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己巳之變結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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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崇煥與吳襄所部,發起對大安口、青山口、喜峰口及龍井關的收複戰役之時。
張書緣與李邦華、孫承宗三人也很快的弄清楚了皇太極的動作。
依照三軍互傳的諸多情報顯示,皇太極一行是將主攻方向定在了寶坻一域,目前正安排敵大將莽古爾泰率領正藍、鑲藍二旗及仆從軍,進攻玉田南側的李邦華所部。
除了有收到李邦華觸敵的軍情之外,張書緣也收到了薊縣觸敵的軍報。
據薊縣軍中的傳令兵稟報,敵主將湯古代與蒙古喀喇沁等部族率一萬五千餘大軍進攻薊縣,目前是在翠屏山一域大戰。
軍機稍縱即逝。
所以,無論是皇太極還是張書緣等人,眼下他們都知道這場戰爭比的就是誰快!
在皇太極想來,若是他大金迅速,那他將可以攻入京師城下,趁明廷大軍混亂回援之時大肆掠奪,在掠奪完畢之後再迅速北上退出關外。
至於大安口與青山口等後路,皇太極則是不怎麽擔心,因為他派遣的那二位文館大臣,雖是勇猛稍遜,但是卻足智多謀,定然可守護好退路。
的確,一旦京師遭襲,這東側與西側的兩路大軍必然要機動回援,因為京師一帶那是真正到平原之地,一旦被突入,是有很大可能被其攻破!
在接收到如此信息,張書緣二話不說,當即便就命顧繼紳等人展開了反擊攻打遷安城了。
除了讓大軍盡快攻擊奪回失地外,為了能讓左右兩翼的重兵,快速的收複長城關隘。
張書緣竟不惜代價,命右屯衛的人,將永平府的七百門小型佛郎機炮及七萬斤火藥送往了校場溝。
這小型佛朗機炮較之大佛朗機炮,重量減輕了一半以上,僅有一百五十斤左右。
別看這炮雖小,但其威力和射程並沒有減少多少,是足足能打出六百米的距離!
做完了這些,張書緣便就帶著一眾官兵打算去遷安城下督戰了。
鬥轉星移。
不過半天的功夫,張書緣及錢龍錫便率領著一千餘人大軍抵達了遷安城下。
而此時的遷安城,早已是被東勝左衛、灤州衛及河南衛的人給團團包圍住了。
“你們誰來說說眼下的戰情?”
抵達了目的地後,話不分說,張書緣第一時間便進入了大帳詢問起了戰場態勢。
聽到東區總兵官的詢問,營內的一眾官兵便就互相看了一眼,臉上掛著一副極度無奈的神情。
“諸位為何如此神態?此城不已被我軍包圍?”
“啟稟總官兵,敵主將塔拜依托城池堅守,我等…我等攻城兩日並無所突破,反倒…反倒自身受損破重……”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終還是吳遵周咬著牙站了出來。
“什麽?!為何會受損破重?!”
一聽這話,張書緣噌的一下就怒了。
他知道大明的軍備糜爛,士氣糟糕,但他怎麽也想不到,這樣的一支大軍怎麽會受損頗重。
“啟…啟稟大人,是…是末將等利欲熏心,見敵快速退卻,故而便準備不足強行攻城了十次……”
沒轍,見上司是徹底怒了,吳遵周隻得是扛起這口鍋來,畢竟,在這場內的一眾將領中就屬他的“品階”最大。
這倒不是說吳遵周的官位大,而是他現為東區總兵官的副手,身上擔著的事情很多,基本上所有事情會經過他的手。
當然了,他吳遵周的權限再大也大不過,同為內閣司員的錢龍錫。
隻不過,當時的錢龍錫並未在此處,反而是在盧龍城大營協調糧草軍需。
“什麽?!誰給你們的膽子?!忘了本官跟你們說的話了?!哼,一個個的好大喜功,要建奴如此好滅,我朝何至於在寧錦花費重金打造防線?!”
聽吳遵周這麽一說,張書緣就算是再有好脾氣都忍不住了,砰的一下就將麵前的茶杯給扔到了地上。
“是末將之罪,還請大人息怒!”
見上司是真的怒了,一眾兵將便就跪了下去。
“息怒?你們要讓本官如何息怒?讓我大明的兒郎如何息怒?!還有你劉策身為我前軍督官為何不攔著些?!來呀,傳本官軍令,將這些個好大喜功之輩拖出去,重打二十軍棍!”
“是!”
一聲令下,營外的軍士便就衝了進來,架起劉策、吳遵周、劉運、陳靖華、何鴻這些將領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營外便傳來了痛呼的慘叫聲。
“張閣這還是饒恕他們吧,眼下我軍……”
見這些人被打板子了,錢龍錫表情也沒變動,雖然臉色未變,但他還是走了出來勸解。
“錢老,你為這些人求情作甚?我也知道眼下是用人之際,若非如此我豈能隻打他們板子?”
“那…那怎麽打也不是個事啊,那些戰死的兒郎……”
錢龍錫明白情況,但他卻不想讓外麵那群人就這麽擺爛了,於是他便隻能是找借口的勸解。
“唉,罷了。讓他們下手輕點。”
搖了搖頭,張書緣便就讓營內的小旗出去傳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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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你說我軍眼下該怎麽辦?是誘其出城決戰?還是就這麽圍著耗下去?”
歎了口氣後,張書緣便就詢問起了這位知兵的大佬。
的確,在他麵前,錢龍錫是足可稱大佬的,畢竟他張書緣並沒有帶兵打過仗。
“眼下敵情如此,困也好,引也罷,都是有利有弊。若是用那圍困之策,隻怕奪回策應龍井關一役將會再拖上一拖了,而若用引誘之計隻怕我軍是難以剿滅塔拜所部。”
見談起了正事,錢龍錫便不由的是一臉的苦相。
說實在的,這也算是張書緣自己挖坑自己跳了,因為,為了能拉長皇太極的後勤補給,他隻能是選擇逐步放棄高聳堅固的遷安城,退守到永平府盧龍)中樞駐守。
聽到錢龍錫如此言辭,張書緣也不由的苦笑了起來。
其實,這遷安城也不是不能放棄,但要選擇繞過此城去進攻遷西的話,那自己的後勤便就會收到十分大的阻礙了。
因為,遷安以北多山,想要進攻遷西的話,勢必是要調遣大量的軍隊前去,而調走了大軍之後,塔拜所部便就能夠隨意出擊了。
“這有什麽辦法能避開這裏呢?”
低頭看著不遠處的沙盤,張書緣便就思索了起來。
可無論他怎麽思索也找不到法子。
就在他想破頭皮也想不到辦法時,突然就看到了營外,有一兵卒捧讀著兵書經過,而這內容恰巧就是《孫子兵法》中的謀攻篇。
“謀攻?對啊,心理戰!我怎麽把這茬兒給忘了?!”
一想到此處,張書緣頓時便就一拍腦門。
“來人,將那些個好大之人給本官請進來!”
一想到“心理戰”張書緣就知道該怎麽解決塔拜所部了。
你塔拜不是要堅守嗎?那好,我就逼你跟我決戰!
不大會兒功夫,一眾將領便摸著屁股被人給攙扶了進來。
“末將拜見大人。”
“都知道錯了嗎?”
“末將等知錯……”
“既然知錯,那下次還敢再犯否?”
“不敢了,不敢,若末將再犯,不用大人發話,末將自己罰自己!”
“好,既然知錯,那本官也不是不講理之人。眼下有一天功,不知你們哪位敢做啊?”
沒錯,張書緣的心理戰,便就是打算用間諜了!
“敢問大人,是何天功?”
這群人能混到如今這個位置,哪一個不是聰明人,一聽這話就感覺到這其中是有貓膩了。
“間!”
“間?”
一聽這話,眾人便就懵了,隻有錢龍錫好似是想到了什麽!
“對,間!本官打算請你們之中某人去投降,然後利用我軍的情報詐敵出城決戰!”
“張閣?!你……”
聽到這裏,錢龍錫瞬間就瞪大了眼睛,要知道敵軍可是有鐵騎的!
“錢老,我自有打算。”
安撫了錢龍錫一句,張書緣便就看了眾人。
“諸位誰可願做此事啊?”
說這話時候,張書緣不偏不倚的就看向了薊遼總督劉策。
在他看來,這劉策是當仁不讓的首選,一是此人混沌奢靡,二是他的氣質實在是太符合小人的感覺,三是這家夥的身家老小全在京師,不怕他真的投敵叛變。
“大人,您…您不會是讓我!!”
感受到張書緣的目光後,劉策頓時就麻了,就差挺直腰板開罵了。
但可惜,由於挨了板子,他再想挺腰也挺不直。
見這情況,其餘的將領全是在偷笑,心道:是該輪到你倒黴了,讓你丫的貪墨克扣我們的軍餉。
“誒,劉大人,本官何曾說讓你去啊。本官這不正是在詢問諸位的建義?”
張書緣嗬嗬一笑,轉而就看向了錢龍錫。
“張閣說的是。不過,劉大人您身為我薊遼總督,又是一方統帥之代表,在敵麵前,應該是屬你的分量大。若您不嫌棄,不妨去走一遭?待回來後,老夫與張閣定親自為您請功!”
錢龍錫這個人精,雖然不知道張書緣是怎麽打算殲滅塔拜所部的,但他所說的意思是全部都聽了個明白。
“這……”
一聽這話,劉策是徹底麻了,剛想開口婉拒,身旁的一眾將領便就勸了起來。
那言辭說的,就差沒把他給抬到天上與太陽肩並肩了。
“嗬嗬,既然劉大人沒有二話,如此慷慨大義!那這重任就非你不了。汝等諸將先行退去,本官要與劉督師好生研究!”
“是!”
趁著劉策被人為圍堵,張書緣就趕忙的拍板定論,生怕他突然張口說不。
見人事已定,營內眾人便呼呼啦啦的走了。
“大…大人!我…我……”
“誒,劉大人,本官知道你不願,可你得好好想想。”
見沒人堵嘴了,劉策剛開始說話就被張書緣給打斷了。
“想想?”
“是啊?難道劉大人是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
“嗬嗬,劉大人,實話說,你到現在都不會以為這戰事與你無關吧?你想想,你身為我薊遼總督,在你的任上發生了建奴扣關並突入腹地的大事,朝廷會怎麽議論你?陛下又怎麽看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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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一語既出,劉策瞬間就想起了什麽。
“大人救我!!還請大人看在近來,劉某日夜不間,排兵布陣無遺漏的份上,救救下官吧!”
一瞬間,劉策便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誒,劉大人跪下作甚?本官有說不救你?再說方才本官說的那些不正是救你之言?”
“大…大人。”
聽到這話,劉策是渾身發抖,尤其是一想到建奴的凶悍就更是如此。
“劉大人,你也知道,以我大明朝的能力,這場戰事很快便就能結束。而待結束之後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麽就不用本官說了吧?”
“下…下官知道……”
“知道便好。既然知道,那你現在可願做我朝得間?”
“大人,下官敢問,這間要做多久?是…是待戰時結束便可?還是……”
“嗬嗬,自然是越久越好,最好你能打入敵酋的高層。”
張書緣明白,就以北方的山區爛地,想要徹底殲滅皇太極是不現實的一件事,很有可能發展到最後,他會帶著殘兵逃出關外。
所以,為了長久打算,張書緣便就臨時起意,打算安排他做間諜了。
“大人…下…下官如何能進入敵酋的眼界?”
“嗬嗬,放心,本官既然選你,自然就會給予你幫助。你附身過來。”
為了防止計劃外泄,張書緣便就命劉策走到了近前,當著錢龍錫這個老家夥的麵就說了起來。
而他之所以這麽做,主要是想多一個人知道自己的計劃,好能在中樞配合自己,其次便是讓錢龍錫為自己正身,向中樞大員說明,自己轄區內沒有高層叛變。
當然了,他也想試試這錢龍錫究竟有沒有救國的決心,畢竟前年冬時他找自己談的話,自己可是沒有忘的。
而他這間諜計劃也簡單,主要是讓劉策裝作作戰失利,被自己誣告罷官,全家被抄,在迫於無奈之下才選擇投靠建奴。
至於,如何使用這個間諜,那就在簡單不過了。先是讓他攜帶數千金銀投奔塔拜,然後在讓他告訴塔拜自己這邊的薄弱點,使拜塔出戰獲勝。
在有立功的情況下,想必那塔拜定會重用劉策。
而至於塔拜的戰心被激起,出城找自己決戰,他張書緣則是有另一番安排。
而這安排,自然是後世響當當的“塹壕戰”了!
當然,在這安排中也有容易出事的地方,而那地方自然是劉策真的投敵。
不過,就他一個人投敵那後果,無非是在打眼下這場驅逐戰時費勁一點而已,根本影響不到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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