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雙月異動 秘辛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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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風穀的清晨總帶著龍須草的清香,可今日不同。
    周元舉著龍鱗盾牌在穀口操練,機關獸們列成整齊的方陣,隨著他的號令變換隊形。突然,最前排的機關獸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齒輪轉動的節奏亂成一團 —— 穀外的晨霧中,隱約浮現出個模糊的人影,正對著天際的雙生月圖案跪拜,動作虔誠得近乎詭異。
    “影叔叔!有陌生人!” 周元將盾牌擋在身前,鱗片上的殘月印在晨光中亮起,與塵淨的龍吟產生共鳴。淡金色的龍息從礦脈方向傳來,在穀口織成道無形的屏障,將人影與穀內隔絕開來。
    影無痕的玄鐵臂剛檢查完礦脈的陣法,聞聲趕來時,正看到那人影緩緩轉身。對方穿著件洗得發白的道袍,腰間懸著個八卦盤,盤心的指針竟指向塵淨所在的礦脈,與周元機關獸的警報頻率完全同步。
    “貧道玄機子,自龍虎山而來。” 道袍人稽首行禮,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聞黑風穀有雙月淩空,特來一觀。” 他的目光在影無痕的玄鐵臂上停留片刻,八卦盤突然劇烈震動,“好強的龍息…… 閣下身上竟有蝕骨龍始祖的氣息。”
    阿蕎的光點在袖中不安地跳動,引龍蠱的殘留印記讓她看清了道袍下的皮膚 —— 布滿了與守墓人相似的青灰色紋路,卻更顯陳舊,像是被龍息侵蝕了數十年。“你不是普通道士。” 她的聲音帶著警惕,指尖的光點組成利刃,“你的八卦盤裏藏著什麽?”
    玄機子突然大笑起來,八卦盤在掌心旋轉,盤心彈出根細小的骨針,與馮長老使用的款式相同,隻是針尖泛著暗紅色的光:“小姑娘好眼力。” 他的道袍無風自動,露出底下護龍衛的舊製服,胸口的 “火” 字徽記已被龍息腐蝕得模糊不清,“貧道是火字營的幸存者,當年被鎮魂火灼傷,僥幸活了下來。”
    影無痕的玄鐵臂護環突然亮起,破陣爪抵住玄機子的咽喉:“火字營的人不會用守墓人的骨針。” 他的獨眼中閃過冷光,護環的符文與對方道袍下的紋路產生共鳴,“你被始祖的殘魂感染了,卻用骨針壓製著,為什麽?”
    玄機子的臉色驟變,八卦盤掉在地上,露出盤底刻著的 “雙生月” 圖案:“火君老祖托夢給我,說同源陣的平衡維持不了多久!” 他的聲音帶著急切,“塵淨雖是淨蝕同源,卻少了最重要的‘鎮魂核’,那是用曆代火字營統領的魂魄煉製的,藏在龍虎山的‘鎖龍閣’!”
    塵淨的龍吟突然變得急促,淡金色的龍息在穀口屏障上翻滾,像是在確認玄機子的話。阿蕎的光點組成羅盤,引龍蠱的印記與八卦盤產生共鳴,清晰地看到鎖龍閣的位置 —— 在龍虎山的萬丈懸崖下,被七道護龍衛的符文鎖鏈封印著,與鎮龍塔的構造相似。
    “墨爺爺的筆記裏提過鎮魂核。” 阿蕎的聲音帶著凝重,光點在半空中畫出鎖鏈的形狀,“據說能穩定一切龍形生物的魂魄,當年火君老祖為了防止它落入壞人之手,特意將其送到龍虎山,交由正一道保管。”
    周元突然指著玄機子的道袍下擺,那裏沾著些黑色的粉末,與礦脈中鎮魂火的殘渣截然不同:“這是‘蝕靈粉’!守墓人用它來追蹤龍息!” 小家夥的機關獸同時噴出磁石粉,粉末落在玄機子身上,竟燃起青灰色的火苗,“你果然是奸細!”
    玄機子的道袍在火焰中扭曲,卻沒有被燒毀,反而露出底下更古老的黑袍,上麵繡著守墓人的骨針標記。他的臉在火光中變得猙獰,眼角裂開道新的疤痕,與雲驚塵的舊疤如出一轍:“既然被識破了,就留不得你們!” 他的骨針突然射向塵淨,“始祖的殘魂,該回到它該去的地方了!”
    影無痕的飛輪同時飛出,斬斷骨針的瞬間,玄鐵臂的護環爆發出刺眼的光。塵淨的淡金色龍息如潮水般湧來,將玄機子包裹其中,黑袍在光芒中化作縷縷青煙,露出張與雲驚塵一模一樣的臉 —— 是守墓人用易容術偽裝的!
    “雲家的雙生子,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假玄機子的聲音帶著怨毒,身體突然開始融化,化作灘青灰色的液體,“鎖龍閣的封印已經被我們破壞,鎮魂核很快就會屬於守墓人!” 液體滲入泥土前,在地上留下串符文,正是打開鎖龍閣的密碼。
    穀口的屏障隨著假玄機子的消失而散去,地上的八卦盤突然炸裂,彈出張羊皮卷,上麵畫著鎖龍閣的剖麵圖,每個角落都標著守墓人的標記,顯然是他們早就做好的攻略圖。影無痕的玄鐵臂撿起羊皮卷,護環的符文將上麵的毒素淨化,露出火君老祖的批注:“鎮魂核若與塵淨結合,可喚回始祖的神智,但若被汙染,天下將成煉獄。”
    “我們必須去龍虎山。” 影無痕的獨眼中閃過堅定,飛輪在掌心轉動,“就算是陷阱,也得去看看。”
    雲遊子的青銅酒葫蘆突然從懷中滑落,酒液在地上形成個奇怪的圖案 —— 是龍虎山的地形圖,與羊皮卷上的標記完全吻合。他的殘月印在掌心發燙,顯然也感應到了鎖龍閣的危機:“守墓人故意用假消息引我們過去,肯定有更大的陰謀。”
    墨老拄著鎮魂木拐杖趕來時,杖頭的 “火” 字徽記突然亮起紅光,與礦脈中的同源陣產生共鳴。老人的咳嗽聲比往常更劇烈,手帕上的血跡帶著淡淡的金色 —— 那是鎮魂火反噬的跡象:“我跟你們一起去。” 他的拐杖在地上頓了頓,穀口的隕鐵屏障重新升起,“火字營的債,該由我這個老家夥來還。”
    前往龍虎山的路比昆侖墟更崎嶇。
    馬車在雲霧繚繞的山道上行駛,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與塵淨的龍吟交織,形成奇特的韻律。影無痕掀開窗簾,遠處的鎖龍閣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七道符文鎖鏈在陽光下閃著銀光,其中道已經斷裂,斷口處纏著青灰色的絲線,與假玄機子化作的液體材質相同。
    “還有三道鎖鏈完好。” 阿蕎的光點在車中組成鎖鏈的形狀,“守墓人應該還沒得手,我們還有時間。” 她將片塵淨的淡金色鱗片嵌在車轅上,鱗片的光芒在雲霧中搖曳,為馬車指引方向。
    周元抱著龍鱗盾牌縮在角落,機關獸們正用磁石粉在車廂壁上畫防禦陣。小家夥突然指著窗外的懸崖,那裏的石縫中插著許多護龍衛的舊箭簇,箭杆上刻著的 “火” 字徽記已被風雨侵蝕得模糊不清:“是火字營的人!他們當年追來過這裏!”
    影無痕的玄鐵臂護環順著箭簇的方向望去,在塊巨大的岩石後發現了個隱藏的山洞,洞口的藤蔓下藏著具白骨,手指骨仍保持著扣箭的姿勢,胸口插著根骨針,與假玄機子使用的款式相同。
    “是火字營的斥候。” 影無痕的破陣爪輕輕合上白骨的眼睛,護環的符文在屍體上亮起,將殘留的蝕靈粉淨化,“他發現了守墓人的蹤跡,卻沒能傳出去。”
    山洞深處傳來滴水的聲響。影無痕的飛輪悄然飛出,在黑暗中劃出銀色弧線,擊中了塊鬆動的岩石。岩石滾落的瞬間,無數骨針突然從洞頂落下 —— 是守墓人的陷阱,與昆侖墟的冰錐陷阱構造相似,隻是改用了更堅硬的玄鐵打造。
    玄鐵臂的護環爆發出刺眼的光,骨針在接觸到光芒的瞬間紛紛碎裂。影無痕的獨眼中映出個穿黑袍的人影,正沿著洞底的暗河逃竄,黑袍的下擺沾著新鮮的血跡,與白骨胸口的血痕完全吻合。
    “留下吧。” 影無痕的破陣爪抓住對方的黑袍,卻隻撕下片衣角。暗河的水麵突然掀起巨浪,頭長著蛇尾的怪物從水底衝出,張開布滿獠牙的嘴,將黑袍人卷入深處,水麵隻留下串氣泡和半塊刻著 “鎖龍” 二字的玉佩。
    回到馬車時,阿蕎的光點已擴大了數倍,塵淨的淡金色鱗片泛著前所未有的光芒,將靠近的雲霧盡數驅散。周元的機關獸們正圍著塊從山洞帶回的岩石,上麵的刻痕在鱗片的光芒中漸漸清晰 —— 是火君老祖的筆跡:“守墓人以血親為祭,可暫時掌控始祖殘魂,雙生月現之時,便是鎖龍閣開之日。”
    “血親……” 雲遊子的臉色驟變,青銅酒葫蘆在掌心轉動,“守墓人的首領是雲家的先祖,與我們是血親!” 他指著玉佩上的 “鎖龍” 二字,“他們要用我們的血來解開最後三道鎖鏈!”
    塵淨突然對著鎖龍閣的方向發出龍吟,淡金色的鱗片上落下片碎末,在空中組成幅閣內的地圖 —— 底層是個巨大的廣場,布滿了火字營的骸骨;中層有七間石室,每間都刻著不同的符文;頂層的閣樓裏,個發光的物體懸浮在半空,形狀與同源陣的青銅鼎相似,卻散發著更強烈的鎮魂火氣息。
    “鎮魂核在頂層。” 阿蕎的光點與碎末組成的地圖產生共鳴,“中層的石室需要對應的護龍衛信物才能打開,我們的殘月印和龍鱗盾牌能打開其中兩間。”
    墨老的拐杖突然指向地圖上的處陰影:“這裏有個活物的氣息,龍息很弱,像是被鎮魂核壓製著。” 老人的咳嗽聲帶著激動,“是火字營的統領!他還活著!”
    影無痕的獨眼中閃過堅定,玄鐵臂將半塊 “鎖龍” 玉佩與從山洞帶回的衣角拚合,完整的 “鎖龍閣” 三個字在鱗片的光芒中亮起,投射出串複雜的符文 —— 那是打開底層大門的密碼,與火君老祖的筆跡完全吻合:“明天一早出發,直接去頂層。”
    第二天的雲霧更大了。
    鎖龍閣的大門緊閉,玄鐵門環上刻著的龍紋在雲霧中猙獰可怖。影無痕將拚合的玉佩按在門中央的凹槽裏,符文瞬間亮起,與玄鐵臂護環的光芒產生共鳴,沉重的石門發出震耳的轟鳴,緩緩向內開啟。
    門後的廣場比塵淨顯示的更大,數以百計的火字營骸骨堆積如山,每具都保持著戰鬥的姿態,胸腔裏的黑珠已被鎮魂火淨化,卻仍在散發著微弱的紅光。阿蕎的光點組成探照燈,照亮廣場盡頭的石階,那裏的雲霧上有串新鮮的腳印,通向中層的入口。
    “小心腳下。” 影無痕的玄鐵臂護住阿蕎的腰,破陣爪輕輕挑起具骸骨,胸腔裏的黑珠突然炸裂,化作隻巴掌大的蝙蝠,翅膀上的紋路與守墓人的骨針標記相同,“是‘骨蝠蠱’,守墓人用護龍衛的魂魄煉製的。”
    周元的機關獸突然衝出,噴出磁石粉將骨蝠蠱罩住。小家夥舉著龍鱗盾牌,鱗片上的殘月印在接觸到蠱蟲的瞬間亮起,骨蝠蠱在光芒中痛苦扭曲,化作縷縷青煙:“影叔叔說的沒錯,磁石粉真的有用!”
    塵淨的鱗片突然泛起青灰色,對著中層的入口發出警告的龍吟。影無痕的護環同時亮起,感應到七間石室後都藏著活物,龍息的波動與蝕骨龍相似,卻帶著被血親祭祀強化的暴戾 —— 是守墓人用雲家血脈和始祖殘魂製造的 “血龍傀儡”。
    “分頭行動。” 影無痕將塵淨的鱗片分成五份,“周元跟著墨爺爺走左邊,我和阿蕎、雲遊子走右邊,中層平台匯合。” 他的飛輪在掌心轉動,“記住,不要被血龍傀儡的血濺到,會被同化。”
    左邊的通道比想象中更暗,牆壁上的火把燃燒著暗紅色的火焰,照亮兩側嵌在岩壁裏的石碑,每塊都刻著火字營統領的名字,最後塊石碑上的名字是 “墨淵”—— 正是墨老的本名。周元的機關獸在前方探路,磁石粉撒過的地方,石碑上的名字會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在回應。
    “是墨爺爺!” 周元指著石碑的底座,那裏刻著個微型的雙生月圖案,與塵淨鱗片上的圖案完全相同,“您當年是火字營的統領!”
    墨老的拐杖突然拄在石碑上,鎮魂木的杖頭與石碑產生共鳴,暗紅色的火焰瞬間變成金色。通道盡頭的石門緩緩開啟,頭渾身燃燒著血火的血龍衝了出來,它的角是雲家的族徽形狀,尾巴卻長著守墓人的骨針,顯然是用雲家血脈和骨針融合而成。
    “機關獸,上!” 周元的龍鱗盾牌擋在身前,鱗片上的殘月印爆發出刺眼的光。機關獸們同時噴出磁石粉,血龍的火焰在粉末中迅速熄滅,露出底下脆弱的骨殖。塵淨的淡金色光束緊隨其後,將血龍的殘骸徹底淨化,化作堆潔白的骨灰。
    石門後的石室中央,個穿火字營統領製服的人影被鐵鏈吊在半空,正是墨老的親弟弟,當年負責守護鎮魂核的墨瀾!他的胸口插著根骨針,卻仍用身體護著個青銅盒子,裏麵的鎮魂核在黑暗中散發著溫暖的紅光。周元剛解開鎖鏈,墨瀾突然睜開眼睛,瞳孔中閃過青灰色的光 —— 他中了蝕靈粉的毒!
    “別碰他!” 塵淨的淡金色光束及時罩住墨瀾,青灰色的瞳孔漸漸恢複清明。墨瀾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燃起細小的金火:“快…… 頂層的鎮魂核是假的!守墓人用我的血製造了個贗品,真的在…… 在底層的密道裏!”
    與此同時,影無痕和阿蕎、雲遊子正在右邊的通道與血龍傀儡激戰。
    頭長著雲家麵容的血龍撞破石門,獠牙上的毒液濺在玄鐵臂上,護環的符文發出滋滋的聲響。影無痕的飛輪斬斷它的脖頸,卻發現斷麵處鑽出無數細小的血蟲,迅速重組出顆新的頭顱 —— 這些傀儡擁有無限再生的能力。
    “攻擊它的心髒!” 阿蕎的光點組成利刃,刺穿血龍胸腔裏的黑珠。血龍的動作瞬間停滯,暗紅色的火焰從眼眶中熄滅,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化作堆普通的骸骨。
    “這些黑珠是它們的能量源。” 影無痕的破陣爪捏碎顆黑珠,裏麵滲出的液體帶著濃鬱的血腥味,“和守墓人的骨針材質相同,卻被雲家血脈汙染了。”
    三人在第七間石門前匯合,門上的符文需要塵淨的鱗片才能開啟。阿蕎將鱗片嵌在凹槽裏,石門開啟的瞬間,股熟悉的龍息撲麵而來 —— 與塵淨的氣息相同,卻帶著種刻意壓抑的痛苦。
    “是始祖的殘魂!” 阿蕎的光點在石室中央亮起,團青灰色的霧氣被七道符文鎖鏈束縛著,鎖鏈的另一端連接著七個穿黑袍的人影,正是守墓人的核心成員,每個人的胸口都繡著雲家的族徽,“他們在用血親祭祀強化殘魂!”
    影無痕的玄鐵臂護環在霧氣上亮起,符文與鎖鏈上的刻痕產生共鳴,段模糊的畫麵在光芒中浮現 —— 百年前,雲家先祖為了奪取鎮魂核,將自己的魂魄與始祖殘魂融合,從此守墓人便以血親為祭,不斷強化這份邪惡的力量,直到今天。
    “墨瀾說的沒錯,頂層的鎮魂核是假的。” 影無痕的獨眼中閃過憤怒,“他們故意引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用我們的血完成最後的祭祀!”
    中層平台的鍾聲突然響起,七間石門同時關閉。影無痕和阿蕎、雲遊子衝到平台時,正看到周元抱著昏迷的墨瀾,塵淨的鱗片泛著微弱的光,抵擋著源源不斷的蝕靈粉 —— 守墓人的核心成員啟動了閣內的機關,要將他們困死在中層。
    “底層的密道在那!” 周元指著平台中央的青銅圓柱,上麵刻著與墨老石碑相同的雙生月圖案,“墨瀾叔叔說,轉動圓柱上的龍紋,就能打開通道。”
    影無痕的玄鐵臂抓住圓柱上的龍紋,護環的符文與刻痕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