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的手指在桌麵上停頓了一瞬，隨即迅速撥通助理的電話。
    “查一下照片來源。”
    她語氣冷冽，目光如刀。時硯已經站起身，臉色沉了下來。
    “是不是又是蘇璃？”他咬牙，“她上次陷害你沒成功，這次又來這套？”
    助理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目前還不能確定，但已經有幾家媒體開始轉發，熱度正在上升。”
    雲傾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
    “先別回應。”她冷靜地吩咐，“讓公關團隊處理，我這邊還有事要忙。”
    掛斷電話後，她看了眼桌上未整理完的合作邀約資料，眉頭緊蹙。
    “我們得盡快決定接下來的方向。”她說，“不然隻會被這些瑣事牽著走。”
    時硯點頭，重新坐下：“那我們現在繼續？”
    她應了一聲，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圈出幾個重點合作項目。
    兩人剛投入工作不到半小時，助理再次敲門進來：“兩位，絲路影像計劃那邊希望今天下午就見麵洽談合作細節。”
    “這麽急？”時硯皺眉。
    “可能是擔心我們同時接下其他項目。”雲傾月思索片刻，“安排吧。”
    助理點頭離開後，時硯看著她：“你覺得他們會願意給我們足夠的創作自由嗎？”
    “要看他們的誠意。”她合上手邊的文件，“但我們不會妥協底線。”
    會議室裏，陽光透過百葉窗灑落在長桌上，氣氛卻並不輕鬆。
    絲路影像計劃的代表是三位中年男子，穿著正式，神情嚴肅。他們帶來的合同厚厚一遝，條款密密麻麻。
    “感謝兩位能抽空見麵。”其中一位負責人開口，“我們非常欣賞你們在國際攝影大展上的作品，也相信這次的合作會為雙方帶來巨大價值。”
    雲傾月接過合同，翻開幾頁，眼神微沉。
    “關於拍攝內容的主導權，這裏寫得很模糊。”她抬眼看向對方，“我們希望在整個項目中擁有完全的創作自由。”
    負責人笑了笑：“當然，我們會尊重兩位的專業判斷，但作為主辦方，我們也需要對最終成片的質量和傳播效果負責。”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提交拍攝計劃，並由你們審核？”時硯插話。
    “可以這麽理解。”另一位代表點頭，“畢竟這是一次官方支持的大型文化項目，涉及多方麵的資源協調和宣傳推廣。”
    雲傾月沉默片刻，輕輕將合同放在桌上。
    “我們接受不了這種限製。”她的聲音平靜卻堅定，“如果無法確保創作自由，我們寧願放棄這個項目。”
    會議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雲小姐，”第三位代表開口，“你們現在正處在事業上升期，這樣的機會並不多見。而且，除了創作自由，我們在分成方麵也有一定優勢。”
    “優勢？”時硯冷笑一聲，“你們提出的分成比例，幾乎是我們承擔所有成本和風險後的最低回報。”
    對方臉色微微一變。
    “這是行業標準。”負責人試圖解釋，“我們提供資金、設備、後勤支持，你們隻需要負責拍攝和後期製作。”
    “可你們提供的設備並不符合我們的要求。”雲傾月淡淡道，“我們有自己的攝影器材和技術團隊，這部分費用也要算進去。”
    談判陷入僵局。
    幾位代表交換了眼神，其中一人輕咳一聲：“我們可以再協商，但前提是兩位願意做出一些讓步。”
    “我們已經做出了很多讓步。”時硯語氣不善，“你們的要求，是在剝奪我們最基本的權益。”
    雲傾月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最終，負責人歎了口氣：“我們回去再討論一下，看看能否調整方案。”
    “謝謝。”雲傾月站起身，禮貌卻不熱情。
    會議結束後，助理匆匆進來匯報：“網上那張照片已經被證實是舊圖拚接，是有人惡意剪輯製造話題。”
    “蘇璃的手筆？”時硯問。
    “暫時還沒證據。”助理搖頭，“但她確實在幾個小時前發過一條意味深長的微博。”
    雲傾月冷笑：“她倒是越來越有耐心了。”
    “要不要公開回應？”時硯問。
    “不必。”她收拾好資料，“我們沒時間在這種小事上糾纏。”
    走出會議室，陽光依舊明媚，街道兩旁的梧桐樹隨風搖曳。
    “剛才那場談判……”時硯欲言又止。
    “他們不是真心想合作。”她淡淡道，“隻是想利用我們的名聲，換取更多的曝光和資源。”
    “所以我們要找真正尊重我們的人。”他握住她的手，“而不是為了名氣委屈自己。”
    她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麽：“《國家地理》那邊回複了嗎？”
    “他們說很期待我們的答複。”助理回答，“不過他們也聽說了絲路影像計劃的事，似乎有些猶豫。”
    “那就先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答複。”雲傾月語氣堅定，“至少他們是真正認可我們的作品，而不是想著怎麽榨幹我們。”
    時硯笑了：“看來我們終於找到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了。”
    助理點頭離開後，他轉頭看向她：“接下來呢？”
    她望向遠方，眼中閃爍著光芒：“接下來，我們要拍一組真正屬於我們的作品。”
    手機在此刻震動了一下。
    是楚寒的消息。
    她沒有點開，而是直接鎖屏，將手機放回包裏。
    “走吧。”她拉住他的手，“該去下一個會議了。”
    街角的咖啡館裏，玻璃窗映出他們並肩而行的身影，仿佛一幅定格的畫麵。
    而在這座城市的另一端，一場新的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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