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嘉定伯周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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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前往通州的路上,腦子想著那位名叫周陽的太監。
    這說句實話,麵對周皇後的人,他張書緣還真不好去下死手,而這不好下死手的原因是,自然因其乃當朝國母且為人善良賢惠,於史書中有大名聲。
    不過,這盡管是不想對周玉鳳的人下死手,但一想到馬上要推行的新政,以及周皇後本人的性格後,張書緣便還是覺得此行非得下死手不可!
    因為,若皇莊數目查不清楚,並放過了那些個宵小,到頭來隻會是被浙黨抓到把柄,進而和東林黨合謀搞死自己!
    張書緣想的沒錯,雖然東林黨人的基本盤,大多是經營商業和文學世家的士紳,但這官紳一體納稅,可是針對了他們所有人的。
    而要想要阻擋這新政,無非是找他張書緣的黑料絆倒他,亦或是安排人找各種途徑謀殺他,以此才能中斷。
    就這樣,張書緣帶人是一路的疾馳,僅用時一天半就殺到了通州。
    來到了通州城外,張緣等人是見到了沃土千裏,零零散散的農人正在田野中忙碌。
    看了眼辛勤勞作的百姓,張書緣便帶人直奔向了通州皇莊之所在。
    而這處皇莊是位於通州城以南二十六裏處,很接近後世的張家灣。
    “籲。畢侍郎去代本閣叫人。”
    拉住韁繩停在莊院門外,張書緣便看向了自己的副手畢際壯。
    這自浙江三司走私案後,畢際壯自然是恢複了名譽與官職。
    而他雖說經曆了番無妄之災,但他卻也是因禍得福,更加受張書緣的器重了。
    因為,據解學龍的調查來看,畢際壯在浙江府時並無任何不法之舉,辦事章程有理有據,所用之人全憑現實主義來任用。
    除了沒找到他畢際壯的汙點外,但解學龍卻是查明了他在守護浙江府商業司一案中的表現。
    聽一些商業司同僚講述,自杭州城大亂一後,畢際壯便恢複了自由身,而在恢複自由的一瞬間,他便親自帶人奔赴在一線與試圖謀反官兵廝殺,僅他一人便斬殺了八位宵小之徒。
    當然,為了保護商業司駐地及衝出城外與他匯合,畢際壯也是受了不小的傷,但好在那些傷並未傷到根本,隻是傷到了他手臂和腿部的神經,時常會因下雨天感到疼痛。
    ……
    話再說回來,聽到命令,畢際壯旋即翻身下馬就去請人了。
    但讓張書緣出乎預料的是,這個周陽可跟預想中的情況不一樣。
    隻見這個人,身材偏瘦,舉止有禮,一雙大眼是如玻璃球般閃耀,讓人一看就感覺是個明事理的人。
    “敢問哪位是張閣部張大人?”
    來到門前,那周陽便好奇的張望,臉上神情是一副諂媚之象。
    由於經曆過了諸多刺殺,張書緣自出京後便再也沒穿著高級大臣官服了,反而是穿著五六品官員的服飾,混跡在人群之中。
    沒辦法,由於他實在怕有人在路上截殺,所以便才如此打扮。
    “本閣在這。你可是我通州皇莊管事太監?”
    見人在尋找自己,張書緣倒也沒藏著,一夾馬腹就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您是張書緣張大人?”
    看到他穿著五六品官員的服飾,這周陽便就是一愣,心說這群人是不是有什麽大病?亦或者是假扮的?
    “本閣正是!”
    “周莊管接旨!”
    見他是愣怔的看著自己,張書緣便掏出了聖旨。
    聽到這話,門口的一眾官兵佃農便呼呼啦啦的跪了下去。
    依舊是那封徹查皇莊的聖旨內容,但就在這聖旨剛剛宣讀完,那周陽便就眯著眼睛站了起來。
    “奴婢接旨。”
    周陽眯著眼睛道了聲接旨,但臉上的神色卻是極度的懷疑。
    “大人,可否將聖旨交由奴婢看看?”
    “可。”
    點了點頭,張書緣就翻身下馬,親自把手中的聖旨交給了他。
    其實,周陽明白,在現如今這個世道是沒人敢假傳聖旨的,就算是要借著皇帝的名頭搞事,那也隻會是用口諭這種。
    因為,有了文書便就留下了尾巴,根本就經不起查。
    “管莊可看清了?”
    瞧著周陽是專研聖旨的真偽,張書緣便就默然的開了口。
    “看清了,看清了。還不快讓開,讓諸位大人進莊!”
    聽到這話,周陽再如何不願也隻得是將聖旨送回找張書緣的手上了。
    這還是那句話,文書上的大印,根本就沒人敢作假!
    “既然管莊看清楚了,那麽本閣可否能開展丈量?”
    張書緣一邊帶人進入,一邊對著周陽言語。
    “這自然可以,來呀,快帶諸位大人去庫中調閱田冊!”
    “是。”
    一眾小太監便齊齊的聲音,帶著戶部與商業司的主事就去查閱卷宗了。
    “大人,這不瞞您說,我這處田莊已是曆經了三位帝王,這其中難免有些錯漏還需要大人多多海涵一二。”
    將張書緣請入皇莊正堂後,周陽便清退了一應下人,關起門來就拿出了十三張千兩銀票以示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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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搞不懂眼前的人為啥會穿下品官服,及皇帝為什麽會查賬,但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人自己是絕對不能得罪,隻能交好。
    “誒,周公公,這話可就說的見外了。你我都乃是為吾皇盡忠,這期間變數本閣自然明白,但再有何變化,你我為臣子的不得如實供述嗎?”
    瞧見他擺出的銀票,張書緣是絲毫不為所動,口中說的盡是官話套話。
    “是極是極,大人且先稍坐,在下去給您取些好茶,安頓些飯食。”
    見張書緣是不為所動,周陽心一狠就想再出些血本,來賄賂張書緣了。
    聽著周陽的言語,張書緣不用謝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不過,他此時也沒動作,反而是點了點頭,口中說著勞煩了。
    沒過多久,一應美味佳肴便就安排好了。而安排好酒宴之後,周陽是率領著一應太監管事就來陪張書緣用餐了。
    由於他們大多都有點不幹淨,再加上此時的堂中有很多戶部的人在,所以他們這每個人不是偷偷的在他的行李裏塞東西,就是在言語中暗示他去哪裏拿好處。
    當然了,除了張書緣本人以外,畢際壯等主事官僚也沒能幸免,被這些人許以好處。
    隻不過在這個關節眼,戶部與商業司的人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所以都不用張書緣發話,他們便自主的就捂緊了口袋。
    見張書緣等人是不收自己的好處,周陽等人就十分的害怕,還以為是自己的給的好處不夠大呢。
    沒轍,見人不收,這場酒宴就草草的落幕了,而在落幕之後,周陽是一邊派人進京去找自己的靠山,一邊又想盡辦法倒騰貴重物品試圖再賄賂眾人。
    但可惜,他的算盤是打空了。
    趁著周陽等太監是忙碌著找錢財,張書緣便連夜下了令,要求商業司與戶部的主事要在六日內完成丈量,同時還要摸排一下這處皇莊的用人事宜。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滴的流逝。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皇莊裏的情況是被一一探清,而周陽等人則是越來越急,生怕他們完成丈量之後就回京述職了。
    就在周陽等人是忙活的如同熱鍋的螞蟻時,他們的靠山嘉定伯便就殺來了。
    見是這位來了,一眾太監便就鬆了口氣。
    聽是嘉定伯來了,張書緣便就微微一笑,跟著周陽等人就去接見了。
    這嘉定伯周奎,不愧是早年走街串巷之輩,不但相貌英武,舉止大方,就連那話術也是一套一套的。
    沒錯,自大明太祖立國以來,朱家皇室便就有了娶妻的規定,而那規定就是皇家子嗣不可娶權貴之女!
    說實在的,朱元璋定下的這個規定那是很有講究的,一是可避免外戚幹政,二是能更好的控製駙馬,從而減少了皇室內部的權力鬥爭,至於第三嘛,那便是滿足了皇族子嗣的個人喜好。
    因為,皇子娶妻那可是要海選的!
    而這周奎,之所以能夠抱上皇家大腿,除了他和女兒本身的相貌不錯以外,剩下的就全是他個人包裝厲害了。
    據史料記載,周奎的早年是十分的貧窮,素以行醫來謀生,但他的醫術卻是很差,甚至連錢都賺不到多少。於是他便另辟蹊徑學了一陣子星象之學,而這倒是也學了些真本領,更是預言自己會在五十歲後發達。
    果不其然,就在他剛過五十歲不久,他閨女便就被選中成為了信王妃。
    而他自己更是在當天就成了南城兵馬司副指揮,而第二年,借著朱由檢入承大統,這周奎也隨之騰達,元年的十月初四升任了左軍都督府都督同知,並賜養了五百頃贍地。後來更是於崇禎三年二月,其外孫朱慈烺被冊立為皇太子,他也隨之被加封為嘉定伯,歲祿千石。
    ……
    跟著周陽來到門外,見到了周奎。
    而這一見麵,還沒等張書緣拱完手,這周奎就如同是多年的知交一般,走過來就拍了拍他的臂膀。
    “恩,瘦了。”
    “額…,多謝嘉定伯掛念,本閣這還是托了陛下的洪福,這要不然呐,非得死在戰場上不可。”
    見這廝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張書緣頓時就想起了後世中的那些騙子。
    雖然感覺有那麽一絲尷尬,但張書緣也沒計較,反而是故作疑問的看向了他。
    “誒,陛下洪福是其一,這要說到底啊,還是您張大人有一顆報國之心啊。”
    “嗬嗬,伯爺說笑了,來來裏麵請。”
    跟周奎虛與委蛇的寒暄,很快眾人便就邁入了正堂。
    茶水剛一上桌,周奎便就如同主人一般,將周陽等人給清退了下去。
    “張閣部,你也許好奇老夫是為何而來。這既然見麵了,那老夫就暢所欲言了。”
    “哦?”
    張書緣沒想到,這老家夥竟然會直接開門見山。而起初,他還以為這老家夥是來賄賂自己的。
    “張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是想幹嘛。你是有一顆雄心不假,也查出不少事情,但老夫告訴你,這天下之事沒一個是簡單的。你啊不過是年少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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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爺為何這麽說?難道你不想讓這天下變好?”
    “好?自然是想,可想要變成你說的那般,那這代價可就太大了啊。你想收回天下士紳免稅之權填補國庫,這我無話可說。但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那一寸土地不是陛下之土?”
    “雖然你是出於好心,但實際上,你是在將我陛下推至與天下眾生的對立麵,這其中後果,你可想明白了?”
    周奎的話,沒有說透,但張書緣卻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
    而那意思,無非是在罵他,讓朱由檢自爆圈地貪汙,被天下人所痛罵!
    說實在的,若是尋常大臣,在聽到這話後,也就生不起什麽丈量之心了。
    因為,對於古代愚忠的大臣來說,這無疑是在迫害皇帝。
    “伯爺說的不錯,本閣這麽做是有推陛下到天下之人的麵前,但有道是知錯就改,善莫大焉。而我朝眼下是如此之危局,若不再行更改,收攏民心,一旦生變,那我朝豈不要步元蒙之後塵?”
    聊到這裏,張書緣也算是明白這位的來意了。
    他不是來阻擋丈量的,而是來勸說自己少上報些土地數額,以免讓天下人痛罵他閨女和朱由檢。
    當然,除了有朱由檢兩口子的因素外,其中還有一個,那便是他要以大義來掩蓋下自己所做的醃臢事。
    據這幾日的摸排,畢際壯是帶人在莊裏走訪了一遍,幾乎是沒怎麽費力,便就查出了周府的人在滲透皇莊,並以朱由檢之名侵吞了不少土地!
    ……
    見張書緣是如此不可理喻,周奎倒也沒生氣,反而是平心靜氣的開口。
    “張閣所言不虛,思慮有理。但我朝畢竟立足兩百餘年,人傑雄才是何其之多,收攏民心之法又如滿天繁星,難道你就非要陷吾皇於進退兩難之境?”
    “伯爺,這話說錯了,不是本閣要陷吾皇,而是這時局已經至此。”
    張書緣仍舊是堅持,可周奎瞬間就不樂意了。
    在重重呼吸了三次後,周奎便一咬牙便將門外的侍衛喊了進來。
    “張閣,既然你有此雄心,那麽老夫便也不阻擋。但有句話老夫說要。”
    “伯爺請講。”
    “老夫不管你這麽丈,但這數字務必要小,決不能使得吾皇被天下謾罵。這是老夫手中的所有地契,共計有五百頃,就算是老夫求你了。”
    周奎說著,就把放著地契的盒子推到了張書緣的麵前。
    而他這意思是再也簡單不過了,是打算用這五百頃養老田,來換取他其他方麵的利益。
    “伯爺,請收回吧,這些東西本閣不敢也不能要。”
    張書緣可不傻,這五百頃田乃是禦賜田畝,拿了之後必定是會被誣告的。
    “你!!!”
    “張書緣,你就不能體恤一下吾皇?”
    “伯爺,我倒是可以體恤,但我大明江山該有何人來體恤?”
    “好,你好自為之!哼!”
    見他是不進圈套,又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周奎便一甩袖子走了。
    “哼,老狗,等我回京……”
    冷冷的瞥了眼離去的身影,張書緣便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來呀,將莊內外人一律羈押,再傳信與鎮撫司!”
    “是!”
    既然決定了要搞周奎,張書緣旋即就讓人去聯絡駱養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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