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悚開場 & 沙雕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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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窒息覺醒
    棺底驚變
    寒氣順著脊椎爬上後頸時,張小帥在徹骨的黑暗中驟然睜眼。窒息感如鐵鉗般掐住咽喉,腐木的黴味混著血腥氣往鼻腔裏鑽。他下意識想要抬手,卻撞在頭頂堅硬的木板上,指節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清醒——他竟被困在一具棺材裏!
    胸腔像被燒紅的烙鐵反複碾壓,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張小帥瘋狂捶打頭頂的棺蓋,指甲深深摳進木板縫隙,木屑紮進皮肉也渾然不覺。記憶如破碎的鏡片在腦海中閃現:現代殯儀館裏刺耳的警報聲、胸口噴湧的鮮血,還有那句縈繞不散的"聖恩賜棺…查清…"
    "放我出去!"他聲嘶力竭地嘶吼,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撞出回音,又被棺木盡數吞噬。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缺氧帶來的眩暈感讓眼前泛起陣陣黑霧。就在意識即將渙散之際,頭頂突然傳來撬動木板的聲響。
    "吱呀——"
    一線月光刺破黑暗,腐臭的氣息洶湧而入。張小帥貪婪地大口呼吸,模糊的視線對上一雙驚恐放大的瞳孔。守夜人老王舉著撬棍呆立當場,像見了鬼般跌坐在地,嘴裏語無倫次地念叨著:"詐、詐屍了!"
    "水...給我水..."張小帥用盡力氣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風箱。老王連滾帶爬抓起供桌上的銅香爐,裏頭還積著半爐香灰水。"您、您湊合著..."老王的手抖得厲害,香灰水潑了張小帥滿臉。
    牛飲著渾濁的香灰水,張小帥感覺肺部的灼燒感稍稍緩解。他掙紮著要爬出棺材,卻因脫力再次跌坐回去。老王咽了咽唾沫,壯著膽子上前攙扶。月光下,他這才看清張小帥身上的飛魚服——雖然破舊不堪、沾滿泥土血汙,但蟒紋補子依然隱約可見。
    "您...您真是張小帥?"老王的聲音都變了調。作為城郊義莊最老的守夜人,他清楚記得三天前收到的那具錦衣衛屍體,胸口插著斷箭,正是眼前這件飛魚服的主人。
    張小帥扶著棺沿喘息,頭痛欲裂。前身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是錦衣衛南鎮撫司最底層的力士,因追查王財主家離奇命案,被人設計陷害。女子脖頸處的勒痕、指甲縫裏的皮肉碎屑、還有被家丁打暈前看到的獰笑...原來自己早就死在了那個雨夜。
    "現在是什麽時辰?"張小帥強撐著問道,聲音依然虛弱。
    "子時三刻。"老王盯著他胸口猙獰的傷口,那裏本該插著致命的斷箭,此刻卻隻剩愈合的疤痕,"您...您到底是人是鬼?"
    張小帥沒有回答,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除了多處新舊傷痕,腰間的錦衣衛腰牌不翼而飛,靴筒裏還藏著半截染血的布條——那是從被害女子裙角撕下的證據。
    突然,遠處傳來馬蹄聲。老王臉色驟變:"不好!王財主的家丁來查夜了!"他慌忙將張小帥往供桌下塞,"您先躲躲!這幫人可不是好惹的!"
    張小帥抓住老王的手腕:"帶我離開這兒。我能付雙倍棺材錢。"
    老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月光下,他看見張小帥眼中閃爍的精光,那決然的神情讓他想起年輕時見過的錦衣衛百戶。"跟我走!"老王咬牙道,抄起牆角的麻繩,"後山有個密道,能通到城西。"
    兩人剛摸出義莊後門,便聽見家丁們的叫罵聲。張小帥強忍著傷口的劇痛,跟著老王在荊棘叢中穿行。深秋的夜風吹過,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不僅僅是因為寒冷,更是因為意識到——在這個陌生的朝代,作為一個"本該死去"的人,想要活下去,將要麵對多少未知的危險。
    而那神秘的"聖恩賜棺",又會在這場生死博弈中扮演怎樣的角色?張小帥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管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查清真相,為前身,也為自己。
    夜棺驚響
    老王裹著破舊的棉襖,蹲在義莊門口抽著旱煙。月光慘白,照得亂葬崗的枯樹影影綽綽。他啐了口唾沫,嘟囔著:"晦氣,大晚上的還得來守著這些棺材。"作為義莊最老的守夜人,他見慣了生死,卻也最是迷信。供桌上的長明燈在夜風裏明明滅滅,映得牆角的招魂幡簌簌作響。
    突然,一陣沉悶的撞擊聲從停放新棺的棚子裏傳來。
    老王手一抖,煙杆差點掉在地上。"哪個不長眼的在吵!趕著投胎啊?!"他壯著膽子罵道,聲音卻止不住地發顫。撞擊聲不僅沒停,反而愈發急促,還伴隨著含糊不清的呼救聲。那聲音像是從嗓子眼兒裏硬擠出來的,帶著濃重的鼻音,混著木板震動的嗡鳴,在空蕩蕩的義莊裏來回飄蕩。
    "莫、莫不是..."老王的喉結上下滾動,盯著棚子方向的眼神裏滿是驚恐。他抄起牆角那根開裂的掃帚柄——平日裏唬人的"桃木劍",一步三顫地挪過去。腳下的青磚縫裏還嵌著前日收屍時沾上的泥土,此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越靠近棚子,腐臭味越重。那口今日剛送來的薄棺正在微微晃動,月光下,棺板接縫處滲出暗紅的液體,在地上蜿蜒成詭異的紋路。老王感覺後脖頸發涼,發根都豎了起來。他想起白天王財主家的管家來送棺時,那眼神躲躲閃閃,特意叮囑要連夜下葬,還多塞了五文錢的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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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有話好說!"老王舉著掃帚柄,聲音比哭還難聽,"您要是缺紙錢香燭,小的明兒一早就給您補上!要是想換口好棺材..."話沒說完,棺材裏突然傳來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響,刺啦刺啦的聲音刮得人頭皮發麻。
    老王的腿一軟,差點跪坐在地。他倒退兩步撞翻了燭台,火苗"噗"地熄滅,四周頓時陷入黑暗。黑暗中,抓撓聲愈發清晰,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嗚咽:"救...救我..."
    "我的老天爺!"老王渾身篩糠,摸索著從懷裏掏出一把朱砂——那是上個月從遊方道士那兒賒來的。他閉著眼胡亂撒了一把,卻聽"哎喲"一聲痛呼從棺材裏傳來。
    這聲痛呼讓老王渾身一震。詐屍的鬼怪哪會喊痛?他壯著膽子摸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中,那口棺材還在輕輕搖晃。猶豫再三,他顫抖著將撬棍塞進棺蓋縫隙:"您老要是真有冤屈...就、就再使把勁!"
    "吱呀——"
    第一根棺釘被撬開時,腐臭的氣息噴湧而出,熏得老王直犯惡心。他強忍著不適繼續用力,第二根、第三根...當棺蓋露出半掌寬的縫隙,一縷月光正巧落在裏頭人慘白的臉上。
    那人雙眼圓睜,眼神裏滿是驚恐與絕望,嘴唇青紫,臉上還沾著木屑和血汙。看到活人麵孔的瞬間,老王手裏的撬棍"當啷"落地,一屁股跌坐在地:"活、活的?!"
    "水...給我水..."棺材裏的人艱難地伸出手,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風箱。老王這才看清,對方穿著件破舊的飛魚服,蟒紋補子雖已褪色,但依然透著威嚴。
    "您、您是..."老王嚇得說不出話來。作為在義莊混了二十年的老人,他清楚記得下午送來的明明是具錦衣衛屍體,胸口還插著斷箭。可眼前這人不僅活著,胸口的傷口處連血跡都沒有。
    沒等他想明白,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老王臉色驟變:"糟了!王財主的家丁來查崗了!"他慌忙將撬棍一扔,拽著棺材裏的人就往供桌下塞,"先躲躲!這幫人見著您還活著,非殺人滅口不可!"
    供桌下空間逼仄,兩人擠在一起。張小帥渾身發軟,傷口的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抓住老王的手腕,低聲問:"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在這裏?"
    老王咽了咽唾沫,壓低聲音:"您三天前就斷氣了!胸口插著斷箭,是小的親手收的屍。王財主家給了雙倍價錢,讓連夜埋進亂葬崗..."話沒說完,院門就被踹開,燈籠火把的光照亮了整個院子。
    "老王頭!有沒有偷懶?"管家的聲音傳來,"仔細著點,別讓野狗把屍..."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那口打開的棺材,還有地上散落的棺釘。
    老王感覺懷裏的人身體一僵,他攥緊了藏在袖中的匕首——那是他防身用的最後手段。月光下,管家帶著家丁步步逼近,一場生死對峙,已然無可避免。
    棺底驚魂
    深秋的夜風冷得像刀子,刮得義莊屋簷下的銅鈴叮當作響。老王裹緊打滿補丁的棉襖,蹲在門檻上吧嗒旱煙。火星在黑暗裏明明滅滅,映得他眼角的皺紋裏都藏著懼意。這城郊義莊守了二十年,見過的死人比活人還多,偏生膽子卻越來越小。
    "晦氣,王財主那老東西非要連夜下葬。"他啐了口唾沫,盯著停屍棚裏那口新送來的薄棺。白天抬棺時就覺著不對勁,棺木接縫沒封嚴實,隱約透出股腐臭味,管家塞銀子時手都在抖。
    突然,一聲悶響從棚子裏傳來。
    老王手一抖,煙杆"啪嗒"掉在地上。火星濺在青磚縫裏,照亮他驟然慘白的臉。那聲音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沉悶又壓抑,緊接著是指甲抓撓木板的刺啦聲。
    "哪個不長眼的在鬧!趕著投胎啊?"他扯著嗓子罵,聲音卻顫得厲害。抓起牆角那把豁口的鐵鍬,鐵鏽沾了滿手。停屍棚的草簾被風吹得嘩啦作響,月光穿過破洞,在搖晃的棺木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棺木晃動得更劇烈了,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老王感覺後脖頸的汗毛全豎了起來,腿肚子直打顫。可那斷斷續續的悶哼聲,分明帶著活人氣。他咽了咽唾沫,鐵鍬頭在地上劃出刺耳聲響,一步三顫地挪過去。
    "誰、誰在裏麵?"他的聲音破了音,驚飛了梁上棲息的夜梟。回答他的是更急切的撞擊聲,棺木接縫處滲出暗紅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老王突然想起白天管家塞錢時說的話:"夜裏埋了幹淨,別讓人聽見動靜。"
    鐵鍬重重砸在棺蓋上,木屑四濺。老王咬著牙,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淌。第三下時,棺釘發出垂死的呻吟,縫隙裏透出一縷腐臭的氣息。他強忍著惡心,用鍬刃撬動棺蓋。
    "吱呀——"
    腐臭味撲麵而來,熏得老王胃裏翻江倒海。月光傾瀉而下,照亮棺材裏的人。那人臉色慘白如紙,雙眼通紅,指甲縫裏嵌滿血汙和木屑,胸口劇烈起伏著,活像條瀕死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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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一屁股跌坐在地,鐵鍬當啷一聲滾出老遠。他瞪大雙眼,看著那人艱難地撐起上身,喉嚨裏發出沙啞的呼救:"水...給我水..."
    "你、你是人是鬼?!"老王連退三步,後背撞上供桌,燭台應聲倒地。火苗在青磚上跳躍,映得那人飛魚服上的蟒紋泛著幽光。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亂葬崗發現的屍體,胸口插著斷箭,腰牌刻著"張小帥"三個字,正是這身破舊的飛魚服。
    張小帥的手死死抓著棺沿,指節泛白。缺氧帶來的眩暈感讓他眼前發黑,前身的記憶碎片在劇痛中閃回:王財主家那口可疑的薄棺、女子脖頸處的勒痕、被家丁打暈前後腦撞在石階上的鈍痛...還有穿越前那道神秘的聲音。
    "救...救我..."他再次伸出手,卻因脫力重重摔回棺材裏。劇烈的震動讓棺木發出吱呀聲,嚇得老王又往後縮了縮。可看著對方眼角滑落的血淚,他鬼使神差地摸向腰間的水囊。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火把的光芒刺破黑暗,老王臉色驟變——是王財主家的家丁!他慌忙將水囊塞進張小帥手裏,壓低聲音:"後山有密道!我引開他們,你..."
    "來不及了!"張小帥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裏。他瞥見對方腰間掛著的半截斷箭,和記憶中插在自己胸口的一模一樣。"帶我一起走,我知道他們為什麽殺人滅口。"
    馬蹄聲越來越近,燈籠的紅光透過窗紙滲進來。老王看著張小帥眼中的狠厲,突然想起年輕時見過的錦衣衛。咬了咬牙,他扯下衣襟撕成布條,迅速纏住對方滲血的傷口:"跟著我,別出聲!"
    兩人剛摸出後門,就聽見管家的叫罵聲:"老王頭!敢壞老子好事?!"張小帥握緊從棺材裏順來的鐵釘,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但當夜風卷起飛魚服的衣角時,他摸到內襯裏藏著的半片染血裙角——那是被勒死的李家姑娘留下的,也是揭開真相的關鍵。
    棺底驚問
    張小帥艱難地爬出來,雙腿一軟又跌坐在地。月光照在他劇烈起伏的胸口,每一次喘息都伴隨著壓抑的咳嗽。他扯著沙啞的嗓子說:"救...救我..."聲音破碎得像是從胸腔深處硬擠出來的。
    老王舉著鐵鍬的手還在發抖,火苗在他眼底明明滅滅,映得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忽明忽暗。這城郊義莊裏的守夜人,見過最離奇的死狀,此刻卻被眼前景象驚得說不出話——月光下,這人穿著的黑衣樣式古怪,布料上細密的拉鏈和暗袋透著說不出的詭異,胸口胡亂纏著的布條早已被血浸透。
    "你、你咋在棺材裏?"老王強忍著恐懼湊近,鞋底碾過地上的木屑發出細碎聲響。他注意到這人指甲縫裏嵌滿血汙,右手虎口處還有新鮮的擦傷,像是拚命抓撓過什麽。
    張小帥剛要開口,一陣尖銳的頭痛襲來,仿佛有燒紅的鐵釺在太陽穴攪動。記憶碎片在劇痛中炸開:現代殯儀館裏刺耳的警報聲、胸口噴湧的鮮血,還有那句縈繞不散的"聖恩賜棺...查清..."緊接著,更多畫麵洶湧而來——王財主家那口做工粗糙的薄棺、女子脖頸處青紫的勒痕、被家丁按在地上時後腦勺撞在石階的鈍痛,以及偷偷藏進袖中的皮肉碎屑...
    他猛地抓住老王的胳膊,指尖幾乎掐進對方皮肉:"這是哪兒?現在什麽時候?"眼中血絲密布,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老王被抓得生疼,卻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真切的恐懼。他下意識後退半步,瞥了眼地上敞開的棺材——這明明是下午王財主家送來的"屍體",白布裹屍時他還親手塞了壓舌銅錢。"這是城郊義莊,"他咽了咽唾沫,"酉時剛把你這棺材送來,現在...現在快子時了。"
    張小帥渾身發冷,後背貼上冰涼的青磚。現代與古代的記憶在腦海中劇烈碰撞,讓他一陣天旋地轉。前身分明是被王財主家丁陷害致死,此刻卻在三天後的深夜死而複生。更詭異的是,身上穿著的根本不是明朝服飾,而是殯儀館那件沾血的工作服。
    "我...我怎麽會穿成這樣?"他低頭盯著自己的衣服,喃喃自語。指尖觸到口袋裏硬物的瞬間,呼吸一滯——那裏竟還留著現代的工作牌,塑料封麵上"張小帥 殯葬師"的字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老王看著他反常的舉動,突然想起坊間傳聞。據說京郊亂葬崗常有借屍還魂的怪事,被選中的人會帶著前世記憶重生。他壯著膽子湊近,壓低聲音:"您該不會是...從陰間逃回來的?"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老王臉色驟變,一把扯住張小帥的衣領往供桌下拽:"糟了!王財主的家丁來查夜了!他們要是發現你..."
    "等等!"張小帥反手扣住他手腕,疼痛讓他恢複了幾分清醒,"王財主為什麽急著下葬?那姑娘究竟怎麽死的?"記憶裏女子青紫的麵容與現代某起未結案件的死者莫名重疊,讓他後頸泛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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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掙紮著壓低聲音:"白天那姑娘的棺材送來時,棺底滲著黑血。管家給了雙倍賞錢,讓連夜埋進亂葬崗..."他突然打了個寒顫,"您被送來時,懷裏還死死攥著塊帶血的碎布,像是從女子裙角扯下來的..."
    馬蹄聲越來越近,燈籠的紅光透過窗紙滲進來。張小帥摸到供桌下冰冷的匕首,前身作為錦衣衛追查命案的記憶與現代刑偵知識突然貫通。他扯下衣襟裹住傷口,低聲道:"帶我從密道走,我要查清真相。"
    老王看著他眼中突然亮起的寒光,想起年輕時見過的錦衣衛百戶。咬了咬牙,他從梁上取下油燈:"後山枯井有暗道,但您得答應我——要是能活著出去,得把王財主欠的棺材錢結了!"
    兩人剛鑽進暗道,院門就被踹開。管家的叫罵聲混著金屬碰撞聲傳來:"老王頭!敢壞老子好事?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張小帥貼著潮濕的石壁挪動,頭痛再次襲來。恍惚間,那句"聖恩賜棺"又在耳畔響起,而前方黑暗深處,似乎有雙眼睛正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死寂義莊
    老王被他抓得生疼,卻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真切的恐懼:"這、這是城郊義莊,酉時剛把你這棺材送來,現在...現在快子時了。"話音未落,手中的水囊就被一把奪過。張小帥仰頭痛飲,喉結劇烈滾動,水順著嘴角滴落在血汙斑駁的衣襟上。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張小帥渾身發冷。從被王財主家丁抓走,到現在被困棺材,中間不知發生了什麽。記憶裏最後清晰的畫麵,是在縣衙公堂上呈上女子指甲縫裏的皮肉碎屑,王財主額頭上暴起的青筋,還有管家在堂外投來的陰鷙目光。難道有人想殺他滅口?
    他掙紮著起身,卻因脫力又跌坐回去。義莊四周靜得可怕,連蟲鳴聲都沒有。月光透過破窗斜斜切進堂屋,照得牆角的招魂幡無風自動。供桌上的長明燈明明滅滅,在青磚地上投下詭異的光影。
    "其他人呢?"他警惕地環顧四周,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老王咽了咽唾沫,撿起掉在地上的旱煙杆,卻怎麽也點不著火:"白天那事兒鬧大後,王財主買通了衙門...老漢一家被定了個"惑亂視聽"的罪名,這會兒怕是在大牢裏..."他突然壓低聲音,"聽說...聽說今晚就要把你們的屍體丟進亂葬崗喂狼。"
    張小帥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前身作為錦衣衛力士,雖位卑言輕,卻也見過不少肮髒勾當。可這次牽扯到命案與官商勾結,顯然有人想徹底抹去所有痕跡。他摸到懷中藏著的皮肉碎屑,油紙包已經被冷汗浸透。
    "那你為什麽救我?"他盯著老王躲閃的眼神。
    "哎喲官爺!"老王慌忙擺手,煙杆差點戳到自己眼睛,"小的就是個混口飯吃的,見您棺材裏有動靜...再說王財主還欠著十文棺材錢沒結呢!"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不過您這死而複生的本事...莫不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張小帥沒有回答,扶著桌角慢慢起身。傷口的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但頭腦卻愈發清醒。義莊外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他猛地按住腰間——那裏本該掛著錦衣衛腰牌,此刻卻隻剩空蕩蕩的革帶。
    "後山有密道。"老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能通到城西城隍廟。不過..."他搓了搓手,"您要是能活著出去,分小的一半賞錢?"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馬蹄聲。燈籠的紅光透過窗紙滲進來,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老王臉色驟變,抄起牆角的鐵鍬:"是王財主的家丁!他們來補釘棺材了!"
    張小帥拽住他的胳膊,躲進供桌底下。腳步聲由遠及近,靴底碾過枯葉發出沙沙聲響。透過桌腿縫隙,他看見四雙繡著金線的皂靴停在棺材前。
    "確定死透了?"管家的聲音像淬了毒的蛇信。
    "您就放心吧!"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小的特意往心口補了一刀!"
    張小帥感覺老王的身體在劇烈顫抖,自己的掌心也沁出冷汗。記憶突然閃回穿越前的殯儀館,同樣的窒息感,同樣的黑暗,還有那句神秘的"聖恩賜棺...查清..."
    "再釘幾道!"管家踢了踢棺木,"明早天不亮就丟進亂葬崗!"
    鐵釘入木的聲音響起,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張小帥的心髒上。他摸到供桌下的匕首,冰涼的觸感讓他逐漸冷靜下來。當第七根棺釘落下時,他突然想起老王說過的密道——那口枯井,就在堂屋西北角。
    "一會兒往廚房跑。"他在老王耳邊低語,"我引開他們。"
    老王瞪大了眼睛,剛要說話,卻被張小帥捂住嘴巴。腳步聲越來越近,皂靴上的泥點清晰可見。千鈞一發之際,張小帥突然掀翻供桌,匕首直取最近的家丁咽喉!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憑借前身錦衣衛的身手,在狹小的空間裏閃轉騰挪。但重傷未愈的身體很快支撐不住,左肩被刀刃劃傷,鮮血頓時染紅了半邊衣襟。老王揮舞著鐵鍬大喊大叫,卻在管家抽出長劍時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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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住他!活要見人!"管家的聲音帶著癲狂。
    張小帥且戰且退,突然瞥見牆角的水缸。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他猛地抄起燭台,將燃燒的火苗甩進水缸!水汽轟然炸開的瞬間,他拽著老王衝進廚房。身後傳來家丁們的咳嗽聲和叫罵聲,而前方,那口藏著密道的枯井正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暗夜沉冤
    老王也慢慢站起來,撿起鐵鍬壯膽,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白天那事兒鬧大後,王財主買通了衙門,把你和那老漢一家都定了罪。聽說…聽說今晚就要把你們的屍體丟進亂葬崗喂狼。我、我也是貪財,接了這守夜的活兒…”話音未落,鐵鍬頭重重磕在青磚上,驚得梁上夜梟發出一聲怪叫。
    張小帥背靠棺木緩緩起身,後頸滲出的冷汗混著腐木碎屑滑進衣領。從縣衙公堂被拖走的記憶如烙鐵般灼痛大腦——王財主扭曲的嘴臉、管家袖中寒光一閃的袖箭,還有老漢兒子被衙役踹倒時咳在他鞋麵上的血沫。他下意識摸向胸口,藏在衣襟暗袋裏的油紙包還在,女子指甲縫裏的皮肉碎屑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帶我去見知縣。”他握緊拳頭,指節發出咯咯輕響。月光掠過飛魚服上褪色的蟒紋,在眼底投下陰翳。前身作為錦衣衛底層力士,雖無權無勢,卻深諳衙門裏的門道——若不是證據確鑿,王財主怎會急著將所有人滅口?
    老王慌忙擺手,鐵鍬差點戳到自己下巴:“使不得!縣太爺的轎子今早剛被王財主請進府,這會兒怕是在喝花酒!”他突然壓低聲音,渾濁的眼珠警惕地轉動,“您沒瞧見那管家的眼神?聽說他年輕時當過綠林,殺人不眨眼…”
    破空聲驟然響起!張小帥本能地拽住老王翻滾在地,一支弩箭擦著發梢釘入身後棺木。遠處傳來馬蹄踏碎枯葉的聲響,燈籠的紅光撕破夜幕,七八個家丁舉著狼牙棒呈扇形包抄過來。為首的管家撫著腰間短刀,三角眼裏泛著毒蛇般的幽光。
    “好啊,老王頭,敢私放欽犯?”管家的聲音黏膩得像毒蛇吐信,“王老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抬手示意,家丁們立刻散開,將兩人圍在中央。
    張小帥摸到藏在靴筒裏的匕首,前身修習的錦衣衛格鬥術在腦海中飛速閃現。但重傷未愈的身體傳來陣陣鈍痛,每呼吸一次都像有碎玻璃刮擦肺葉。他瞥向老王,發現對方正悄悄將手探進懷裏——那裏露出半截畫著符文的黃紙,是走方道士賣的驅邪符。
    “我數到三,往廚房跑。”張小帥壓低聲音。老王喉結滾動,掌心的冷汗在鐵鍬柄上暈開深色痕跡。
    “一!”
    管家突然冷笑,甩出手中鐵鏈:“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
    “二!”
    張小帥猛地扯過老王,匕首劃破對方衣袖。趁著家丁們愣神的瞬間,兩人撞開側門衝進廚房。撲麵而來的黴味混著餿水氣息,牆角的醃菜缸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
    “井!井在這兒!”老王踢開破木板,露出黑洞洞的井口。井下傳來腐水湧動的聲響,青苔順著井壁垂下,像極了絞刑架上的繩索。身後追兵的腳步聲震得地麵發顫,張小帥咬牙將老王推下井,自己則抄起灶台邊的鐵鍋抵住木門。
    “砰!”
    木門轟然炸裂,狼牙棒擦著耳際飛過。張小帥旋身滾向窗口,卻被管家甩出的鐵鏈纏住腳踝。劇烈的拖拽感讓他重重摔在地上,飛魚服被碎石劃破,傷口迸裂的血珠濺在灶王爺斑駁的畫像上。
    “想逃?”管家踩住他的手腕,短刀抵住咽喉,“知道為什麽留你到現在嗎?那具女屍的指甲縫裏,除了皮肉,還有…”話音未落,井口突然炸開大片水花!老王舉著鏽跡斑斑的菜刀躍出,刀刃狠狠劈在管家肩上。
    慘叫聲中,張小帥掙脫束縛,抓起地上的火折子擲向梁上的幹草堆。火焰轟然竄起,熱浪裹挾著濃煙撲麵而來。他拽著驚魂未定的老王再次躍入井中,黑暗吞噬視線的最後一刻,仿佛聽見管家在火海裏嘶吼:“給我追!活要見人…”
    井下的密道狹窄潮濕,腐水漫過腳踝。張小帥摸著石壁上凸起的苔蘚前行,前身記憶突然閃現——三個月前追查走私案時,曾在卷宗裏見過類似的地下排水係統。當腐臭味愈發濃烈時,前方終於透出一絲微光。
    “城隍廟!”老王激動得差點滑倒,“出口就在香爐底下!”他的聲音在隧道裏回蕩,驚起一群蝙蝠。張小帥按住狂跳的心髒,摸出懷裏的油紙包。隻要能活著見到知縣,隻要能呈上這份證據…
    地麵突然傳來震動,密道上方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管家陰惻惻的聲音穿透土層:“小畜生們聽好了,把城隍廟圍起來,一隻耗子也別放過!”
    暗夜密途
    老王瞪大了眼睛:"你瘋了?!現在去就是送死!王財主早把衙門上下都打點好了。"他警惕地瞥了眼義莊外的黑影,突然湊近,渾濁的眼珠滴溜溜亂轉,壓低聲音說:"不過...我倒是知道有條密道能進縣城。但你得答應我,要是能活著出去,分我一半賞錢。"說話間,枯黃的手指搓動著,指甲縫裏還沾著白天收屍時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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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帥倚著牆艱難喘息,飛魚服下的傷口又滲出鮮血。他看著老王眼中閃爍的貪婪,想起前身記憶裏那些為了銀錢顛倒黑白的小吏。喉頭腥甜翻湧,卻還是咬牙點頭:"成交。"
    老王搓著手嘿嘿一笑,從梁上取下一盞破舊的油燈。火苗在玻璃罩裏搖曳不定,映得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跟緊了,別出聲。"他推開供桌後的暗門,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密道口爬滿青苔,像張巨大的綠網。
    兩人趁著夜色摸出義莊。小路兩旁荒草叢生,時不時傳來夜梟的怪叫。老王走在前麵,嘴裏念念有詞,不知是在給自己壯膽還是念咒驅邪。張小帥忍著渾身劇痛跟在後麵,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前身被家丁毒打的傷口還在發炎,胸腔裏火燒般的灼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月光被烏雲遮住,四周陷入一片漆黑。老王突然停住腳步,油燈的光暈裏,幾條碗口粗的藤蔓橫在路中間,上麵還掛著幾縷破碎的布條,像是從壽衣上扯下來的。"這不對勁..."老王的聲音發顫,"往常這條路沒這些東西。"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馬蹄聲。張小帥猛地拽住老王躲進草叢,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對方的衣袖。燈籠的紅光刺破黑暗,六七個家丁騎著馬緩緩而來,領頭的正是王財主家的管家。那人鷹鉤鼻在火光下投下陰森的陰影,腰間的長劍隨著馬匹顛簸發出輕響。
    "仔細搜!那小子要是逃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管家的聲音像淬了毒的蛇信。家丁們分散開來,馬蹄聲由遠及近。張小帥摸到腰間的匕首,卻發現手在不受控製地顫抖——這具身體實在太虛弱了。
    老王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香灰,朝著相反方向揚去。"走這邊!"他壓低聲音,帶著張小帥鑽進一片荊棘叢。尖刺劃破皮膚的疼痛讓張小帥悶哼出聲,但追兵的叫罵聲越來越遠。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來到一處斷崖邊。
    "密道就在下麵。"老王用燈照亮懸崖,一條藤蔓編織的軟梯垂到黑暗深處。張小帥探頭望去,隻見崖壁上隱約有個洞口,洞口上方刻著模糊的八卦圖。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來,油燈突然熄滅。
    黑暗中,張小帥聽見老王急促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別、別怕,這地方...常有不幹淨的東西..."話沒說完,懸崖下傳來一陣鎖鏈拖拽的聲響,像是有人拖著沉重的刑具在攀爬。
    "快!"張小帥一把搶過軟梯,傷口撕裂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雙手死死攥住藤蔓,腳蹬著濕滑的崖壁往下挪。老王在後麵嚇得直抽氣,卻也不敢出聲。當他們終於爬進洞口時,上方傳來家丁們的叫罵聲:"在那兒!別讓他們跑了!"
    洞內彌漫著腐臭的氣息,地麵上散落著森森白骨。老王重新點亮油燈,光線照亮洞壁上的刻痕——那是密密麻麻的人名,最新的一個名字旁邊,赫然畫著個帶血的箭頭,指向洞穴深處。
    "這洞...以前是用來關死囚的。"老王咽了咽唾沫,"聽說當年有個欽犯就是從這兒逃出去的..."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因為前方傳來鐵鏈晃動的嘩啦聲。
    張小帥握緊匕首,示意老王躲在身後。劇痛讓他的視線模糊,但神經卻前所未有的緊繃。當一個黑影從拐角處緩緩走出時,他幾乎屏住了呼吸——那是個渾身纏滿鐵鏈的人,臉上戴著生鏽的鐵麵具,手裏拖著一把滴著黑水的鐮刀。
    "來者何人?"鐵麵具下傳來沙啞的聲音,在洞穴裏激起陣陣回音。老王嚇得癱坐在地,油燈差點脫手。張小帥強撐著站直身體,飛魚服上的蟒紋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光:"錦衣衛辦事,借道一用。"
    鐵麵具微微一頓,鐮刀重重砸在地上:"錦衣衛?三日前死在亂葬崗的,可是你?"這句話讓張小帥渾身發冷,傷口的疼痛突然加劇。還沒等他回答,洞穴深處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石塊開始簌簌掉落。
    "快走!追兵炸開了崖頂!"老王尖叫著跳起來。鐵麵具人突然甩出鐵鏈纏住兩人,用力一拽:"想活命就跟我來!"在劇烈的晃動中,張小帥瞥見洞壁上的刻痕——某個名字旁邊,畫著和他藏在懷裏一模一樣的皮肉碎屑圖案...
    暗途驚變
    馬蹄聲碾碎深秋的枯葉,由遠及近。老王正在用麻繩捆紮最後一塊破窗木板,幹枯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張小帥剛將半塊冷硬的饅頭塞進嘴裏,喉嚨瞬間發緊——那熟悉的皮革摩擦聲、馬具鈴鐺的輕響,與白天被押解時的記憶重疊。
    "是王財主的家丁!"老王麵如土色,鐵鉗般的手死死攥住張小帥的手腕,將他拽進窗邊雜草叢。腐葉堆下的碎石硌得後背生疼,張小帥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夜風卷起他殘破的飛魚服下擺,露出腰間被鐵鏈磨出的血痕。
    五六個火把刺破夜幕,橙紅色光暈在青瓦上搖晃。管家的皂靴碾過門檻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他腰間的鎏金匕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正是白天威脅要割掉他舌頭的凶器。"仔細搜!"管家的聲音像淬了毒的蛇信,"那小子的屍體要是丟了,你們都得去亂葬崗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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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帥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彌漫。他清晰記得這個管家——今早縣衙公堂上,此人袖中藏著的砒霜粉末,被他無意中瞥見沾在袖口。此刻對方踢開供桌的動作,與當時往老漢茶碗傾倒藥粉的姿態如出一轍。
    "頭兒,棺材紋絲未動!"有家丁用長槍挑起棺蓋,鐵釘摩擦聲讓人牙酸。張小帥屏住呼吸,看著火把的光影在管家臉上跳動。那人突然彎腰,鼻尖幾乎要貼上棺木縫隙:"打開。王老爺說要親自查驗屍首。"
    老王的膝蓋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褲腿蹭過幹草發出細微聲響。張小帥反手捂住老人的嘴,卻摸到一手冷汗。記憶突然閃回三日前,也是這樣的寒夜,他在追查李家姑娘命案時,在王宅後巷發現的那截染血的金步搖——此刻正靜靜躺在他貼身衣袋裏,與女子指甲縫的皮肉碎屑一道,成為致命證據。
    "等等!"管家突然抬手,火把湊近棺木底部,"這血跡...顏色不對。"張小帥感覺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三天前他拚死從死者指甲下摳出的皮肉,當時滴落的血漬應該就在那個位置。草叢中的蟋蟀突然噤聲,空氣仿佛凝固。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野狼悠長的嚎叫。受驚的馬匹突然嘶鳴,拽著馬車撞翻院角的陶罐。"他娘的!"管家咒罵著踹了棺材一腳,"明天天不亮就丟進亂葬崗喂狼!走!"
    馬蹄聲漸漸遠去,張小帥鬆開幾乎窒息的老王。老人癱坐在地,嘴裏喃喃念著往生咒。"再不走就真要喂狼了。"張小帥扯起他胳膊,卻發現自己的手掌也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密道入口藏在三裏外的斷崖下。當老王扒開藤蔓時,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幾乎讓人作嘔。洞口垂落的鍾乳石上結著暗紅斑塊,不知是鐵鏽還是幹涸的血跡。"這是前朝處決欽犯的秘道。"老王用燧石點燃火把,火苗照亮洞壁上模糊的刻痕,"每道印子,都是條人命。"
    張小帥彎腰鑽進洞口,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跤。火把照亮地麵的瞬間,兩人同時僵住——那是半具森森白骨,腕骨上還套著殘破的錦衣衛鐐銬。老王的火把劇烈搖晃,光影中,洞壁深處隱約浮現出用朱砂繪製的符咒,中央赫然畫著一口與李家姑娘那口一模一樣的薄棺。
    "快走!"老王聲音都變了調,"這地方不幹淨!"他的草鞋突然陷進地麵的泥坑,拔出來時帶出一縷青絲。張小帥蹲下身,借著火光看清——那是從年輕女子發髻上扯下的長發,發尾還係著褪色的紅繩,與義莊停屍間那具無名女屍的發飾如出一轍。
    洞外突然傳來石塊滾落的聲響。張小帥猛然轉身,火把照亮身後的瞬間,他看見洞口藤蔓無風自動,隱約露出管家陰鷙的臉。"原來在這兒!"對方的笑聲在洞穴裏回蕩,"王老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老王嚇得尖叫一聲,火把脫手墜落。黑暗中,張小帥摸到洞壁凸起的石塊,記憶中現代刑偵課的知識突然閃現。他抓起白骨的腿骨,在管家舉刀撲來的瞬間,用力擲向洞頂懸垂的鍾乳石...
    暗窟驚變
    "跟著我,別出聲。"老王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他哆嗦著掏出火折子,硫磺 ignite 的瞬間,微弱的火光照亮石壁上斑駁的青苔,那些黏膩的綠色在光影中扭曲變形,仿佛無數隻詭異的眼睛在凝視。洞內空氣潮濕而腐臭,混著蝙蝠糞便的刺鼻氣味,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吞下一團棉絮。
    張小帥強忍著傷口的劇痛,左手按住還在滲血的肋下,右手握緊從義莊順來的匕首。洞頂不時有碎石掉落,驚起一陣蝙蝠的騷動。灰褐色的翅膀在頭頂掠過,絨毛擦過他的臉,帶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觸感。他總覺得黑暗中有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揮之不去。
    腳下的路蜿蜒曲折,時而狹窄得隻能側身通過,時而豁然開朗。石壁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有的像是符咒,有的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老王舉著火把的手一直在抖,火苗在岩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有無數鬼魅在跳舞。
    "這密道...是當年建文帝留下的。"老王突然壓低聲音,"傳說..."他的話還沒說完,洞頂突然傳來石塊滾落的聲響。兩人同時僵住,屏住呼吸聽著四周的動靜。過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異常,老王才繼續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絲光亮。那微弱的光線像是黑暗中的希望,讓張小帥幾乎要熱淚盈眶。老王吹滅火折子,低聲說:"到了,出口在城西城隍廟的供桌下。出去後往南走,就能到縣衙。"
    張小帥正要道謝,卻突然聽到洞外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響。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混著人的呼喝,在寂靜的洞窟中格外清晰。老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地滾落:"不好!有人發現我們了!"
    張小帥拽著老王躲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透過洞口的縫隙,他看到外麵的空地上正展開一場激烈的廝殺。七八名黑衣蒙麵人圍著三個官差模樣的人,刀劍揮舞間血光四濺。為首的官差手持繡春刀,刀法淩厲,但寡不敵眾,身上已經多處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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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錦衣衛!"老王認出了對方的服飾,聲音裏帶著恐懼,"他們怎麽會在這兒?"
    張小帥的心跳驟然加速。作為前錦衣衛力士,他太熟悉這種場景了。這些黑衣人招式狠辣,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更讓他不安的是,其中一個黑衣人腰間掛著的玉佩——那正是王財主家的家徽。
    廝殺聲漸漸平息。最後一名官差倒下時,黑衣人首領走到屍體旁,彎腰檢查著什麽。張小帥屏住呼吸,看到對方從死者懷裏掏出一個用油紙包裹的物件。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具體內容,但他注意到黑衣人拿到東西後的反應——身體明顯一震,隨即小心翼翼地將油紙包收好。
    "我們得趁他們沒發現..."老王的話被一聲冷笑打斷。洞口的陰影中,一個身影緩緩走出。正是剛才的黑衣人首領,他的麵具不知何時已經摘下,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竟是縣衙的捕頭劉猛。
    "躲了這麽久,終於舍得出來了?"劉猛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刀刃上還滴著鮮血,"張小帥,你以為藏在這老鼠洞裏就能逃掉?"
    張小帥握緊匕首,傷口的疼痛突然變得灼熱。他終於明白,整個縣城從上到下都已經被王財主收買。所謂的密道,很可能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
    "劉捕頭,這其中恐怕有什麽誤會。"張小帥強裝鎮定,大腦飛速運轉著對策,"我不過是想查明李家姑娘的死因..."
    "死因?"劉猛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諷刺,"她的死因,就和你接下來的下場一樣——死無對證!"話音未落,他一揮手,四周又湧出十幾名黑衣人,將洞口圍得水泄不通。
    老王嚇得癱坐在地,嘴裏喃喃自語:"完了...完了..."張小帥卻在此時注意到一個細節——劉猛的左手臂不自然地垂著,剛才打鬥中應該受了傷。這或許就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黑暗中,張小帥摸到腰間藏著的皮肉碎屑。隻要能活著把這個證據呈給皇上,就還有翻盤的可能。他深吸一口氣,握緊匕首,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而洞外,城隍廟的晨鍾突然響起,悠揚的鍾聲在血腥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幽窟血刃
    話音未落,洞口的藤蔓被粗暴扯開,腐爛的枝葉如黑色瀑布般墜落。五個蒙著麵的黑衣人魚貫而入,腰間環首刀在火把映照下泛著青芒。為首者掀開黑袍兜帽,露出半張猙獰的燒傷臉,蜈蚣狀的疤痕從左耳蜿蜒至嘴角:"張小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老王雙腿一軟跌坐在地,火折子"啪嗒"掉在水窪裏。張小帥將老人護在身後,掌心的冷汗把匕首柄浸得發滑。這把從義莊後廚順來的剔骨刀不過八寸長,刀刃還帶著剁肉留下的豁口,此刻卻成了他唯一的依仗。
    劇烈的頭痛突然如鋼針般紮進太陽穴,穿越時的記憶碎片瘋狂閃回:殯儀館裏噴湧的鮮血、棺材中令人窒息的黑暗、還有那句如影隨形的"聖恩賜棺…查清…"。恍惚間,他仿佛看到現代解剖台上的無影燈與洞窟裏的火把重疊,消毒水的氣味混著腐黴味鑽進鼻腔。
    "一起上!"疤麵人揮手示意,刀光如閃電劈來。張小帥側身翻滾,碎石擦著臉頰飛過。他想起錦衣衛訓練時的步法,左腳勾住凸起的鍾乳石借力,匕首劃出刁鑽弧線。黑衣人本能地抬臂格擋,小臂頓時綻開三寸長的血口,鐵鏽色的血珠濺在青苔覆蓋的石壁上。
    "這小子會功夫!"受傷者悶哼著後退,其他四人立刻呈扇形包抄。張小帥背靠滴水的岩壁,後頸傳來冰涼觸感——那是地下河滲出的水,順著千年岩層緩緩流淌。他突然福至心靈,想起現代法醫學裏關於濕滑地麵的著力點分析。
    "小心他的匕首!"疤麵人警惕地繞到側麵,"王老爺說了,要留活口..."話未說完,張小帥突然發力踹向腳邊水窪。飛濺的泥水糊住最近的黑衣人雙眼,趁對方慌亂抹臉之際,匕首精準刺入對方膝彎。慘叫聲中,那人撲通跪地,恰好擋住同伴的攻勢。
    洞窟裏彌漫著血腥氣,蝙蝠受到驚動,在洞頂盤旋嘶鳴。張小帥感覺傷口的血順著肋下往下淌,浸濕了飛魚服的蟒紋補子。前身的記憶不斷翻湧:三個月前追捕江洋大盜時的巷戰、半月前在刑部大牢提審犯人的場景,那些早已生疏的格鬥技巧,此刻卻像被喚醒的野獸般湧入腦海。
    "圍死他!"疤麵人抽出腰間軟劍,劍身吞吐著幽藍寒光。張小帥餘光瞥見老王在陰影裏摸索著什麽,老人布滿老繭的手正慢慢靠近岩壁上鬆動的石塊。突然,洞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響,梆子聲在洞窟裏激起陣陣回音。
    這熟悉的節奏讓張小帥心頭一動。在現代,他曾參與過利用聲波共振破案的案例。他深吸一口氣,看準疤麵人揮劍的間隙,猛然將匕首狠狠擲向洞頂懸垂的鍾乳石。金屬撞擊聲在封閉空間炸開,尖銳的聲波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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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疤麵人話音未落,頭頂傳來石塊斷裂的轟鳴。經年累月形成的鍾乳石承受不住震動,如利劍般墜落。黑衣人四散奔逃,卻有兩人躲避不及,被巨石砸中,頓時鮮血四濺。混亂中,張小帥抓住老王的手腕,朝著岩壁凹陷處的暗河衝去。
    冰冷的河水瞬間沒過頭頂,腐葉和蝙蝠糞便漂浮在水麵。張小帥閉氣前行,借著上遊透下的微光,看到河壁上隱約刻著的八卦圖——和密道入口的符號如出一轍。當他拽著幾乎窒息的老王浮出水麵時,發現自己竟置身於城隍廟的放生池。
    廟祝正在清掃落葉,被突然破水而出的兩人嚇得癱倒在地。張小帥抹去臉上的水漬,瞥見大雄寶殿的飛簷上,疤麵人正舉著燈籠搜尋。他扯下衣襟包紮傷口,發現剛才打鬥時,一枚刻著"聖恩"字樣的銅扣不知何時落入懷中,在月光下泛著神秘的光澤。
    "快走!"老王拽著他躲進香案下的暗道,"從這兒能直通..."話未說完,地麵突然劇烈震動。城隍廟外傳來馬蹄聲和兵器碰撞聲,喊殺聲震天動地。張小帥貼著牆根望去,隻見一隊錦衣衛正與黑衣人激戰,為首的百戶手中繡春刀寒光閃爍,正是他曾經的上司——那個總在深夜查閱卷宗的冷麵官。
    "他們在爭什麽?"老王顫抖著問。張小帥握緊那枚銅扣,看著月光下飛濺的血花,突然想起李家姑娘棺底滲出的黑血。或許這場穿越,從一開始就不是偶然。而那口神秘的"聖恩賜棺",正牽引著他走向更深的謎團。
    密道生死劫
    "上!殺了他!"為首的黑衣人揮劍劈來,麵罩下的眼睛猩紅如獸。洞頂垂落的鍾乳石在火把照耀下泛著冷光,將狹小的空間切割成無數詭異的陰影。張小帥側身避開刀鋒,後背重重撞在潮濕的岩壁上,傷口迸裂的劇痛讓他眼前金星直冒。
    五六個黑衣人呈扇形包抄過來,彎刀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洞內狹窄逼仄,張小帥施展不開,隻能憑借前身錦衣衛的格鬥記憶勉強招架。左肩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溫熱的鮮血瞬間浸透飛魚服。他踉蹌著後退,鞋底踩在蝙蝠糞便上險些滑倒。
    "狗日的!敢動老子的財神爺!"老王揮舞著生鏽的鐵鍬衝上來,卻被黑衣人一腳踹翻在地。鐵鍬當啷一聲滑進角落,老人掙紮著爬起來,花白的胡子上沾滿泥漿:"張兄弟,接著!"他奮力擲出一個陶罐,裏麵的石灰粉在火把中炸開。
    嗆人的粉塵彌漫開來,黑衣人頓時陣腳大亂。張小帥趁機欺身上前,匕首直取最近那人的咽喉。但對方反應極快,偏頭躲過要害,刀刃隻在臉頰劃開一道血口。血腥味刺激得黑衣人愈發瘋狂,三把彎刀同時砍來,他險之又險地翻滾避開,卻感覺右腿傳來鑽心的痛——不知何時已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石壁上斑駁的青苔被鮮血染紅,張小帥靠著岩壁喘息,手中的匕首已經卷刃。劇烈的頭痛再次襲來,穿越前的記憶碎片不斷閃現:殯儀館裏刺耳的警報聲、胸口噴湧的鮮血,還有那句神秘的"聖恩賜棺...查清..."。眼前的廝殺與現代解剖室的無影燈重疊,讓他產生一種荒誕的錯覺。
    "一起上!別讓他跑了!"為首的黑衣人抹去臉上的血痕,刀光如毒蛇般刺來。張小帥勉力格擋,手臂被震得發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洞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和金屬碰撞聲,緊接著是官兵的呼喝:"什麽人在此打鬥!速速束手就擒!"
    黑衣人臉色驟變,為首者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撤!"轉眼間,眾人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的岔道中。洞外火把的光暈越來越近,映得滿地血跡泛著詭異的光。
    張小帥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在積水裏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老王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撕下衣襟為他包紮傷口:"是巡夜的官兵!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等等..."張小帥抓住老人的手腕,目光落在黑衣人遺落的刀鞘上。那上麵刻著的雲紋圖案,與王財主家的徽記如出一轍。他強忍著劇痛撿起刀鞘,塞進懷裏——這或許是揭開真相的關鍵證據。
    洞外傳來腳步聲和交談聲:"剛才明明聽到打鬥聲,莫不是有山匪?仔細搜搜,別放過任何角落!"
    老王急得直跺腳:"快走啊!被官兵抓住,咱們也說不清!"他費力地攙扶起張小帥,兩人跌跌撞撞地朝著密道深處跑去。潮濕的空氣裏彌漫著血腥與腐臭,頭頂不時有碎石掉落,仿佛整個山洞都在為這場生死之戰發出嗚咽。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絲光亮。老王喘著粗氣說:"出口...就在前麵..."話音未落,腳下突然傳來震動。一塊巨大的鍾乳石從頭頂墜落,在他們身後砸出一個深坑。張小帥拉著老王就地翻滾,堪堪躲過一劫。
    洞口外,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城隍廟的飛簷在夜色中若隱若現,遠處傳來更夫打梆子的聲響。張小帥扶著石壁站起來,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又摸了摸懷中的刀鞘。他知道,這場穿越帶來的不僅是生死考驗,更是一個揭開驚天陰謀的契機。而那神秘的"聖恩賜棺",或許正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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