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庭審溫體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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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韓繼思一道來到刑部大牢,還未進門他二人便看到了兩個正無聊打瞌睡的差吏。
    見到這一幕,韓繼思的眼睛就眯了上來,走上前重重咳了一聲。
    聽到咳嗽聲,那二位差吏趕忙睜開了眼睛,同時嘴上就罵罵咧咧的開了口。
    “誰啊,敢打攪爺的美覺。”
    可他們的牢騷剛一出口,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因為他們見到了韓繼思那不悅的目光。
    在今夜,他韓繼思已經是背逆了自己的初心,在撞見這兩個懈怠值守的小吏後,他心中的怒火就不由的中燒了起來。
    “大人,我…我……”
    “哼,懈懶怠惰,你二人不用在我部任職了。”
    看了眼這兩個倒黴蛋,韓繼思冷冷的撇下這句話就回身看向了張書緣。
    “閣部見諒,是下官治吏不利。”
    “誒,無妨,你我還是快快去見溫體仁吧。”
    輕蔑的看了眼那倆倒黴蛋,張書緣也沒計較,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見到溫體仁再說,至於別的則一律往後放。
    “是,還不開門?難道要讓本部親自動手?”
    施了一禮後,韓繼思便就回身瞪著眼睛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開門……”
    進到大牢,還沒等張書緣二人行事便就被兩位牢內差吏主事給圍了上來。
    “屬下參見大人。”
    “嗯,將關押溫尚書的牢房鑰匙給我,另外告訴其他人不要靠近,違者斬!”
    “是。”
    雖然不清楚自家大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火氣,但那兩個主事還是恭敬的遞上了牢房鑰匙。
    一路前行,沒多久他二人便到了牢房的最深處。
    而此時的溫體仁早已是蓬頭垢麵了,頭發披散著,臉色很是暗淡,整個人正蜷縮在牆角裏瑟瑟發抖。
    看到凍得瑟瑟發抖的溫體仁,張書緣就無奈的歎了口氣,下意識就看向了韓繼思。
    感受到張書緣的目光,韓繼思也沒說什麽,他認為對待犯人一定要嚴格執行律法規定。
    打開牢房,張書緣走進就輕輕喊了聲“長卿溫體仁的字)”
    聽到有人喊自己,溫體仁便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而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位儀表堂堂的青年俊秀。
    “張……”
    “長卿先別說話,來披上這件大氅。”
    見溫體仁凍得不成人樣了,張書緣就知道先將身上是大氅給脫了下來。
    “張閣,您……”
    “長卿好受點了嗎?你…你能與本閣講講湖廣發生的事嗎?”
    看著有些驚訝、動容的溫體仁,張書緣笑了笑就給了他個放心的眼神,示意他,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嗯,閣部,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自從溫體仁到了南方以後,旋即便開始號召湖廣各府捐糧到陝西、山西、山東、河南四省,同時又灑出大筆銀子在兩廣、浙江、江西一域買糧。另外他又領命戶部廣東清吏司與船舶司於海外籌集糧草,而他自己則開始留意起了整個南方的民生情況。
    可巡視了一圈,最終又回到了湖廣,因為他還兼幫張書緣撰寫湖廣民變的事情。
    經過溫體仁好一番走訪調查,他終於是弄明白了湖廣為何會發生民變。
    總得來說就是兩點,一是天災異常商戶為攫取暴利無腦的賣糧給方嶽貢,二是佛郎機傳教士與當地豪紳勾結壓榨百姓,同時還趁機收購無主的土地。
    查到這裏,溫體仁便就感覺自己又到了能立功的時候了,在他看來隻要幹掉那些兼並土地的外人那他可就名聲大噪了,弄不好還能因此步入內閣!
    可是他卻偏偏忘了,這是東林群賢吩咐給張書緣的事兒,而且這作為韓爌給張書緣挖的坑,哪有那麽容易趟的?
    隨著溫體仁調查的愈發深入,他漸漸的就發現這群外人不但敢兼並土地,更是敢暗戳戳的走私,於是他就便舉起了屠刀,繞過中樞和地方三司斬了十三個佛郎機人。
    按理來說,他溫體仁身為戶部尚書是沒有這個斷案殺人這個權限的,可這話又換回來說,若此事不處理,那他或者說張書緣就會被韓爌等人拿來說事了,畢竟你一個堂堂中樞大員總不能見事不為吧?
    所以,此事擺明了就是個坑,管和不管總有他們東林群賢可以說的。
    這正如有句話一樣,不上稱怎麽都好說,上了稱一千斤也打不住,更何況此事不但涉及大明百姓,更涉及邊關戰事、火器發展。
    其實,此時的佛郎機人,還沒有後世那般猖狂,至多是敢仗著大明有求他哈布斯堡王朝的關係,來傳播自己“學識”的同時給自己撈點好處。
    而他們之所以敢做出如此的事,主要是浙黨人在中間攛掇的……
    聽完溫體仁的講述後,張書緣頓時就皺起了眉來。
    “長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呈奏給陛下。不過這幾日就煩你再忍耐忍耐了。”
    “下官多謝張閣出手。至於這牢獄之災也算是給我增添了一筆履曆。”
    溫體仁倒還挺開朗的,完全沒介意此時的窘迫,而他堅信隻要朱由檢能弄明白湖廣發生了什麽,那他就會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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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長卿多多保重,這大氅你留著吧。”
    說這話時,張書緣還回頭看了眼韓繼思,眼神裏的目光是在說“這沒問題吧。”
    見到他的目光,韓繼思就微微點了點頭。
    在方才,溫體仁的話他也聽清了,而他的心中升起的怒火絲毫不隱藏,在他看來溫體仁還是下手輕了,應該將那些人押到京城來施以炮烙之刑才對!
    沒錯,此時的大明是孱弱,打不過建奴不假,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怕佛郎機人!
    因為,在原本的曆史中,哪怕是朱由檢扛不住建奴了,那也在海上跟紅毛番荷蘭人)幹了一架,結局是大明以優勢兵力獲勝!
    點了點頭,與溫體仁分別之後,張書緣就同韓繼思退出了牢房。
    在離開大牢的同時,韓繼思還特地交代屬下勿要苛待溫體仁,若有人敢苛待那就等著被革職查辦吧……
    與韓繼思分別之後,張書緣便馬不停蹄的就跑回宮裏,他知道朱由檢還等著自己呢。
    進到乾清宮暖閣,此時的朱由檢還在批閱這奏疏。
    與朱由檢詳細闡述了一番事情經過,朱由檢當即站起來拍手叫好了。
    “好!好一個溫體仁,朕早就是看那些蠻夷不爽了!”
    “是啊,溫體仁此舉可是做了一大好事,於我朝而言可謂是提振了民心懲處了劣跡豪紳。”
    “嗯,小哥說的極是。不過,朕好奇那馬士加路也是抱著什麽心思見朕了。”
    “嗬嗬,陛下管他抱著什麽心思,俗話說的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他是來談正事的那我們接受,若是想借溫體仁的事發難,那我們就可有的說了。”
    說這句話時,張書緣是眯著眼睛發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一般。
    “是啊,大伴去告訴曹化淳一聲,給朕即刻核查溫體仁之言。”
    雖然大概率確認溫體仁沒錯了,但朱由檢還是想以防萬一讓人再去核查一遍,至於庭審溫體仁和見馬士加路也的事那就先拖著吧,反正這事情也不差晚個兩天。
    “奴婢遵旨。”
    王承恩領旨走了。
    王承恩走後,張書緣便就想起了今天錢龍錫拿給自己看的奏疏了。
    “陛下,我還有一事要想要跟你聊聊。”
    “哦?小哥有何事?”
    剛準備坐下辦公的朱由檢,頓時就一愣,心說小哥又發現什麽問題了。
    “陛下,我想聊聊烏斯藏宣慰司。”
    “哦?烏斯藏宣慰司?”
    “正是,陛下,今日我內閣接到西藩巴秋英多傑的上奏……”
    見朱由檢好奇,張書緣就將後世西南發展給說了一遍。
    當聽到那所謂的東印度公司敢對自己地盤下手後,朱由檢當即就怒了,手中的毛筆啪的一下就扔了出去。
    “庶子!!愛新覺羅真乃庶子之族,他…他是要毀我華夏!”
    朱由檢是罵罵咧咧的左右踱步,恨不得現在就去殺光愛新覺羅一族!
    “陛下你先坐下,事情還沒有那麽危急,不過我們也得防患於未然,所以我想在年後的大朝上提一下這事。”
    “小哥,你是想讓我大明百姓移民過去吧?”
    罵了一會兒,朱由檢便就聽出了他的意思。
    “是,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結束羈縻統治,以防宵小插手幹預!”
    “好吧,不過此事得慢慢來,那裏山高苦寒恐怕……”
    “陛下不用慢慢來,我朝不是有那麽能人?來年隻要幹掉那批能人,此事就可解決。”
    張書緣是嘿嘿的笑著。
    在今天他一直在思量怎麽解決西藩的問題,可思來想去隻覺隻有移民一個方法,可想要讓大明百姓移過去,那成本和難度就太高了,於是他便就將主意打到了那些貪官汙吏的身上。
    “嗬嗬,好!這個辦法好,這樣一來我朝不用花費就把事情給辦成了。”
    聽到這裏,朱由檢頓時就大笑了起來,心中更是對張書緣五體投地的拜服。
    聊完了這個話題,張書緣就同朱由檢告辭了……
    時間一晃四天光陰便就悄然逝去,時間也來到了一六二九年的一月三日。
    而眼下距離新年除夕僅有二十天不到了。
    在這幾天內,惠民坊是於山西、陝西以及北直隸遍地開花,單就京城的七間惠民坊,每日的銷售額就突破到了七千八百兩白銀的規模,眼看著再努把力就能突破到了八千兩了。
    當然,這巨大的銷售額中,主要占比還是來自精美的山嶽爐。
    自從有了聖旨加持,以及孫傳庭、韓繼思等人的到場支持,山嶽爐與黑鐵爐瞬間就名聲大噪了,以至於都發生了有四川、山東、河南的一些商人跑到陝西,死乞白賴的找明誌求購煤爐的事情發生。
    除了這惠民坊的事外,朱由檢也徹底調查清楚了溫體仁的事。
    總得來說,溫體仁辦的沒錯!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金鑾殿中,王承恩照常的宣讀開朝,而位列兩旁的文武大臣皆是嚴肅以待,因為溫體仁的事兒拖了快小十天了,再不議此事隻怕就不好應對澳門總督馬士加路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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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都察院曹於汴有事啟奏。”
    話音落下,曹於汴便第一個站了出來發難。
    “講。”
    “啟奏聖上,罪員溫體仁已到京十日,我朝該將其押至堂上問話了。”
    曹於汴是恭敬的說著,但眼神裏卻是在看著徐光啟。
    而徐光啟則是眼睛一閉,好似是沒看見他的眼神似的。
    見到有人出來請奏了,朱由檢笑了笑便看向了群臣。
    “諸位愛卿何議?”
    “臣等懇請聖駕親審罪員溫體仁!”
    群臣是齊齊的開口,就好似今天不把溫體仁弄死,他們就不罷休一樣。
    “準奏!”
    點了點頭,朱由檢便就看了王承恩一眼,王承恩則立即麵向群臣一喊。
    隨著此言道出,百官的心便就砰砰直跳了起來,因為,他們大多數人還從來沒有過親審二品大員的機會。
    不大會兒,溫體仁便麵容整潔,身著囚服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臣溫體仁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剛一登場,溫體仁便就跪下施了一禮,而言語中完全沒把自己定位在犯事的角度上,依然是口稱為臣。
    聽到他這話,東林黨的李應升便就衝了出來。
    “放肆!溫體仁你作下如此惡孽豈能稱臣?!陛下臣李應升奏他不尊禮法,請陛下責他刑罰!”
    “陛下,臣傅永淳亦是如此!”
    一時間,眾多朝臣便紛紛站了出來攻訐溫體仁了。
    “肅靜!汝等將我朝當成什麽了?”
    見又吵吵的起來,朱由檢便就冷哼了一聲,百官旋即就噤了聲。
    “溫體仁你可知該當何罪?!”
    訓斥了百官一句,緊接著朱由檢便裝模做樣的審問起了溫體仁。
    “臣不知。”
    “好一個不知,啟奏陛下,溫體仁身為我朝戶部尚書亂逆法度,繞過三司擅殺域外之人,臣懇請吾皇判他個逆亂之罪!”
    一聽溫體仁說不知,東林黨人便就炸了,刑部右侍郎喬允升當即就站了出來。
    “嗯?”
    見喬允升站了出來,朱由檢便就眯著眼睛看向了他,而這一下子差點被給喬允升給看毛了,當即就躬著身子呆立在了原地。
    沒管喬允升,收回目光後,朱由檢便看向了王承恩,示意他將楊一儁的奏稿遞給溫體仁看看。
    “陛下不可,我朝曆來就無讓罪員翻看罪證之例,更無在看完之後再行辯解。老臣以為還是先讓他說說為何繞過三司吧。”
    見皇帝的立場有些怪異,韓爌便就有些站不住了,思量了一息之後,他果斷的就站了出來打斷了王承恩的動作。
    “嗯,韓師傅所言極是,溫體仁給朕講講吧。”
    見是韓爌出言了,朱由檢隻得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沒辦法,誰讓此時的大明皇帝身受內閣與文臣士大夫的掣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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