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驚悚開場 & 沙雕求生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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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底殘魂
    腐葉混著泥漿的腥氣直往鼻腔裏鑽,張小帥的喉結像被生鏽的鐵環卡住,每一次吞咽都牽扯著全身傷口。老王攥著豁口陶罐的手還在發抖,渾濁的湯汁潑出大半,順著他下巴滴進沾滿血汙的衣領。月光透過義莊破碎的窗欞斜斜切進來,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影,映得地上蜿蜒的血跡泛著詭異的光。
    "慢著點!"老王看著對方牛飲的模樣,喉結滾動著往後縮了縮。陶罐磕在張小帥牙齒上發出脆響,嗆咳震得他傷口崩裂,暗紅血沫混著湯汁噴在青磚縫裏。那幅景象讓老王想起三年前暴雨夜,從亂葬崗拖回來的無頭屍,血水也是這樣順著石板縫隙滲進地底。
    張小帥喘著粗氣鬆開陶罐,喉間的灼燒感稍稍緩解。他盯著老王布滿血絲的眼睛,突然伸手抓住對方手腕。老王嚇得一蹦三尺高,陶罐當啷落地,濺起的湯汁在月光下宛如潑灑的血水。"王財主...為什麽要害我?"張小帥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指甲深深掐進老王皮肉。
    老王臉色驟變,慌忙去摸腰間的桃木劍——其實是根開裂的掃帚柄。可當他對上張小帥眼底跳動的血絲,到嘴邊的辯解又咽了回去。牆根的老鼠突然竄過,驚得他後退半步,後背撞上供桌,震得長明燈劇烈搖晃。火苗明明滅滅間,他看見張小帥胸口纏著的布條滲出新血,紅得刺目。
    "您當真不記得了?"老王壓低聲音,渾濁的眼珠警惕地轉動,"李家姑娘...就是三天前王財主家抬來的那具屍體。您當時在義莊驗屍,說她指甲縫裏有皮肉碎屑,還發現脖頸勒痕是死後偽造的..."他突然打了個寒顫,聲音更低,"當晚您就被家丁綁了來,胸口插著斷箭..."
    張小帥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公堂上王財主扭曲的嘴臉、管家袖中寒光一閃的袖箭、還有自己被按在地上時,後腦勺磕在石階的鈍痛。可最清晰的,還是那具女屍青紫的麵容,和她攥緊的右手裏,隱約露出的半片染血的裙角。
    "證據...在哪裏?"張小帥拽著老王的衣領,傷口的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老王哆哆嗦嗦指向牆角的破木箱,突然,遠處傳來馬蹄聲。火把的紅光透過窗紙滲進來,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糟了!"老王臉色煞白,"是王財主的家丁!他們來補釘棺材了!"他慌忙將張小帥推進供桌底下,自己抓起掃帚假裝打掃。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五個舉著火把的家丁闖了進來,為首的管家撫著腰間短刀,三角眼裏泛著毒蛇般的幽光。
    "老王頭,屍體都還在吧?"管家的聲音像淬了毒的蛇信。老王賠著笑臉,掃帚柄在掌心打滑:"在呢在呢!小的看得死死的!"他的餘光瞥見供桌下露出的衣角,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張小帥蜷縮在黑暗中,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手心裏全是冷汗。後腰硌著的硬物提醒他——那是從女屍指甲縫裏取下的油紙包,此刻還藏在內襯夾層。突然,管家的皂靴停在供桌前,靴底碾過地上的碎瓷片發出刺耳聲響。
    "等等。"管家彎腰掀起桌布,火把的光照在張小帥蒼白的臉上。千鈞一發之際,老王突然打翻燭台,火苗瞬間竄上紙錢堆。濃煙滾滾而起,家丁們慌亂後退,咳嗽聲混著叫罵聲響成一片。張小帥趁機滾出供桌,抄起牆角的鐵鍬砸向最近的家丁。
    混戰中,張小帥感覺後背被劃開一道血口,溫熱的鮮血浸透飛魚服。他拽著驚魂未定的老王衝向側門,卻發現門已被鐵鏈鎖住。管家的笑聲從火海中傳來:"跑啊!接著跑!今晚就是你們的死期!"
    老王突然拽著他轉向後牆:"跟我來!"兩人撞開腐朽的木窗,跌進後院雜草叢。追兵的腳步聲近在咫尺,張小帥摸到懷中的油紙包,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秋夜的冷風裹著血腥味撲麵而來,他知道,這場從棺材裏開始的逃亡,才剛剛拉開序幕。而那個關於"聖恩賜棺"的秘密,或許就藏在李家姑娘慘死的真相裏。
    殘軀謎影
    當張小帥第三次試圖撐起身體,手肘卻像融化的蠟油般綿軟無力。月光透過義莊破碎的窗欞灑落,在青磚地上切割出慘白的紋路。老王蹲在一旁,旱煙杆在掌心轉了三圈,最終還是狠狠磕在鞋底上,火星濺在張小帥滲血的衣角,瞬間熄滅。
    "作孽喲。"老王歎了口氣,終於壯著膽子揪住對方的衣領。飛魚服的蟒紋補子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冷光,指尖觸到布料下嶙峋的脊骨時,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開了——這哪像個錦衣衛力士,分明是具裹著人皮的骷髏。傷口滲出的血水早已凝結成暗褐色硬塊,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倒像是某種瀕死的活物在痙攣。
    "起!"老王咬著牙發力,喉嚨裏憋出一聲悶哼。張小帥整個人癱在他肩頭,腐臭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熏得他眼淚直打轉。老人踉蹌著後退兩步,後背撞上牆角的招魂幡,竹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剛把人拖到陰影裏,突然發現對方眼皮翻白,冷汗順著發梢滴在自己手背,觸手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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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不是要咽氣了?"老王手忙腳亂地拍打著張小帥的臉頰,粗糙的掌心蹭開對方嘴角的血痂。記憶突然閃回二十年前,也是這樣的秋夜,他在亂葬崗撿回個被野狼撕咬的流民,那人咽氣前也是這般渾身發冷,眼睛直勾勾盯著月亮。
    張小帥的喉結艱難滾動,幹裂的嘴唇翕動著擠出幾個字:"水...密道..."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老王臉色驟變,慌忙捂住對方的嘴,掌心卻摸到一片滾燙。低頭看去,隻見張小帥額頭發燙,眼神卻異常清明,指甲深深掐進他手腕:"王財主...滅口..."
    "知道了知道了!"老王壓低聲音,感覺掌心的冷汗和對方的血水混在一起。他拽起牆角的破麻袋,將張小帥胡亂裹住,剛要往肩上扛,供桌上的長明燈突然爆出燈花。火苗明明滅滅間,他瞥見牆上的影子——那團蜷縮的黑影,竟比尋常人多出半截扭曲的輪廓。
    "誰在裏頭?!"院門外傳來家丁的喝問。老王心髒驟停,下意識將人往供桌下塞。張小帥的膝蓋重重磕在青磚上,悶哼聲驚得梁上蝙蝠撲棱棱亂飛。老王抓起掃帚假裝打掃,餘光瞥見供桌下伸出的衣角,上麵還沾著半片可疑的金箔。
    腳步聲越來越近,皂靴碾過落葉的聲響清晰可聞。老王的掃帚柄在掌心打滑,突然想起白天王財主管家塞錢時的眼神——那雙眼眯成兩條縫,活像毒蛇吐信。當管家的鎏金匕首挑開簾子,老王感覺後頸的汗毛全部倒豎起來。
    "老王頭,棺材可都安置好了?"管家的聲音黏膩得像腐肉,刀刃卻泛著森冷的光。老王賠著笑臉,眼角餘光看見供桌下的人影動了動。張小帥的手指正悄悄摸向腰間,那裏別著從女屍棺中帶出的半截銀簪,尖銳的簪頭在月光下泛著血鏽色。
    "妥、妥妥的!"老王的掃帚突然掃到管家腳邊,揚起的灰塵讓對方後退半步。千鈞一發之際,供桌突然劇烈搖晃,招魂幡嘩啦啦墜落,蓋住了張小帥的身影。管家咒罵著揮開布條,卻在看到牆上晃動的影子時愣住了——那影子分明有兩個人形,其中一個的輪廓,竟長著蝙蝠般的翅膀。
    "鬧、鬧鬼啦!"老王突然慘叫一聲,打翻了供桌上的香爐。香灰混著燭油潑向家丁,濃煙瞬間彌漫整個靈堂。張小帥趁機滾出供桌,銀簪直取管家咽喉。黑暗中刀光閃爍,他感覺左肩傳來劇痛,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卻死死攥著染血的布條——那是從女屍身上撕下的,繡著的雲紋與王財主書房的屏風如出一轍。
    混戰中,老王摸到牆角的火折子。當火苗竄上堆積的紙錢,整個靈堂頓時陷入火海。張小帥拽著他撞開後窗,跌進雜草叢生的後院。追兵的叫罵聲漸漸遠去,兩人癱倒在枯井旁。月光照亮井壁的瞬間,老王驚恐地發現,井壁上密密麻麻刻滿符咒,而最下方的新鮮刻痕,竟與張小帥飛魚服上的蟒紋一模一樣。
    異狀謎影
    "別死啊!"老王慌忙掐住人中,粗糲的指腹蹭過張小帥眉心的舊疤。腐臭的氣息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嗆得他直皺眉頭。記憶突然翻湧,三日前那個暴雨夜,閃電劈開烏雲的刹那,正是這道月牙形的疤讓他一眼認出了屍體——當時這人蜷縮在亂葬崗荊棘叢裏,胸口插著半截斷箭,錦衣衛腰牌上"張小帥"三個字沾滿泥汙。而此刻,本該入殮的人卻在他麵前劇烈喘息,指尖還在無意識地抓撓地麵。
    月光斜斜切進靈堂,照亮張小帥染血的衣襟。老王這才看清那身飛魚服破損得離奇,左肩布料呈不規則撕裂,邊緣毛糙外翻,像是被野獸利爪抓扯,右袖卻整整齊齊地缺失,斷麵焦黑卷曲,分明是被火灼燒。更詭異的是,破損處露出的皮膚下,隱約可見細密的銀色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完全不似血肉之軀。
    "這...這怎麽回事?"老王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後退半步。他想起白天給屍體換壽衣時,明明檢查過這人全身傷痕,絕沒有如此怪異的灼傷痕跡。供桌上的長明燈突然劇烈搖晃,燈芯爆出劈啪聲響,驚得他頭皮發麻。牆角的招魂幡無風自動,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有無數隻手在抓撓。
    張小帥的睫毛顫動了兩下,喉間發出含糊的呻吟。老王強忍著恐懼湊近,卻見對方突然睜眼,瞳孔收縮成針尖狀,直勾勾盯著他身後。順著那道目光望去,老王隻覺後頸發涼——月光正照在那口敞開的棺材上,棺底暗紅的液體已經凝結成詭異的圖案,像是某種古老的符咒。
    "水..."張小帥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老王的袖口。老人這才發現,對方指甲縫裏嵌滿黑色泥垢,掌心還留著幾道新鮮的抓痕,傷口周圍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老王臉色驟變,慌忙去捂張小帥的嘴,卻摸到一手滾燙。"噤聲!是王財主的家丁!"他壓低聲音,餘光瞥見供桌上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細碎的聲響。記憶突然閃回今早,管家塞錢時陰森的叮囑:"夜裏盯緊了,要是屍體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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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帥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他,踉蹌著撲向牆角的破木箱。箱蓋打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撲麵而來,露出裏麵用油紙包裹的物件。老王定睛一看,赫然是半截帶血的金步搖,還有張泛黃的紙箋,上麵用朱砂畫著奇怪的符咒。
    "這是...從李家小姐棺材裏找到的?"老王的聲音發顫。三日前他幫忙收屍時,分明記得那具女屍衣著整齊,根本沒有這些東西。張小帥卻將紙箋塞進懷裏,轉身時,老王看見他後頸有道新鮮的燙傷,形狀竟與棺材底部的符咒一模一樣。
    院門被踹開的聲響傳來,老王慌忙將人推進供桌底下。家丁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皂靴碾過地上的碎瓷片,發出刺耳的聲響。張小帥在黑暗中摸索著,指尖觸到供桌下冰涼的鐵器——那是把生鏽的匕首,刀柄上纏著半截紅繩,與李家小姐發間的飾物如出一轍。
    "仔細搜!聽說那反賊的屍體有古怪!"管家的聲音在靈堂響起。老王感覺心跳到了嗓子眼,供桌下的張小帥卻異常安靜,隻有急促的呼吸聲噴在他腳踝上。月光透過桌布的縫隙灑進來,照在張小帥的眼睛上,那雙眼睛亮得可怕,像是藏著兩團鬼火。
    當管家的匕首挑開桌布的瞬間,張小帥突然暴起,匕首直取對方咽喉。混戰中,老王看見張小帥後背的皮膚下,銀色紋路正沿著脊椎瘋狂蔓延,在月光下閃爍如蛇。靈堂的燭火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傳來兵器碰撞聲、慘叫聲,還有某種不屬於人間的嘶鳴。當老王再次點亮火折子,隻看見滿地狼藉,張小帥和家丁們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牆角的破木箱裏,那張朱砂符咒正在緩緩燃燒,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棺醒驚疑
    “這是...哪兒...”張小帥睫毛顫動,瞳孔裏映著老王扭曲的臉。月光從破碎的窗欞斜斜切進來,在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他掙紮著想坐起來,肋骨斷裂處傳來的劇痛讓他悶哼出聲,喉間腥甜翻湧,“我...我是誰?”
    老王的喉結上下滾動,布滿老繭的手抓起牆角的麻繩又鬆開。那麻繩上還沾著今早捆豬時的草屑,此刻卻在他掌心勒出深深的紅痕。“您是張小帥,錦衣衛南鎮撫司的力士。”他往掌心啐了口唾沫,彎腰收拾散落的棺釘,鐵釘釘入掌心的聲音混著粗重的喘息,“三天前...您出了意外。”
    張小帥的目光掃過斑駁的青磚,靈堂裏彌漫著腐木與血腥混雜的氣息。供桌上搖曳的長明燈突然爆出燈花,照亮他染血的飛魚服——蟒紋補子殘缺不全,左肩布料呈不規則撕裂,露出的皮膚上爬滿詭異的銀色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下意識摸向胸口,卻摸到用油紙包裹的硬物,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來:公堂上李家小姐青紫的臉、王財主管家袖中寒光一閃的袖箭、還有自己被按在刑具上時,後腦勺磕在石階的鈍痛。
    “意外?”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是王財主派人殺我。”這句話出口時,他感覺喉嚨裏卡著碎玻璃,每一個字都帶著鐵鏽味。老王的動作陡然僵住,手中的棺釘當啷落地,在寂靜的靈堂裏格外刺耳。
    “您...您都想起來了?”老王的聲音發顫,渾濁的眼珠警惕地轉動。他瞥見張小帥染血的指尖正無意識摩挲著腰間,那裏本該掛著的錦衣衛腰牌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半截焦黑的金屬片,邊緣還沾著融化的塑料。老人突然想起三日前那個暴雨夜,眼前這人渾身是血地躺在亂葬崗,胸口插著的斷箭穿透了心髒,可此刻——
    張小帥突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青磚上,卻死死盯著老王:“李家小姐的屍體...你們動過。”他想起穿越前最後一幕,解剖台上那具女屍脖頸處的勒痕,與三天前在義莊看到的傷痕完全不同。老王後退半步,後背撞上供桌,震得招魂幡嘩啦作響。
    “小的不敢!”老王慌忙擺手,補丁摞補丁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褪色的紅繩——那是今早從李家小姐棺中偷藏的飾物。張小帥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紅繩,記憶碎片突然拚合:雨夜中家丁抬棺的身影、管家塞錢時陰森的笑容、還有自己被推進棺材前,看到的那口刻著龍紋的木箱。
    “帶我去見知縣。”張小帥撐著棺木起身,傷口崩裂的血浸透布條。他摸到內襯裏藏著的現代殯儀館工作證,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兩個時空的記憶在腦海中劇烈碰撞,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老王卻突然撲過去抱住他的腿:“使不得!縣太爺早被王財主收買了!”
    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老王臉色驟變,慌忙將張小帥推進供桌底下。月光透過桌布縫隙灑進來,照在張小帥染血的臉上,他看見對方瞳孔裏燃起的火焰,與三日前那個雨夜,自己在亂葬崗看到的磷火一模一樣。
    “是王財主的家丁!”老王壓低聲音,手忙腳亂地將招魂幡蓋在供桌前。腳步聲越來越近,皂靴碾過落葉的聲響清晰可聞。張小帥在黑暗中摸到供桌下的匕首,刀柄纏著的紅繩與老王手腕上的飾物如出一轍。記憶突然閃回更久之前,在錦衣衛詔獄裏,他曾見過類似的紅繩——那是某個神秘組織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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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門被踹開的瞬間,張小帥感覺老王的身體在劇烈顫抖。但他的目光卻落在供桌上搖晃的長明燈上,火苗明明滅滅間,他看見燈芯躍動的陰影裏,浮現出一口巨大的龍紋棺槨,棺蓋上的符咒與自己後頸的燙傷形狀完全相同。而在京城深處,某個密室中,真正的“聖恩賜棺”正在散發幽光,等待著知曉秘密的人到來。
    棺中疑雲
    “意外?”張小帥的聲音像破風箱,每一個字都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染血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地麵青磚,指甲縫裏還嵌著幹涸的血痂。記憶碎片在劇痛中閃回:王財主家那口可疑的薄棺、女子脖頸處猙獰的勒痕、被家丁按在地上時後腦撞在石階的鈍痛...還有穿越前那道神秘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老王突然抓起供桌上的桃木劍——其實是根開裂的掃帚柄,在張小帥麵前晃了晃,木屑簌簌掉落:“您就摔下了護城河岸,等小的發現時...嘖嘖。”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渾濁的眼珠滴溜溜亂轉,目光掃過牆角那口空棺,突然提高聲調,“不過您這一活,可把棺材錢給省下了!王財主那老狐狸還欠著十文錢呢!”
    張小帥猛地抓住對方手腕,傷口崩裂的鮮血染紅了老王的袖口:“說實話!那女子究竟怎麽死的?”他的瞳孔收縮成針尖狀,死死盯著老王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穿越前作為法醫的職業本能告訴他,眼前這個老頭在說謊,而且藏著驚天秘密。
    老王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掃帚柄當啷落地:“官爺饒命!小的全說!”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聲音發顫,“李家小姐...是被王財主的兒子糟蹋後勒死的。他們買通衙門,想把這事壓下去,就把您...”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老王臉色驟變,慌忙捂住張小帥的嘴:“糟了!是王財主的家丁!”他拽著張小帥躲進供桌底下,自己抓起油燈吹滅。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腳步聲越來越近,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張小帥在黑暗中摸到腰間的匕首,掌心全是冷汗。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混著老王粗重的喘息,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
    “老王頭!屍體都老實著吧?”管家尖銳的聲音響起。張小帥透過桌腿縫隙,看見一雙繡著金線的皂靴踏進靈堂,靴底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妥、妥妥的!”老王從供桌下爬出來,點頭哈腰的模樣活像隻縮頭烏龜,“小的每半個時辰就巡查一遍,連老鼠都沒敢放進來!”
    管家冷哼一聲,用手中的馬鞭挑起地上的紙錢:“最好是這樣。王老爺說了,明早天不亮就把那幾具屍體丟進亂葬崗,要是出了岔子...”他的話音突然頓住,目光落在那口敞開的棺材上,“這棺材怎麽開著?”
    老王的膝蓋微微發抖,強笑著解釋:“小的想著...想著給裏頭透透氣,免得悶壞了!”他的餘光瞥見供桌下露出的衣角,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管家狐疑地繞著棺材走了一圈,突然伸手去摸棺內:“少給我耍花樣!”就在這時,張小帥感覺後腰硌著一個硬物——是穿越前他攥在手裏的工作證,金屬邊緣在黑暗中泛著冷光。這個發現讓他心中一動,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形。
    “等等!”張小帥突然從供桌下衝出來,匕首直指管家咽喉。月光照亮他染血的麵容,眼神中透著駭人的殺意。家丁們頓時亂作一團,紛紛拔出武器。
    “你...你不是死了嗎?”管家驚恐地後退,撞翻了一旁的燭台。火苗瞬間竄上紙錢堆,濃煙滾滾而起。混亂中,張小帥拽著老王衝向側門,卻發現門已被鐵鏈鎖住。
    “從窗戶走!”老王大喊一聲,抄起掃帚柄砸向窗戶。玻璃碎裂聲中,兩人跌出靈堂,摔進後院的雜草叢。追兵的腳步聲近在咫尺,張小帥卻在月光下瞥見牆角有個隱秘的洞口,洞口上方刻著奇怪的符號,與他穿越前見過的某個圖騰一模一樣。
    “那是什麽?”他指著洞口問道。老王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那是...那是通往亂葬崗的密道,傳說...”
    “走!”張小帥一把拽住老王,毫不猶豫地鑽進密道。黑暗吞噬了他們的身影,而在靈堂熊熊燃燒的火焰中,管家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冷笑。密道深處,傳來陣陣鐵鏈拖拽的聲響,仿佛有無數冤魂在黑暗中低語。
    藏牌疑雲
    張小帥費力地扯動嘴角,卻牽動傷口疼得倒抽冷氣。鐵鏽味的血沫滲進齒縫,他餘光瞥見老王渾濁的眼珠在自己腰間打轉——那裏本該掛著錦衣衛腰牌,此刻卻隻剩空蕩蕩的革帶。夜風穿堂而過,卷起靈堂角落的紙錢,撲簌簌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張小帥垂下眼瞼,裝出茫然無措的模樣,長睫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您能...跟我說說嗎?"他蜷起手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借著疼痛保持清醒。前身作為現代刑警培養出的審訊直覺告訴他,這個守夜人知道的遠比說出來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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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喉結滾動著咽了口唾沫,皸裂的嘴唇動了動:"您是錦衣衛南鎮撫司的力士,姓張名小帥。"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撬棍,金屬頭刮擦青磚發出刺耳聲響,"三天前...您跟著查案,在城西亂葬崗出了事。"老人的聲音突然拔高,"小的親眼瞧見您胸口插著斷箭,渾身是血!"
    張小帥的瞳孔微微收縮。亂葬崗、斷箭、還有此刻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箭傷——這個謊言漏洞百出。他注意到老王握著撬棍的手在發抖,指節泛白得像是要滲出血來,袖口不經意間滑落,露出腕間褪色的紅繩。那紅繩編織的樣式,與他記憶裏李家小姐棺中陪葬的香囊係繩如出一轍。
    "那我的腰牌呢?"張小帥突然伸手抓住對方手腕,傷口崩裂的鮮血濺在老王袖口。老人嚇得跳起來,撬棍當啷落地。月光正巧掠過供桌,照亮牆角那堆新劈的木柴——其中半截木樁上,赫然印著半個帶血的掌紋,紋路與他右手完全吻合。
    "腰、腰牌?"老王結結巴巴地後退,後背撞上供桌,震得長明燈劇烈搖晃,"小的收屍時沒瞧見!許是被野狗叼走了..."他的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老人臉色驟變,渾濁的眼珠裏閃過驚恐:"糟了!是王財主的家丁!"
    張小帥被拽著躲進供桌底下時,摸到青磚縫隙裏黏膩的血跡。記憶突然閃回:雨夜中疾馳的馬車、王財主管家陰冷的笑臉、還有自己被打暈前,塞進懷裏的半片染血的衣襟。供桌下的陰影裏,他悄悄解開內襯暗袋,油紙包還在——那是從死者指甲縫裏提取的皮肉碎屑,此刻正貼著他發燙的皮膚。
    院門被踹開的巨響傳來,張小帥屏住呼吸。皂靴碾過碎石的聲響由遠及近,他透過桌布縫隙,看見管家腰間的鎏金匕首泛著冷光。那匕首的紋飾,與他穿越前在解剖室見到的凶器傷痕完全一致。
    "老王頭,屍體都清點過了?"管家的聲音像淬了毒的蛇信。張小帥感覺老王的身體在劇烈顫抖,老人掌心的冷汗透過布料滲進他傷口。供桌下的空間愈發逼仄,腐木與血腥氣混著管家身上的龍涎香,嗆得他眼眶發紅。
    "回、回您的話,一具不少!"老王的聲音尖得發顫,"小的還特意給張大人的棺材多加了三道釘..."話音未落,供桌突然劇烈搖晃。張小帥本能地攥緊匕首,卻聽見管家嗤笑一聲:"是嗎?那怎麽有人看見,你剛才在給棺材鬆土?"
    空氣瞬間凝固。張小帥感覺老王的指甲深深掐進他手臂,老人喉嚨裏發出不成調的嗚咽。千鈞一發之際,靈堂的燭火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傳來兵器出鞘的聲響,還有某種布料撕裂的聲音。張小帥在混亂中摸到一個硬物——是塊刻著雲紋的玉佩,與王財主書房暗格裏的印鑒紋路相同。
    "抓住他!別讓反賊跑了!"管家的怒吼在黑暗中炸響。張小帥趁機拽著老王滾出供桌,卻在起身時撞上一個人。月光重新透進窗欞的刹那,他看清對方腰間的錦衣衛腰牌——正是他遺失的那塊,此刻正掛在一個陌生千戶的腰間。
    密道入口的機關在牆角發出輕微響動,老王突然用力將他推進暗道。張小帥在墜落的瞬間,看見老人被家丁按在地上,腕間的紅繩被扯斷,露出內側刺青的半朵蓮花——那圖案,與他穿越前調查的跨國犯罪組織標記如出一轍。
    暗道裏腐水漫過腳踝,張小帥握緊玉佩和腰牌。黑暗深處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而他後頸的皮膚突然發燙——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紋身,形狀竟與老王腕間的蓮花刺青完美契合。
    斷箭迷局
    老王警惕地後退半步,掃帚柄在地上劃出刺耳聲響:"您可是出了名的刺頭!上個月剛把百戶的鳥籠給踹了,三天兩頭賒酒錢..."他突然湊近,渾濁的眼睛裏閃過精光,腐臭的 breath噴在張小帥臉上,"不過您這次死而複生,莫不是撞了大運?"
    張小帥感覺頭痛欲裂,傷口的灼燒感蔓延到脊椎。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把鈍刀在胸腔攪動,前身記憶與現實場景不斷重疊。當老王絮絮叨叨說著南鎮撫司的秘聞時,他的餘光落在對方藏在袖中的手——那裏正緊緊攥著半截斷箭,箭杆上還沾著暗褐色血痂,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這箭..."張小帥突然伸手,卻因動作過猛牽動傷口,疼得眼前發黑。老王像被燙到般跳開,斷箭險些掉出袖口:"哎喲您可別動氣!這是小的收拾您屍體時撿到的,想著留個念想..."他幹笑兩聲,布滿老繭的手慌忙把箭往懷裏塞。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雨夜中,他在追查李家小姐命案時,確實被人從背後偷襲,一支淬毒的斷箭穿透肩胛。當時他拚死扯下凶手的半片衣角,上麵繡著精致的雲紋——和王財主家的徽記一模一樣。而此刻老王藏著的斷箭,箭頭形狀與他記憶中的凶器完全吻合。
    "老王,你說實話。"張小帥撐著棺木起身,飛魚服下的傷口滲出鮮血,在青磚上暈開暗紅的花,"我的傷,還有這斷箭,究竟怎麽回事?"他的聲音冰冷如刀,帶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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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喉結上下滾動:"官爺您這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就是個守夜的,能知道什麽..."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馬蹄聲打斷。院外火把的紅光透過窗紙滲進來,照得靈堂忽明忽暗。
    "糟了!是王財主的家丁!"老王臉色驟變,慌忙將張小帥推進供桌底下,"您躲好!他們要是發現您還活著..."話音未落,院門已被踹開,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張小帥在黑暗中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摸到懷中藏著的油紙包——裏麵是從李家小姐指甲縫裏提取的皮肉碎屑,這是能揭穿王財主罪行的關鍵證據。供桌下的空間狹窄逼仄,腐木的氣味混著血腥味,令人作嘔。
    "老王頭!屍體都還在吧?"管家尖銳的聲音響起。張小帥透過桌腿縫隙,看見一雙繡著金線的皂靴踏進靈堂,靴底還沾著新鮮的泥土。那是王財主管家,正是他派人追殺自己。
    "在呢在呢!小的看得死死的!"老王點頭哈腰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顫抖,"這不是怕野貓野狗叼了去,每隔半個時辰就巡查一遍!"
    管家冷哼一聲:"最好是這樣。王老爺說了,明早天不亮就把那幾具屍體丟進亂葬崗,要是出了差錯..."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供桌突然發出輕微的響動。
    張小帥感覺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方才躲避時,他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桌腿。寂靜的靈堂裏,這細微的聲響顯得格外清晰。
    "等等,這下麵有東西!"管家的聲音充滿警惕。腳步聲逼近,張小帥握緊袖中的匕首,準備拚死一搏。千鈞一發之際,老王突然打翻供桌上的香爐,香灰混著燭油潑向管家。
    "哎喲!我的眼睛!"管家慘叫著後退,撞倒了一旁的燭台。火苗瞬間竄上紙錢堆,濃煙滾滾而起。混亂中,張小帥趁機從供桌下滾出,拽著老王衝向側門。
    "追!別讓他們跑了!"身後傳來管家的怒吼。張小帥和老王跌跌撞撞地衝進夜色,傷口的疼痛幾乎讓他失去知覺,但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停下。因為他不僅要為自己的性命而戰,更要揭開李家小姐慘死的真相,還有那個關於"聖恩賜棺"的秘密。
    而此刻,在京城某個隱秘的角落裏,一口雕刻著龍紋的神秘棺材正在密室中散發幽光。黑袍人望著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終於上鉤了..."
    袖底驚箭
    夜風突然灌進靈堂,燭火"啪"地爆開。火星濺在老王補丁摞補丁的袖口上,驚得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起來。月光穿過破碎的窗欞,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銀網,卻將張小帥死死盯著他袖口的眼神,照得纖毫畢現。
    "您...您看什麽?"老王的喉結劇烈滾動,幹枯的手指無意識地往袖管裏縮了縮。他能感覺到那半截斷箭正貼著小臂發涼,箭杆上凝結的血痂蹭得皮膚生疼——那是三天前從張小帥屍體上拔下來的,此刻卻成了燒紅的烙鐵。
    "那支箭..."張小帥艱難地抬手,牽動傷口的動作讓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指尖顫抖著指向老王袖中鼓起的輪廓,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我好像...見過。"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雨夜中破空而來的箭矢、淬毒的藍黑色箭頭、還有射中肩胛時那鑽心的劇痛。
    老王的草鞋在青磚上蹭出刺耳聲響,後退時撞翻了牆角的招魂幡。褪色的布條嘩啦啦落下,纏住他顫抖的手腕,倒像是無形的鎖鏈。"您這是說的什麽胡話!"他強擠出笑聲,卻比哭還難聽,"小的這袖子裏能藏什麽,不過是根掏耳朵的棉棒罷了!"
    張小帥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鮮血滴落在飛魚服的蟒紋補子上。他死死盯著老王的眼睛,瞳孔裏映著對方慌亂躲閃的神色:"箭尾的鷹羽...染著朱砂。"這句話出口時,靈堂裏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老王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那支斷箭的尾羽,確實被他用朱砂畫過辟邪符咒。
    院外突然傳來犬吠聲,由遠及近。老王的臉色驟變,渾濁的眼珠滴溜溜亂轉:"許是野狗來了!小的這就去趕!"他轉身要逃,卻被張小帥一把抓住後領。帶血的手指像鐵鉗般扣住他的衣領,驚得老王手中的旱煙杆當啷落地。
    "放開我!您這是發的哪門子瘋!"老王掙紮著,袖口滑落大半,斷箭的箭鏃寒光畢現。張小帥的眼神瞬間銳利如鷹,記憶與眼前的實物重疊——箭杆上刻著的雲紋,和王財主管家腰間玉佩的紋路一模一樣。
    "三天前...有人用這箭殺我。"張小帥將人狠狠抵在牆上,傷口崩裂的血順著老王的衣襟往下淌,"你從哪兒得來的?"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壓抑的殺意。老王看著對方眼底翻湧的怒火,突然想起年輕時在亂葬崗見過的餓狼,垂死時也是這樣血紅的眼睛。
    就在這時,院門被踹開的巨響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還夾雜著管家尖銳的叫罵:"老王頭!死哪兒去了?王老爺要親自查驗屍體!"老王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死人還白,他瘋狂地掙紮:"放開我!他們來了!您不想活我還想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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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帥卻突然鬆手,踉蹌著躲進供桌底下。他摸到懷中藏著的油紙包——那是從李家小姐指甲縫裏提取的皮肉碎屑,此刻在掌心發燙。供桌下的陰影中,他看著老王慌亂地將斷箭塞進懷裏,又抓起掃帚假裝打掃,喉間突然湧上一陣腥甜。
    "王管家裏麵請!"老王的聲音尖得發顫。張小帥透過桌布縫隙,看見繡著金線的皂靴踏進靈堂,靴底沾著的泥土裏,混著幾片眼熟的鷹羽。管家的鎏金匕首擦過供桌,寒光掃過他藏身的方向,驚得他後背的冷汗瞬間浸透衣料。
    "這棺材怎麽開著?"管家的聲音像淬了毒的蛇信。張小帥攥緊袖中的半截箭杆——那是方才與老王拉扯時偷偷掰下的。箭杆上的雲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與他記憶中那個雨夜的凶器,完全吻合。而在供桌上方,老王的袖管還在微微晃動,仿佛藏著一個隨時會引爆的秘密。
    夜魘驚局
    老王臉色驟變,斷箭當啷掉在地上,鐵與青磚相撞的聲響在死寂的靈堂炸開。遠處傳來梆子聲,更夫拖著長腔的報時劃破夜空:"三更——天——"這悠長的尾音在梁間回蕩,驚得梁上棲息的蝙蝠撲棱棱亂飛,陰影如黑色的潮水漫過老王扭曲的臉。
    "該換藥了!"老王突然撲過去抓起牆角的麻布包,聲音高得離譜,像是刻意要蓋過梆子聲。他布滿老繭的手在發抖,指甲縫裏還嵌著暗紅色的泥垢,"您這傷口再不處理,可要爛到骨頭裏了!"話音未落,他扯開布條,露出的卻是一把生鏽的剪刀——刀刃上還凝結著褐色的血痂,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張小帥瞳孔微縮,後背緊貼著冰冷的棺木。傷口的劇痛與穿越帶來的眩暈感交織,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強撐著的身體突然癱軟,意識卻在這一刻愈發清醒。他注意到老王脖頸處有塊暗紅色的胎記,形狀恰似展翅的蝙蝠,而對方藏在袖中的左手,正悄悄握住一截麻繩。
    "別動!"老王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剪刀抵住張小帥的喉結。腐臭的氣息噴在他臉上,混著濃重的酒氣和血腥味,"我本想等你咽氣再動手,既然你認出了斷箭..."話音未落,靈堂的燭火突然全部熄滅,隻有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欞,在地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張小帥本能地翻滾躲避,剪刀擦著耳際劃過,在青磚上迸出火星。他摸到腰間的匕首,卻發現刀柄早已被人卸掉——原來從醒來那刻起,他就掉進了精心布置的陷阱。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三天前追查李家小姐命案時,在王財主後院看到的那口神秘的紅漆棺槨;還有穿越前,殯儀館冷藏櫃裏那具脖頸纏繞金線的無名女屍,與李家小姐的死狀竟如出一轍。
    "你究竟是誰?"張小帥背靠供桌,警惕地盯著老王的一舉一動。老人發出刺耳的笑聲,麻布包散落一地,露出裏麵的銀針、符咒,還有半瓶渾濁的液體。"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王突然撲上來,麻繩套住他的脖頸,"你不能活著走出這間靈堂!"
    千鈞一發之際,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老王的動作僵住,麻繩鬆了半分。張小帥趁機抬腿踹向對方腹部,卻因傷口崩裂力道大減。老王踉蹌後退,撞倒供桌,長明燈滾落點燃紙錢,火勢瞬間蔓延開來。濃煙中,張小帥看見老王從懷裏掏出一個青銅鈴鐺,鈴身刻滿詭異的符文,與他穿越時看到的棺槨紋飾一模一樣。
    "聖恩賜棺,活人獻祭..."老王搖晃著鈴鐺,念念有詞。火焰映照下,他的麵容扭曲得不成人形,"二十年前,我用這鈴鐺送走了李家小姐的母親,今天該輪到她女兒的同路人了!"張小帥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鈴鐺聲像是直接鑽進了大腦,眼前浮現出無數詭異的畫麵:陰森的地宮、排列整齊的棺槨、還有戴著青銅麵具的祭祀隊伍。
    火勢越來越大,梁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張小帥在濃煙中摸索,摸到牆角一個冰冷的物件——是白天從王財主家抬來的那口薄棺。棺蓋縫隙處滲出的暗紅液體已經幹涸,在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符咒形狀。他突然想起穿越前那個神秘聲音,此刻竟在腦海中清晰響起:"找到棺中棺,解開生死劫。"
    "想知道真相?"老王的聲音從火海中傳來,"去亂葬崗的地宮裏找吧!不過你沒機會了..."話音未落,一塊燃燒的橫梁墜落,張小帥本能地滾向棺材。棺蓋被火焰烤得發燙,他拚盡全力推開棺蓋,卻發現裏麵躺著一具穿著嫁衣的女屍——正是李家小姐,她的脖頸處纏繞著金線,與穿越前那具無名女屍如出一轍。
    女屍懷中抱著一個檀木匣子,匣子上刻著八個篆字:"聖恩賜棺,血祭長生"。張小帥剛要拿起匣子,老王突然從背後撲來,剪刀刺向他的後心。千鈞一發之際,他抓起女屍手中的金簪反手刺出,金簪沒入老王肩頭。老人慘叫著後退,撞倒了堆放紙錢的架子,火焰瞬間將他吞沒。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老王在火海中嘶吼,"地宮的機關...會讓你們都陪葬!"話音未落,整個靈堂劇烈震動,屋頂的瓦片紛紛墜落。張小帥抱著檀木匣子衝出靈堂,身後傳來老王最後的狂笑,混著鈴鐺刺耳的聲響,在夜空中回蕩。
    逃出火場的張小帥癱倒在義莊後院,傷口的劇痛讓他幾近昏迷。月光下,他打開檀木匣子,裏麵是一卷泛黃的帛書,記載著一個驚天秘密:百年前,某位帝王為求長生,命人建造地宮,以"聖恩賜棺"為名,用活人祭祀。每逢月圓之夜,地宮便會開啟,而開啟的關鍵,正是李家小姐脖頸處的金線。
    更夫的梆子聲再次響起,這次是四更天。張小帥握緊帛書,望著遠處亂葬崗的方向。那裏漆黑一片,隱約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他知道,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而在京城的某個角落,一口雕刻著龍紋的神秘棺材正在密室中散發幽光,棺材前站著幾位身著黑袍的人,為首者撫摸著棺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終於上鉤了..."
    張小帥掙紮著起身,傷口的血滴落在帛書上,將"血祭長生"四個字染得通紅。他望向東方漸白的天空,想起穿越前作為法醫的誓言:"為生者權,為死者言。"這次,他不僅要揭開自己穿越的真相,更要阻止這場延續百年的血腥祭祀。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張小帥握緊手中的匕首,朝著亂葬崗的方向走去。身後,義莊的廢墟還在冒著青煙,而前方等待他的,是更加危險的地宮,和隱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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