年的風雨滄桑,也深深烙印在劉章的生命軌跡中,成為他在鋼鐵廠灰暗日子裏最明亮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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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城河最動人的景致,莫過於城南那座名為"太平橋"的青石拱橋。橋身由整塊花崗岩砌成,橋洞呈圓潤的半月形,每逢農曆十五,皎潔的月光便會與水中倒影完美閉合,形成一個完整的銀盤。年幼的劉章常蹲在橋畔,看爺爺用竹編的小網兜在石縫間撈小蝦。小蝦透亮的身體在網中彈跳,折射出細碎的光斑,與水麵上搖曳的柳枝投影交織成夢幻的畫麵。
    夏日午後,護城河成了孩子們的天然樂園。劉章和夥伴們總愛從橋邊的石階魚貫而下,在齊腰深的河水中嬉戲。河底鋪著細膩的黃沙,赤腳踩上去癢酥酥的,偶爾還能踩到圓潤的鵝卵石。岸邊垂柳成蔭,老人們搖著蒲扇坐在柳樹下,看孩子們比賽紮猛子。誰能潛到對岸的蘆葦叢采到一根蘆葦,就能成為當天的"河神小英雄"。
    每到端午時節,護城河便迎來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刻。河麵上龍舟競渡,鼓點聲震耳欲聾。船身彩繪的龍頭高昂,龍須隨風飄動,船槳整齊劃動,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劉章和小夥伴們擠在人潮中,脖子上掛著母親縫製的香囊,眼睛緊緊盯著河麵,為自己支持的隊伍呐喊助威。那時的護城河,是小城最鮮活的脈搏。
    護城河不僅是遊樂的場所,更是滋養一方的生命之河。清晨的河麵常籠罩著一層薄霧,挑水的人們沿著石階依次排開,木桶撞擊水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劉章記得外婆總愛在河邊洗衣,搗衣杵敲打衣服的聲音與河水流動聲交織,構成獨特的晨曲。陽光灑在河麵上,外婆藍布圍裙的褶皺裏都跳動著金色的光點。
    河岸邊的石板路上,每天都上演著市井百態。賣豆腐的老漢推著木車,車上的豆腐塊在白布下泛著溫潤的光澤;賣花姑娘挎著竹籃,茉莉花的清香混著河水的氣息,沁人心脾。劉章放學後最愛蹲在河邊看魚鷹捕魚,漁夫的竹筏緩緩劃過,訓練有素的魚鷹一個猛子紮入水中,不一會兒就叼著活蹦亂跳的魚兒浮出水麵,引得岸邊圍觀的人們陣陣驚歎。
    夜幕降臨時,護城河又換上另一番模樣。岸邊人家的燈火次第亮起,倒映在河麵上,形成閃爍的光帶。賣宵夜的攤子陸續支起,烤紅薯的甜香、炒涼粉的焦香在空氣中彌漫。劉章常跟著父親在河邊散步,聽他講述護城河的曆史:明朝修建城牆時如何開鑿河道,抗日戰爭時期如何成為抵禦外敵的天然屏障,這些故事讓年幼的他對這條河充滿敬畏。
    當劉章在濟南鋼鐵廠的車間裏與灰塵鏖戰時,護城河的記憶便成了他最珍貴的慰藉。深夜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閉上眼睛,仿佛還能聽見河水拍岸的聲音,聞到外婆洗過的衣服上淡淡的皂角香。有一次夜班間隙,他掏出貼身收藏的照片,那是去年回家時在太平橋拍的:垂柳依舊,隻是少了在河邊嬉戲的身影。
    雨季來臨時,護城河的記憶愈發清晰。在車間的轟鳴聲中,他會想起家鄉的梅雨時節,護城河水位上漲,渾濁的河水漫過石階。那時家家戶戶都會拿出舊麻袋,裝滿沙子堆砌在門口,防止河水倒灌。雖然辛苦,但鄰裏間相互幫忙的溫暖,遠比洪水帶來的威脅更令人難忘。
    最讓劉章牽掛的,是護城河的水質變化。小時候,河水清澈見底,能直接飲用;後來隨著周邊工廠增多,河水逐漸變得渾濁。每次回家,他都會沿著河岸走一走,看到老人們依然在河邊洗衣,心裏既欣慰又擔憂。他常想,等攢夠了錢,一定要回家鄉做點什麽,讓護城河重現往日的清澈。
    護城河不僅是地理意義上的故鄉符號,更承載著劉章的精神根係。在鋼鐵廠的艱難歲月裏,是護城河賦予他堅韌的力量。就像河水千百年來衝刷著河床,卻從未改變奔湧向前的本性,他也在灰塵與高溫中堅守著自己的崗位。每當感到疲憊時,他就會想起太平橋下自在遊動的小魚,想起外婆說過的"流水不腐,戶樞不蠹"。
    2002年的那個冬天特別寒冷,車間裏的機器仿佛也被凍得運轉遲緩。劉章在休息時給家裏打電話,母親說護城河結了厚厚的冰,孩子們在冰麵上滑冰玩耍。聽著電話那頭熟悉的鄉音,他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忽然覺得,無論離家多遠,護城河始終流淌在他的血脈中,那是永遠無法割斷的精神紐帶。
    定陶的盛夏總是裹挾著潮濕的熱浪,蟬鳴在老柳樹上此起彼伏。每逢暑假,護城河便成了劉章和小夥伴們最向往的樂園。比起在淺水區打水仗,他們更鍾情於一項充滿野趣的活動——捉泥鰍。這項看似簡單的遊戲,卻藏著童年最鮮活的記憶和最純粹的快樂。
    護城河蜿蜒流經城南,在蘆葦蕩深處形成一片天然的淺灘。這裏淤泥肥厚,水草豐茂,正是泥鰍藏身的絕佳之所。清晨的河麵還飄著薄霧,劉章就和同院的小夥子背著竹簍,赤著腳踩著露水出發了。他們沿著青石板路穿過老城牆的豁口,遠遠望見蘆葦在風中搖曳,便迫不及待地挽起褲腿,踩著鬆軟的淤泥踏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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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鰍生性狡猾,總愛鑽進濕潤的泥洞裏。孩子們摸索出一套獨特的捉法:先用腳在泥裏輕輕攪動,驚起藏在深處的泥鰍,待水麵泛起細小的漣漪,便屏住呼吸,雙手呈弧形慢慢探入水中。淤泥從指縫間滑過,涼絲絲、軟乎乎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想笑。一旦觸到滑溜溜的泥鰍身體,要迅速收緊五指,稍有遲疑,那小家夥便會扭動著身子從指縫溜走。
    "我逮到啦!"一個小夥子突然興奮地大喊,高舉的手中一條肥碩的泥鰍正在拚命掙紮,濺起的泥水糊了他一臉。劉章和另一個小夥子趕忙圍過來,看著他把泥鰍甩進竹簍,簍裏的泥鰍擠作一團,尾巴攪起朵朵泥花。他們顧不上擦臉上的汗水,又埋頭在泥裏摸索起來。不一會兒,竹簍裏就裝滿了活蹦亂跳的泥鰍,簍底積了一層渾濁的泥水。
    捉夠了泥鰍,孩子們便轉移陣地,來到河岸邊的老槐樹下。這裏地勢幹燥,樹下鋪滿厚厚的枯葉,是天然的燒烤場地。他們分工明確:一個負責拾柴火,一個用石塊壘灶,劉章則找來一根竹竿,將洗淨的泥鰍用鐵絲串起來。泥鰍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細密的鱗片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生火是個技術活。一個夥計把枯葉揉成蓬鬆的團狀,用火柴點燃,再小心翼翼地加上細樹枝。火苗舔舐著枯枝,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濃煙裹著槐樹葉的清香升騰而起。劉章舉著串滿泥鰍的竹竿,在火焰上方來回移動。起初,泥鰍還在鐵絲上扭動,隨著溫度升高,漸漸變得僵直,表皮開始泛黃,散發出誘人的焦香。
    "翻麵!翻麵!"一個夥計在一旁著急地提醒。劉章熟練地轉動竹竿,火苗將泥鰍的另一麵也烤得金黃酥脆。油脂滴落在火堆裏,騰起陣陣青煙,混合著泥鰍的香氣,引得大家直咽口水。當表皮泛起誘人的焦糖色,撒上從家裏偷拿的鹽粒,一串外焦裏嫩的烤泥鰍就算大功告成。
    第一個嚐鮮的總是膽大的,一個夥計顧不上燙手,一把扯下泥鰍,也不怕刺,直接咬下一大口。"燙!燙!"他一邊吸氣,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香!太香了!"劉章和另一個夥計見狀,也紛紛動手。滾燙的泥鰍入口,焦脆的外皮帶著炭火的獨特香氣,鮮嫩的魚肉在舌尖化開,連骨頭都烤得酥脆,讓人欲罷不能。
    吃完泥鰍,孩子們躺在草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雲朵像般緩緩飄過,老槐樹的枝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有時他們會望著護城河發呆,看河麵上漂浮的菱角葉,聽遠處傳來的蟬鳴和蛙叫;有時則你一言我一語地分享著"戰果",爭論著誰捉的泥鰍最大,誰烤的最好吃。
    這樣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當夕陽把護城河染成橙紅色,炊煙從遠處的屋頂升起,孩子們才想起該回家了。他們抹了把嘴角的油漬,扛起竹簍往回走。一路上,蟬鳴聲漸漸減弱,晚風送來護城河特有的濕潤氣息,帶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多年後,當劉章在濟南鋼鐵總廠的車間裏,被彌漫的灰塵嗆得咳嗽時,總會想起護城河岸邊的那個夏天。想起竹簍裏活蹦亂跳的泥鰍,想起槐樹下劈啪作響的火堆,想起和小夥伴們分享美食的歡樂時光。那些沾滿泥巴的童年記憶,就像一串烤得金黃的泥鰍,永遠帶著溫暖的煙火氣,在歲月的長河裏熠熠生輝。即使相隔千裏,每當聞到焦香,他的思緒便會穿越時空,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夏天,回到護城河岸邊,與小夥伴們共享這獨屬於童年的盛宴。
    灰
    作詞:劉章
    工作的車間有灰
    灰大
    戴口罩
    住宿的房間有灰
    拿著掃把
    掃一掃
    我拿一根竹竿
    跳到河裏
    捉一條泥鰍
    坐在地上烤
    東西河裏掉
    我往河裏跳
    車間裏有灰
    戴口罩
    房間裏有灰
    拿著掃把掃一掃
    屁股上有灰
    拍一拍
    泥鰍烤熟了
    拿在手上
    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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