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單元7:袖底迷局·百戶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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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魚燼語
順天府的晨霧像濃稠的墨汁,裹著露水沉甸甸地壓在屋簷上。百戶府朱漆大門被拍得震天響,銅環撞擊聲驚飛了梁間夜梟。趙承煜握著東廠傳召令牌的手指微微發白,鎏金牌麵的獬豸紋硌得掌心生疼,那神獸威嚴的雙目仿佛正盯著他心底最陰暗的角落。
他瞥向書房暗格裏最後一本銷贓賬冊,牛皮封麵上的飛魚紋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暗紅。三個月前漕幫兄弟拚死傳遞的情報、陳明德老仵作染血的驗屍筆記、還有張小帥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喉結艱難地滾動兩下,他吐出兩個字:"備馬。"
腳步聲由遠及近,心腹周岩匆匆趕來:"大人,東廠番子已將府衙圍住。"他的目光掃過趙承煜緊繃的下頜線,壓低聲音,"暗格裏的東西......"
"都轉移到城西地窖了。"趙承煜將令牌收入袖中,整理好飛魚服的領口,金絲繡製的魚紋在他胸前遊動,卻掩不住他眼底的慌亂,"記住,若有不測......"
"卑職明白!"周岩單膝跪地,手按刀柄,"大人放心,卑職定護您周全。"
大門轟然洞開,李大人率領的東廠番子如潮水般湧入。蟒紋旗在晨霧中獵獵作響,明黃的聖旨卷軸在陽光下格外刺眼。趙承煜強作鎮定,抱拳行禮:"不知李大人一早造訪,所為何事?"
"趙百戶,聖上有旨!"李大人展開聖旨,聲音威嚴,"著你即刻隨本督回東廠問話,不得有誤!"
張小帥和蘇半夏從人群中走出。張小帥腰間的繡春刀泛著寒光,蘇半夏手中緊攥著從賭場暗格搜出的半截玉佩。趙承煜的目光掃過他們,瞳孔猛地收縮——那玉佩的斷口,分明與自己暗格裏的另一半嚴絲合縫。
"趙承煜,私吞官服、殺人滅口、偽造小校殉職,你可知罪?"張小帥上前一步,字字如刀。
"張百戶這是何意?"趙承煜強裝鎮定,"空口無憑,就想定趙某的罪?"
蘇半夏冷笑一聲,展開手中的賬簿:"這是從雀金閣賭場搜出的賬冊,詳細記錄了官服熔銀的數量、銷贓的日期,還有......"她舉起半枚銀扣,"在你柴房灰燼中找到的這個,與賬冊記錄的銷毀時間完全吻合!"
趙承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突然暴起,抽出腰間軟劍刺向李大人。張小帥眼疾手快,繡春刀出鞘,擋下這致命一擊。金屬碰撞聲在庭院中炸響,火花四濺。
"抓住他!"李大人一聲令下,東廠番子們一擁而上。趙承煜且戰且退,突然轉向後院。那裏,周岩早已備好快馬。
"大人,快走!"周岩揮刀逼退追兵,趙承煜飛身上馬,揚鞭疾馳。張小帥和蘇半夏翻身上馬,緊追不舍。
三騎在晨霧中穿梭,馬蹄聲驚醒了沉睡的京城。趙承煜回頭望去,追兵如影隨形。他心中暗罵,轉向城西地窖——隻要拿到藏在那裏的密信,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
然而,當他趕到地窖時,卻發現大門洞開,裏麵一片狼藉。暗格裏的密信、金條、還有太子殿下的手諭,早已不見蹤影。他踉蹌著扶住牆壁,冷汗濕透了後背。
"趙承煜,你逃不掉了!"張小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趙承煜猛地轉身,卻見張小帥手中拿著一本燒焦的賬冊,正是他藏在地窖裏的那本。
"你......"趙承煜瞪大了眼睛。
"昨夜我們就找到了這裏。"蘇半夏舉起火把,照亮地窖牆壁上的爪痕,"你的死士想轉移證據,卻被我們截獲。所有的罪證,都已呈給聖上。"
趙承煜癱坐在地上,絕望籠罩著他。那些精心策劃的陰謀,那些被他滅口的無辜者,那些以為天衣無縫的謊言,此刻都化作泡影。他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自己親手將燒紅的飛魚紋模具按在小校後頸,聽著他們的慘叫,看著烙印在皮膚上滋滋冒煙......
"帶走!"李大人的聲音響起。趙承煜被押上囚車時,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淒厲而絕望,驚得路邊百姓紛紛側目。
三日後,菜市口。
趙承煜跪在刑台上,望著台下憤怒的人群。他的飛魚服早已被扯破,露出胸口猙獰的燙傷疤痕——那是他當年銷毀證據時,被飛魚紋模具烙下的印記。
"趙承煜,私吞官服、殺人滅口、謀逆叛國,其罪當誅!"李大人展開聖旨,聲音響徹全場。
劊子手的鬼頭刀高高舉起,趙承煜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終於明白,那些被他用飛魚紋掩蓋的罪惡,終究逃不過正義的審判。
當鬼頭刀落下的瞬間,天空突然放晴。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在刑台上。圍觀的百姓們歡呼起來,他們知道,籠罩在京城上空的陰霾,終於被正義的陽光驅散。
張小帥和蘇半夏站在人群中,望著遠去的囚車。張小帥握緊手中的繡春刀,蘇半夏則輕撫著懷中的賬冊。他們知道,這場始於飛魚紋的迷局,終於畫上了句號。但正義的追尋,永遠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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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的晨霧依舊會起,但再也不會有飛魚紋下的罪惡。那些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真相,將永遠銘刻在曆史的長河中,警示著後人:任何妄圖掩蓋真相的罪惡,終將在正義的審判下無所遁形。
燼中殘頁
密室燭火搖曳,在青磚牆上投下趙承煜扭曲的身影。他握著銅盆的手指關節發白,將賬冊一頁頁投進跳動的火焰。泛黃的紙頁卷著火焰,"五月初七,收官服殘片十二副"的字跡在火舌中扭曲變形,像極了那些被他用飛魚紋烙印奪去性命的亡魂麵容。
銅盆裏的火苗突然竄高,映得他眼底血絲密布。三日前在茶攤聽到的對話如毒蛇般纏繞心頭——張小帥那番關於飛魚服袖口的言論,還有蘇半夏在綢緞莊外若有若無的窺視,都在提醒他: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睛,已經快要觸碰到真相。
"不能留任何痕跡。"他喃喃自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最後一頁賬冊即將化為灰燼時,屋頂突然傳來瓦片輕響。趙承煜猛然回頭,繡春刀已經出鞘,刀刃卻隻劈中窗欞間晃動的樹影。夜風卷著細雨撲進密室,將銅盆裏的餘燼吹得四散紛飛。
他警惕地貼著牆壁移動,靴底碾過青磚縫隙裏的銀砂——那是官服熔鑄時留下的殘跡。這些年來,他將失竊的飛魚服熔成銀錠,通過賭場銷贓,再用偽造的殉職文書掩蓋真相。每一筆交易都記錄在這本賬冊裏,如今卻成了催命符。
"大人!"心腹周岩撞開密室門,臉上帶著驚慌,"張小帥和蘇半夏帶著漕幫的人圍住了百戶府!"
趙承煜的瞳孔驟縮,手中的繡春刀重重劈在案幾上:"他們怎麽找到這裏的?"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整座密室開始微微震顫。他突然想起柴房裏藏著的另一批證據——那些用飛魚紋模具烙印的死者衣物殘片。
"去柴房!"他扯下牆上的披風,卻在轉身時瞥見銅盆裏未燃盡的半張紙片。火光照亮上麵"八月十五"的字樣,那是太子殿下密令籌備火器的最終期限。趙承煜咒罵一聲,彎腰去撿,卻聽見頭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脆響。
三支透骨釘破空而來,擦著他耳畔釘入木柱。蘇半夏的身影如鬼魅般從屋頂躍下,弩箭直指他咽喉:"趙承煜,你的罪證,我們早就拿到了。"她身後,張小帥的繡春刀泛著寒光,刀刃上還沾著周岩的血跡。
趙承煜後退半步,撞翻了身後的書架。古籍散落間,一本《武經總要》掉在張小帥腳邊,露出裏麵夾著的密信——上麵赫然蓋著東宮的印璽。他突然狂笑起來:"你們以為抓住我就能阻止鉤影計劃?太子殿下的勢力......"
"住口!"張小帥揮刀逼上前,"陳明德老仵作發現死者胃中銀砂與賭籌成分相同,所以慘遭你滅口?那些漕幫兄弟,也因發現運銀船的異樣被你"賜棺"?"
密室突然陷入黑暗,趙承煜趁機甩出煙霧彈。濃煙中,他摸到暗格裏的毒囊,卻聽見蘇半夏冷靜的聲音:"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這個機關?"火把驟然亮起,照見四周早已埋伏好的漕幫高手,他們手中的彎刀在火光中泛著冷芒。
趙承煜的後背抵上冰涼的石壁,終於看清地上散落的不僅是賬本殘頁,還有從他書房暗格竊走的玉墜——那枚刻著"百戶府庫"的青玉,此刻正躺在張小帥掌心,映著他嘲諷的笑容:"趙大人,你防火燒了柴房,卻忘了書房地磚下的夾層。"
銅盆裏最後的火苗熄滅了,灰燼中"八月十五"的字跡卻依然清晰。趙承煜突然想起太子殿下說過的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如今,這些被他忽視的"小節",卻像無數把利刃,將他精心編織的陰謀割得支離破碎。
當繡春刀抵住他咽喉時,趙承煜望著窗外漸亮的天空,第一次感到恐懼。那些被飛魚紋掩蓋的罪惡,那些用謊言堆砌的權柄,終究抵不過真相的重量。而他,不過是這場陰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枚棄子。
燼末迷局
更漏聲在百戶府的回廊間幽咽,趙承煜將最後一頁賬冊按進銅盆,火苗瞬間竄起,貪婪地吞噬著"七月初三,熔銀八百兩"的字跡。金線繡著飛魚的袖口垂落,掩住他嘴角森冷的笑意,那些用漕幫兄弟性命換來的銀錠,那些被飛魚紋烙鐵奪去呼吸的小校,都將在這跳動的火舌中化作齏粉。
"大人,馬車已備好。"小廝的聲音隔著雕花木門傳來。
趙承煜用銀簪挑起殘頁,看著火焰將"東宮密令"的字樣燒成焦黑。多年來他早已養成習慣——所有罪證必須碾成齏粉。銅盆裏的餘燼漸漸冷卻,他慢條斯理地將灰燼掃進描金瓷罐,每一粒碎末都帶著令人心悸的秘密。
推開密室暗門的刹那,夜風卷著秋雨撲在臉上。趙承煜抬頭望向夜空,烏雲如墨,遮住了本該高懸的上弦月。他輕撫腰間玉佩,溫潤的觸感卻無法撫平心底的焦躁。三日前茶攤那場對話,張小帥刻意抬高的聲音,蘇半夏若有若無的窺視,都像淬了毒的銀針,紮在他最敏感的神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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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城西雀金閣。"趙承煜坐進馬車,車簾落下的瞬間,瞥見門房簷角晃動的黑影。他不動聲色地按住袖中軟劍,卻見黑影縱身躍下,竟是心腹周岩。
"大人,漕幫的人在碼頭截獲了最後一批銀錠。"周岩壓低聲音,臉上帶著少見的慌亂,"還有......陳明德的徒弟在亂葬崗找到了第七具屍體。"
馬車突然劇烈顛簸,趙承煜的指節捏得發白。老仵作陳明德臨終前用血畫的半條魚,此刻仿佛在眼前鮮活起來。那些他以為天衣無縫的滅口,那些精心設計的"殉職"假象,終究還是露出了破綻。
"通知雀金閣,立即轉移賬本。"趙承煜掀起車簾,看著雨中若隱若現的朱雀大街,"讓鐵匠鋪準備三十副飛魚紋烙鐵......"話音未落,三支透骨釘突然破窗而入,釘在車壁上發出悶響。
"趙承煜,下車受死!"張小帥的聲音裹挾著風雨傳來。
趙承煜冷笑一聲,反手甩出煙霧彈。濃霧彌漫間,他如鬼魅般躍出馬車,軟劍出鞘時帶著森冷的弧度。黑暗中,繡春刀與軟劍相撞,火星四濺。他瞥見蘇半夏舉著弩箭瞄準自己,突然扯過一名護衛擋在身前,趁機翻身躍上屋頂。
瓦片在腳下碎裂,趙承煜在雨幕中疾行。身後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卻突然拐進一條暗巷。牆角的石獅子口中,藏著通往密道的機關。當他轉動獅舌的瞬間,卻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輕笑。
"趙大人好記性,三年前你就是在這裏處理了第一個發現官服秘密的小校。"張小帥的繡春刀抵住他後心,刀刃上的寒光映出牆上斑駁的血跡,"陳明德先生在死者胃裏發現的銀砂,與賭場賭籌成分完全相同。你以為燒死屍體就能毀屍滅跡?"
趙承煜緩緩轉身,雨水順著飛魚服的金線紋路滑落:"張小帥,你以為抓住我就能阻止鉤影計劃?"他突然扯開衣襟,胸口猙獰的燙傷疤痕在閃電中顯露——那是當年銷毀證據時,被飛魚紋模具烙下的印記,"太子殿下的勢力......"
"住口!"蘇半夏的弩箭擦著他耳畔飛過,釘入磚牆,"漕幫兄弟拚死送來的飛魚服殘片,賭場暗格裏的密信,還有你書房地磚下的夾層......"她舉起半塊玉佩,上麵東宮的徽記在雨中泛著冷光,"你的每一步,都在我們的算計之中。"
趙承煜的瞳孔驟縮,終於明白那些刻意留下的破綻,那些看似疏忽的線索,都是對方布下的局。他握緊手中的軟劍,卻聽見遠處傳來東廠番子的馬蹄聲。閃電再次照亮夜空,照見他扭曲的麵容,也照見張小帥腰間掛著的瓷罐——那裏麵裝的,正是他精心收集的灰燼。
"帶走!"李大人的聲音穿透雨幕。
趙承煜被押上囚車時,望著漸漸發白的天際,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驚飛了屋簷下的雨燕,卻蓋不住百姓們震天的罵聲。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的疤痕,終於明白,那些被飛魚紋掩蓋的罪惡,那些用謊言堆砌的權柄,終究抵不過真相的重量。而他,不過是這場陰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枚棄子。
雨還在下,衝刷著青石板路上的血跡。張小帥望著遠去的囚車,將瓷罐裏的灰燼撒向空中。那些曾被精心掩藏的秘密,那些被烈火灼燒的罪證,終將隨著這場雨,落入塵埃,成為正義審判的注腳。
記憶閃回:灰燼疑雲
三日前的驗屍房彌漫著艾草與屍臭交織的氣息,陶製炭盆裏的餘火早已熄滅,唯有幾縷青煙在晨光中扭曲升騰。張小帥捏著沾著灰燼的銀針,眉頭擰成死結——這撮從死者指甲縫裏刮出的黑色碎屑,在放大鏡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張大哥,你看!"蘇半夏舉著琉璃盞衝進驗屍房,晨光穿透澄澈的清水,細如粉塵的灰燼在水中緩緩沉浮。她湊近鼻尖輕嗅,瞳孔突然劇烈收縮:"這氣味......像雀金閣賭場的龍涎香。"
記憶如閃電劃過。三日前的深夜,他們在賭場暗格中與殺手搏鬥,蘇半夏的袖箭擊碎了牆角的香薰爐。此刻她猛地翻開證物匣,取出那片帶著缺口的香薰爐殘片——深褐色的香蠟凝結在碎瓷邊緣,與眼前灰燼在陽光下折射出同樣的琥珀色光暈。
"趙承煜在賭場銷贓!"張小帥的繡春刀鞘重重磕在解剖台上,驚得案頭的驗屍簿簌簌作響。他抓起陳明德老仵作最後的筆記,泛黃紙頁上潦草的字跡仿佛在訴說著真相:"死者胃中銀砂...與賭籌成分相同...飛魚紋烙印..."
蘇半夏的指尖突然頓在驗屍圖上:"你看這個!"她用銀針挑起死者後頸焦黑的皮膚組織,"飛魚紋的第四道鉤刺,和我們在賭場暗賬上看到的標記完全一致。"窗外驟起的秋風卷著枯葉撲進窗欞,將桌上散落的漕幫密信掀起一角,信紙上用魚血繪製的殘缺圖騰,竟與死者烙印形成完整的飛魚圖案。
當夜,兩人潛入雀金閣的密道。腐臭的潮氣中,蘇半夏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停在賭坊後廚的灶台下方。當他們撬開青石板,暗格裏整齊碼放的銀錠讓空氣瞬間凝固——每錠底部都鑄著半條殘缺的飛魚紋,與趙承煜書房暗格中的模具紋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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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用官服熔鑄銀錠。"張小帥的聲音帶著冰碴,刀刃挑開木箱夾層,露出用油布包裹的飛魚服殘片。月光透過密道縫隙灑落,映出殘片邊緣焦黑的痕跡,與死者指甲縫裏的灰燼如出一轍。蘇半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向牆角蛛網覆蓋的賬本:"那些被"賜棺"的小校,死亡日期和銀錠鑄造時間......"
話音未落,密道深處傳來機關啟動的轟鳴。數十具關節泛著青芒的機關人破土而出,胸口赫然烙著完整的飛魚紋。張小帥揮刀劈開撲麵而來的利爪,餘光瞥見機關人關節縫隙裏殘留的銀砂——正是死者胃中發現的特殊合金成分。
"趙承煜要毀滅證據!"蘇半夏的弩箭精準射斷機關人的脖頸,紫色毒血濺在賬本上暈開詭異的花紋。她奮力抽出被壓住的賬冊,泛黃紙頁上"三月初七,收官服殘片十二副"的記錄還未完全幹涸,墨跡邊緣暈染的痕跡,與陳明德遇害現場發現的硯台殘墨成分相同。
混戰中,張小帥的繡春刀挑飛機關人的麵罩,露出其左耳後與趙承煜心腹相同的刺青。記憶突然與現實重疊——三日前茶攤,那個為趙承煜斟茶的小廝,手腕內側若隱若現的魚形胎記,此刻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
當晨光再次照亮驗屍房,張小帥將灰燼樣本鄭重封存。窗外,百姓們舉著寫滿冤屈的白布圍堵百戶府,漕幫兄弟的呐喊聲穿透雲層。他望向蘇半夏手中拚湊完整的飛魚紋拓片,終於明白那些看似無關的線索,早已在黑暗中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罪證之網。而趙承煜精心設計的每一個環節,都將成為埋葬他的致命陷阱。
香燼迷蹤
順天府的暴雨如銀槍鐵箭般砸向青瓦,張小帥將銀針湊近燭火,針尖上凝結的黑色灰燼驟然騰起青煙。那縷青煙裹挾著甜膩氣息鑽入鼻腔,與三日前在驗屍房嗅到的味道如出一轍——正是雀金閣賭場獨有的龍涎香。
"趙承煜親自銷毀證據。"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繡春刀鞘重重磕在案幾上,震得燭淚飛濺,"他不僅與莊家勾結,還在用龍涎香掩蓋賬本焚燒的焦味。"
蘇半夏展開從賭場暗格獲取的密信,信箋邊緣同樣沾著細小的灰燼顆粒。她舉起琉璃盞,將銀針上的殘留物浸入清水:"還記得陳明德先生遇害那晚嗎?他驗屍簿的夾層裏,藏著半片燒焦的綢緞——現在想來,綢緞上殘留的香蠟,和這灰燼成分完全一致。"
窗外驚雷炸響,閃電照亮牆上懸掛的飛魚服殘片。那片帶著焦痕的綢緞此刻看來,更像是趙承煜親手埋下的誘餌。張小帥突然想起三日前夜探百戶府時,柴房廢墟裏若有若無的甜香,當時隻道是錯覺,如今卻成了揭開真相的關鍵。
"走!再探百戶府。"張小帥將銀針收入錦囊,目光掃過桌上排列整齊的物證:賭場賬冊殘頁、死者胃中取出的銀砂、還有從亂葬崗收集的飛魚紋烙印拓片。這些零散的碎片,終於在龍涎香的線索中開始拚湊成形。
暴雨中的百戶府陰森如鬼蜮,積水倒映著府門斑駁的朱漆。張小帥和蘇半夏貼著滴水簷下的陰影潛行,蘇半夏的羅盤指針突然劇烈震顫——地下暗河的方位,竟與賭場密道的走向完全重合。
"在這兒。"張小帥的指尖按在青苔覆蓋的磚縫上,三長兩短的叩擊聲後,石壁無聲滑開。腐臭氣息撲麵而來,通道兩側的燭台自動亮起,照見牆上蜿蜒的飛魚浮雕——魚尾處的鱗片竟與賭場查獲的賭籌紋路完全一致。
轉過三道彎,密室門虛掩著,龍涎香混著焦糊味洶湧而出。趙承煜的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中忽明忽暗,他正將最後一本賬冊按進銅盆,火苗貪婪地吞噬著"八月十五,火器籌備完畢"的字跡。
"趙百戶好雅興。"張小帥的繡春刀挑開竹簾,刀刃映出對方驟然收縮的瞳孔,"用龍涎香掩蓋罪證,可曾想過死者會開口說話?"
趙承煜猛然回頭,手中的銀簪"當啷"墜地。他盯著張小帥手中的銀針,喉結艱難地滾動:"你......"
"陳明德先生在死者胃裏發現的銀砂,與賭場賭籌成分相同。"蘇半夏舉起琉璃盞,清澈的水麵上漂浮著灰燼,"而這些帶著龍涎香的灰燼,不僅出現在死者指甲縫裏,也在你柴房的廢墟、賭場的暗格......"
趙承煜突然狂笑,袖口甩出的軟鞭卷向銅盆。張小帥揮刀斬斷鞭梢,火星濺在賬本殘頁上,將"太子鈞諭"四個字照得通紅。密室四壁轟然洞開,數十具關節泛著幽藍熒光的機關人破土而出,掌心烙著完整的飛魚紋。
"殺!一個不留!"趙承煜躲在機關人身後,撕下牆上的飛魚服擲入火盆,"你們以為找到證據就能定我的罪?太子殿下的鉤影計劃......"
繡春刀與青銅利爪相撞,濺起的火花照亮蘇半夏冷厲的麵容。她甩出透骨釘,精準釘入機關人的關節:"三年前漕幫兄弟發現官服失竊,你用飛魚紋烙鐵將他們滅口;陳明德先生查出銀砂秘密,你就用蝕骨毒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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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中,張小帥的刀刃挑開趙承煜的衣袖,內側刺青的飛魚紋尾鰭缺了關鍵一鉤——與死者烙印、賭場賬冊標記完全吻合。趙承煜突然暴起,從靴筒抽出淬毒匕首,卻被蘇半夏的弩箭射落手腕。
"看看這個!"張小帥踢開滿地灰燼,露出銅盆底部未燃盡的殘片,上麵"玄武門之變"的字樣雖已模糊,卻足以讓趙承煜麵如死灰,"你銷毀得了賬本,銷蝕得了罪證,卻消不掉死者留在這世上的每一個印記!"
當李大人率領的東廠番子衝破密室時,趙承煜癱倒在滿地灰燼中,他胸口猙獰的飛魚疤痕在燭光下扭曲如鬼。張小帥撿起半塊玉佩,上麵東宮的徽記沾著血漬,與蘇半夏從賭場暗格找到的另半塊嚴絲合縫。
暴雨漸歇,晨光刺破雲層。張小帥站在百戶府的廢墟上,望著手中帶著龍涎香的灰燼。那些被烈火焚燒的罪證,那些被香霧掩蓋的真相,終究化作了揭開陰謀的鑰匙。而順天府斑駁的城牆,見證著正義如何在蛛絲馬跡中破繭而出,讓所有黑暗無所遁形。
暗巷追蹤:香痕覓跡
順天府的雨幕裹著深秋的寒意,青石磚縫裏蜿蜒的水流倒映著百戶府朱漆大門上斑駁的銅釘。張小帥與蘇半夏緊貼著潮濕的磚牆,看著趙承煜的烏篷馬車碾過積水,車輪濺起的水花在燈籠光暈裏碎成銀星。
"他去雀金閣的可能性最大。"蘇半夏壓低聲音,指尖拂過腰間淬毒的透骨釘,"賭場暗格裏的香薰爐殘片,和死者指甲縫裏的灰燼......"
"你追蹤馬車。"張小帥將油紙包好的銀針塞進她掌心,繡春刀鞘在雨聲中輕叩牆麵,"我去書房找證據。趙承煜生性謹慎,銷毀賬本時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兩人對視一眼,在驚雷炸響的瞬間分頭行動。蘇半夏如夜梟般掠過屋簷,瓦片在她足尖下悄無聲息;張小帥則翻身躍上牆頭,落地時靴底碾過滿地潮濕的銀杏葉。書房的窗欞虛掩著,龍涎香混著焦糊味撲麵而來,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口。
燭台上的火苗在穿堂風裏搖曳,照亮滿地狼藉。張小帥蹲下身,指尖劃過青磚縫隙——那裏嵌著細小的黑色顆粒,在火光照耀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他掏出銀針紮進磚縫,針尖立刻沾上黏膩的灰燼,湊近鼻尖輕嗅,甜膩的龍涎香中混著紙張焚燒後的焦苦。
"果然在這裏。"他扯下衣襟裹住手掌,用力撬開牆角的青磚。暗格裏空空如也,唯有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縈繞不散。張小帥突然想起陳明德老仵作的驗屍筆記——"死者後頸灼傷處,檢測出特殊蠟質殘留"。他的目光掃過案幾上傾倒的香爐,爐底凝結的香蠟與死者傷口裏的物質,此刻在記憶中重疊。
與此同時,朱雀大街盡頭的雀金閣燈火通明。蘇半夏混在醉醺醺的賭客中踏入賭場,胭脂香、汗酸味與龍涎香在密閉空間裏發酵。她裝作不勝酒力,跌跌撞撞撞翻賭桌,趁亂將羅盤塞進桌底。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後廚的方向。
"這位姑娘,賭場可不是撒野的地方。"打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半夏反手甩出煙霧彈,紫色濃霧中,她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暗道入口。密道裏濕氣濃重,石壁上凝結的水珠混著龍涎香滴落,在地麵匯成蜿蜒的細流。
當她摸到暗門時,聽見門內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趙承煜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把所有帶飛魚紋的東西都燒了!張小帥那小子......"話音未落,蘇半夏的透骨釘已射斷門閂。
密室裏,趙承煜正將最後一箱銀錠推入熔爐,火光映得他臉上的疤痕猙獰可怖。"來得正好。"他獰笑著抽出軟劍,劍鋒挑起牆上的飛魚旗,"就讓你們葬身在此!"
另一邊,張小帥在書房的夾層裏發現了至關重要的線索。一本燒得隻剩邊角的賬簿殘頁上,"八月十五"的字樣雖已模糊,但旁邊用朱砂畫著的半條魚,與漕幫兄弟拚死傳遞的情報完全吻合。他將殘頁揣入懷中,正要離開,卻聽見院外傳來打鬥聲。
當張小帥趕到雀金閣時,密道裏已是一片狼藉。蘇半夏左肩染血,卻仍將弩箭對準趙承煜咽喉。百戶大人的衣襟被撕開,胸口猙獰的飛魚疤痕在火光中扭曲變形——那分明是被高溫模具烙下的印記。
"趙承煜,你私吞官服、殺人滅口,證據確鑿!"張小帥的繡春刀出鞘,刀刃抵住對方後心,"陳明德先生在死者胃裏發現的銀砂,與賭場賭籌成分相同;而這些帶著龍涎香的灰燼......"他舉起銀針,針尖上的黑色物質在火光中泛著油光,"不僅能證明你銷毀賬本,還能揭開太子殿下的"鉤影計劃"!"
趙承煜突然狂笑,伸手抓起熔爐邊的毒煙罐。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的透骨釘精準射落他的手腕。"你以為能逃?"她忍痛逼近,"從賭場暗格的香薰爐,到死者傷口的蠟質殘留,每一個細節都在告訴我們——你就是那個用飛魚紋掩蓋罪行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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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突然劇烈震動,趙承煜啟動的自毀裝置開始倒計時。張小帥拽著蘇半夏衝向出口,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當他們跌出暗道時,晨光正刺破雲層,照在兩人染血的衣衫上。遠處,李大人率領的東廠番子已將火場圍得水泄不通。
"張大哥,賬簿......"蘇半夏喘息著問。
張小帥掏出懷中的殘頁,上麵"八月十五"的字樣在陽光下清晰可見:"有了這個,太子的陰謀就藏不住了。趙承煜銷毀得了賬本,卻燒不掉真相。"
雨不知何時停了,朱雀大街的石板路上,龍涎香的餘味漸漸消散在晨風中。但那些被灰燼掩蓋的罪惡,那些用生命換來的線索,終將成為刺破黑暗的利刃,讓正義的光芒照亮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痕中秘影
順天府的秋雨淅淅瀝瀝,百戶府書房內的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張小帥蹲在仍有餘溫的銅盆前,繡春刀的刀鞘輕輕叩擊盆沿,發出沉悶的聲響。當搖曳的燭光掠過銅盆內壁時,幾道細微的刮痕映入他的眼簾,如同夜空中若隱若現的暗線,牽引著他探尋真相的腳步。
“不對勁。”他喃喃自語,從懷中取出細長的銀針。銀針在燭火上快速炙烤後,緩緩探入刮痕縫隙。隨著銀針的深入,一些黑色粉末被勾了出來,黏附在針尖上。湊近鼻尖輕嗅,甜膩的龍涎香中夾雜著紙張焚燒後的焦苦氣息,與三日前在驗屍房死者指甲縫中發現的灰燼如出一轍。
張小帥小心翼翼地展開油紙包,正要將黑色粉末收入其中。就在這時,前院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緊接著是侍衛們刻意壓低的交談聲。他瞬間屏息,將銀針和油紙包迅速藏入懷中,貼著潮濕的牆根,像一隻警惕的夜貓般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移動。
透過窗欞的縫隙,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趙承煜的貼身侍衛們神色緊張,正將一個個古樸的瓷罐小心翼翼地搬上馬車。那些瓷罐外表看似普通,封口處卻赫然印著雀金閣的飛魚紋蠟印——正是賭場銷贓的標誌。每一個動作都透著隱秘與慌張,仿佛在轉移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
“大人吩咐,務必在天亮前送到城西別院。”為首的侍衛低聲叮囑,他的腰間別著的匕首,刀柄上鑲嵌的魚形紋飾與趙承煜書房暗格裏的令牌如出一轍。馬車的車輪碾過積水,濺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閃爍,如同散落的碎銀,也為這場隱秘的行動增添了幾分詭異。
張小帥悄然跟在馬車後方,身形隱沒在雨幕之中。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秋雨敲打著青石板路,發出單調的聲響。轉過幾條暗巷,馬車停在了城西一座看似普通的別院前。侍衛們警惕地環顧四周,確定無人跟蹤後,才迅速將瓷罐搬入院內。
張小帥攀上牆頭,目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看到屋內亮起昏黃的燭光。他屏住呼吸,如狸貓般輕巧地躍入院內,貼著牆壁緩緩靠近窗戶。屋內,趙承煜正焦急地來回踱步,手中緊握著半塊玉佩,上麵東宮的徽記在燭光下泛著暗紅的光澤,仿佛凝固的血跡。
“太子那邊催得緊,這些東西必須盡快處理幹淨。”趙承煜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中透著掩飾不住的焦慮,“張小帥那小子太棘手了,再拖下去,我們都得完蛋!”
“大人放心,屬下已經安排好了。”一名謀士模樣的人諂媚地笑著,“這些瓷罐裏裝的灰燼,隻要倒入護城河,就再也查不到任何線索。”
聽到這裏,張小帥心中豁然開朗。那些銅盆內壁的刮痕、黑色粉末,還有瓷罐上的飛魚紋蠟印,所有的線索在此刻串聯成線。趙承煜這是在銷毀最後的罪證,妄圖抹去私吞官服、殺人滅口的所有痕跡。
他握緊腰間的繡春刀,正準備衝進屋內將眾人一舉擒獲。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張小帥猛地轉身,繡春刀出鞘,寒光閃爍。卻見蘇半夏從陰影中閃身而出,手中緊握著從賭場暗格中獲取的密信殘片。
“張大哥,我在雀金閣又發現了新線索。”蘇半夏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趙承煜和太子的勾結遠比我們想象的更深,他們準備在祭天大典上......”
“先拿下趙承煜,這些罪證足以將他定罪!”張小帥目光堅定,“至於太子的陰謀,我們拿到他口中的證據後,再從長計議。”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點頭。張小帥抬腳踹開房門,繡春刀直指趙承煜:“趙承煜,私吞官服、銷毀證據,你還想逃到什麽時候?”
趙承煜臉色驟變,卻很快鎮定下來,冷笑道:“張小帥,你以為憑你就能扳倒我?太子殿下的勢力......”
“太子的勢力再大,也大不過天理昭昭!”蘇半夏舉起密信殘片,聲音清脆而堅定,“這些罪證,足以讓你們的陰謀大白於天下!”
屋內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侍衛們紛紛抽出兵器,圍了上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對決,在這個秋雨綿綿的夜晚,正式拉開帷幕。而那些藏在瓷罐中的灰燼,也將成為揭開更大陰謀的關鍵鑰匙,讓所有的罪惡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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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迷局:毒香迷蹤
暮色如墨,東廠詔獄的鐵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開啟,鏽跡斑斑的門軸發出垂死般的呻吟。趙承煜抬手撣了撣飛魚補服上的灰塵,金線繡製的魚紋在昏暗天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廊道兩側,錦衣衛甲胄碰撞的聲響此起彼伏,混著遠處傳來的淒厲慘叫,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籠罩。
掌印太監王恭的聲音從珠簾後幽幽傳來,帶著尖銳的尾音:"趙百戶,聽說順天府出了些有趣的案子?"話音未落,一縷龍涎香混著藥味的煙霧嫋嫋升起,在燭火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趙承煜單膝跪地,額頭卻沁出細密的汗珠。三日前銷毀的賬本殘頁、朱雀大街上消失的銀錠馬車、還有那個總在他夢中出現的飛魚紋烙鐵,此刻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回督主,不過是些江湖仇殺的小事,下官自會妥善處理。"
珠簾晃動,王恭蒼白如紙的臉從陰影中浮現,指尖轉動著一枚鑲嵌紅寶石的扳指:"小事?"他突然抬手,珠簾轟然落地,"陳明德的死、漕幫的密報,還有雀金閣最近少了的那批銀錠......趙百戶覺得,這像是小事?"
趙承煜的心髒猛地一縮,補服下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瞥見王恭袖中若隱若現的密信,封口處的火漆印正是東宮的徽記。"督主明察!"他重重叩首,"這些都是張小帥那廝在造謠生事,妄圖擾亂視聽!"
王恭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笑聲在空曠的詔獄中回蕩,驚得梁上的蝙蝠紛紛振翅。"趙百戶,太子殿下的耐心可不多了。"他緩步上前,枯瘦的手指挑起趙承煜的下巴,"八月十五的祭天大典,火器籌備得如何了?"
廊道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小太監踉蹌著闖入:"督主!張小帥和蘇半夏帶著順天府的人,正在搜查雀金閣!"
趙承煜的瞳孔驟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想起今早藏在城西地窖的那批飛魚紋模具,還有用龍涎香掩蓋的賬本灰燼。王恭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手中的扳指重重砸在案幾上:"廢物!還不快去處理!若是走漏半點風聲......"
離開詔獄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臨。趙承煜翻身上馬,卻在街角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蘇半夏的衣角在燈籠下閃過,如同暗夜中晃動的幽靈。他握緊韁繩,調轉馬頭直奔百戶府,心中盤算著如何將最後的罪證徹底銷毀。
與此同時,雀金閣內已是一片狼藉。張小帥的繡春刀挑開賭坊後廚的地磚,暗格裏的銀錠在火把照耀下泛著冷光。"找到了!"蘇半夏舉起一塊燒焦的綢緞,上麵殘留的飛魚紋與死者後頸的烙印完全吻合,"趙承煜果然在這裏銷贓!"
突然,一陣奇異的甜香彌漫開來。張小帥警覺地捂住口鼻,卻見幾名衙役眼神變得呆滯,手中的兵器不受控製地揮向同伴。"是迷魂香!"蘇半夏甩出透骨釘擊碎牆角的香薰爐,"這香味......和趙承煜書房裏的一模一樣!"
混亂中,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趙承煜的軟劍直取張小帥咽喉,金絲飛魚在夜色中劃出詭異的弧線。"張小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獰笑著,袖口甩出的煙霧彈在地上炸開,紫色濃煙瞬間籠罩整個賭坊。
黑暗中,繡春刀與軟劍激烈碰撞,火星四濺。張小帥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在煙霧中敏銳捕捉著對方的方位。突然,他想起在詔獄聞到的那縷龍涎香——王恭的出現絕非偶然,這個看似置身事外的掌印太監,恐怕才是整個陰謀的關鍵人物。
"蘇姑娘,別戀戰!我們必須查出東廠和太子的關聯!"張小帥大喊一聲,揮刀逼退趙承煜,拉著蘇半夏破窗而出。夜色中,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巷陌深處,而雀金閣內的大火,正越燒越旺,將所有的秘密都吞噬在火海之中。
當晨光再次照亮京城時,張小帥站在順天府衙門前,望著手中從火場中搶出的半塊玉佩。玉佩上東宮的徽記在陽光下泛著暗紅的光澤,仿佛凝固的血跡。他知道,這場與趙承煜的較量隻是開始,真正的敵人,還藏在更深的黑暗之中。而那縷縈繞在詔獄和賭場的龍涎香,終將成為揭開整個迷局的關鍵線索。
香燼扣魂
青磚沁著寒氣,趙承煜跪得筆直,飛魚補服上的金線在搖曳燭火下泛著冷光。掌印太監王恭的聲音從珠簾後飄來,帶著尖細的尾音:"聽聞順天府近來命案頻發,趙百戶說是江湖仇殺?"
"不過是幫派火並,下官已妥善處理。"趙承煜額頭觸地,餘光卻死死盯著案幾上的香薰爐。鎏金爐身鏨刻著纏枝蓮紋,爐蓋鏤空的飛魚紋吞吐著龍涎香——正是雀金閣的獨家製式。三日前他親手焚毀的賬本灰燼中,還殘留著這種甜膩的香氣。
珠簾輕響,猩紅指甲撥開流蘇。王恭蒼白如紙的臉從陰影中浮現,袖中滑落半枚銀扣,在青磚上撞出清脆聲響:"這東西,與你袖口的殘缺處倒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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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煜的瞳孔驟縮。他下意識抬手,卻見自己右袖內側金線繡的飛魚紋尾鰭處,赫然缺了與銀扣斷口吻合的形狀。那是昨夜與張小帥交手時,被繡春刀挑落的證據。冷汗順著脊背滑進靴筒,他聽見自己喉嚨發緊的聲音:"督主說笑了,這不過是......"
"趙百戶當咱家眼瞎?"王恭突然暴喝,鑲玉的指套重重砸在案幾上,震得香薰爐劇烈晃動。龍涎香化作濃煙騰起,在兩人之間織出朦朧的毒霧,"漕幫兄弟胃裏的銀砂、陳明德老仵作指甲縫的香灰,還有雀金閣暗格裏消失的賬本......"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兵器碰撞聲。趙承煜心中一喜,以為是埋伏在外的死士趕到,卻見蘇半夏破窗而入,弩箭直指王恭咽喉。張小帥的繡春刀緊隨其後,刀刃映著趙承煜瞬間慘白的臉:"趙百戶,你的死士早被我們解決了。"
王恭卻不慌不忙,用染著丹蔻的指尖捏起銀扣把玩:"張百戶來得正好,本宮正想問問,你手中的證據,可敢呈給聖上?"他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內裏繡著蟒紋的中衣——那是隻有皇族近臣才能僭越的紋樣。
張小帥的刀刃微微顫抖。他想起昨夜在賭場密道,從屍體身上搜到的密信殘片,上麵模糊的字跡與王恭此刻的蟒紋服飾突然重疊。蘇半夏的弩箭也隨之低垂,她終於明白為何每次追查接近真相時,總會有東廠的人提前銷毀證據。
"太子殿下的鉤影計劃,豈是你們能撼動的?"王恭突然狂笑,袖口甩出毒煙彈。紫色煙霧彌漫間,數十名東廠番子破牆而入,手中彎刀淬著幽藍毒液。趙承煜趁機滾到香薰爐旁,抓起爐蓋砸向張小帥,卻被蘇半夏的透骨釘射中手腕。
混戰中,張小帥的繡春刀劈開重圍,直取王恭咽喉。老太監卻不閃不避,任由刀鋒劃破脖頸,露出藏在衣領下的飛魚紋烙鐵疤痕:"告訴聖上又如何?等八月十五祭天大典......"話音戛然而止,蘇半夏的第二支弩箭穿透他的咽喉。
趙承煜望著倒地的王恭,突然發出絕望的笑聲。他踉蹌著抓起香薰爐,將滾燙的龍涎香灰灑向四周:"你們以為殺了我們就夠了?太子的勢力......"繡春刀沒入他心口的瞬間,他終於看清張小帥手中攥著的賬本殘頁——那上麵"八月十五,火器進城"的字樣,正被王恭的鮮血漸漸染紅。
晨光刺破雲層時,詔獄的青磚上血跡未幹。張小帥撿起那半枚銀扣,看著扣上殘留的金線與趙承煜袖口的斷紋嚴絲合縫。蘇半夏擦拭著弩箭,望著遠處皇宮方向若隱若現的飛魚旗:"張大哥,太子的陰謀......"
"繼續查。"張小帥將銀扣收入懷中,繡春刀指向東方,"隻要還有罪惡藏在龍涎香裏,我們就絕不會停手。"風卷起詔獄角落的香灰,混著血腥味飄向天際,而這場始於銀扣與香薰爐的迷局,不過是更大陰謀的冰山一角。
熔金迷影
賭坊地下密道裏,潮濕的石壁滲著黑水,混著龍涎香的氣息令人作嘔。張小帥舉著染血的繡春刀劈開蛛網,刀刃上還掛著方才與守衛搏鬥時留下的碎肉。蘇半夏緊跟在後,弩箭上弦,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兩側牆壁——那些用朱砂繪製的飛魚紋圖騰,在搖曳的火把下仿佛活物般扭曲。
"不可能......"蘇半夏的弩箭微微顫抖。半個月前,她們親眼看著劊子手的鬼頭刀落下,那道猙獰的刀疤隨著滾落的頭顱消失在血泊中。可此刻,男人臉上蜈蚣般的疤痕在火光中泛著油光,正獰笑著將最後一箱官服踢進熔爐。
"很意外?"刀疤男轉身,手中的長柄鉤刀滴著鐵水,"趙大人早就說過,張小帥和蘇捕頭聰明得過頭。"他突然揮刀,鉤刃擦著張小帥耳畔釘入石壁,濺起的火星照亮牆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用刀尖反複刻畫的飛魚圖騰,足足有三十七道。
張小帥的瞳孔驟縮。陳明德驗屍筆記裏記載的三十七具無名屍體,此刻與牆上的刻痕在腦海中重疊。他揮刀劈向熔爐,刀刃砍在鐵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你們用飛魚紋掩蓋罪行,把官服熔成銀錠!那些漕幫兄弟,還有陳老仵作......"
"陳明德?"刀疤男突然狂笑,抓起一把金粉撒向空中,"那個老東西發現死者胃裏的銀砂,還想追查賭場賬本。不過沒關係,"他舔了舔嘴角,"當他喝下摻著龍涎香的毒酒時,連掙紮都那麽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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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半夏的弩箭破空而出,卻被男人甩出的鐵鏈纏住。暗室四角突然升起機關,青銅獸首張開巨口,噴出帶著腐蝕性的綠煙。張小帥扯下衣襟捂住口鼻,瞥見熔爐側麵的暗格——那裏整齊碼放著二十枚飛魚紋模具,每具模具的魚眼處都嵌著一顆紅寶石。
"太子殿下的火器,就靠這些銀錠打造。"刀疤男踩著滿地金粉逼近,鉤刀挑起張小帥的下巴,"趙大人雖然折了,但祭天大典......"話音未落,蘇半夏突然將整壺燈油潑向熔爐。烈焰轟然炸開,照亮男人驚愕的臉。
張小帥趁機揮刀斬斷鐵鏈,繡春刀直取對方咽喉。刀疤男後退時撞倒模具架,滾燙的金屬砸在他背上,發出皮肉燒焦的聲響。他嘶吼著撲向熔爐,妄圖搶救那些即將熔化的紅寶石,卻被蘇半夏的透骨釘射中膝蓋。
"看看這個!"張小帥踢開男人,從暗格裏抽出一本燒焦的賬冊。殘缺的紙頁上,"八月十五,火器進城"的字樣在火光中若隱若現。他的目光掃過牆上的飛魚刻痕,突然明白這些印記不是圖騰,而是死者的計數——每一道刻痕,都是一條被飛魚紋吞噬的生命。
熔爐中的鐵水開始沸騰,飛濺的火星點燃了密道的梁柱。刀疤男在火海中掙紮著爬向出口,卻被張小帥一腳踩住手腕:"趙承煜用假死金蟬脫殼,你不過是替罪羊!那些被你用飛魚紋烙鐵折磨的人,現在可以瞑目了。"
當李大人率領的東廠番子趕到時,密道已成一片火海。張小帥抱著殘缺的賬冊衝出濃煙,蘇半夏緊跟在後,手中攥著從灰燼裏搶出的紅寶石。遠處皇宮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而這場始於飛魚紋的陰謀,隨著熔爐的崩塌,終於露出了冰山一角。
"八月十五......"蘇半夏望著天空中漸圓的月亮,弩箭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們準備在祭天大典上做什麽?"
張小帥握緊賬冊,上麵未幹的血跡正在暈染字跡:"不管是什麽,隻要有這些證據,我們就不會讓他們得逞。"風卷起熔爐的餘燼,帶著金粉和飛魚紋的殘片飄向遠方,而那些被烈火吞噬的罪惡,終將在真相的光照下無所遁形。
香痕追凶
順天府的夜濃稠如墨,賭坊後院的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張小帥與蘇半夏貼著潮濕的磚牆,聽著牆內傳來若有若無的金屬碰撞聲。蘇半夏的指尖劃過牆角的青苔,突然摸到一處凸起的磚石——輕輕一按,密道入口無聲開啟,一股帶著龍涎香的熱氣撲麵而來。
"就是這裏。"張小帥握緊繡春刀,刀身映出他冷峻的麵容。三日前在趙承煜書房發現的灰燼,與死者指甲縫裏的黑色粉末成分相同,而這甜膩的龍涎香,正是貫穿整個案件的關鍵線索。
密道內火把明明滅滅,牆壁上用朱砂繪製的飛魚紋扭曲變形,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兩人循著香氣前行,腳下的石板偶爾發出細微的聲響。轉過三道彎,前方突然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混著低沉的咒罵:"快點!天亮前必須熔完這批!"
推開虛掩的鐵門,熱浪裹挾著刺鼻的焦糊味撲麵而來。巨大的熔爐中,赤紅的鐵水翻滾沸騰,成箱的飛魚服殘片正被投入其中。金線繡製的魚紋在高溫下蜷曲,化作詭異的黑煙。爐邊站著的男人,赫然是本該被處決的刀疤臉莊家!
"原來你把替死鬼藏在這兒。"張小帥的繡春刀出鞘,冷冽的刀鋒映出莊家驟然慘白的臉,"趙承煜以為燒了賬本就能高枕無憂,卻不知龍涎香早把他出賣。"
莊家的瞳孔猛地收縮,手中的鐵鉗"當啷"落地:"你......你怎麽會......"
"怎麽發現的?"蘇半夏從懷中取出琉璃瓶,裏麵裝著從死者指甲縫提取的黑色粉末,"這種混合著龍涎香的灰燼,在賭場暗格、趙承煜的書房,還有陳明德先生遇害的現場都出現過。你以為用香薰掩蓋焚燒的味道,就能神不知鬼不覺?"
莊家突然暴起,抓起一旁的鐵鉤砸來。張小帥側身避開,繡春刀劃出一道寒光,削斷了對方的衣袖。火光映照下,莊家手臂上的飛魚紋身清晰可見——與死者後頸的烙印如出一轍。
"趙承煜用飛魚紋標記受害者,再將他們偽裝成江湖仇殺的亡魂。"張小帥步步緊逼,"而你,不過是他用來頂罪的替死鬼!真正的死囚早就被掉包,躺在刑場上的,不過是個麵容被毀的無辜者!"
莊家發出困獸般的嘶吼,突然扯動牆上的鐵鏈。密道四壁轟然震動,青銅獸首張開巨口,噴出帶著腐蝕性的綠煙。蘇半夏迅速甩出煙霧彈,紫色濃霧與綠煙交織,遮擋住對方的視線。
"分頭找證據!"張小帥的聲音穿透煙霧。他揮刀劈開角落的木箱,裏麵整整齊齊碼放著銀錠,每錠底部都鑄著半條殘缺的飛魚紋。而蘇半夏則在熔爐側麵的暗格裏,發現了一本用油布包裹的賬冊——雖然邊角已被燒焦,但"八月十五,火器籌備完畢"的字樣依然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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