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單元7.3仵作大會·雪針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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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鉤紋鎮魂劫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百戶府的殘垣斷壁上,激起層層泥漿。張小帥單膝跪在滿地狼藉的飛魚服殘片間,繡春刀的寒芒在雨幕中若隱若現。刀刃上的水珠混著趙承煜的血,順著刻著北鬥紋的刀鐔蜿蜒而下,滴落在浸透雨水的青磚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三日前,百戶趙承煜突然將張小帥喚入密室。燭光搖曳間,老上司掀開檀木箱,露出半卷殘破的黃絹。絹布邊緣焦黑,卻依稀可見用朱砂繪製的古怪鉤紋,每個紋路末端都綴著微型鎖扣,像是某種機關的啟動裝置。"這是錦衣衛初代指揮使留下的"鎮魂圖","趙承煜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傳說圖中藏著能操控人心的秘術,三日前突然在黑市現身。"
    張小帥湊近細看,發現黃絹背麵用蠅頭小楷寫著一行字:"鉤紋現,冤魂泣,欲解此劫,先破心獄。"話音未落,密室的銅鎖突然發出刺耳的扭曲聲,十八名黑衣殺手破窗而入。他們的麵巾下露出詭異的銀紋刺青,手中彎刀刻著與黃絹相似的鉤紋。
    激戰中,趙承煜為保護黃絹身中三刀。臨終前,他將染血的半卷圖塞進張小帥懷中:"帶著它去找南鎮撫司的陸昭雪...記住,千萬不能讓鉤紋完整現世!"此刻,張小帥望著手中同樣被血浸透的黃絹,終於明白趙承煜最後的眼神——那不僅是囑托,更是愧疚。
    雨幕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張小帥猛地轉身,繡春刀劃出半輪寒光。來人竟是本該遠在京師的陸昭雪,這位南鎮撫司最年輕的女經曆官,此刻卻披著蓑衣,腰間掛著的判官筆上凝著未幹的血珠。"果然是你。"她的聲音冷如冰霜,判官筆直指張小帥懷中的黃絹。
    張小帥瞳孔驟縮:"陸姑娘,趙百戶臨終托我..."話音未落,陸昭雪突然甩出九節鋼鞭。鞭梢纏繞住黃絹一角,瞬間將其扯出。"趙承煜沒告訴你?"她展開黃絹,雨水衝刷下,絹布上的鉤紋竟開始蠕動,"二十年前,就是他帶人滅了我陸家滿門,隻為搶奪這半幅鎮魂圖!"
    驚雷炸響,照亮陸昭雪脖頸處的舊疤——那赫然是道猙獰的鉤紋形狀。張小帥突然想起趙承煜密室裏藏著的陳年案卷,泛黃的紙頁上記載著:弘治三年,錦衣衛剿滅"鉤紋教"餘孽,陸家滿門皆因私藏秘術而亡。
    "你以為趙承煜是英雄?"陸昭雪癲狂大笑,鋼鞭卷起泥漿,"當年他為獨吞秘術,故意放走鉤紋教教主!這些年所謂的"追查",不過是為了集齊剩下的半幅圖!"張小帥後退半步,繡春刀不自覺地顫抖。記憶中趙承煜教導他"錦衣衛當守天下正道"的話語,此刻如重錘般敲擊著他的心髒。
    暴雨愈演愈烈,陸昭雪手中的黃絹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無數穿著飛魚服的身影從雨霧中浮現——那些本該戰死的錦衣衛同僚,眼中閃爍著詭異的銀光,胸口赫然印著鮮紅的鉤紋。"看到了嗎?"陸昭雪的聲音帶著病態的興奮,"這就是鎮魂圖的真正力量,用冤魂織就的殺人機關!"
    張小帥握緊繡春刀,刀刃與地麵摩擦出火星。他想起趙承煜教他辨認血痕的技巧,想起老上司手把手糾正他刀法時的嚴厲。此刻,滿地飛魚服殘片上的編號突然在雨中連成一線,指向百戶府遺址的東南角。那裏,青磚縫隙中隱約露出半截鏽跡斑斑的銅鎖,鎖芯形狀竟與黃絹上的鉤紋完全吻合。
    "你以為集齊兩半圖就能掌控秘術?"張小帥突然衝向銅鎖,繡春刀劈開青磚,"趙百戶臨終前用血在我掌心畫的,根本不是求救信號,而是..."話音未落,陸昭雪的鋼鞭已纏住他的脖頸。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小帥將染血的黃絹塞進鎖孔。
    奇跡發生了。銅鎖發出古老的齒輪轉動聲,地下突然升起一座青銅祭壇。祭壇中央,另一幅黃絹靜靜躺著,上麵的鉤紋與手中殘圖完美契合。但詭異的是,完整的鎮魂圖上,所有鉤紋都首尾相連,組成一個巨大的"囚"字。
    "不好!"陸昭雪臉色驟變,"這根本不是操控人心的秘術,而是用來鎮壓鉤紋教惡靈的封印!"她話音未落,祭壇四周的冤魂突然發出淒厲的嘶吼,銀光暴漲。張小帥想起絹布背麵的字,猛地將繡春刀刺入掌心。鮮血滴落在鎮魂圖上,那些原本猙獰的鉤紋竟開始褪色。
    "原來如此..."陸昭雪喃喃自語,淚水混著雨水滑落,"陸家世代守護的,不是秘術,而是封印...當年趙承煜為了一己之私,才編造了謊言..."她顫抖著取出判官筆,在祭壇上刻下陸家祖傳的破邪符文。兩股力量相撞,祭壇轟然炸裂。
    黎明破曉時,雨停了。張小帥跪在趙承煜的衣冠塚前,墓碑上的刻字被雨水衝刷得格外清晰。陸昭雪將完整的鎮魂圖投入火盆,跳動的火焰中,鉤紋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其實趙百戶後來發現了真相,"她望著天邊的朝霞,"這些年他四處追查,就是想彌補當年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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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後,錦衣衛府衙重新修繕完畢。張小帥站在新立的石碑前,碑上刻著所有死難者的名字,包括趙承煜和陸昭雪的族人。每當雨夜,府衙的屋簷下仍會傳來隱約的嗚咽,但再無人見過帶著鉤紋的冤魂。有人說,那是鎮魂圖的力量終於安息,也有人說,是每個堅守正道的錦衣衛,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這片土地的安寧。而繡春刀上的北鬥紋,在月光下依然明亮,仿佛在訴說著: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終將滌蕩一切陰霾。
    丹房聚魂劫
    暴雨如注,雨水順著百戶府殘破的屋簷傾瀉而下,在青石板上砸出密密麻麻的水花。張小帥握著還在滴血的繡春刀,剛從趙承煜遇害的現場退出來,衣甲上沾滿泥漿與血汙。就在這時,一聲帶著驚惶的呼喊劃破雨幕:"張大哥!"
    聲音是從書房方向傳來的。張小帥心頭一緊,提著刀衝進雨簾。泥濘的庭院裏,積水倒映著破碎的窗欞,仿佛無數隻睜大的眼睛。他跨過門檻時,靴底踩碎了半塊刻著北鬥紋的青磚——那是趙承煜生前最珍視的機關標記。
    書房內一片狼藉,暗格的機關鎖已被暴力撬開,檀木匣大敞著,裏麵空空如也。蘇半夏渾身濕透地跪在滿地狼藉中,蒼白的臉上還沾著木屑,手中緊攥著半幅泛黃的地圖。她抬頭望向張小帥,眼神中滿是恐懼:"有人...有人闖進來,拿走了趙大人藏的東西!"
    張小帥蹲下身,接過那半幅地圖。紙頁邊緣焦黑,顯然經曆過烈火焚燒,卻依舊能看清上麵朱筆標注的"西苑丙字丹房"。更令人心驚的是,地圖四周畫滿詭異的飛魚紋符咒,魚眼處用朱砂點成血色,魚鰭如利刃般向外張開,與他前日在《方士秘錄》殘卷中見過的聚魂陣圖如出一轍。
    "這圖...是趙大人三日前從黑市商人手裏換來的。"蘇半夏聲音發顫,"他說事關重大,讓我藏好,還說若有不測..."她突然捂住嘴,淚水混著雨水滑落。張小帥的指尖撫過地圖上的符咒,觸感凹凸不平,竟像是用某種特殊的血墨繪製而成。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沉悶的鍾聲。更夫敲著梆子,聲音在雨夜裏顯得格外淒涼:"三更天——小心火燭——"張小帥猛地起身,將地圖塞進懷裏。三更天,正是陰氣最盛之時,而西苑丹房,正是當年嘉靖皇帝煉製長生丹的地方,據說死過無數宮女太監,怨氣極重。
    "你留在這裏,不要亂跑。"張小帥對蘇半夏說。可少女卻固執地站起身,從案幾上抄起一把匕首:"我跟你一起去。趙大人待我如兄長,如今他...我不能袖手旁觀!"她說話時,袖口滑落,露出腕間一道新鮮的抓痕,三道血痕深可見骨,邊緣泛著詭異的青黑色。
    張小帥眉頭緊鎖,但此刻沒時間細問。兩人冒雨衝出百戶府,踏著積水向西苑奔去。路上,張小帥將趙承煜密室遇襲、陸昭雪出現以及鎮魂圖的真相,簡略地告訴了蘇半夏。少女聽得臉色煞白,卻握緊匕首,腳步愈發堅定。
    西苑的宮牆在雨霧中若隱若現,牆頭的琉璃瓦蒙著厚厚的青苔,仿佛一張長滿黴斑的臉。丹房的大門虛掩著,門縫裏滲出縷縷青煙,帶著刺鼻的硫磺味。張小帥剛要推門,蘇半夏突然拉住他的胳膊:"等等!這煙...不對勁。"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白色藥丸,遞給張小帥:"含在舌下。這是我用避穢草煉製的,能抵禦迷香。"張小帥依言照做,一股清涼從舌尖蔓延開來。推開丹房大門的瞬間,一股熱浪夾雜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屋內燭火搖曳,十六盞銅燈圍繞著中央的丹爐,燈油竟是黑紅色的。丹爐上方懸浮著半幅黃絹,正是趙承煜拚死保護的鎮魂圖殘片。而在丹爐前,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做法——陸昭雪身披道袍,手中桃木劍纏著鎖鏈,劍尖挑著那半幅地圖,口中念念有詞。
    "果然是你!"張小帥抽出繡春刀。陸昭雪卻頭也不回,冷笑道:"來得正好。聚魂陣還差最後一味祭品,你的錦衣衛血,再合適不過。"她話音未落,丹房四壁突然亮起無數飛魚符咒,地麵的青磚縫隙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銀色蜈蚣,每隻蜈蚣的背部都烙著鉤紋。
    蘇半夏揮匕首砍向蜈蚣,刀刃卻在觸及它們的瞬間冒出青煙。張小帥這才發現,這些蜈蚣竟是用汞液煉製的機關蟲。陸昭雪狂笑著揮動桃木劍,鎮魂圖殘片無風自動,在空中展開,露出背麵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你以為這是封印?"陸昭雪癲狂大笑,"錯了!真正的鎮魂圖,是打開陰司大門的鑰匙!當年陸家先祖為了長生,才編造了鎮壓惡靈的謊言!"她的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趙承煜發現了真相,所以我要殺他!而你,還有這個丫頭..."
    話音未落,蘇半夏突然衝向丹爐,試圖搶奪鎮魂圖。陸昭雪甩出鎖鏈纏住她的脖頸,將她吊在半空:"小丫頭,你以為你能逃得過?當年你父親就是我親手所殺,他臨死前還在護著這半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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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帥如遭雷擊,手中繡春刀差點落地。蘇半夏卻突然笑了,那笑聲帶著說不出的悲涼:"原來如此...難怪我總覺得這抓痕眼熟..."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陸昭雪臉上。陸昭雪吃痛鬆手,蘇半夏趁機掏出懷中的瓷瓶,將裏麵的藥粉全部灑向丹爐。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丹爐轟然炸裂。陸昭雪被氣浪掀飛,鎮魂圖殘片與地圖同時墜入火海。張小帥趁機揮刀砍向陸昭雪,卻見她在火光中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丹房開始坍塌,無數機關蟲在火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張小帥拉起蘇半夏就往外跑。衝出丹房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整個西苑丹房在火海中化為灰燼。雨還在下,衝刷著兩人身上的血汙。蘇半夏望著燃燒的丹房,輕聲說:"張大哥,我知道還有半幅地圖,在...在我父親的墳裏。"
    張小帥握緊她的手:"先回去。不管真相如何,我們一起查。"他抬頭望向雨幕,遠處的百戶府在火光中若隱若現,仿佛一個巨大的問號。這場關於鎮魂圖的陰謀,似乎才剛剛開始,而更多的秘密,還藏在更深的黑暗之中。
    玄鉤屍讖
    暴雨初歇,腐臭的氣息混著泥土腥氣彌漫在百戶府後院。蘇半夏蹲在無名屍旁,裙裾沾滿泥漿,手中銀簪輕輕挑起死者指甲縫裏的黑色粉末。陽光穿透雲層,粉末竟泛出極細的金芒,如同千萬隻蟄伏的螻蟻。
    "大人,這是"赤硝混磁石"。"她聲音發顫,簪頭明珠映出粉末中若隱若現的符文,"前朝方士煉"鎮魂丹"的副產物。我爹當年給宮裏驗屍時提過,這種丹藥用活人魂魄為引,煉成後能操控屍身行動,與玄鉤衛的邪術如出一轍。"
    張小帥的繡春刀"當啷"一聲撞上靴麵。三日前趙承煜密室遇襲時,他分明在黑衣殺手的刀刃上見過相同符文——那些人自稱"玄鉤衛",麵巾下露出詭異的銀紋刺青。此刻躺在地上的屍體穿著尋常百姓粗布衣裳,脖頸卻烙著暗紅的鉤紋,與鎮魂圖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蘇姑娘,你確定?"張小帥蹲下身,指腹擦過屍體僵硬的手指。皮膚下隱約可見銀色脈絡,像是被液態金屬注入血管。蘇半夏點頭,從袖中掏出泛黃的《太醫院驗屍錄》殘卷:"您看,萬曆九年宮女暴斃案,死者指甲縫裏也有這種粉末。當時結案說死於瘟疫,可記錄裏..."她突然噤聲,瞳孔驟縮。
    殘卷某頁被血漬浸透,依稀可見"玄鉤現世,鎮魂丹成,百鬼夜行"的字樣。張小帥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想起陸昭雪在丹房說的話:"真正的鎮魂圖,是打開陰司大門的鑰匙!"難道趙承煜追查多年的,根本不是什麽秘術封印,而是足以顛覆朝綱的邪術?
    "大人!"巡街校尉的呼喊打斷思緒。來人渾身濕透,腰牌還在滴水:"東市義莊出事了!停放的二十具屍體...全沒了蹤影!"張小帥猛地起身,帶起的泥漿濺在蘇半夏裙擺。她卻渾然不覺,盯著手中銀簪——沾染粉末的簪尖,不知何時爬滿細密裂紋。
    義莊內彌漫著濃重的硫磺味。本該停放屍體的木架空空如也,唯有地麵拖曳的水痕蜿蜒向西北。張小帥順著痕跡追蹤,靴底突然踩到硬物。撿起一看,竟是半枚破碎的飛魚紋腰牌,邊緣刻著"丙字十七號"——正是百戶府失蹤的玄鉤衛殺手編號。
    "他們在收集屍體。"蘇半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不知何時換了素白衣裳,腰間別著個小巧的青銅藥箱,"鎮魂丹需以七七四十九具屍身為引,每具屍體都要在子時注入赤硝混磁石。若讓他們集齊..."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淒厲的嗩呐聲,三盞白紙燈籠在暮色中搖晃,宛如三隻慘白的眼睛。
    送葬隊伍由八名玄鉤衛抬著黑棺,棺木縫隙滲出暗紅液體,在青石板上腐蝕出焦黑痕跡。張小帥認出為首的正是陸昭雪的副手,那人麵巾下的銀紋刺青已蔓延至眼尾,如同蛛網纏住瞳孔。"張小旗官來得正好。"他聲音沙啞,指甲縫裏同樣嵌著黑色粉末,"我們教主說了,若你交出鎮魂圖殘片,可留你全屍。"
    繡春刀出鞘的寒光劈開暮色。張小帥剛要動手,蘇半夏突然拽住他衣袖。少女掏出個刻滿符文的銅鈴,鈴舌竟是用人牙磨製:"這些屍體都被種下屍蠱,貿然攻擊..."話未說完,黑棺突然劇烈震動,七竅流血的屍體破棺而出,皮膚下銀色脈絡暴起,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幽藍。
    "後退!"蘇半夏搖動銅鈴,鈴音尖銳如裂帛。屍體們動作一頓,卻又在玄鉤衛的符咒催動下繼續撲來。張小帥揮刀砍向最近的屍體,刀刃卻被對方徒手握住。腐爛的手掌傳來灼痛,定睛一看,屍體掌心竟紋著與鎮魂圖相同的鉤紋,正在吸食刀身的陽氣。
    混戰中,蘇半夏被玄鉤衛的鎖鏈纏住腳踝。千鈞一發之際,她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手中銀針精準刺入對方穴位。那人慘叫著倒地,麵巾滑落,露出的臉上布滿屍斑——分明是本該下葬的義莊守夜人。"他們把活人煉成了傀儡!"蘇半夏驚恐大喊,銅鈴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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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棺頂端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陸昭雪身著繡滿鉤紋的黑袍緩緩升起。她手中桃木劍纏繞著九具嬰兒骸骨,劍尖挑起的鎮魂圖殘片正在吸收月光,化作血色的光繭。"張小帥,你以為毀掉丹房就夠了?"她癲狂大笑,黑袍下伸出無數銀色觸須,"真正的鎮魂丹,早已在這滿城百姓體內!"
    張小帥突然想起今早衙門告示:近日多起百姓暴斃,死因皆是"急病攻心"。冷汗順著脊背滑落,他終於明白玄鉤衛的陰謀——所謂鎮魂丹,竟是通過日常用的香粉、胭脂,悄無聲息地種下屍蠱。而此刻,隨著陸昭雪念動咒語,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更多被操控的屍體從街巷湧出,指甲縫裏的黑色粉末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金光。
    "蘇姑娘,可有破解之法?"張小帥揮刀劈開撲來的屍潮,刀刃已布滿缺口。蘇半夏將最後一瓶避穢藥粉灑向空中,從藥箱底層摸出半塊刻著北鬥紋的玉佩——正是趙承煜密室丟失的物件。"趙大人留了後手,"她將玉佩按在鎮魂圖殘片上,符文亮起藍光,"真正的鎮魂圖不是鑰匙,而是..."
    陸昭雪的尖叫打斷了她的話。黑袍被藍光撕裂,露出布滿屍斑的身體。原來她早就是活死人,胸口插著的桃木劍竟是鎮魂丹的核心。"不可能!"她嘶吼著,銀色觸須瘋狂扭動,"我研究二十年,查閱三千卷宗,為什麽...為什麽還是錯了!"
    玉佩與殘片共鳴的光芒中,趙承煜的聲音突然響起:"昭雪,你父親臨終前托我照顧你。可你執念太深,竟走上邪路..."幻象裏,年輕的陸昭雪跪在血泊中,懷中抱著父親的屍體,而趙承煜正將半塊玉佩塞進她手中。真相大白——當年陸家守護的不是邪術,而是防止鎮魂丹現世的關鍵物件。
    陸昭雪的屍身轟然倒塌,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被操控的屍體失去力量,紛紛倒地。張小帥撿起殘破的鎮魂圖,發現背麵顯現出新的符文:"以正破邪,以心鎮魂"。蘇半夏望著天邊魚肚白,輕聲說:"我爹筆記裏還有後半句:若見北鬥耀,邪祟自消亡。"
    晨光刺破烏雲時,百戶府升起狼煙。張小帥帶著蘇半夏衝進皇宮,將裝滿赤硝混磁石的證物箱呈給皇帝。當看到失蹤的玄鉤衛腰牌與詭異的丹方,嘉靖帝龍顏大怒,下令徹查此事。而在刑部大牢深處,那些參與煉製鎮魂丹的方士,指甲縫裏的黑色粉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他們的皮肉——仿佛是來自幽冥的反噬。
    三個月後,蘇半夏在父親墳前焚化最後一本《驗屍錄》。紙灰中,她發現半張泛黃的字條,上麵是父親的筆跡:"玄鉤衛不滅,鎮魂劫不止。切記,真正的解藥,在人心。"山風掠過,字條化作灰燼,與飄落的桃花混在一起,宛如一場無聲的葬禮。而遠處的京城,百姓們正在拆除玄鉤衛的據點,歡聲笑語中,再也沒人記得那個驚心動魄的雨夜,以及那些在黑暗中守護正道的身影。
    飛魚詭煉
    暴雨拍打著百戶府的殘垣斷壁,張小帥蹲在無名屍身旁,聽著蘇半夏對黑色粉末的分析,瞳孔驟然收縮。三年前欽天監那場大火在腦海中重現:衝天火光裏,父親渾身是血地將半枚銅符塞進他手中,符麵刻著的符文與眼前死者指甲縫裏的痕跡如出一轍。更想起趙承煜臨終前的嘶吼:"玄鉤大人要的是完整飛魚服......煉丹是為了......"那些破碎的遺言,此刻如齒輪般開始咬合。
    "蘇姑娘,你父親可曾提過與飛魚紋有關的煉製之術?"張小帥的聲音低沉,繡春刀無意識地敲擊著青磚。
    蘇半夏的銀簪停在半空,簪頭明珠映出她蒼白的臉色:"幼時聽父親說過,太祖皇帝命人打造飛魚服時,欽天監曾用三十六道秘法加持。其中最隱秘的"玄鱗煉魂術",需以飛魚服為引,活人魂魄為祭,煉製出能操控人心的邪物。但此術早已失傳......"她突然噤聲,目光落在死者脖頸處暗紅的鉤紋上。
    張小帥猛地扯開死者衣襟,露出胸口烙印的飛魚殘紋。那紋路殘缺不全,卻與他懷中趙承煜拚死保護的半幅地圖上的符咒如出一轍。記憶翻湧,三年前欽天監大火後,父親書房裏丟失的不僅是半枚銅符,還有記載著曆代錦衣衛秘辛的《繡春錄》殘卷。
    "走!"張小帥拉起蘇半夏,"去欽天監舊址!"
    暮色中的欽天監廢墟陰森可怖,斷壁殘垣間雜草叢生。張小帥熟門熟路地撥開荊棘,在倒塌的觀星台下方找到暗門。銅鎖早已鏽跡斑斑,但他摸出懷中半枚銅符,嵌入凹槽的瞬間,機關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響。
    通道內彌漫著腐臭氣息,牆壁上每隔三丈就鑲嵌著飛魚紋燭台。蘇半夏掏出火折子點燃,燭火竟是詭異的幽藍色。"小心,這是屍油混著磷粉煉製的"引魂燭"。"她話音未落,前方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
    數十具身披殘破飛魚服的屍體從陰影中爬出,眼中閃爍著幽光。他們的衣服上都烙著不同編號,卻無一例外是玄鉤衛的標記。張小帥揮刀砍向最近的屍體,刀刃卻被對方徒手抓住。腐臭的手掌傳來灼痛,他這才發現屍體掌心紋著與鎮魂圖相同的鉤紋,正在吸食刀身的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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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這個!"蘇半夏拋出一把撒著朱砂的銀針,刺入屍體眉心。那些屍體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張小帥注意到,每具屍體消散後,地麵都會留下半片飛魚鱗片形狀的印記。
    在通道盡頭,他們發現一間密室。檀木架上整齊擺放著九十九套飛魚服,每件衣服上都綴著編號,從"甲字一號"到"壬字九號"。而在密室中央,一座青銅丹爐正在緩緩轉動,爐身刻滿飛魚與玄鉤交織的圖案,爐蓋上的符文與父親留下的銅符完全吻合。
    "原來如此......"蘇半夏的聲音帶著顫抖,"玄鉤衛收集完整的飛魚服,是為了湊齊"九九玄鱗陣"。每具屍體都是陣眼,而鎮魂丹......是啟動大陣的鑰匙!"
    張小帥的目光落在丹爐旁的羊皮卷上。展開一看,赫然是失傳已久的《玄鱗煉魂術》全本,上麵詳細記載著如何用飛魚服、活人魂魄與鎮魂丹煉製"玄鉤傀儡"。更驚人的是,書中夾著一張泛黃的密詔——永樂年間,某位權傾朝野的錦衣衛指揮使妄圖煉製此術,被先帝秘密處決。但這份秘術,卻不知為何流傳了下來。
    就在此時,密室頂部突然傳來轟然巨響。無數帶著玄鉤紋的鎖鏈垂落,將兩人困住。陸昭雪的笑聲從陰影中傳來:"張小帥,你果然聰明。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她現身時,身披用完整飛魚服改製的黑袍,胸前鑲嵌著九九八十一顆人骨珠串,手中握著的鎮魂圖殘片正在發出詭異的紅光。
    "你以為毀掉幾具傀儡就能阻止我?"陸昭雪癲狂大笑,"整個京城,早已布滿我的玄鉤陣眼!"她揮動鎮魂圖,密室中的飛魚服無風自動,那些編號開始重組,在空中拚成巨大的鉤紋。
    張小帥握緊繡春刀,卻發現刀刃正在被詭異的力量腐蝕。千鈞一發之際,他想起父親留下的銅符,將其按在丹爐符文上。刹那間,青銅丹爐發出轟鳴,爐蓋緩緩打開,裏麵竟躺著一具穿著完整飛魚服的骸骨,胸口插著的正是趙承煜失蹤的半塊玉佩。
    "以正破邪,以心鎮魂......"蘇半夏突然念起父親筆記中的口訣,掏出隨身攜帶的《驗屍錄》殘卷。當殘卷上的朱砂符咒與丹爐符文重疊的瞬間,整個密室開始震動。陸昭雪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黑袍被金光撕裂,那些用飛魚服煉製的邪物正在反噬她的身體。
    "不可能!我籌劃了二十年......"她的嘶吼被淹沒在爆炸聲中。青銅丹爐轟然炸裂,飛魚服化作碎片,鎮魂圖殘片也在金光中化為灰燼。而在廢墟中,張小帥撿起半塊玉佩,與父親留下的銅符放在一起,終於拚湊出完整的圖案——那是一個代表著守護與正義的北鬥七星紋。
    三個月後,朝廷下旨徹查玄鉤衛餘孽。張小帥升任百戶,在重建的欽天監設立"玄鱗司",專門追查邪術案件。蘇半夏成為他的得力助手,將父親的驗屍之術與機關術結合,破解了多起離奇案件。
    每當夜幕降臨,欽天監的觀星台上,總能看到兩人的身影。張小帥撫摸著懷中的銅符與玉佩,想起趙承煜、父親,還有那些為守護正道犧牲的人。遠處的京城燈火通明,飛魚服的繡紋在月光下依然閃亮,卻不再是邪惡的象征,而是成為了正義的標誌。
    而在玄鉤衛的舊址,人們建起了一座石碑,上麵刻著:"以正為甲,以善為鱗,邪祟不侵,正道永存。"這不僅是對那段驚心動魄曆史的銘記,更是對後世的警示——無論黑暗多麽強大,隻要心懷正義,終能驅散陰霾。
    飛魚灼痕謎案
    雨絲如銀針般斜斜掠過百戶府殘破的飛簷,張小帥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三年前欽天監大火的焦糊味仿佛又湧入鼻腔。他望著蘇半夏手中那枚刻滿符文的銀簪,喉結動了動:"蘇姑娘,你父親可曾提過與飛魚紋有關的煉製之術?"
    少女跪坐在浸透雨水的青磚上,裙擺沾滿泥漿,卻渾然不覺。她從懷中掏出一本用褪色紅綢包裹的手記,封皮上"太醫院驗屍錄"幾個字已暈染成暗紅:"這是我爹留下的驗屍筆記。二十年前,宮中曾發生過一起離奇命案,死者皆是欽天監官員,胸口都烙著殘缺的飛魚紋。當時我爹懷疑與某種禁忌煉丹術有關,但調查到一半就被勒令停止。"
    手記翻開時發出輕微的脆響,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半片焦黑的布帛,邊緣還殘留著飛魚紋的金線刺繡。張小帥湊近細看,發現屍格記錄上密密麻麻寫滿蠅頭小字:死者七竅流出黑紫色液體,骨骼呈現詭異的金屬光澤,指甲縫裏殘留的黑色粉末在燭光下泛著金芒——與眼前無名屍的死狀如出一轍。
    "這裏。"蘇半夏的指尖停在某段批注處,墨跡因反複勾畫而暈開,"我爹在死者丹田位置發現了鉤狀灼傷,形如玄鐵烙就,卻查不出任何凶器痕跡。他私下請教過欽天監的老監正,對方隻說了句"飛魚吞鉤,魂歸丹爐"就閉門不出,三日後自縊於觀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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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突然炸響驚雷,映得室內忽明忽暗。張小帥的思緒如亂麻般糾纏——欽天監、飛魚紋、鎮魂丹,還有趙承煜臨終前未說完的"完整飛魚服"。他猛地扯開死者衣襟,露出胸口那道暗紅的鉤形疤痕,在閃電照耀下宛如一條正在蘇醒的毒蛇。
    "蘇姑娘,你看這疤痕的走向。"張小帥用刀尖挑起死者皮膚上的紋路,"與你手記裏記載的灼傷角度完全一致。而且......"他翻轉屍體,在後頸處發現了一個極小的針孔,"這些人在死後被注入過某種液體,方才那些黑色粉末,恐怕是用來掩蓋屍身異狀的。"
    蘇半夏的銀簪突然發出細微的嗡鳴,簪頭明珠泛起詭異的藍光。她臉色驟變:"不好!這是屍變的前兆!"話音未落,地上的屍體突然暴起,雙目翻白,皮膚下凸起蜿蜒的銀色脈絡。張小帥揮刀劈去,刀刃卻被對方徒手握住,腐爛的掌心傳來灼痛感,赫然浮現出與鎮魂圖相同的鉤紋。
    "用朱砂!"蘇半夏掏出腰間藥囊,撒出的紅色粉末落在屍體身上,發出滋啦的聲響。屍體發出非人的嘶吼,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黑水匯聚成流,在地麵勾勒出半個飛魚圖案,魚頭處的位置,正是京城西苑方向。
    "西苑丙字丹房。"張小帥與蘇半夏異口同聲。他想起那半幅地圖上朱筆標注的地點,還有那些與聚魂陣圖如出一轍的符咒。當他伸手入懷,卻發現地圖不知何時被替換成了一張素白的宣紙,上麵用血寫著:"子時三刻,丹房恭候",落款處畫著一隻銜著玄鉤的飛魚。
    夜幕降臨時,西苑籠罩在濃重的霧氣中。丹房的門縫滲出縷縷青煙,帶著刺鼻的硫磺味與血腥味帥剛。張小要推門,蘇半夏突然拽住他:"等等!這煙裏混著"勾魂香",吸入三息便會任人操控。"她從藥箱裏取出兩個浸過藥水的布巾,"含住這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取下。"
    推開丹房的刹那,十六盞銅燈同時亮起,燈油竟是黑紅色的,在牆壁上映出扭曲的人影。中央的丹爐正在緩緩轉動,爐身刻滿飛魚與玄鉤交織的圖案,爐蓋上插著九柄繡春刀,刀刃上凝結的血珠順著飛魚紋滴落。而在丹爐周圍,跪坐著二十四具身著飛魚服的屍體,胸口都烙著完整的飛魚紋,空洞的眼眶裏閃爍著幽藍的火焰。
    "來得正好。"陸昭雪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她身披用飛魚服殘片縫製的黑袍,手中鎮魂圖殘片正在吸收銅燈的光芒,"還差最後三具"飛魚鼎爐",我的玄鉤大陣就能完成了。"她抬手一揮,丹爐中噴出一道銀色火焰,將張小帥逼退數步。
    蘇半夏趁機甩出銀針,卻被突然竄出的玄鉤衛擋下。這些殺手的麵巾下,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金屬質感,指甲縫裏嵌滿黑色粉末,與手記中記載的"丹奴"如出一轍。張小帥揮刀迎戰,卻發現繡春刀砍在對方身上竟發出金石相擊之聲。
    "小心!他們的心髒被換成了玄鐵丹核!"蘇半夏擲出一枚煙霧彈,拉起張小帥躲到丹爐後方。混亂中,張小帥瞥見丹爐底部刻著的篆文——正是父親銅符上的圖案。他突然想起手記裏夾著的半片布帛,摸索著從懷中掏出,當布帛上的飛魚紋與丹爐圖案重合的瞬間,丹爐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
    陸昭雪的臉色驟變:"你怎麽會有"飛魚令"殘片!"她瘋狂催動鎮魂圖,丹房四壁的飛魚符咒全部亮起,地麵浮現出巨大的聚魂陣。被困在陣中的屍體們紛紛站起,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牆。張小帥握緊父親留下的銅符,將其嵌入丹爐缺口,刹那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二十年前,欽天監某位官員妄圖煉製"飛魚鎮魂丹",以活人魂魄為引,飛魚服為器,想要掌控生死。蘇半夏的父親在調查中發現真相,卻被滅口。而趙承煜一直追查的,正是當年被銷毀的另一半"飛魚令",隻有集齊完整的飛魚紋,才能摧毀這個邪惡的陣法。
    "以正破邪,以心鎮魂!"張小帥大喝一聲,銅符與丹爐共鳴,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陸昭雪發出淒厲的慘叫,她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無數銀色的鉤紋消散在空中。那些被操控的屍體紛紛倒下,胸口的飛魚紋也隨之黯淡。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丹房已成一片廢墟。張小帥與蘇半夏站在焦土上,望著漸漸散去的霧氣。蘇半夏撿起半塊刻著飛魚紋的玉佩,正是從丹爐中找到的:"這應該是趙大人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三個月後,新的百戶府拔地而起。張小帥在書房中懸掛起那本驗屍手記,旁邊是拚湊完整的"飛魚令"。每當有新人加入,他都會講述這個故事:"飛魚紋不是權力的象征,而是守護的印記。那些試圖用邪術操控人心的人,終將被正義的光芒所吞噬。"
    而在京城的坊間,漸漸流傳起一個傳說:每當雨夜,欽天監的廢墟中會響起銀針與繡春刀碰撞的聲音,還有飛魚在空中遊動的光影。有人說,那是蘇父與趙承煜的魂魄,仍在守護著這座城市,不讓邪惡的煉丹術再次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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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爐血讖
    雨簾斜織,百戶府殘垣上的銅鈴在風中發出嗚咽。蘇半夏指尖撫過泛黃的紙頁,繡春刀的寒光映得她眼底泛起冷意。當她翻開那頁丹爐結構圖時,張小帥握著刀柄的手驟然收緊——朱砂批注如凝血般刺目:"以皇族之血為引,以飛魚七紋為陣,可煉鎮魂丹。得此丹者,能役使萬千陰魂,掌控天下命脈。"
    "這暗紋..."張小帥俯身細看圖紙角落,那裏用極細的墨線勾勒著半朵雲紋,雲頭藏著篆體"護民"二字,與他懷中地圖上的標記分毫不差。三年前欽天監大火的畫麵在腦海中炸開:父親渾身浴血將銅符塞進他手中,火光照亮對方染血的衣襟,內側同樣繡著這抹隱秘的雲紋。
    蘇半夏的銀簪突然發出蜂鳴,簪頭明珠泛起詭異的靛藍。她猛地合上手記:"不好!這圖紙被下了"見血封魂"的咒術,再看下去..."話音未落,地麵突然震動,數十具身披殘破飛魚服的屍體破土而出。那些屍體眼眶中燃燒著幽綠鬼火,胸口烙印的飛魚紋正在扭曲變形,赫然是圖紙中記載的"七紋陣"雛形。
    "用磁石!"蘇半夏甩出腰間皮囊,黑色粉末撒在屍體身上,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張小帥揮刀劈向最近的屍骸,刀刃卻被對方脖頸處的銀色鱗片彈開。他這才驚覺,那些屍體的皮膚下竟埋著細密的金屬網,與圖紙上丹爐的結構如出一轍。
    激戰中,蘇半夏的袖口被勾破,露出腕間的舊傷——三道爪痕深可見骨,此刻正滲出黑血。她咬破舌尖噴出精血,染血的銀針精準刺入屍體眉心:"這些不是普通屍傀,是用活人煉就的"丹奴"!"隨著銀針沒入,屍體轟然炸裂,化作腥臭的黑液,在地麵匯聚成箭頭,直指京城西苑方向。
    子時三刻,西苑丹房籠罩在紫霧中。張小帥握著染血的銅符,感受到符文在掌心發燙。推開門的瞬間,十六盞銅燈同時亮起,燈油竟是黑紅色的人血。中央丹爐高達三丈,爐身雕刻著完整的飛魚七紋,爐蓋縫隙滲出縷縷白煙,隱約傳來孩童的啼哭。
    "來得正好。"陸昭雪從陰影中現身,她身披用完整飛魚服改製的黑袍,胸口鑲嵌著七顆泛著幽光的人骨珠。鎮魂圖殘片在她手中流轉著血色光芒,與丹爐上的紋路產生共鳴:"張小帥,你以為趙承煜是在追查邪術?他不過是想獨占這能掌控天下的至寶!"
    張小帥瞳孔驟縮。記憶突然翻湧——趙承煜密室裏藏著的陳年卷宗,最底層壓著的半幅畫像,畫中女子身著飛魚服,胸口同樣繡著"護民"暗紋。而蘇半夏父親手記裏夾著的信箋,墨跡暈染的落款處,依稀可見"趙..."的殘字。
    "你撒謊!"蘇半夏突然衝向丹爐,判官筆直指陸昭雪麵門,"我爹當年就是發現了你們用皇子血脈煉丹的陰謀,才被滅口!"她話音未落,丹爐轟然震動,爐蓋緩緩升起,裏麵躺著的赫然是失蹤數月的三皇子。少年胸口烙著完整的飛魚七紋,皮膚下銀色脈絡如同蛛網蔓延。
    陸昭雪癲狂大笑,鎮魂圖殘片化作血色鎖鏈纏住蘇半夏:"沒錯!以皇族純陽之血為引,以飛魚七紋為陣,這鎮魂丹馬上就要煉成了!"她轉動丹爐上的機關,牆壁突然裂開,無數玄鉤衛湧入,他們的麵巾下皮膚呈現金屬質感,指甲縫裏嵌滿黑色粉末。
    張小帥握緊銅符,符文突然迸發金光。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遺言:"記住,飛魚服的暗紋不是裝飾..."當銅符按在丹爐的"護民"標記上,整座丹房劇烈搖晃。丹爐表麵的飛魚紋開始逆向旋轉,血色鎖鏈寸寸崩裂。蘇半夏趁機甩出銀針,刺入陸昭雪肩頭的命門。
    "不可能!"陸昭雪踉蹌後退,黑袍下伸出無數銀色觸須,"我籌劃二十年,查閱三千卷宗..."她的嘶吼被丹爐的轟鳴淹沒。張小帥將銅符嵌入丹爐核心,記憶碎片如潮水湧來——二十年前,趙承煜的戀人正是蘇父的師妹,兩人為阻止邪術犧牲;而父親作為欽天監最後的守秘人,至死都在守護著"護民"的真相。
    丹爐炸裂的瞬間,金光衝天。三皇子胸口的飛魚紋化作點點星光消散,陸昭雪被銀色漩渦吞噬,臨終前的慘叫中帶著不甘。當晨光刺破紫霧,張小帥在廢墟中撿起半塊玉佩,上麵刻著的"護民"二字與銅符完美契合。
    三個月後,新的百戶府前立起石碑。蘇半夏將父親的手記與趙承煜的卷宗鄭重封存,扉頁上新增的批注字跡剛勁:"飛魚非禦敵之甲,乃守民之盾。縱有萬千邪術,終不敵人心向陽。"每當夜幕降臨,京城上空時常能看到飛魚形狀的極光掠過,那是用生命鑄就的守護,永遠照亮著正義的方向。
    鉤影驚瀾
    雨勢驟然轉急,豆大的雨點砸在百戶府殘破的窗欞上,發出密集的鼓點聲。張小帥與蘇半夏正盯著那本泛黃手記,窗外突然傳來尖銳的哨聲,劃破雨夜的死寂。蘇半夏猛地起身,鬢邊的銀簪發出刺耳的嗡鳴,簪頭明珠泛起詭異的青光:"有玄鉤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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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數十道黑影破窗而入,碎木飛濺。來人皆身著繡著暗紋的黑衣,夜行衣的袖口與下擺處,隱約可見飛魚鱗片般的紋路。他們手中的青銅鉤泛著幽藍的光,鉤尖掛著細小的銅鈴,隨著動作發出細碎聲響,像是來自幽冥的低語。為首之人戴著青銅麵具,麵具上的飛魚紋栩栩如生,魚眼處鑲嵌的黑曜石閃爍著冷光,與圖紙上的紋樣分毫不差。
    "交出鎮魂圖殘片和飛魚令!"為首者的聲音經過麵具的特殊構造,變得低沉而沙啞,帶著金屬的震顫。他抬手一揮,身後的玄鉤衛立刻呈扇形散開,將張小帥和蘇半夏圍在中央。青銅鉤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隱隱組成某種陣法。
    張小帥迅速抽出繡春刀,刀刃出鞘的寒光映出玄鉤衛們麵無表情的臉。他注意到這些人的指甲縫裏都嵌著黑色粉末,與此前發現的死者如出一轍,袖口處還殘留著淡淡的硫磺味。蘇半夏則悄悄將手探入腰間的藥囊,指尖摸到了用避穢草和朱砂特製的藥丸。
    "休想!"張小帥大喝一聲,揮刀率先發難。繡春刀的寒芒劈向最近的玄鉤衛,卻被對方靈活躲過。那人反手一鉤,青銅鉤擦著他的手臂劃過,在衣甲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張小帥這才驚覺,這些鉤子上竟淬有劇毒。
    蘇半夏趁機拋出一把撒著朱砂的銀針,針雨射向玄鉤衛的麵門。銀針刺破夜色,卻在即將觸及目標時,被一層無形的屏障彈開。為首者冷笑一聲:"雕蟲小技。"他轉動手中的青銅鉤,鉤上的銅鈴發出急促的聲響。隨著鈴聲,地麵突然裂開,無數銀色蜈蚣爬出,密密麻麻的蟲群朝著兩人湧來。
    "是赤硝混磁石煉製的機關蟲!"蘇半夏大聲提醒,"小心它們的毒牙!"她迅速將避穢藥丸塞進張小帥口中,自己也含了一顆,然後掏出銅鈴用力搖晃。鈴音尖銳如裂帛,那些蜈蚣似乎受到了震懾,動作變得遲緩起來。
    張小帥抓住時機,揮刀斬向蟲群。繡春刀所到之處,蜈蚣紛紛炸裂,化作腥臭的黑水。但更多的玄鉤衛趁機撲上,青銅鉤如雨點般襲來。張小帥左支右絀,身上很快添了幾道傷口,鮮血染紅了飛魚服。
    激戰中,蘇半夏突然發現為首者麵具下露出的一截脖頸——那裏烙著與死者相同的鉤形疤痕,疤痕周圍的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金屬質感。"他就是煉屍的人!"她大喊道,"隻要破了他的陣眼,就能擊潰這些傀儡!"
    張小帥聞言,心中一凜。他虛晃一刀逼退近身的玄鉤衛,猛地衝向為首者。對方顯然沒想到他會孤注一擲,微微一愣。就在這瞬間,張小帥手中的繡春刀如閃電般刺出,直取對方咽喉。然而,青銅麵具下突然伸出一條銀色的觸須,纏住了他的刀刃。
    "就這點能耐?"為首者的聲音充滿嘲諷,"你們以為靠這些小把戲就能阻止玄鉤大人的計劃?太天真了!"他手腕翻轉,張小帥隻覺一股巨力傳來,繡春刀險些脫手。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甩出九節鞭,鞭梢纏住了對方的手臂,暫時牽製住他的動作。
    張小帥趁機用力抽刀,刀刃上的北鬥紋泛起青光。他想起父親留下的銅符,想起趙承煜臨終前的囑托,心中湧起一股決然。"以正破邪!"他大喝一聲,將內力灌注於刀身,繡春刀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閃過,為首者的青銅麵具應聲而碎,露出一張布滿屍斑的臉。他的左眼已經完全變成了銀色的金屬球,右眼卻還殘留著人類的瞳孔,眼神中充滿瘋狂與不甘。"不可能..."他喃喃道,"我煉了七七四十九日的丹奴,怎麽會..."
    張小帥沒有給他機會說完,繡春刀再次揮出,直取對方心髒。隨著一聲慘叫,為首者的身體轟然倒下,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失去了控製,那些玄鉤衛和機關蟲瞬間失去了生機,紛紛倒地。
    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破損的窗戶灑進來,照亮滿地狼藉。張小帥和蘇半夏喘著粗氣,看著對方身上的傷口,相視一笑。雖然暫時擊退了敵人,但他們知道,這場關於鎮魂丹和飛魚紋的陰謀,遠沒有結束。而前方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更危險的挑戰和更驚人的真相。
    鉤鎖幽冥劫
    雨幕如鐵簾般砸在百戶府斷壁殘垣上,張小帥握著染血的繡春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蘇半夏緊貼在他身後,銀簪發出的嗡鳴愈發急促,簪頭明珠的青光幾乎凝成實質。麵具人緩步上前,青銅麵具上的飛魚紋在雷光中吞吐幽芒,身後數十名玄鉤衛的鉤形鎖鏈已蓄勢待發。
    "把圖紙和殘片交出來。"麵具人聲音冰冷如淬毒的刀刃,"念在你曾為錦衣衛,留你全屍。"他隨意抬手,黑衣人手中的鎖鏈頓時如活蛇般飛竄而出。鎖鏈纏繞的黑色霧氣所過之處,青磚"滋滋"冒著青煙,瞬間腐蝕出深可見骨的坑洞。蘇半夏猛地拽住張小帥後領,兩人就地翻滾避開,方才立足之處已被腐蝕成冒著氣泡的焦黑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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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鎖鏈浸過赤硝混磁石毒液!"蘇半夏扯開衣襟撕下布條,迅速纏住張小帥滲血的手臂,"得先破了這毒霧!"話音未落,右側三名玄鉤衛突然甩出鎖鏈,呈三角之勢將兩人困在中央。鎖鏈在空中交織成網,黑色霧氣如同有生命般湧動,將月光吞噬殆盡。
    張小帥瞥見麵具人袖口露出的半截銀色鱗片——與丹爐圖紙上的飛魚紋鍛造工藝如出一轍。他突然想起趙承煜密室暗格裏的半卷《百工秘錄》:"飛魚服鍛紋,需取深海玄鐵,以活人魂魄淬火..."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他猛地揮刀劈向最近的鎖鏈。繡春刀與青銅鉤相撞的刹那,火星濺入毒霧,竟騰起幽藍火焰。
    "小心!這是引魂火!"蘇半夏將浸過藥水的布巾塞給張小帥,自己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帶著朱砂的精血潑在火焰上,發出爆鳴般的炸響。趁玄鉤衛們因火光遲滯的瞬間,張小帥欺身上前,刀走偏鋒刺向對方手腕。刀刃卻被對方皮膚彈開,他這才驚覺這些人的皮下竟嵌著細密的金屬鱗片。
    麵具人發出低沉的嗤笑,手中青銅鉤突然展開成九節鞭,鞭梢的黑曜石珠滴下墨綠色毒液。"以為憑你們能破玄鉤陣?"他手腕翻轉,鞭影化作黑色巨蟒席卷而來。張小帥橫刀格擋,卻感覺一股巨力順著刀身傳來,虎口瞬間震裂。蘇半夏趁機甩出淬毒銀針,卻在觸及麵具人三尺內被無形屏障震落。
    暴雨愈發猛烈,地麵的毒坑積水泛起詭異的紫光。張小帥摸到懷中父親留下的銅符,符文突然發燙。記憶如閃電劈開混沌——三年前欽天監大火夜,父親臨終前用血在他掌心畫的,正是與麵具人腰帶扣相同的鉤紋!他猛然將銅符拍在身旁斷牆上,大吼道:"蘇姑娘,用你父親手記裏的破邪咒!"
    蘇半夏心領神會,扯開衣襟露出貼身佩戴的《驗屍錄》殘卷。她咬破指尖在紙頁上快速塗畫,口中念起晦澀的咒語:"天有北鬥,地縛幽冥,以魂為引,破!"隨著最後一個字出口,殘卷爆發出金光,與銅符產生共鳴。麵具人發出憤怒的咆哮,他身後的玄鉤衛們皮膚下的銀色脈絡開始逆向流動。
    "原來你就是當年欽天監的漏網之魚!"張小帥揮刀逼退圍攏的玄鉤衛,刀鋒直指麵具人,"用皇族血脈煉製飛魚紋,操控陰魂煉屍,你敢不敢摘下麵具!"麵具人周身的黑霧突然暴漲,青銅麵具下傳來骨骼錯位的聲響:"無知小輩!等鎮魂丹煉成,整個大明都將匍匐在玄鉤大人腳下!"
    話音未落,蘇半夏突然將整瓶避穢藥水潑向空中。藥水與毒霧接觸的刹那,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張小帥趁機欺近,繡春刀刺向麵具人咽喉。對方側身避開,麵具卻被刀鋒削掉一角,露出的皮膚布滿屍斑,赫然是本該死去的錦衣衛百戶——王鎮!
    "怎麽會是你!"張小帥瞳孔驟縮。三年前王鎮在追查走私案時"意外身亡",如今卻成了玄鉤衛首領。王鎮癲狂大笑,扯下麵具:"趙承煜那老東西到死都沒發現,他最信任的下屬,才是真正的玄鉤令主!"他手中九節鞭突然解體,化作萬千鉤形銀針射向兩人。
    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將張小帥撲倒在地。銀針擦著她的肩頭飛過,在牆上釘出密密麻麻的孔洞。張小帥摸到腰間趙承煜臨終前塞給他的半塊玉佩,玉佩與銅符突然同時發燙。他想起丹爐圖紙角落的"護民"暗紋,猛然將玉佩按在王鎮胸口的飛魚紋上。
    金光閃過,王鎮發出淒厲的慘叫。他身上的鱗片開始剝落,皮膚下鑽出無數銀色蜈蚣。隨著一聲巨響,他的身體轟然炸裂,化作腥臭的血霧。失去控製的玄鉤衛們紛紛倒地,他們的皮膚迅速腐爛,露出底下的森森白骨。
    雨停了,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烏雲。張小帥和蘇半夏站在滿地狼藉中,看著玉佩與銅符漸漸冷卻。蘇半夏撿起《驗屍錄》殘卷,發現內頁不知何時多了父親的批注:"飛魚非權柄之征,乃守民之誓。鉤紋鎖魂,亦鎖貪念。"
    三個月後,新的百戶府拔地而起。張小帥在府衙門前立下石碑,將王鎮的青銅麵具與殘破的玄鉤鎖鏈封入其中。每當夜幕降臨,石碑上的飛魚紋便會泛起微光,仿佛在警示後人:貪欲如幽冥毒霧,唯有堅守正道,方能破開黑暗。
    玄鉤驚變
    暴雨如注,百戶府的殘垣斷壁在雨幕中搖晃,飛魚服殘片被泥水浸透,宛如無數破碎的魂靈。張小帥揮刀劈開襲來的鎖鏈,繡春刀與青銅鉤相撞的瞬間,刺骨寒意順著刀身傳來,凍得他虎口發麻。蘇半夏旋身甩出浸滿黑狗血的繩索,纏住一名黑衣人腳踝,那人卻如斷線木偶般淩空翻轉,腥臭的血水從袖口飛濺而出。
    "小心!他們身上有邪術加持!"蘇半夏話音未落,銀簪刺出的青色火焰觸到黑衣人胸口暗紋,竟如泥牛入海般被瞬間吸收。那暗紋形似飛魚逆鱗,在雷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與她父親手記中記載的"玄鉤鎖魂紋"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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