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攝影教室的玻璃窗灑在講台上，雲傾月站在一排排整齊擺放的學生作品前，指尖輕輕拂過一張照片的邊角。照片上是一組逆光人像，光影交錯間，人物輪廓被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這張處理得不錯。”時硯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構圖幹淨，情緒也很到位。”
    他手裏拿著幾張打印出來的作業，翻動時紙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你那幾張呢？”雲傾月沒有回頭，目光仍停留在眼前的作品上。
    “有幾個學生用了我們之前講過的‘色彩強化’技巧，效果挺驚豔的。”時硯走到她身邊，把手中的照片遞給她，“你看這張，用冷色調突出主體，背景虛化得很自然。”
    雲傾月接過照片，細細端詳片刻，點了點頭。“確實進步了。”
    兩人站在這間熟悉的教室裏，牆上貼滿了學生的攝影作品，有些是課堂練習，有些則是他們課後自行拍攝的作品。每一張都帶著各自的風格和思考，不再隻是機械地模仿。
    “看來我們的教學方式還算有效。”時硯笑了笑，語氣輕鬆。
    雲傾月沒有回應，隻是伸手將一張略顯歪斜的照片重新扶正。她的動作很輕，像是怕破壞什麽似的。
    外麵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幾名學生走進來，看見他們都在，紛紛打起招呼。
    “老師早！”一個女生興奮地說，“我昨晚又拍了幾張，想請您看看。”
    “好。”雲傾月點頭，接過對方遞來的相機，熟練地翻看照片。
    “我覺得這次我終於明白什麽叫‘讓照片講故事’了。”女生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
    “嗯，有進步。”雲傾月評價道，翻到其中一張照片時停頓了一下，“這張的光線運用很好，但你可以再調整一下角度，讓畫麵更有層次感。”
    女生連連點頭，一臉認真地記錄下建議。
    時硯也加入了討論，幾個學生圍在他身旁，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教室裏的氣氛比第一節課時活躍許多，少了初見時的拘謹，多了些互動與交流。
    “你們最近的作業我都看了。”雲傾月忽然開口，“比起剛開始，明顯更懂得思考了。”
    學生們聞言，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謝謝老師！”有人激動地說。
    “不過別高興得太早。”時硯笑著補充，“後麵還有挑戰等著你們。”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開始逐一查看學生提交的作品，並按照事先製定的標準進行評分。為了節省時間，他們分工明確——雲傾月負責評估主題表達和創意，時硯則專注於構圖和色彩運用。
    “這張……”雲傾月看著手中的一張照片，眉頭微微皺起，“光影處理手法有點特別。”
    “怎麽了？”時硯湊過去看。
    “你看這裏。”她指著照片角落的一處陰影，“這個學生用了反向對比，讓原本暗部的細節反而成為視覺焦點。”
    “有意思。”時硯若有所思，“這種處理方式不太常見，可以作為案例講解。”
    “嗯。”雲傾月點點頭，將這張照片單獨挑出來，“下次課提到它。”
    與此同時，時硯也發現了一張讓他眼前一亮的作品。照片裏是一盞老舊的路燈，周圍彌漫著霧氣，整體氛圍靜謐而孤獨。
    “這個學生……”他低聲念道，“用環境營造情緒，做得很好。”
    “看來我們這門課的效果，比預期還要好。”雲傾月輕聲道。
    下午，他們組織了一場小型的交流會，邀請所有學生參加。目的是收集反饋意見，同時鼓勵大家互相分享學習心得。
    “有些同學可能不太習慣主動發言。”時硯站在講台前說道，“沒關係，我們可以先分小組討論，然後輪流分享。”
    學生們分成幾組，圍坐在教室的不同區域，開始低聲交談。起初還有些拘謹，但隨著話題深入，氣氛逐漸活躍起來。
    雲傾月和時硯分別加入不同的小組，傾聽他們的想法。
    “我以前總覺得攝影就是拍清楚就好。”一名男生說，“但現在我知道，照片背後要有故事，才能真正打動人心。”
    “對啊。”另一名女生接話，“我最近拍了一組關於城市夜景的照片，試著用不同顏色去表現夜晚的情緒變化。”
    “這個思路很棒。”雲傾月點評道，“如果再加上一些人物元素，可能會更有層次。”
    “我還參考了一些大師的作品。”女生繼續說，“比如安塞爾·亞當斯，他的黑白攝影讓我深受啟發。”
    雲傾月和時硯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主意。
    “下次課程，我們可以專門講講這些攝影大師的作品。”時硯提議。
    “嗯。”雲傾月應了一聲，記下這個點子。
    交流會結束後，兩人回到辦公室整理學生的反饋問卷。大多數人都給予了高度評價，紛紛表示收獲頗豐，甚至有不少人表示願意繼續選修相關課程。
    “看來學校那邊應該也會滿意。”時硯翻看著問卷結果，“滿意度這麽高，應該沒問題。”
    “嗯。”雲傾月拿起一份數據報告，上麵清晰地展示了學生們的進步曲線。
    傍晚，藝術院校的教學負責人找他們談話。
    “這段時間的教學成果非常顯著。”負責人微笑著說，“學生們普遍反映收獲很大，很多人的作品水平提升了不少。”
    “謝謝認可。”雲傾月淡淡地回應。
    “我們也考慮增加攝影課程的課時。”負責人繼續說道，“如果你們願意，可以繼續擔任講師。”
    時硯聞言，看向雲傾月。
    她沉吟片刻，最終點頭：“可以。”
    走出校門時，天色已經漸晚，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空。
    “你剛才答應了？”時硯問。
    “嗯。”她語氣平靜，“既然學生們喜歡，那就繼續吧。”
    “那之後是不是要準備更多內容？”
    “當然。”
    兩人並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遠處傳來學生們的談笑聲。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真的開一門攝影課？”時硯忽然問。
    雲傾月沒有回答，隻是抬頭看了看天邊最後一抹霞光。
    一陣風吹過，帶起她衣角的一角。
    她停下腳步，轉身望向他。
    “你覺得，攝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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