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宗室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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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閣,這是要去哪裏啊?”
    聽到有人在背後喊自己,張書緣下意識就停下了腳步回過了頭去。
    隻見喊自己的這位,是年約五旬,一臉堅毅的錢龍錫。
    錢龍錫,字稚文,鬆江華亭人。在原有的曆史之中,他於去年三月登臨內閣與李標、劉鴻訓等人協帝理政,而他的政績也頗為不俗,先後處理了“海寇犯中左所”“瑞王食川鹽”“蕩平蜀寇”“清查魏忠賢逆案”並加強了“旗尉偵探”的使用。
    在這其中,他錢龍錫最亮眼的政績,就是他於早年間極力舉薦袁崇煥為東北關寧軍統帥。
    當然了,也有傳聞說他與李標劉鴻訓等人一道,澄清了一段時間朝政使得政局稍清,爭黨暫消。
    見是這位找自己,張書緣就有些懵了,心說這老小子不回家去過春節,怎麽反而來找自己了呢?
    想了一息,張書緣也想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隻得是按照禮儀向他施禮問好。
    “拜見錢閣。小子正準備進宮赴宴。”
    “是這樣啊,那不知張閣初三之後可有時間?”
    “哦,不知錢閣有何事交代。”
    “沒什麽事,隻是老夫有些想法想與張閣深談。”
    聽到錢龍錫的話,張書緣就琢磨了一番道。
    “錢閣不回家鄉?”
    “嗬嗬。不回了,這山高路遠一來一往隻怕誤了事情。若張閣初三有空還請到老夫府上一談啊。”
    “錢閣大義,若如此那小子定到。”
    雖然有些懵逼,但張書緣還是想聽聽他有什麽話說了……
    兩個人一道出了文淵閣,走了沒過多久後便分道揚鑣了。
    一路前行,很快張書緣就到了乾清宮。
    進到宮中以後,很快就見到了一位熟人,那便是陝西韓王朱亶塉。
    這自從跟著張書緣二人進京以後,朱亶塉就被軟禁在了城東的皇莊豪宅裏,每日裏隻能是在皇莊周遭活動,身邊還跟著數十位鎮府司的人。
    見到這位之後,張書緣突然就有了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想他在陝西時,那是風光無限,財產遍地,美人美酒享用不盡。可到了現在卻不過是一位被囚禁了的藩王宗室,別說是豪宅美酒了,就連那頃刻的自由也沒了。
    兩人相視一眼,張書緣就走過去行禮拜見了。
    “侄兒拜見皇叔。”
    “哎呀,書緣侄兒來了啊……”
    朱亶塉是有些落寞的開口,因為他眼下跟個階下囚沒什麽區別。
    “皇叔,近來可好?若有什麽難處就跟侄兒說。”
    雖然心底裏看不上朱亶塉,但不管怎麽說他是得把麵上功夫給做好,免得被其他朱家人說他苛責自家人。
    “沒有沒有,本王一切安好。”
    就在他二人寒暄的時候,一隊散漫的腳步聲就從外麵傳了進來。
    聽到聲音,張書緣與朱亶塉就轉身看了過去。
    隻見進來的這一隊人,是身著暗青色亦或紅色冕服的人,而在他們的衣襟胸口處畫著繁雜且華貴的圖案,有五爪盤龍、五爪飛魚、亦或麒麟紋樣。
    ps明朝沒有五爪龍四爪蟒的製度,在中晚期時皇帝更是對宗室服飾沒有什麽太苛刻的管製,以至於宗室藩王可以用五爪龍、五爪飛魚這些圖案形象。隻有清時有嚴格的服飾圖案等級管理。
    看到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張書緣便就知道這進來的人都是誰了。
    見這群人進來了,朱亶塉便就開始給張書緣介紹。
    “書緣侄兒,那身著紅袍的是福王,他身旁那個胖胖的是周王……”
    而朱亶塉之所以向張書緣介紹這些人,無非是他知道張書緣的根係想賣他個好,進而讓他在皇帝麵前幫自己說說話。
    聽到朱亶塉的言語,張書緣便就審視起了這些人。
    可審視了半晌,張書緣就無語了,隻見,這些人大多是那肚滿腸肥之輩,隻有福王朱常洵還有些精明的樣子,不過他看起精神也不是很好,似乎是被人給搞過。
    “看來東林黨人也不是廢物,一封奏疏竟嚇的他成了這副鬼樣子。”
    見朱常洵是這副得性,張書緣瞬間就想起了被朱由檢留中不發的奏疏了。
    沒錯,那奏疏正是被喬允升送到宮中的福王家產明細。
    朱亶塉是在繼續向張書緣介紹,可就在說到濟南的德王時,朱常洵就側過了頭來,正好與張書緣來個對視。
    見他看向了自己,張書緣便就微微一笑向其頷首致意。
    可未曾想到,他這一笑卻是讓朱常洵怒了,顧不得皇家禮儀作勢就要衝上來揍他。
    見人衝了上來,張書緣瞬間就懵了,急忙閃身躲避,他可不認為自己能打得過這位,要知道福王可是神宗最喜愛的子嗣,必然是讓人教授了其不少功夫的。
    “皇叔您…您這是作甚?!”
    “作甚?你個庶子!”
    朱常洵是咬牙切齒的開罵,這一邊罵還一邊脫下腳下的靴子丟他。
    “皇叔…您…哎呀!”
    張書緣瞬間就被那靴子給砸中了腦袋,腳下一晃就摔了個大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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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朱常洵體格較瘦,但人可是有習過武,時不時騎馬圍獵的主,那準頭可是沒得說的。
    見人摔在地上,朱常洵一個縱身就撲了上去,手上握拳就開始砸他。這一邊砸一邊還罵罵咧咧的。
    “你這個庶子,竟然鼓動陛下苛待我等,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畜生。本王今日就替你母親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朱常洵是邊打邊罵,張書緣隻得是左右撲騰跟他撕扯,但手上卻不能還擊。
    因為,這裏可不止有他一個人在,還有許多“長輩”呢,這要是被坐實了苛待長輩,那後果可就有的受了。
    見他們打起來了,宮裏的太監趕忙上去拖拽分離,而被人給拉起來的朱常洵還一個勁兒的猛踹,甚至那劇烈的動作都把他身上縫著的琉璃珠子崩斷了。
    殿中是吵鬧一片,有人在駐足觀瞧,有人在暗自發笑,甚至有些人還覺的朱常洵打的不夠厲害,應該抽刀子上!
    沒錯,這三個月裏,他們這群宗室早就是弄明白了緣由,知道是他出的點子鼓動皇帝來折騰天下藩王。
    正當他二人鬧到最厲害時,一聲陛下駕到從外麵傳了進來。
    見皇帝來了,群王便趕忙跪地叩首迎接,隻有朱常洵還在掙紮撕扯。
    “皇叔你這是作甚?”
    進來後,朱由檢第一眼便看到了發瘋的朱常洵,當即就是一聲冷哼。
    “陛下,你讓臣弄死這個小畜生,他…他竟然害您不尊祖製,被天下人所嘲弄!”
    “放肆!給朕消停點,大過年的朕不想生氣!”
    冷哼了一聲,朱由檢就走過去扶起了張書緣。
    好在,這些年朱常洵沉迷酒色,身體早已發虛沒什麽力氣了,要不然就那幾下子張書緣非得讓他給揍成豬頭不可。
    “謝陛下。”
    被朱由檢拽起來後,張書緣趕忙道謝並跟著周遭所有藩王一道恭迎皇帝駕臨。
    坐到了皇位上,朱由檢便一揮手讓太監鬆開了朱常洵。
    “皇叔。”
    “臣在。”
    “你為何要揍書緣啊?難道你不知他是我大明閣臣?!”
    “啟奏陛下,臣以為此子亂逆朝政,陷吾皇於骨肉相殘,全失親情血脈!”
    “骨肉相殘?嗬嗬,那朕要是說,朕本來就想這麽做,你是不是要罵朕刻薄寡意?”
    “陛下…您……”
    “哼,朕知道你們不樂,但你們何曾想過朕?想過我大明朝?!”
    朱由檢說著當即就一拍龍椅扶手,嚇的那還未起身的諸王全都是一驚,有些膽小的藩王差點被這一下給嚇尿了。
    “本來朕以為,我朝時至如今所有弊症異象,全是讓那魏閹鬧的。可除了魏閹這天下非但沒好,反倒更差了,以至於陝西都差點鬧出了民變!”
    “時至如今,朕是愈發的明白,我朝的弊端不止在朝,還在你們的身上!”
    “朕原本打算請諸位皇叔子侄同輩到京中一談,可現在看來不用談了。”
    朱由檢是冷冷的掃視著殿內諸王,眼神裏帶著殺人的目光。
    “陛下為何這般言語?難道您忘了我太祖皇帝定下的……”
    見朱由檢如此言語,朱常洵就有些不忿了,當即就搬出了朱元璋。
    “夠了!”
    “你還有臉提我太祖皇帝?我太祖皇帝教你們隻知吃喝玩樂禍害鄉民了?”
    “陛下,臣等…臣等何時害民?還請陛下……”
    說到這裏,不但是朱常洵不樂意了,就連那建昌的益王都不樂意了。
    而建昌的益王名叫朱由木,他與其他藩王不同,為人極為和善,也樂善好施,在建昌有著很高的民望,同時他的結局也尤為的慘烈,因為他是死在了抵抗建奴之中。
    “何時害民,哼,那朕倒要問問你們的那些家產是從何而來了?”
    見他們不忿,朱由檢就把準備好的奏疏從袖子裏拿了出來。
    雖然拿出的奏疏不多隻有寥寥三本,但這三本卻足以是能代表他們大多數了。
    “陛下,這…這些都是臣曆年受賜所累,臣絕不敢坑害鄉民。”
    一些藩王還在嘴硬,可朱由檢卻不慣著他們。
    “受賜所累?那朕倒要問你了福王皇叔,你那五萬頃田畝是從何而來?朕可不曾記得皇爺爺賜你那麽多田地!”
    聽到這話,朱常洵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隻能是呆立在原地。
    朱常洵與別的藩王不同,因為他是近年裏的唯一一位福王,上麵沒有傳承,說白了他就是第一代,根本就沒法用“祖上蒙陰”這個借口來掩飾。
    “不說?那朕替你來說!”
    看了眼朱常洵,朱由檢就翻開喬允升二人送來的奏疏。
    “萬曆四十三年,你豪奪七十二戶田莊致使境內百姓化為流民。”
    “萬曆四十五年,你橫征暴斂搶奪三百一十戶田地,使他們化為你王府佃農。”
    “同年,你又開設賭坊,命人尋覓美人佳肴於府中貪玩淫樂。依然是同年,河南府發生蟲災,你不但不賑災,竟不顧百姓死活橫征暴斂,使我百姓痛苦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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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朕說的對不對啊,皇叔?”
    而這奏疏裏是詳細羅列了他朱常洵的家業情況,甚至為了以防被反咬說陷害,喬允升二人還專門的查清了那些田畝的原主是誰,又是因為什麽流轉到了福王的府上。
    聽到這種種,朱常洵便站不住了,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先前的氣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懼怕。
    因為,他感覺到這大侄子真有可能會因此砍了他,畢竟先前的秦王就是例子!
    “臣…臣……”
    “皇叔,你可知洛陽有句民諺?”
    “臣不知,臣還請陛下示下。”
    “人們都說,先帝耗天下以肥王,洛陽富於大內。你說這民諺裏肥是誰啊?”
    “陛…陛下恕罪!臣……”
    “皇叔,先別著急告罪。你先處理了方才事在說吧。”
    朱由檢撂下這句話後,便自顧自的喝起了茶,連讓眾人起身都沒有說。
    “書緣侄兒,是叔叔不好,叔叔方才不該如此,你若要氣,就打叔叔幾下……”
    見皇帝說出了這番話,朱常洵就趕緊去找張書緣道歉。
    聽到他的說辭,張書緣是氣的直搖頭,但也沒辦法一直端著態度,於是在和他拉扯了兩輪之後便就接受了他的道歉。
    見人道歉了,朱由檢就輕聲讓眾人站了起來。
    “諸位皇叔子侄。近年來發生了諸多事情,想必都也知道我大明天下是個什麽樣子。”
    “所以,朕就有話直說了,天下是我朱家的天下,但同時也是大明人的天下。為了保我大明天下,朕什麽事也可以做!”
    朱由檢是嚴肅的掃視著每一個人,那感覺仿佛下一刻就會有刀斧手衝入殿內。
    見皇帝是這副樣子,一些膽小的藩王旋即就跪了下去,紛紛請奏要捐錢給朝廷,幫助朝廷賑災。
    可朱由檢或者說張書緣,根本看不上他們的錢財,因為不挖了他們的根,他們隻會是變本加厲的苛待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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