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波心裏一緊，沉穩回答：“祁書記所言極是，縣辦公室今年以來確實過於鬆散，這次改革正是整頓的最佳時機，必須自上而下徹底清理。”
    “這也是胡縣長的想法。”羅波又補了一句。
    祁同煒點頭表示同意：“我覺得莫主任可以調去臨海縣駐京辦當主任，而讓林向前接替他的位置。”
    聽到這話，莫聞眼前一陣發黑，仿佛跌入無底深淵。
    “你的建議我很認可，林主任在招商方麵成績顯著，理應受到重用。”羅波隨聲附和。
    “不過，這事還得提交縣委  會討論決定，你覺得呢？”
    祁同煒的眼神意味深長。
    羅波略作思考，明白祁同煒真正的用意——利用此事立威，給官場上的人一個警告。
    盡管僥幸通過考驗，但羅波深知祁同煒絕不是好對付的對手，得罪他的人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這便是雷霆與恩澤吧……”羅波對祁同煒愈發欽佩，暗暗感歎。
    喜歡祁同煒：開始時鍾曉艾對他忠心耿耿，可綠萍現在都生氣了。
    林向前站在熟悉的地方，熱淚盈眶。
    多年在外漂泊，直到遇見祁同煒才找到歸屬感。
    回憶起以前在駐京辦初次見到莫聞時的情景，那時他的模樣真是萎靡不堪，令人感慨良多。
    林向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意。
    “若不是你當年在我去見胡縣長時惡意中傷我，我也不會失去縣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反而落到你手裏！”那一年，林向前完全淪為失敗者，在爭奪縣辦公室主任時慘敗。
    好友莫聞的背叛讓他明白官場生存的殘酷法則——無人可靠。
    “時過境遷，如今隻因我跟對了人。”
    林向前深深吸了一口氣，“祁書記對我恩重如山，古人說士為知己者死，我雖然不算什麽大人物，但身體還算健康。”
    全力以赴即可，無需多言。
    即便祁同煒事務繁忙，也抽空短暫見麵。
    他對這位老部下展現難得的笑容，耐心鼓勵。
    然而，由於接連不斷的電話，這場會麵很快結束，他又投入到工作中。
    林向前看著一邊通話一邊看文件的祁同煒，突然發現他看起來比以前蒼老了許多。
    “祁書記事必躬親，有這樣的領導真是臨海縣的福氣啊！”
    短時間內，他已經大致掌握了臨海縣的現狀。
    百姓稱讚祁同煒是活菩薩，甚至有人想為他建生祠祭祀。
    對此，祁同煒堅決反對，他認為自己隻是副書記，受不起這樣的崇敬。
    現代社會已不再推崇個人崇拜。
    林向前佇立於長廊，目送往來穿梭的官員，皆是熟識之人，然自其進京後便再無交集。
    “林主任，咱們縣府長久期待賢能，今日總算盼到您回歸！”
    “若非您的慧眼指引，我們恐怕至今仍如迷途羔羊。”
    “如今可好了，有您在，我們的目標更加清晰。”
    眾人先前的冷淡態度早已煙消雲散，簇擁而上，盡顯阿諛之態。
    羅波笑容滿麵地趨近，用力拍著林向前肩膀：“您一回，大夥兒的心裏就安定多了。
    您在京輔佐祁書記多年，最了解他的行事風格。”
    羅波低笑一聲貼近林向前耳邊道：“祁書記對電廠建設及重工業企業的引入極為慎重，近期縣內不少領導因此受到批評。”他稍作停頓又補了一句，“您回來很好，要將現今的工作比作飛速運轉的齒輪，那您便是不可或缺的潤滑劑。”
    林向前沉吟片刻，終於領悟為何眾人都迫切盼望他歸位。
    他環顧四周，發現縣公安局長李福來的臉龐消瘦許多，若非那道掃黑除惡時遺留的傷疤，幾乎難以辨認。
    李福來苦笑道：“林主任，因為水晶礦的事，許多外鄉人企圖非法挖掘，祁書記為此屢次責備我，這段時間我們局特別忙碌。”他揉搓著充血的雙眼接著說，“我已兩天未曾合眼了。”
    林向前點頭以示理解，見到李福來這般模樣，他對追隨祁同煒的決心愈發堅定。
    其餘局長雖略顯疲態，但眼中閃爍著期待。
    電廠建成之後，臨海縣定會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繼而羅波引領林向前熟悉現狀。
    祁同煒處理完一天事務查看時間，方覺晚餐尚未進食，於是回憶起胡勇之前的勸告。
    祁同煒正在審閱文件之際，有人提議給他配一名秘書。
    彼時因資曆不夠他婉拒了，如今回想起來確實必要。
    秘書不僅可以緩解日常瑣事的壓力，更能提升工作效率。
    他決意讓林向前協助挑選。
    想起林向前成功當選縣辦主任，祁同煒嘴角微微上揚。
    胡勇與羅波眼下鼎力支持他的工作，願意分擔職責共同推進。
    唯獨縣委那邊……眉心深鎖，目前他在縣內可以放手施政，但在縣委卻處處受限。
    這一境況與他入京之前截然不同。
    當時雖有劉曉明授命，實際上是在利用他與胡勇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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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同煒目光凜冽，警告任何人膽敢妨礙臨海縣的發展，必將受到嚴厲懲罰。
    處理完事務準備離開時，手機忽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他本想掛斷，遲疑後還是接聽了。
    “祁書記，您事務繁忙，我多次聯絡無果。”趙瑞龍直言快語，“明晚秦濤設宴，請您務必出席，此非我所設。”
    漢東省，京州市。
    祁同煒從專車上下來，眺望遠方寧靜的夜色。
    本無意參與二代聚會，但趙瑞龍提及的秦濤，他不得不相見。
    “秦濤……”低聲呢喃，內心百感交集。
    他知曉秦書記育有兩個兒子。
    秦滔的長子早已因病離世，家中僅剩次子相伴。
    秦滔與父親秦遠方的關係素來緊張，畢業後便遠赴海外發展。
    祁同煒揣測秦滔回國或許是由於投資失敗而尋求援助，但鑒於秦書記的賞識，他最終還是決定出席晚宴。
    當祁同煒抵達君庭大飯店時，看到迎賓員整齊劃一的著裝，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他的身份背景。
    此時，趙瑞龍現身迎接祁同煒，有人猜測二人之間可能存在某種特殊關係。
    祁同煒心中暗笑，覺得趙瑞龍此舉未必有何深意。
    杜伯仲作為趙家產業的實際掌舵者，這種陰狠的計謀對他來說自然輕而易舉。
    正是因為他，我才結識了……
    祁同煒腦海中閃過一個女子的影像。
    “照理說，你現在應該已經落入他們的掌控之中了吧？”想到這裏，他對趙瑞龍的態度愈加冷淡。
    “各位久等了，來來來。”趙瑞龍熱情地拍了拍祁同煒的肩膀。
    祁同煒微微側身避開，“趙公子，不過是一頓飯的事，何須親自相迎？我們似乎並不算熟識。”
    話音剛落，祁同煒環顧四周，一股無形的威嚴隨之散發，旁觀的行人紛紛低下頭回避。
    “祁同煒……”趙瑞龍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給麵子。
    杜伯仲企圖通過這次舉動向祁同煒表明他將與趙瑞龍聯手，祁同煒嗤之以鼻，“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孤立無助的人嗎？”
    不顧趙瑞龍難堪的表情，祁同煒直接走進了包廂。
    室內已有三人正在交談，他首先注意到主位上的中年男子，四十多歲的樣子，麵容消瘦，鼻梁高挺，目光深邃。
    “想必您就是祁同煒祁書記吧，請坐。”杜伯仲起身引導就座。
    祁同煒瞟了一眼秦滔旁邊的位置，笑著坐下。
    “漢東出了個年輕有為的人才，年紀輕輕就擔任縣委副書記，並且還為臨海招來了京城的投資，果然是名副其實。”杜伯仲稱讚道。
    秦滔嘴角微揚，“今日得見，愈發覺得氣質不凡。”
    “難怪令尊對你青睞有加。”趙瑞龍隨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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