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單元3:晚飯隻有草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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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接收“丐幫精銳”
第二章 蟲屍浮蕩的翡翠羹與碗底的血字
老王端著陶碗進門時,碗沿的菜幫子還沾著未刮淨的泥星子。“頭兒,新官上任第一頓,咱南城衛的‘翡翠白玉羹’可是獨門手藝!”他瘸腿碾過青磚地,碗裏的湯晃出漣漪,三根蔫巴巴的菠菜梗漂成“品”字,蟲屍翻著雪白肚皮浮在油星子間,未煮爛的蛆蟲正順著碗壁往上爬,在陶釉上留下黏膩的痕跡。
張小帥盯著碗底的絮狀物——不是麵粉勾芡,是泡發的人皮殘屑。前身記憶裏的餿味突然湧來:亂葬崗的夜,他躲在破廟喝著同樣的“羹”,碗底刻著歪扭的“逃”字,此刻這碗的釉麵下,竟也有極細的刻痕,像無數個“死”字疊在一起,被湯汁泡得發漲。
“老王,”他指尖碾過碗沿的菜幫子,根部沾著點暗紅——不是菜汁,是幹涸的血,“這羹裏的‘白玉’…怕是用亂葬崗的‘老住戶’磨的吧?”
老王的笑僵在臉上,瘸腿突然發抖:“大、大人說笑了,這是廚子裏的綠豆粉…”話沒說完,蟲屍突然翻了個身,露出背上的鱗片形黑斑——和飛魚服的朱砂紋一模一樣,隻是顏色發灰,像從死人皮膚剜下的印記。
碗底的刻痕突然清晰。張小帥湊近細看,果然在釉麵下看見用指甲刻的小字:“陽魂入羹,骨血為引”——每個字都帶著拖拽的血痕,像刻字人臨終前的掙紮。他忽然想起陳公公屍身指甲縫的金粉——原來丹爐的“引魂”不止在鱗片,更在這碗底的血字、在衛所上下習以為常的“招牌菜”裏。
“阿七昨天說,”他忽然指著蟲屍的黑斑,“亂葬崗的野狗吃了陳公公的屍身,當晚就七竅流朱——老王,這蟲…該不會是吃了‘陽魂引’的屍長大的吧?”
陶碗“當啷”摔在地上,湯汁滲進青磚縫,蟲屍的鱗片黑斑在水痕裏晃成碎影。老王撲通跪下,額頭磕在蟲屍旁邊:“大人贖罪!百戶大人說,衛所上下都得喝‘魂羹’,說是…說是能讓陽魂跟丹爐‘合契’!”
合契二字混著餿味灌進鼻腔。張小帥盯著磚縫裏的蟲屍——背部的鱗片紋竟慢慢舒展,像片被剝下來的飛魚鱗片,邊緣的倒鉤對著他腰間的“丹”字銅牌。前身記憶裏的密信突然浮現:“食魂者癡,飲血者狂,衛所之羹,實為鎖韁”——原來這碗“翡翠白玉羹”,根本是丹爐給“引魂人”下的蠱,用活人骨血熬出的湯,能讓魂魄漸漸與爐紋“同頻”。
“起來。”他踢開碎碗,磚縫裏的湯汁浸出暗紅,在地麵畫出個模糊的鱗片形,“去把小李叫來,再帶把刀——咱們看看這碗底…還有什麽寶貝。”
陶碗碎片被撬起的瞬間,碗底的釉麵剝落,露出底下刻著的完整血字:“第三十八號陽魂引,張遠,卯時三刻,魂歸爐門”。張遠——他幾乎遺忘的本名刺得眼疼,旁邊畫著個丹爐,爐門處刻著飛魚鱗片紋,爐心位置標著“翡翠羹引魂”。老王的瘸腿在碎碗片間發抖,褲腳沾著的湯汁裏,漂著更小的蟲屍,每隻背上都有鱗片形黑斑。
“百戶大人每月十五都會讓人煮‘魂羹’,”老王盯著地麵的血字,聲音細如蚊呐,“說喝了能讓咱們的魂兒…跟陛下的丹爐‘共振’,以後升遷就快了…”
共振二字讓他想起王扒皮袖口的“萬壽丹”——丹丸表麵的爐紋,不正是這碗底鱗片紋的微縮?他忽然想起陳公公屍身七竅流出的朱砂灘,在雪地上凝成的形狀,竟和這碗底的鱗片紋一模一樣——原來從飲食到官服,從屍身到活物,丹爐的“引魂網”早已織遍南城衛的每個角落。
“小李,把這些碎碗收起來,”他撿起一塊刻著“魂歸”的殘片,邊緣的倒鉤劃開掌心,血珠滴在鱗片紋上,竟讓黑斑泛起銀光,“順便查查,衛所的廚子…上個月是不是突然換了人?”
小李抱著碎碗跑出去時,門檻處漏進的陽光照在蟲屍上,鱗片形黑斑突然蜷成一團,像被陽光灼傷的活物。張小帥盯著自己掌心的血——混著蟲屍的黏液,竟在鱗片殘片上畫出個“反”字,邊緣的倒鉤比丹爐紋多了道棱角,像把能剜開蠱毒的刀。
“大人,”老王忽然指著他掌心的血,“您的血…怎麽跟這蟲屍的黏液一個顏色?”
血色黏液在殘片上慢慢凝固,竟與飛魚服的朱砂裏襯色澤一致。張小帥忽然想起王扒皮說的“鮫人綃染朱砂”——哪裏是鮫人血,分明是“陽魂引”的血,是他、陳公公、張老三這些“備選者”的血,被熬成顏料,繡進鱗片,煮進羹湯,最終鎖進丹爐。
窗外忽然傳來阿七的驚叫:“頭兒!亂葬崗的槐樹…開花了!”
風雪不知何時停了,亂葬崗的老槐樹竟在隆冬抽出新芽,枝頭開著血色的花,每片花瓣都繡著極小的鱗片紋,像從飛魚服上扯下的碎布。張小帥望著那些花,忽然想起密信裏的最後一幅圖:“魂血灌根,屍骨為肥,丹爐之樹,開魂之花”——這棵突然開花的槐樹,怕不是用“陽魂引”的血和骨養了十年的“引魂樹”,此刻花開,正是丹爐“收魂”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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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他忽然將殘片塞進老王手裏,鱗片紋的倒鉤對著對方掌心的繭,“去告訴弟兄們,從今天起,誰也不許喝一口‘翡翠白玉羹’——敢違令的…別怪我用繡春刀,把他的魂兒從丹爐裏勾出來。”
老王攥著殘片的手在發抖,鱗片紋的銀光映得他眼底發紅:“大人…您知道百戶大人背後是誰嗎?那‘萬壽丹’可是太醫院…不,是宮裏直接送來的!”
宮裏。這個詞讓掌心的血珠突然發燙。張小帥望著亂葬崗的血花,想起王扒皮袖口的丹丸、想起陳公公屍身的“尚藥局”封條、想起自己飛魚服裏襯的“聖恩賜服”——原來這場用活人魂魄煉丹的陰謀,根子竟紮在皇宮深處,用“聖恩”做皮,用“官服”做網,將無數個“張遠”“陳全”網進丹爐,熬成供上位者“萬壽”的藥。
“不管是誰,”他摸著腰間的“丹”字銅牌,牌麵的倒鉤此刻竟泛著溫熱,像剛從血裏撈出來的刃,“敢拿活人煉藥…就得做好被藥反噬的準備。”
後廚傳來碗碟碎裂的聲響,不知哪個弟兄摔了“翡翠白玉羹”,湯汁混著蟲屍流出門檻,在青石板上畫出條蜿蜒的紅線,像根扯向亂葬崗的“引魂繩”。張小帥盯著那紅線,忽然笑了——這根“繩”,如今該反過來,扯向丹爐的主人了。
他撿起地上的蟲屍,鱗片形黑斑在陽光下漸漸透明,露出裏麵裹著的細小骨片,上麵刻著個極小的“反”字——是前身藏在蟲腹裏的警告,是無數個“陽魂引”用血肉凝成的反抗。而他此刻攥著的,不再是惡心的蟲屍,是丹爐陰謀的罪證,是敲開皇宮黑幕的第一塊磚。
第二章 銅牌硌痕與飛魚服下的蠱毒
張小帥盯著碗裏的“翡翠白玉羹”,浮在表麵的蟲屍肚皮泛著青白,像極了前身穿來那日,在破廟喝的那碗混著泥星的野菜湯。不同的是,此刻腰間的“丹”字銅牌硌著髖骨,飛魚服的明黃裏襯蹭過手背,繡線底下的銅片棱角分明,像塊生吞進肉裏的碎刃。
“頭兒,這羹…趁熱喝吧。”老王瘸著腿退到門邊,袖管沾著未擦淨的湯汁,在青磚上拖出細長的水痕,“百戶大人說,喝了能去去身上的‘晦氣’——您剛從棺材裏爬出來,最該補補。”
晦氣二字讓他指尖頓在碗沿。前身記憶裏的破廟漏雨打在湯碗裏,他盯著碗底用指甲刻的“逃”字,此刻這碗的釉麵下,竟也有無數細如蚊足的刻痕,湊近些便能看清,是重疊的“死”“引”“爐”三字,被湯汁泡得發漲,像要從陶土裏掙出來。
碗裏的蟲屍突然翻了個身,背部的鱗片形黑斑在油星子間晃了晃——和飛魚服裏襯的朱砂紋一模一樣,隻是顏色灰敗,像從死人皮膚上剜下的殘片。他忽然想起王扒皮說的“鮫人綃染朱砂”,指尖蹭過裏襯,掌心竟沾了抹暗紅——不是顏料,是混著蟲黏液的血,和碗裏的湯汁一個顏色。
“老王,”他忽然捏起蟲屍,鱗片黑斑處露出半根染金的指甲,“這蟲…是不是吃了亂葬崗的‘聖恩賜棺’長大的?”
陶碗“當啷”摔在地上,湯汁滲進磚縫,蟲屍的指甲刮過青磚,發出細不可聞的“滋滋”響——是金粉遇血的反應。老王撲通跪下,額頭磕在碎碗片間:“大人贖罪!百戶大人說,衛所的‘魂羹’得用‘陽魂引’的殘軀養蟲,再拿蟲熬湯…魂兒就能順著湯,跟丹爐‘接上氣’!”
接上氣。這個說法讓他想起腰間的銅牌——“丹”字凹痕裏嵌著的雪粒,此刻混著湯汁,竟在磚麵上洇出個模糊的爐形。前身塞進棺材的密信在腦海裏展開,泛黃的紙上畫著 identica 的蟲屍,旁邊批注:“食魂蟲噬骨,羹湯鎖三魂,飲者不知,已入爐門”。他忽然明白,這碗“翡翠白玉羹”根本不是夥食,是丹爐給“引魂人”下的蠱,用活人殘軀養出的蟲,熬出的是鎖魂的湯。
“起來。”他踢開碎碗,看見碗底的釉麵剝落,露出用鮮血刻的小字:“第三十八號陽魂引張遠,卯時三刻,魂隨羹入爐”。張遠——他幾乎遺忘的本名刺得眼疼,旁邊畫著個丹爐,爐門處繡著飛魚鱗片,爐心位置浮著蟲屍,腹部的黑斑正對著鱗片中心的朱砂點。
老王的瘸腿在發抖,褲腳沾著的湯汁裏,漂著更小的蟲屍,每隻背上都有個極小的“丹”字——和他銅牌上的刻痕一模一樣。遠處後廚傳來碗碟碎裂的聲響,不知哪個弟兄摔了羹湯,湯汁混著蟲屍流出門檻,在青石板上畫出條蜿蜒的紅線,像根扯向亂葬崗的引魂繩。
“頭兒!”阿七忽然衝進來,手裏攥著片血色花瓣,“亂葬崗的老槐樹…開花了!花瓣上繡著鱗片紋,跟您的飛魚服一模一樣!”
血色花瓣落在碎碗片間,鱗片紋竟與蟲屍的黑斑嚴絲合縫。張小帥望著窗外,老槐樹的枝椏在風雪裏舒展,每片花瓣都滴著暗紅的汁液,像飛魚服上的朱砂勾邊落進了雪地裏。前身密信的最後一幅圖浮現眼前:“魂血灌根,屍骨為肥,丹爐之樹,開魂之花”——這棵突然開花的槐樹,分明是用“陽魂引”的血和骨養了十年的“引魂樹”,此刻花開,正是丹爐“收魂”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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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把所有羹碗砸了,”他捏碎手中的花瓣,汁液滲進掌心,竟在鱗片形的汗漬裏映出“反”字,“告訴弟兄們,誰再喝這碗裏的東西…就等著跟陳公公一樣,七竅流朱躺進‘聖恩賜棺’。”
阿七攥著花瓣的手在發抖,血色汁液滴在他袖口的青布上,竟暈開個鱗片形——原來衛所上下,隻有穿飛魚服的“引魂人”才配喝“魂羹”,而普通兵卒的青布,連被蠱毒浸染的資格都沒有。張小帥忽然想起前身剛穿來時,老王遞來的那碗野菜湯——那時他還沒掛銅牌、沒穿飛魚服,喝的是幹淨的湯,而現在…他早已成了丹爐賬本上的“第三十八號”。
“大人,這槐樹開花…”老王盯著地上的花瓣,“是不是意味著…‘引魂’要成了?”
“成?”張小帥摸著腰間的銅牌,牌麵的倒鉤此刻竟沾著花瓣汁液,泛著溫熱的光,“是該讓那些熬湯的人…嚐嚐自己煮的蠱是什麽滋味了。”
後廚傳來此起彼伏的砸碗聲,混著弟兄們的咒罵:“奶奶的,老子喝了半年的蟲湯!”“這狗日的百戶,拿咱們當藥引子!”——湯汁順著門檻流成河,蟲屍漂在上麵,背部的“丹”字在雪光下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被血汁泡開的“反”字,一個接一個,順著引魂繩,往亂葬崗的槐樹爬去。
張小帥撿起一塊刻著“入爐”的碗底殘片,邊緣的倒鉤劃開掌心,血珠滴在花瓣的鱗片紋上,竟讓整朵花“滋”地冒出青煙——是朱砂遇血的灼燒,是活人魂魄對丹爐的反抗。他忽然想起密信裏的話:“以血破蠱,以魂抗魂,當羹湯潑地,便是爐門崩時”——此刻弟兄們摔碎的不止是碗,是丹爐套在他們脖子上的鎖。
窗外的老槐樹突然發出“哢嚓”響,枝椏上的血色花紛紛墜落,掉進地上的湯汁裏,鱗片紋遇血即燃,竟在青石板上燒出個巨大的“反”字——不是引魂的符,是反抗的旗。張小帥望著那團火,忽然笑了,笑聲混著砸碗聲,驚飛了棲在槐樹上的夜梟。
而他掌心的血,正順著銅牌的倒鉤、順著飛魚服的鱗片、順著滿地的羹湯,慢慢滲進青磚縫——那裏埋著無數個“張遠”的血、無數個“陳全”的骨,此刻終於匯集成河,朝著丹爐的方向,奔湧而去。
第二章 鶴膝骨與書頁間的鼠幹
“《禮記·喪大記》有雲,‘食粥於盛’…”小李抱著本翻爛的《洗冤錄》湊過來,書頁間掉出半片發黑的老鼠幹,“餓死之人髕骨必凸,狀如鶴膝,前日亂葬崗那具…哎頭兒,您看這蟲屍的髕骨!”
陶碗碎片在青磚上泛著冷光,蟲屍的細骨從肚皮翻卷出來,膝蓋骨果然凸成銳角,像隻折翼的鶴。張小帥盯著那截白骨——關節處纏著極細的金粉,和陳公公屍身指甲縫、和他給張老三畫鱗時用的金粉一模一樣。前身記憶裏的密信突然浮現:“陽魂煉骨,骨生金粉,丹爐之蠱,藏於細微”。
“小李,”他捏起老鼠幹,鼠毛間沾著粒丹丸殘片,“你這《洗冤錄》…是不是從陳公公屋裏搜的?”
小李的耳朵尖發紅:“昨兒翻他枕頭底,發現書頁間夾著這老鼠幹…還有張草紙,畫著丹爐和飛魚服。”他抖開夾在書裏的草紙,上麵用木炭畫著個扭曲的丹爐,爐門處繡著飛魚鱗片,爐心位置標著“鶴膝骨引魂”,旁邊歪扭寫著:“食鼠者癡,食魂者狂,骨中藏金,魂歸爐房”。
骨中藏金。張小帥望著蟲屍膝蓋骨的金粉——不是天然礦物,是活人魂魄被丹爐熬煮後析出的“魂晶”。他忽然想起王扒皮袖口的“萬壽丹”,想起丹丸表麵的爐紋——原來每粒丹藥裏,都摻著“陽魂引”的骨粉,金粉是魂的殘片,爐紋是鎖的形狀。
“頭兒,您看這老鼠幹的牙印!”小李忽然指著鼠幹的缺口,齒痕呈鱗片形,“跟飛魚服的鱗片紋一模一樣!莫不是…這老鼠吃了‘魂羹’長大的?”
鼠幹的缺口在陽光下投出鱗片影,竟與張小帥胸前的朱砂紋重疊。老王忽然踉蹌著從後廚跑來,瘸腿上沾著新的湯汁:“大人!百戶大人帶著太醫院的人來了,說要查‘翡翠白玉羹’的廚子!”
太醫院。這個詞讓草紙上的“鶴膝骨引魂”突然發燙。張小帥聽見前堂傳來王扒皮的笑聲,混著瓷器碰撞聲——是太醫院的人在檢查羹碗。他忽然想起碗底的血字、想起亂葬崗的血色槐花,指尖捏碎鼠幹,金粉混著鼠毛落在草紙上,竟讓“丹爐”二字燃起細不可聞的青煙。
“小李,把蟲屍和鼠幹包起來,”他將草紙塞進《洗冤錄》,書頁間的老鼠幹碎屑掉在“鶴膝骨”的記載上,“跟我去前堂——讓太醫院的大人…好好瞧瞧‘魂羹’的妙處。”
前堂的檀木桌上擺著七隻完整的陶碗,太醫院的吳典簿正用銀筷撥弄碗裏的蟲屍,銀筷卻在接觸鱗片黑斑時發出“滋滋”響——是朱砂遇銀的反應。王扒皮站在一旁,蟒紋補子上的金線沾著羹湯,袖口紅繩的丹丸晃了晃,爐紋對著張小帥腰間的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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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旗’,”吳典簿抬眼時,鏡片上映著蟲屍的鱗片紋,“這‘翡翠白玉羹’…可是南城衛的規矩?”
“回大人的話,”張小帥將《洗冤錄》摔在桌上,老鼠幹滾到吳典簿腳邊,“規矩不規矩的卑職不懂,隻知道這碗裏的蟲…吃的是亂葬崗的‘陽魂引’殘軀。”
銀筷“當啷”掉進碗裏,濺起的湯汁滴在吳典簿的官服上,竟暈開個鱗片形。王扒皮的笑容僵住,袖口紅繩突然繃緊,丹丸滾落在地,爐紋對著草紙上的“鶴膝骨引魂”——此刻鼠幹的鱗片形齒痕、蟲屍的鶴膝骨、還有飛魚服的朱砂紋,竟在陽光裏拚成完整的“引魂陣”。
“放肆!”王扒皮甩袖時蟒紋補子掃過陶碗,“太醫院的大人豈容你汙蔑?這羹湯…是陛下親賜的‘鎮魂膳’!”
鎮魂膳。張小帥盯著吳典簿官服上的鱗片形汙漬——和自己飛魚服的裏襯紋樣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密信裏的批注:“太醫院掌丹爐,尚藥局管引魂,層層疊疊,皆食魂人”——原來從熬羹的廚子到查案的典簿,從衛所百戶到皇宮內臣,全是丹爐陰謀的齒輪,而他這個“第三十八號陽魂引”,不過是齒輪間的血肉。
“陛下親賜?”他撿起地上的丹丸,爐紋對著吳典簿的鏡片,“那請大人說說,為何這丹丸的爐紋…和蟲屍的鱗片紋一模一樣?為何碗底刻著‘陽魂引入爐’的血字?”
吳典簿的鏡片閃過慌亂,視線落在《洗冤錄》裏掉出的草紙上——“鶴膝骨引魂”的“引”字被金粉覆蓋,竟顯出“飲”字的輪廓。王扒皮忽然抽出繡春刀,刀刃卻在接觸張小帥的飛魚服時發出“嗡嗡”響——是鱗片下的銅片與刀身共鳴,倒鉤形的銅片邊緣,分明刻著個“反”字。
“你敢私藏禁書!”王扒皮的刀指著草紙,卻在看見“反丹”二字時手一抖,“你…你是反賊!”
“反賊?”張小帥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鱗片形疤,疤中心嵌著的丹丸殘片此刻泛著銀光,“比起拿活人煉藥的‘聖恩’,卑職更願意做個反賊——至少反賊的血,是熱的。”
話音未落,前堂的窗戶突然被風雪撞開,亂葬崗的血色槐花飛進來,花瓣落在陶碗的羹湯裏,鱗片紋遇血即燃,竟在檀木桌上燒出個巨大的“反”字。吳典簿踉蹌後退,官服上的鱗片形汙漬被火光映成血色,像片正在剝落的人皮。
“來人!”王扒皮的刀砍向草紙,卻被張小帥握住刀刃,鮮血滴在“鶴膝骨引魂”的“魂”字上,竟讓字跡變成“鬼”——“鶴膝骨引鬼,丹爐裏藏人”,“人”字被血珠砸出凹痕,像個即將破土的活物。
後廚忽然傳來巨響,是弟兄們砸開了儲糧室的門,裏麵堆著成袋的“陽魂引”殘骨,每根骨頭的關節處都嵌著金粉,狀如鶴膝。阿七舉著根大腿骨衝進來,骨頭上刻著“第三十七號陳全”——是陳公公的腿骨,此刻被做成了熬羹的“藥引”。
“百戶大人,”張小帥捏著陳公公的腿骨,金粉蹭過王扒皮的蟒紋補子,“您說這‘鎮魂膳’…要是讓陛下知道,用的是活人骨、活人血…會怎麽想?”
王扒皮的臉瞬間慘白,袖口紅繩“啪”地繃斷,丹丸滾進羹湯裏,爐紋被血色槐花的汁液浸透,竟在碗底映出“弑君”二字——不是他想弑君,是丹爐的陰謀,本就是用活人魂魄堆砌的“弑君藥”,上位者妄圖萬壽,卻不知自己早已坐在火山口。
風雪灌進前堂,血色槐花落在張小帥的飛魚服上,鱗片紋的朱砂勾邊突然發亮——不是丹爐的召喚,是活人魂魄的覺醒。他望著王扒皮和吳典簿驚恐的臉,忽然笑了,笑聲混著骨殖碰撞聲,驚得房梁上的積雪撲簌簌落下,蓋住了桌上的“反”字——卻蓋不住,弟兄們眼裏燃起的、反抗的光。
第二章 鼠嘴中的黴餅與袖口的膿傷
“閉嘴!”大牛突然低吼一聲,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牆角——瘦骨嶙峋的老鼠正啃著半塊發黴的餅子,灰毛下的肋骨根根分明,像極了亂葬崗那些被剜去鱗片的屍身。他喉結滾動,指節捏得發白,袖口的舊傷滲著膿水,混著袖管裏的羹湯殘漬,在青磚上洇出片灰黃的印子。
張小帥盯著那隻老鼠——後腿關節處沾著點金粉,和陳公公屍身指甲縫、和“翡翠白玉羹”裏的蟲屍背部一模一樣。前身記憶裏的密信突然閃過:“魂散為粉,骨碎成金,食之者瘋,齧之者狂”。他忽然想起小李書頁間的老鼠幹,齒痕呈鱗片形,此刻這隻老鼠啃餅的動作,竟和當年張老三啃食“龍王供品”時的神態,分毫不差。
“大牛,”他按住大牛發抖的肩膀,指尖觸到對方袖下的硬塊——是塊藏了半個月的麥餅,邊角磨出毛邊,“你餓了多久?”
大牛沒回頭,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呼嚕聲:“三天…百戶大人說,喝了‘翡翠羹’就不餓,可老子喝了半年…腸子裏像有火在燒。”他忽然扯開袖口,膿傷下的皮膚泛著青灰,竟隱隱透出鱗片形的紋路——和飛魚服的裏襯紋樣一模一樣,隻是顏色發暗,像被蠱毒浸透的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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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的老鼠突然發出“吱吱”叫,餅子從嘴邊掉落,露出藏在舌下的東西——半粒嵌著金粉的丹丸殘片,丸體表麵的爐紋對著大牛袖口的鱗片形膿傷,竟在地麵投出個極小的“引”字。張小帥忽然想起碗底的血字:“陽魂引食蠱,蠱成魂歸爐”——原來衛所弟兄們喝的“魂羹”,根本是讓魂魄與丹爐“同頻”的蠱,餓到發瘋、見到活物就想撲食,正是蠱毒發作的前兆。
“把麥餅給他。”他掏出懷裏的幹糧,掰碎了丟給老鼠,餅屑落在老鼠後腿的金粉上,竟冒出細不可聞的青煙,“你袖口的傷…是不是每次喝羹湯就疼?”
大牛猛地轉頭,眼裏映著老鼠啃餅的畫麵,忽然哭了:“頭兒,老子昨晚夢見自己在啃…啃陳公公的手!他指尖的金粉蹭在我嘴上,腥甜腥甜的…”話沒說完就劇烈幹嘔,吐出的汁液裏漂著極小的蟲屍,背部的鱗片形黑斑對著張小帥腰間的“丹”字銅牌,像在朝拜。
後廚傳來碗碟碎裂的聲響,混著弟兄們的咒罵:“這狗日的羹湯,根本是喂蠱的!”“老子的傷總不好,原來是被蟲蛀了!”——湯汁順著門檻流成河,蟲屍漂在上麵,背部的“丹”字在雪光下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被血汁泡開的“反”字,一個接一個,順著引魂繩,往亂葬崗的槐樹爬去。
“大牛,你記不記得,”張小帥撿起老鼠丟下的丹丸殘片,爐紋對著大牛袖口的膿傷,“第一次喝羹湯時,碗底是不是有東西硌牙?”
大牛渾身發抖,忽然從懷裏掏出塊碎瓷片——正是昨夜從碗底啃下來的,上麵刻著半個“入”字,邊緣的倒鉤劃開他的掌心,血珠滴在丹丸殘片上,竟讓爐紋顯出“弑”字的輪廓。張小帥忽然想起密信裏的圖:“蠱毒蝕骨,魂火焚心,當食者反咬,便是爐倒之時”——大牛們無意識的啃食、發瘋的撲擊,竟成了丹爐陰謀最致命的漏洞。
窗外忽然傳來阿七的驚叫:“頭兒!槐樹的花…往衛所飄來了!”
血色槐花撞在窗紙上,鱗片形的花瓣貼著玻璃滑動,紋路與大牛袖口的膿傷、與丹丸殘片的爐紋,嚴絲合縫。張小帥看見花瓣上凝著的露珠——不是水汽,是活人血與死人魂熬成的“引魂露”,此刻正順著窗縫滲進來,在青磚上畫出條指向丹爐的紅線。
“把所有弟兄叫到前堂,”他捏碎丹丸殘片,金粉混著血珠灑在碎瓷片上,“從今天起,誰也不許碰一口羹湯、一粒丹藥——敢違令的…”他忽然指向牆角的老鼠,老鼠後腿的金粉竟在他的注視下漸漸剝落,露出底下刻著的“反”字,“就跟這老鼠一樣,讓丹爐的蠱…自己反噬自己。”
大牛盯著碎瓷片上的“弑”字,忽然抓起半塊麥餅塞進老鼠嘴裏——餅屑混著金粉,竟讓老鼠發出尖銳的叫聲,背部的鱗片形黑斑寸寸碎裂,露出裏麵裹著的細小骨片,上麵刻著“李二”二字——是三個月前突然失蹤的弟兄。張小帥忽然明白,這些啃食“陽魂引”殘軀的老鼠,早已成了丹爐的“活賬本”,每隻老鼠的骨殖裏,都藏著個死去的“引魂人”。
“頭兒,那百戶大人…”小李抱著《洗冤錄》跑進來,書頁間的老鼠幹掉在“鶴膝骨”的記載上,“他剛才帶著太醫院的人往後院去了,說是查…查‘鎮魂糧’!”
鎮魂糧。這個詞讓張小帥想起儲糧室的人骨——所謂“糧”,根本是“陽魂引”的殘軀,磨成粉熬成羹,做成丹丸供上位者享用。他忽然聽見後院傳來鐵鍬碰撞聲,是王扒皮在挖什麽東西——怕不是在毀“鎮魂糧”的證據,毀那些刻著“第三十七號陳全”“第三十八號張遠”的人骨。
“走,去後院。”他踢開地上的蟲屍,鱗片形黑斑在他靴底碾成粉末,混著金粉,竟在青磚上踩出個“反”字,“讓太醫院的大人…好好看看,他們熬的‘萬壽丹’,到底是什麽做的。”
後院的雪地上,王扒皮正揮著鐵鍬挖凍土,吳典簿捏著帕子站在一旁,鏡片上蒙著白霧。鐵鍬“哢嚓”一聲砍在骨殖上,露出半截刻著“陽魂引”的腿骨,關節處的金粉在雪光下閃了閃——正是陳公公的鶴膝骨。大牛忽然發出怒吼,像看見獵物的野獸,踉蹌著撲過去,指尖的膿水沾在骨殖上,竟讓金粉冒出青煙。
“你、你們敢!”王扒皮的鐵鍬掉在地上,蟒紋補子沾著泥土,“這是陛下的…啊!”
話沒說完就被大牛撲倒在地,餓極的漢子對著他袖口的丹丸就咬——不是吃人,是啃食那粒嵌著金粉的丹丸。張小帥看見大牛的指尖摳進王扒皮的肉裏,膿水混著鮮血,竟讓丹丸表麵的爐紋漸漸剝落,露出裏麵刻著的“王貴”二字——王扒皮的本名,此刻正被“陽魂引”的血與魂,一點點啃食。
血色槐花忽然紛紛墜落,花瓣落在人骨上,鱗片紋遇血即燃,竟在雪地上燒出個巨大的“反”字——不是引魂的符,是食蠱者的怒吼。張小帥望著發瘋的弟兄們,望著滿地的人骨與蟲屍,忽然明白:丹爐的陰謀最可怕的不是煉藥,是讓活人在饑餓與瘋狂中,親手撕碎自己的同類——但此刻,當他們開始啃食丹丸、撕咬蠱毒的源頭,這場用魂魄鑄就的騙局,終於迎來了最荒誕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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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典簿的帕子掉在雪地上,鏡片裏映著燃燒的“反”字,忽然轉身就跑——他終於知道,比起衛所的“陽魂引”,更可怕的是被蠱毒逼到絕境的活人,他們眼中的火,足以燒穿丹爐的黑幕,燒向太醫院、燒向皇宮,燒向每個躲在“聖恩”背後的食魂者。
第二章 泔水桶裏的油花與賭坊的暗格
“都消停點。”張小帥敲了敲桌沿,陶碗裏的蟲屍隨之一顫,爛蛆從蟲腹翻卷出來,在油星子間劃出細痕,“阿七,你說賭坊泔水桶有油花?”
阿七攥著袖口的青布點頭,布角還沾著昨夜摔碗時的湯汁:“頭兒,西街‘聚賢坊’的泔水桶漂著層黃澄澄的油!那油花…跟咱後廚熬的‘魂羹’浮油一模一樣,邊上還漂著沒煮爛的…鱗片形菜幫子!”
鱗片形菜幫子。這個詞讓張小帥想起飛魚服裏襯的朱砂紋——裁製官服時剪下的邊角料,竟被扔進賭坊泔水,混著“陽魂羹”的浮油,喂給滿城的野狗、老鼠。他忽然想起亂葬崗的老槐樹,血色槐花下的野狗七竅流朱——原來丹爐的“引魂網”早已撒向全城,從衛所到賭坊,從官服到泔水,無處不是蠱毒的溫床。
“小李,把《洗冤錄》帶上,”他踢開腳邊的碎碗,磚縫裏的湯汁浸出暗紅,在地麵勾出個模糊的爐形,“去賭坊瞧瞧——順便查查,這油花裏…有沒有‘陽魂引’的骨粉。”
聚賢坊的泔水桶擺在後巷,木桶邊緣結著層油垢,黃澄澄的浮油下漂著爛菜葉、碎骨頭,還有幾片繡著鱗片紋的布角——分明是飛魚服裁剩的鮫人綃。小李用竹片挑起塊骨頭,關節處果然嵌著金粉,狀如鶴膝,和陳公公的腿骨一模一樣。
“頭兒,這骨頭…”小李的竹片抖了抖,金粉掉進浮油,竟讓油花泛起鱗片形漣漪,“跟儲糧室的人骨…同個刻痕!”
刻痕二字讓他想起碗底的血字——每具“陽魂引”的骨殖都刻著編號,陳公公是“三十七號”,他是“三十八號”,而賭坊泔水裏的骨頭,分明是“三十七號”之前的“引魂人”,被熬成羹、煉成油,最終喂給滿城牲畜,讓蠱毒順著食物鏈,一點點滲進百姓的生活。
“阿七,去敲賭坊的門,”他捏碎布角的鱗片紋,鮫人綃上的朱砂遇水即化,在浮油上染出個“反”字,“就說南城衛查泔水——敢不開門,老子把這桶油…潑到他賭桌上。”
木門“吱呀”打開條縫,賭坊掌櫃的胖臉擠出來,袖口露出半截金鑲玉手串,珠子上刻著細密的爐紋——和王扒皮袖口的丹丸、和太醫院吳典簿的銀筷刻痕,分毫不差。張小帥盯著那串珠子:“掌櫃的,這泔水裏的油…熬得挺講究啊?”
掌櫃的笑容僵住,手串上的爐紋珠子碰在一起,發出“叮叮”響:“官爺說笑了,小本生意…就是些剩菜剩湯——”話沒說完,阿七已經掀開另一口泔水桶,裏麵竟漂著半件撕爛的飛魚服,裏襯的朱砂鱗片在油花裏載沉載浮,像具溺死的魂。
“剩菜剩湯?”張小帥抽出那半件官服,鱗片紋上的朱砂滴進浮油,竟讓整桶泔水“滋滋”冒熱氣,“掌櫃的,這飛魚服…可是陛下賜的,你拿來熬油?”
掌櫃的撲通跪下,手串滾落在地,爐紋珠子滾進泔水桶,濺起的油花落在飛魚服上,竟讓鱗片紋顯出“食魂”二字。他忽然想起密信裏的批注:“官服碎骨,熬油飼畜,魂散滿城,萬劫不複”——原來丹爐的陰謀不止是煉藥,更是要讓“陽魂”的殘片混進百姓的衣食住行,讓整個京城,都成為丹爐的“引魂場”。
“官爺饒命!”掌櫃的磕頭時,腦門撞在爐紋珠子上,“是百戶大人讓小的這麽幹的!說…說這油花能‘鎮魂’,讓賭客們輸了錢也不鬧事!”
鎮魂。這個詞混著泔水的餿味灌進鼻腔。張小帥望著泔水桶裏的金粉、鱗片布角、鶴膝骨——原來衛所與賭坊勾結,用“陽魂引”的骨血熬成“鎮魂油”,讓百姓在不知不覺中沾染蠱毒,魂魄漸漸與丹爐“同頻”,最終成為“引魂網”的一部分。
“把珠子撿起來。”他踢了踢掌櫃的手串,爐紋珠子在泔水裏打轉,映出他眼底的紅,“告訴老子,太醫院的吳典簿…多久來收一次‘鎮魂油’?”
掌櫃的渾身發抖,指尖在泔水裏摸索:“每、每月十五!跟著‘萬壽丹’的藥車一起走,說是…說是給宮裏的禦膳房,做‘翡翠白玉羹’的湯底!”
禦膳房。這個詞讓他想起碗底的“聖恩賜棺”——原來陳公公的屍身、他的飛魚服、滿城百姓的泔水,最終都會匯進皇宮,成為上位者碗裏的“鎮魂湯”、爐裏的“萬壽丹”。他忽然想起大牛發瘋時啃食的丹丸,想起老鼠骨上刻著的弟兄名字——這場陰謀的齒輪,早已將整個天下,都碾進了丹爐的火口。
“阿七,把這些泔水桶封了,”他將半件飛魚服甩在掌櫃的臉上,鱗片紋的朱砂蹭在對方眉心,竟畫出個“囚”字,“小李,寫張告示貼在賭坊門口:‘即日起,全城禁食黃澄澄的浮油——敢違者,按‘引魂蠱’同謀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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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掏出筆墨時,筆尖在紙上暈開墨點:“頭兒,這…這不是打太醫院的臉嗎?萬一宮裏…”
“宮裏?”張小帥盯著泔水裏的“食魂”二字,忽然笑了,笑聲混著泔水的異味,驚得巷口的野狗夾著尾巴跑開,“等他們知道,這‘鎮魂油’裏泡著的…是‘陽魂引’的魂,怕是要先把太醫院的灶台砸了——畢竟,誰會想喝自己的‘魂湯’?”
賭坊的木門“咣當”關上,掌櫃的在門後發出嗚咽:“官爺饒了小的吧!小的隻是個熬油的…不知道這油裏有魂啊!”——話音未落,泔水桶裏的飛魚服突然“滋”地燒起來,鱗片紋的朱砂遇魂即燃,竟在夜色裏映出個巨大的“反”字,順著後巷的風,往衛所、往太醫院、往皇宮的方向,慢慢飄去。
回程的路上,阿七忽然指著天上的月亮:“頭兒,月亮怎麽紅了?”
血色月光灑在亂葬崗的槐樹上,血色槐花正紛紛揚揚落下,每片花瓣都沾著泔水裏的油花,鱗片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那不是花,是丹爐陰謀的“引魂令”,卻在遇著活人血、百姓淚後,漸漸褪成蒼白,像被抽走了魂魄的空殼。
張小帥摸著腰間的“丹”字銅牌,牌麵的倒鉤此刻竟沾著泔水的油花,泛著冷硬的光——那不是丹爐的標記,是撬開鎖鏈的刃。他忽然想起密信裏的最後一句話:“當泔水映出反字,當槐花褪盡血色,丹爐的火,終將燒向它的主人”——此刻的滿城油花、遍地“反”字,正是這場魂靈反抗的序章。
第二章 油渣裏的雞骨與銅牌上的忌憚
蹲在門檻上的阿七立刻來了精神,破袖口甩出片爛菜葉,菜幫子邊緣還沾著黃澄澄的油渣:“可不是嘛!今兒路過‘聚賢坊’後巷,看見小廝拎著泔水桶往河溝倒,桶底沉的油渣子能刮出半斤!還有半塊燒雞骨頭…那雞爪子上的金粉——”
話沒說完就猛地噤聲。他瞥見張小帥腰間的“丹”字銅牌在雪光下泛著冷光,牌麵凹痕裏嵌著的油渣混著朱砂,竟在地麵投出個鱗片形的影子——和飛魚服裏襯的紋路一模一樣。阿七喉結滾動,忽然想起昨夜後廚摔碗時,大牛發瘋啃食王扒皮袖口丹丸的場景,指尖的爛菜葉“啪嗒”掉進陶碗,驚得蟲屍翻了個身。
“接著說。”張小帥敲了敲桌沿,陶碗裏的油花晃出漣漪,映著阿七袖口的補丁——那是用飛魚服碎布補的,鱗片形的布角此刻沾著泔水,竟在碗裏的油渣間顯出血色,“雞爪子上的金粉…什麽樣?”
阿七咽了咽口水,破袖口蹭過鼻尖:“跟陳公公指甲縫的金粉一個樣!金燦燦的,還帶著點紅…像是摻了血。小廝倒泔水時,那骨頭磕在桶沿上,竟蹦出粒圓滾滾的東西——”他忽然伸手比劃,“跟百戶大人袖口的丹丸一般大,滾進泥裏還發著光!”
發光的丹丸。這個描述讓張小帥想起賭坊掌櫃的金鑲玉手串——每顆珠子上的爐紋,此刻竟與阿七描述的“發光丹丸”輪廓重疊。他忽然想起密信裏的批注:“骨粉為引,血珠為核,丹丸落地,魂散成蠱”——賭坊泔水裏的丹丸,怕是用“陽魂引”的骨血煉成的“散魂蠱”,混著油渣喂給牲畜,再順著食物鏈鑽進人腹。
“小李,”他轉頭望向抱著《洗冤錄》打盹的文書,書頁間掉出半片老鼠幹,“查《洗冤錄》裏‘金粉蝕骨’的記載——再看看,賭坊附近的野狗,是不是都得了‘鶴膝風’?”
小李猛地驚醒,老鼠幹掉在“五267毒蠱蟲”那頁:“頭兒,上周阿三埋狗時我瞅見了!那狗的膝蓋骨凸得跟鶴腿似的,關節縫裏還嵌著金粉…跟陳公公的腿骨一模一樣!”
鶴膝風。這個詞讓陶碗裏的蟲屍突然扭曲,細骨從腹內翻出,膝蓋骨果然凸成銳角——和賭坊野狗的屍身症狀分毫不差。張小帥忽然想起王扒皮說的“鮫人綃染朱砂”——哪裏是鮫人血,分明是“陽魂引”的血,被熬成金粉、煉成丹丸,最終混進泔水,成了全城的蠱。
“阿七,你剛才說的燒雞…”他忽然盯著阿七袖口的飛魚服碎布,鱗片形的補丁邊緣還留著刀痕,“賭坊哪來的燒雞?咱們衛所弟兄,半個月沒見著油星了。”
阿七的臉漲得通紅,破袖口無意識地搓著褲腰:“頭兒…那燒雞…腿上綁著‘尚藥局’的紅繩!就是太醫院給‘聖恩賜棺’纏的那種——我親眼看見小廝從‘恩賜箱’裏拎出來的!”
尚藥局紅繩。這個細節讓張小帥想起陳公公棺木上的“尚藥局”封條——所謂“聖恩賜棺”,根本是裝著“陽魂引”殘軀的“藥箱”,燒雞、丹丸、金粉,全是從棺木裏扒出來的“藥引”,被賭坊熬成油、做成菜,喂給達官貴人,再把泔水潑進河溝,讓蠱毒順著水流,滲進全城百姓的碗裏。
“走,去賭坊。”他抓起阿七袖口的碎布,鱗片形的布角蹭過陶碗的油渣,竟讓油花燃起細不可聞的青煙,“這次不帶文書,帶把鐵鍬——咱們得瞧瞧,賭坊的‘恩賜箱’裏…到底裝著什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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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賢坊後巷的泔水桶還在晃蕩,桶沿的油垢上凝著層薄冰,冰麵映著阿七說的“恩賜箱”——半開的木箱裏滾出半隻燒雞,雞爪子上的金粉在月光下閃了閃,果然纏著“尚藥局”的紅繩。張小帥用鐵鍬撬開箱蓋,腐肉味混著丹砂味湧出來,裏麵堆著的根本不是燒雞,是被剁成塊的“陽魂引”殘軀,每塊骨頭上都刻著編號,“第三十六號”“第三十五號”…一直到“第三十七號陳全”。
“頭兒!”阿七忽然指著箱底的暗格,裏麵碼著整齊的丹丸,每粒丸體表麵都鑄著飛魚鱗片紋,“這…這是‘萬壽丹’!跟百戶大人袖口的…一模一樣!”
丹丸在鐵鍬尖上滾動,鱗片紋對著張小帥腰間的銅牌,竟在地麵拚出完整的丹爐圖案。他忽然想起密信裏的最後一幅圖:“丹丸為鎖,油渣為鑰,當鱗片遇血,爐門自開”——此刻阿七袖口的碎布、陶碗的油渣、賭坊的丹丸,正一點點拚出丹爐陰謀的全貌:用“陽魂引”的血肉熬油、煉藥、做菜,再讓吃了這些的人魂魄與丹爐“同頻”,最終成為新的“引魂人”。
“阿七,把這些丹丸包起來,”他用碎布裹住丹丸,鱗片紋的朱砂遇著殘軀的血,竟讓布角顯出“反”字,“順便告訴弟兄們,以後看見帶‘尚藥局’紅繩的東西…統統砸了——包括太醫院的藥車。”
阿七抱著丹丸的手在發抖,碎布上的“反”字映著他眼底的光:“頭兒,可太醫院是宮裏的…咱們這麽幹,不是謀反嗎?”
“謀反?”張小帥盯著木箱裏的“第三十七號陳全”殘軀,指尖蹭過骨頭上的金粉,“比起把活人剁成燒雞的‘聖恩’,老子更願意當個砸藥車的反賊——至少反賊的刀,砍的是吃人的鬼。”
話音未落,前巷傳來喧鬧聲——是賭坊小廝發現了後巷的動靜,舉著燈籠衝過來。張小帥看見燈籠光映在丹丸上,鱗片紋竟在光暈裏顯出“食魂”二字,忽然掄起鐵鍬砸向木箱:“阿七,把泔水桶推到巷口!讓這些雜碎瞧瞧,他們吃的‘燒雞’…到底是什麽!”
泔水桶“嘩啦”翻倒,油渣混著殘軀碎骨潑在青石板上,金粉遇著雪水,竟在地麵燒出個巨大的“反”字——不是引魂的符,是揭破騙局的旗。賭坊小廝的燈籠掉在地上,火光映著殘軀上的編號,“第三十七號陳全”的“陳”字被油渣蓋住,竟顯出“臣”字的輪廓——原來在丹爐的賬本上,每個“陽魂引”,都是供上位者吞噬的“臣魂”。
遠處衛所的燈籠爆了燈花,王扒皮的蟒紋補子在風雪裏若隱若現。張小帥望著那團金影,忽然想起阿七袖口的忌憚——不是怕他的銅牌,是怕銅牌背後的丹爐,怕那些藏在“聖恩”裏的吃人鬼。但此刻,當泔水裏的“反”字燒得正旺,當弟兄們握著鐵鍬衝向賭坊,他忽然明白:忌憚的不該是他們,而是那些躲在紅繩、丹丸、飛魚服背後的食魂者。
第二章 漏風衙門裏的殘兵與泔水養的魂
這就是他新管的“精銳”。老王蹲在門檻上吧嗒旱煙,煙袋鍋子磕在“丹”字銅牌上,二十年油光水滑的笑臉堆成核桃:“頭兒您瞧,這破衙門雖說漏風…可牆角的積雪都是‘聖恩’化的,吉利!”話沒說完就被北風灌了嘴,旱煙火星子濺在小李補丁摞補丁的袖口上,驚得文書手忙腳亂拍《洗冤錄》——書頁間掉出的老鼠幹滾進牛槽,被大牛搶過去塞進嘴裏。
“那是老子攢了三天的‘糧’!”阿七從房梁上蹦下來,破棉襖兜著半塊發黴的餅子,袖口甩出的泔水點子在雪地上砸出小坑,“賭坊後巷的泔水桶早被太醫院的人清了,再偷不著油花,咱們連老鼠幹都沒得啃!”
北風卷著雪粒灌進破窗,吹得衙門口的“南城衛”木牌吱呀作響。張小帥盯著牆角去年的積雪——雪底下埋著半塊陶碗,碗底“第三十八號張遠”的血字被凍得發白,像條被掐斷的引魂繩。老王的旱煙味混著大牛身上的膿瘡味飄過來,他忽然想起密信裏的話:“殘兵吞泔水,魂散飼丹爐,最賤之身,反成破局刃”——這些被丹爐陰謀碾到塵埃裏的“老弱病殘”,偏偏成了戳破騙局的第一把刀。
“小李,”他踢開牛槽邊的《洗冤錄》,老鼠幹的碎屑粘在“五毒蠱蟲”那頁,“把陳公公的驗屍格目再念一遍——重點聽‘七竅流朱’的‘朱’,是朱砂還是人血。”
小李推了推缺角的眼鏡,破袖口蹭過格目上的朱砂印:“七竅流朱,指甲青黑,體內無積食…頭兒,這‘朱’的紋路不對!”他忽然指著格目邊緣的草圖,“您看這血漬,呈鱗片形擴散——跟飛魚服裏襯的紋路一模一樣!”
鱗片形血漬。這個發現讓阿七猛地想起賭坊泔水裏的燒雞骨頭——雞爪子上的金粉也是順著鱗片紋分布。他忽然從棉襖裏掏出半片布角,那是從賭坊小廝身上扯下來的——繡著飛魚鱗片,邊緣卻多了道倒鉤,和張小帥腰間銅牌的倒鉤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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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阿七把布角拍在牛槽上,雪粒掉進布角的血洞,“這布…跟您的飛魚服同個料子!賭坊小廝說,這是太醫院給‘鎮魂宴’做的‘引魂服’——穿了能讓魂兒跟丹爐‘對上號’!”
對上號。這個說法讓大牛突然發出困獸般的呼嚕聲——他盯著阿七的布角,瞳孔縮成鱗片形,袖口的膿瘡突然滲血,在布角的倒鉤處暈開個“反”字。張小帥忽然想起王扒皮說的“鮫人綃染朱砂”——所謂“引魂服”,根本是用“陽魂引”的血繡成的蠱,穿在身上,魂就成了丹爐的“活靶子”。
“老王,”他轉向蹲在門檻的老油子,旱煙袋鍋子正對著牆角的積雪,“你說這衙門漏風…可曾漏過‘聖恩’的話?比如…‘陽魂引’的糧,為啥總比別人少三成?”
老王的旱煙杆抖了抖,煙袋鍋子磕在銅牌上:“大人明鑒!卑職早覺著不對——每月十五的‘魂羹’,咱們這兒的蟲屍總比百戶堂的小一圈…合著是被賭坊偷去熬油了?”
偷去熬油。這個真相讓小李突然翻到《洗冤錄》最後一頁——不知何時多了行歪扭的小字:“兵糧喂蠱,殘魂飼人,最賤之血,反燒丹門”。他忽然想起後廚的泔水桶——弟兄們吃剩的“魂羹”殘湯,竟被賭坊收去喂了“鎮魂宴”的賓客,那些達官貴人吞下去的,是他們這些“賤兵”的魂。
“大牛,”張小帥走到發愣的老兵身邊,指尖觸到大牛藏在破棉襖裏的東西——是半塊刻著“反”字的陶碗殘片,“你昨天啃的丹丸…還記得什麽味道?”
大牛忽然打了個寒顫,膿瘡血滴在殘片上:“腥甜…像陳公公指尖的金粉。可啃著啃著…又覺得苦,跟咱衙門的雪水一個味。”他忽然扯開棉襖,露出胸口青灰色的皮膚——竟隱隱透著鱗片形的紋路,“後來就看見…看見丹爐裏全是人臉,跟咱弟兄們長得一模一樣!”
丹爐裏的人臉。這個畫麵讓阿七想起亂葬崗的血色槐花——每片花瓣上都映著張熟悉的臉,是失蹤的弟兄,是餓死的乞丐,是被做成“燒雞”的“陽魂引”。他忽然指著窗外的老槐樹:“頭兒!槐樹的花…落了!”
血色槐花紛紛揚揚墜在衙門的破瓦上,花瓣觸到積雪的瞬間褪成蒼白,鱗片紋漸漸模糊,露出底下藏著的細小白骨——每片花瓣裏都裹著根“陽魂引”的碎骨,刻著密密麻麻的編號。張小帥忽然明白,這些褪了色的花,不是引魂的符,是無數個“老王”“小李”“大牛”“阿七”用魂魄凝成的“哭喪幡”,此刻幡落,正是丹爐陰謀即將崩塌的前兆。
“都聽著,”他抓起阿七的布角,鱗片倒鉤對著大牛胸口的紋路,“從今天起,咱不喝‘魂羹’,不吃賭坊的泔水食——老王,你去後廚把蟲屍全埋了;小李,把《洗冤錄》的蠱蟲記載抄成告示,貼滿南城;阿七,盯著賭坊的‘恩賜箱’,但凡看見尚藥局的紅繩…就給老子燒了!”
“那我呢?”大牛捏著陶碗殘片,“頭兒,我想啃…啃百戶大人的丹丸!”
“你啊…”張小帥摸著他胸口的鱗片紋,指尖的血珠滲進紋路,竟讓青灰色的皮膚泛起血色,“跟著我去敲太醫院的門——讓那些熬‘萬壽丹’的人,嚐嚐‘陽魂引’的血,到底是腥甜…還是苦。”
北風忽然變作暖風,吹化了牆角的積雪——雪水混著花瓣碎骨,順著衙門的磚縫往下淌,在地麵畫出個巨大的“反”字。老王的旱煙袋鍋子掉進雪裏,火星子濺在“反”字上,竟騰起細不可聞的火焰——不是丹爐的灼痛,是活人魂魄的覺醒,是被踩進塵埃的“老弱病殘”,終於攥緊了反抗的刀。
第二章 玉米餅的碎屑與龍王使者的鱗片
“先吃飯。”張小帥推開盤子,木桌上的裂紋裏嵌著去年的雪粒,從懷裏摸出塊硬邦邦的玉米餅——邊緣還留著縣太爺牙印,掰成四塊時掉出半粒老鼠屎,“湊合吃,縣太爺的糧,總比賭坊的泔水幹淨。”
大牛接餅時指尖擦過他袖口,粗糲的繭子蹭到飛魚服的朱砂鱗片——繡線底下的銅片硌得生疼,像塊長在肉裏的墓碑。老兵忽然愣住,渾濁的眼睛盯著他右胸:“頭兒…你這鱗片紋…跟去年咱抬的‘龍王使者’棺材裏那具幹屍…一模一樣!”
幹屍的鱗片紋。這個詞讓玉米餅的碎屑卡在喉間。張小帥忽然想起去年汛期——村民抬著“龍王使者”的棺材求雨,他掀開過棺蓋縫:幹屍穿著繡金鱗片的紅袍,右胸鱗片缺了半片,邊緣留著焦黑的灼痕,竟與他飛魚服下藏的銅片形狀一致。老王蹲在門檻上吧嗒旱煙,煙袋鍋子磕在“丹”字銅牌上:“大牛沒說錯,那幹屍的腰牌…也刻著個‘丹’字。”
腰牌的“丹”字。他忽然摸到腰間的銅牌——牌麵凹痕裏嵌著的玉米餅碎屑,混著朱砂,竟在掌心洇出個鱗片形。小李抱著《洗冤錄》湊過來,書頁間掉出的老鼠幹蹭過他袖口:“頭兒,我查過縣誌——十年前那場大旱,縣太爺說‘龍王使者’是‘陽魂祭天’的活祭,那具幹屍…怕是‘陽魂引’的頭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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