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銀錢枷鎖 素玉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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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衛們連眼神都未施舍,直到灰布長衫老者抬手示意,才齊刷刷抱拳行禮,動作整齊劃一,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穿過九曲回廊時,虞夢凝注意到廊下掛著的宮燈都繪著奇異的花紋,遠處隱約傳來絲竹之聲。
    一座清雅的院落出現在眼前,正房門窗糊著雪白的絹紙,屋內飄出淡淡檀香。
    丫鬟們早已備好熱水,伺候她沐浴更衣。
    換上繡著金線的襦裙後,虞夢凝望著銅鏡中陌生又華貴的自己,滿心都是不安。
    灰布長衫老者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捧著錦盒的隨從。“從今日起,這就是你的住處。” 老者語氣平淡,“缺什麽盡管開口。” 虞夢凝再次追問:“您到底要我做什麽?” 老者頓了頓,枯瘦的手指摩挲著腰間玉佩:“時候到了,你自會知曉。” 說罷,帶著隨從離開,隻留下兩個丫鬟守在門口。
    夜色漸深,虞夢凝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傳來的更鼓聲,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這看似優渥的待遇背後,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那始終不肯透露半點消息的灰布長衫老者,又打的什麽算盤?
    黑暗中,她睜大眼睛,滿心都是迷茫與恐懼。
    與此同時,素玉的繡花鞋在泥濘裏打滑,脖頸間粗糙的麻繩被家丁用力一扯,勒得她幾乎窒息。
    二十兩銀子換來的 “新主子” 是城郊李記米鋪的老板娘,此刻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鑲著金護甲的手指捏著牙婆給的文書,上下打量她:“看著瘦巴巴的,能扛動米袋?”
    “求您開恩,放我回家……” 素玉話音未落,一記耳光重重甩在臉上。
    老板娘啐了口唾沫:“花銀子買你是當牛做馬的,還敢提回家?” 她轉頭衝後廚喊:“王媽,帶這賤丫頭去換粗布衣裳,今晚就跟著卸貨!”
    夜色籠罩米鋪時,素玉已跪在潮濕的地上擦了一個時辰的灶台。
    煤灰鑽進指甲縫,嗆得她直咳嗽。角落裏的老仆婦王媽扔來兩個冷饅頭:“吃吧,明早寅時就得去碼頭搬米。那二十兩銀子,你得幹滿三年才抵得清。”
    素玉盯著那兩個冷饅頭,喉間泛起苦澀。
    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一下下敲在她心上。素玉的指甲深深掐進饅頭裏,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忍不住開口問道:“三年之後呢,我是不是可以離開?”
    王媽聞言,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往地上吐了口痰:“小丫頭片子,想得倒美。三年?到時候老板娘隨便找個由頭,說你打碎個碗、偷藏了米,又能算你欠下一屁股債,接著給她賣命!別做夢了,進了這門,你這輩子都是李家的奴才!”
    灶台餘溫早已散盡,寒意順著膝蓋爬上脊背,可素玉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三年,七千多個日夜,即便熬到盡頭,似乎也看不到自由的希望。
    她攥著硬邦邦的饅頭,淚水砸在磚縫裏。
    想起虞夢凝被留在牙行時絕望的眼神,想起她們曾在一起遊湖采蓮的時光。
    此刻隔著高牆,虞夢凝又會被那神秘的買家帶往何處?
    “素玉,過來。” 油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素玉渾身一僵,轉頭看見李記米鋪的老爺正倚在門框上,色眯眯的目光在她身上遊走。她本能地往後縮了縮:“老爺,我…… 我還得擦灶台。”
    “擦什麽灶台。” 老爺晃著手中的折扇,慢悠悠走近,“你伺候得好,我便留下你在屋裏做丫鬟,不需要你去米鋪做苦力了。” 說著,肥厚的手掌搭上她的肩膀。
    素玉咬著嘴唇,指尖幾乎要刺破掌心。
    碼頭搬運的苦力活她光是聽著都覺得害怕,想到每天要扛著百斤重的米袋在烈日下奔波,她心裏一陣發寒。
    可眼前老爺不懷好意的眼神,也讓她恐懼。
    猶豫間,老爺已經用力將她往房間拽,她踉蹌著跌進昏暗的屋子……
    屋內彌漫著刺鼻的酒氣和熏香混合的味道,素玉被扔到床上時,看見床頭掛著的春宮圖,羞恥與恐懼讓她渾身發抖。“別怕,隻要你乖乖的……” 老爺壓上來的瞬間,素玉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
    事畢,老爺卻突然翻臉,扯著她的頭發怒吼:“你個騙子!根本不是黃花閨女!” 素玉跌坐在地,看著老爺氣急敗壞穿衣服的模樣,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是在牙婆的後院,月黑風高,她被幾個牙行的打手拖進柴房。
    帶頭的男人獰笑著說:“小娘皮,進了這兒還想清白著出去?”
    她拚命掙紮,卻被死死按住,腦袋磕在牆角的木箱上,眼前炸開一片血花…… 等意識漸漸恢複,虞夢凝正抱著渾身是傷的她痛哭,顫抖的手輕撫她淩亂的發絲,卻擦不去她身上的恥辱。
    從那以後,她便知道,清白早已成了遙不可及的夢。
    而當時,虞夢凝因出眾外貌被牙婆視作 “奇貨可居”,嚴密保護起來以待高價出售,從而幸運躲過侮辱。
    更鼓聲驚破長夜,後院突然傳來激烈的爭吵。
    素玉悄悄起身,透過窗紙的破洞望去,隻見老板娘正揪著賬房先生的衣領尖叫:“好啊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牙婆說這丫頭是黃花閨女,結果今晚老爺房裏傳來的響動!分明是個殘花敗柳!二十兩銀子打水漂,你倒是給我個說法!”
    賬房先生臉色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夫人饒命!小人也是被牙婆蒙騙,這…… 這實在是……”
    “蒙騙?” 老板娘冷笑一聲,金護甲在賬房先生臉上劃出幾道血痕,“我看你是收了好處!這賠錢貨留著也是白吃飯,明日就把她賣到迎春樓去!好歹能換幾兩銀子回來!”
    素玉渾身發冷,她後退半步,卻踩碎了腳邊的瓦罐。“誰在那?” 老板娘的怒吼震得窗欞發顫。
    素玉轉身就跑,卻被衝進來的家丁按倒在地。
    黑暗中,老板娘的金護甲在她臉上劃出滲血的痕跡:“小賤人,敢偷聽?明天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去!”
    蜷縮在柴房角落,素玉望著頭頂漏下的月光。
    二十兩銀子,成了套在她脖子上的絞索,而所謂的三年之期,不過是一場永遠無法兌現的謊言。此刻的虞夢凝,是否也正困在同樣絕望的牢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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