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己巳之變結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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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若下官前去,卑職能否請大人多多照付下官家中之婦孺?”
    在張書緣一通的威脅利誘之下,很快劉策這個薊遼總督便就妥協了。
    雖然是妥協了,但劉策也知道,一旦應下此事那自己的十八代名聲就算是完了,家人也要跟著受牽連。
    但沒辦法,若是不答應,恐怕自己必然是走不出這大營,結局更是會被皇帝給拉去斬首!
    “這個自當。劉大人,你還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隻要是本閣與錢閣能做到的。”
    “回稟大人,下官…下官沒有所求,隻希望二位大人能早日破敵於關外。”
    “好!我二人答應你!”
    與錢龍錫對視了一眼,他二人旋即就對劉策許下了承諾。
    隨著此事敲定,錢龍錫就算是徹底的站到了他這邊。
    “去吧,計劃行事。”
    “是!”
    劉策躬身領命,轉而便捂著屁股下去準備了。
    “張閣如此是否有些太過大膽了?那劉策可是知道我軍不少部署以及朝政的,這萬一……”
    “嗬嗬,錢老放心,他不會真的投降建奴呢。”
    “哦?為何?”
    “嗬嗬,原因有三,一是他知曉關外的苦寒,二是這京中有不少他劉家的產業,這第三嘛,我相信他能看出敵我差距。”
    張書緣說的沒錯,若不是曆史中朱由檢搖擺不定,做出了許多令人蛋疼的操作,恐怕就算是給皇太極再多一倍的兵力也攻不進來!
    因為,大明並不是被後金所滅,而是滅自農民義軍!
    與錢龍錫又聊了一會兒後,他二人便就散開去忙了。
    行走在軍營中,張書緣見著營地裏是燈火通明,完全不像是馬上要潰退的軍旅。
    見到這一幕,他就把自己的副手吳遵周給喊了過來,命令他率領半數部隊撤離此地,退守到西南邊的十二裏外夏官營鎮一帶挖掘戰壕布置地雷。
    吳遵周旋即得令,而就在他馬上要走時,張書緣才想起了詢問鄭崇儉、顧繼紳及開平中衛的情況。
    據吳遵周回稟說,開平中衛正在向掛雲山方向挺進,不出兩日便可抵達位置,堵塞遷安與遷西的交通要道。
    而鄭崇儉與顧繼紳所部,則是目前在遷安西南一域的灤河附近,據昨日的消息顯示,顧繼紳所部正在拚盡全力往遷安城北的羅家莊奔襲。
    聽到如此消息,張書緣想了想也就沒管了,反正不能因為一個間諜的事兒,就改變整個全局的部署。
    ……
    就在張書緣等北方大軍征戰之時,大明的南直隸蘇州府吳縣。
    一眾文人雅士是齊聚在尹山湖的一所莊園裏,氛圍莊重又稍顯壓抑。
    “諸君,時局維艱,我大明江山風雨飄搖,朝政腐朽,已至無可容忍之地!我等讀書人怎可坐視不理?”
    而說話這人,名叫張溥,身著素色儒衫,麵帶憂憤,當著一眾文人便率先拍案而起。
    “是極!真可忍孰不可忍!朝堂之上,奸佞當道。內閣臃腫低效,爭鬥不斷,何曾把國家安危、百姓疾苦放在心上?我大明陛下雖有意革新,但上行不能下效,重用奸佞,錯殺忠良,而眼下北方又被建奴突入如此形勢,國事焉能不危?”
    隨著張溥開口,緊跟著他的好兄弟張采也站了出來。
    “二位所言不錯!朝中大臣更換如星,遠的不說,我等隻論前年。陛下憂心憂國,啟用那宗室張書緣。但他隻知曲意逢迎、與民爭利,哪有半點為國謀策的真心?還有那文官,結黨營私,東林與非東林黨相互傾軋,耗盡精力內鬥,置外敵入侵、流寇四起於不顧。如此朝廷,如此內閣,怎不讓人扼腕歎息?”
    隨著把話說開,人群中的吳應箕也起身踱步,難掩激動的開口。
    “唉,更可悲者,滿朝文武皆養成了媚上欺下的惡習。對於那姓張的閣臣與內閣,是敢怒不敢言,任由他施展那商政,致我百姓少於耕種,品德下行……”
    “的確,朝政敗壞,罪在內閣。陳某以為,我等當聯合天下士人,以文會友,以友輔仁,借文社之義,揭露朝政弊端。用筆墨為刀劍,喚醒百姓,讓朝廷知曉我等的心聲。隻有這樣,才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一時間,無數學子便站立而起,大聲抨擊著朝廷的所作所為。
    沒錯,這群人便就是大名鼎鼎的“複社”!
    剛開始這複社,也僅僅是些許個文人,談天說地,交流典籍之所。但隨著東林黨人的遺孤或有師承關係的子弟加入,便慢慢的開始向社團性質發展了。
    尤其是在顧憲成之孫顧皋、高攀龍之孫高永清等人加入後,就越發不可收拾了。
    其實,這也不怪這群沒經過社會毒打的人放肆,而是因他們對於眼下的現狀極度不滿,才導致了如此轉變。
    的確,他們見到的和聽到的,大多是那些鬥爭失敗的東林黨人說的話,而那些話與他們所看的治世典籍中,記載的完全就是兩碼事。
    所以慢慢的,這群人便就“覺醒”了,打算換一條路來走。於是他們摒棄了空談,轉而用那“經世致用”的道理,來關心民間疾苦,並施展自己的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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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句實話,眼下的這群學子有點被東林黨人,拿來當槍使的感覺。
    以韓爌等人為首的東林集團,在麵對張書緣時是多次失利,所以他們這群人便就觀察到了這夥學子,打算以這群人來做攻擊張書緣的矛!
    當然,除了有攻擊的意思外,這群人也被韓爌等人所看重,認為他們是可以承接自己等人的衣缽。
    這場集會很快結束,待結束之後,這眾多文人便就奔走了起來。
    而這消息也很快的傳到了應天府那裏。
    在接收到如此消息後,一眾南京大臣是驚愕無比,但在驚訝都沒有人敢出手消弭。
    因為,他們都能感覺到,這夥文人背後有一股政治力量在,尤其是應天府府的戶部尚書鄭三俊知道後,更是臉色帶笑。
    由於他們不敢出手,所以在經過了簡短的會議之後,南京六部便就把這消息呈遞到了順天府,打算讓皇帝去定奪了。
    當然,等這消息到了京師時,時間那也是二月月底的事了。
    ……
    我們在說回北方的戰事。
    由於張書緣打算用間,所以不多時,整個遷安城的兵丁便向後撤離了十裏地,並著重的將主力遷移到了夏官營鎮一線。
    而就在大軍撤離的同時,劉策也帶上了一車千兩白銀,趁著後半夜便就到了遷安城下。
    “城上的軍爺開開門呐!”
    來到城下不遠處,劉策便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用遼東方言大喊。
    聽到城下不遠處有人喊,城上的建奴便就看了過去,可還沒細看,那兵丁反手就射了一箭。
    “大人,勿要射箭,我是明廷的薊遼總督劉策,今日是來投誠貴部的!”
    見箭矢飛來,劉策嚇的趕忙躲到車後躲閃。
    “什麽?你說,你是敵軍大官?!”
    “正是!若小將軍不信,您可以看看這裏。”
    見人似乎是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劉策便就從車身後走了出來,然後便當著城上的建奴掀開了車上的布蓋。
    一瞬間,一堆白茫茫的銀子就出現在了敵軍眼中。
    “銀子!是銀子!”
    “快,快去通知貝勒大人!”
    “是!”
    不多時,塔拜便就出現在了城上。
    “喂,城下之人,你說你是明廷的薊遼總督,那你可有憑證?!”
    出現後,塔拜並沒有看得上那一車銀子,反而是眯著眼借著火光,一個勁的審視城下的人。
    “憑證自當是有!不過,此地並非可長談之地,還請大人能速速允我進城!”
    “進城?”
    聽到這話,塔拜便就生出了疑心。
    可就在此時,一隊百人騎兵便就嗷嗷叫著,出現在了劉策的不遠處,而這支騎兵自然是張書緣安排的。
    “大人,找到了!這劉策膽敢投敵!”
    “是嗎?!速速開火擊斃此僚!”
    一聲令下,這支騎兵部隊便就拔出了背上三眼火銃,照著劉策身旁的空地就開始射擊。
    “快!快讓此人進城!”
    見有敵軍追擊,塔拜下意識的便有些相信了劉策,當即命軍士去開城接應。
    由於劉策所在的地方距離遷安城還有些距離,於是在這接引過程中,他不可避免的就被火器給打中了。
    但好在,由於夜色加持以及距離等因素,這劉策所受的傷並不算重,僅僅是被彈丸打中了左胳膊。
    隨著建奴大軍出城,很快他們便就把劉策給帶入了城中。
    剛一入城,一眾建奴便就奔了上去檢查,而這一邊檢查車裏有沒有炸藥,一邊就有人押著劉策進入到了遷安城知府衙門。
    而此時的知府衙門,早已是建奴給占據了。
    “劉策拜見將軍!”
    被人推著進入大堂,劉策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你就是那薊遼總督?”
    見到劉策進來了,塔拜的眼睛裏閃爍著精光,一個勁的上下打量他。
    說實話,見到塔拜這副樣子,劉策的心是被嚇的砰砰直跳,就仿佛是遇到了食人魔一般!
    “正…正是劉某。”
    不等塔拜索要官位憑證,劉策便一邊說話一邊就自動拿出了腰牌。
    “嗬嗬,倒還真是位大官!你既然貴為明廷總督,又為何投降我軍?難道你就不怕,本貝勒拿你的項上人頭請功?!”
    塔拜是坐在主位上,摩擦著手中的令牌,但語氣上卻是冷若冰霜。
    “不怕!劉某之所以如此,一是在下身受不白之冤,那明廷內閣大臣張書緣,於軍中結黨,誣告於我,使我劉家被抄。二是劉某見識到了將軍的勇武,故而願投誠將軍!”
    “哦?本貝勒怎不知,總督大人如此看重我?”
    聽著劉策的話,但他塔拜心中卻是一凜,而麵上卻不動聲色。
    “將軍有所不知,薊遼戰局危急,明軍上下早已人心惶惶。就算是沒發生此事,劉某也清楚。憑薊遼現有兵力,絕非貴軍對手。若再拖延時日,隻怕城破之日,便是血流成河之時。劉某仰慕將軍威名,更知將軍宅心仁厚,故願帶金歸順,隻求將軍能為薊遼軍民留下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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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策往前跪走了幾步,話說的是滴水不漏。
    “嗬嗬,是嗎?既然如此,若本貝勒不收到是不通情理了。來呀,先請劉總督退下,一定要好生招待!”
    “是!”
    說這句話時,塔拜眼中精光一閃。而這劉策說的這番話是戳中了,他眼中對於薊遼戰局看法,同時又抬高他的身份地位。
    不過,雖然劉策說的是好,可他塔拜乃身負皇太極之重托,又豈能是輕易相信劉策的言辭?
    所以,塔拜便打算,待天亮之後再好生看看城外的敵軍。
    因為,夜色茫茫,敵軍中又是火光遍地,根本就分辨不出來什麽。
    ……
    鬥轉星移。
    不過眨眼的功夫,這一夜便就過去了。
    就在天色剛剛放亮,塔拜便就起了個大早,命令軍中的斥候出聲查探敵情。
    經過兩個時辰的摸排,據回來的斥候稟報,城外四周的明軍減少了很多,去向疑似是回退到了盧龍一域。
    除了探查出有大量的明軍後撤外,斥候還聽到一則消息,而那消息正是張書緣放出的“劉策作戰不利,貪墨軍餉”的事。
    “嗬嗬,看來是這些個草包受創頗重,以至於那張書緣到此後,隻能是重新集結兵力了……”
    坐在遷安知府衙門裏,塔拜是翻閱著斥候送來的記錄。
    “嗯,傳令,將劉總督請來,本貝勒有要事問他!”
    經過一夜的安頓,此時的劉策是疲憊不堪,而在昨天夜裏,他是連眼睛都沒敢閉,生怕不知道啥時候就會被人給砍了。
    但好在,除了有兩次建奴軍醫過來處理傷口,就沒有什麽人打擾了。
    而至於昨夜帶來的那車銀子,早就是被建奴給搶了。
    帶著困倦的睡眼,劉策很快便到了知府衙門的正堂。
    “外臣劉策拜見塔拜將軍。”
    進來後,照舊見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怕是他再不願意做這個間諜,但到了此時不做也沒辦法了。
    “嗬嗬,劉總督速速請起。你昨夜說是受那奸佞誣告,今日本貝勒便為你報仇。不過,本貝勒不知那明軍部署如何,這要為你複仇隻怕很是艱難啊。”
    塔拜的這句話,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讓他表忠心。
    “將軍言重了,將軍不用說此言,劉某也自當是暢所欲言。”
    見塔拜疑似是摸排了一番了,劉策便就感覺,這家夥是上鉤了。
    見這家夥上鉤了,自己心裏的壓力瞬間就消失了許多。
    趁熱打鐵,很快,他便就將提前準備好的“大軍布置”就給塔拜說了一番。
    “你是說,他張書緣所部於我東城一域防備不足?”
    “正是。前日明軍連攻十數次,其中當屬東城之軍受損嚴重。劉某建義,若將軍想盡快擺脫圍困之局,定當要自哪裏出手才是!”
    “東城……”
    聽著劉策的言語,塔拜想了想,就覺的他說的是有道理。
    因為,前日的攻城戰,就屬東城打的慘烈。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劉大總督走一遭?”
    “劉某謹遵將命!”
    劉策是盡力的讓自己表現的果斷一點,從而達到讓塔拜相信自己,憤恨張書緣和明廷。
    “好!傳我軍令,命東城譚泰帶兵與劉總督走一遭!”
    “是!”
    這既然劉策說東城守軍受創嚴重,那不妨就讓他帶兵去衝一次,若是說的準確,那此人或許可一用。而若是不準,那也不妨出擊殺戮一些敵軍,反正據斥候稟報敵軍是撤退了不少了。
    塔拜是這樣想著,但劉策的心裏卻是在祈禱,東城那裏千萬別有大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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