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恐怖的土地兼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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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通州最大的皇莊丈量完後,張書緣便遣人去聯絡駱養性的同時,還分出了了三百餘人交由畢際壯,讓其率領繼續丈量通州地區的剩餘皇莊了。
    至於他自己,則是帶著剩餘的官僚繼續東進並丈量虹橋、香河以及寶坻一帶的莊田去了。
    經過了多次丈量,這時間便就緩慢的來到了崇禎三年九月初三。
    在這三個多月之中,張書緣同溫體仁是不約而同的遭遇了刺殺、投毒、攻訐,但也許是他們早有所知並有所防備,對於這路上的種種意外是一點都沒感到出奇,反而是將那些個意外全部給消滅在萌芽,或設法饒了過去。
    總之,在他們二人悍不畏死且不停加班的情況下,終於是丈量了個大概。
    而朱由檢的皇莊王田,於京城東邊的田畝數量,在冊的有四千七百六十五頃四十三畝,可跟未在冊一加,這數字竟快都有恐怖的一萬五千頃了!
    這要不是朱由檢下詔要他們回京恐怕,這數量還得在翻上一番!
    因為,據張書緣回憶史書,這明末的土地兼並是十分嚴重的,有很多人是打著皇莊王田的名義在搞事。
    當然,在大明中期,除了勳貴、外戚、太監等以皇莊王田的名義來兼並土地外,也有不少皇帝也暗示內臣下場兼並土地,比如憲宗、武宗以及萬曆。
    雖然他們在兼並完之後並發現了兼並的嚴重問題,所以自武宗後便接二連三的有皇帝開始下旨清退田畝,還田給百姓了。
    而其中有此決心並有大成果的皇帝,卻隻有嘉靖一人,因為他是足足退還了四萬頃四百萬畝)以上。
    隻不過,大明末期的爛是根深蒂固的,隨著嘉靖薨逝以及張居正倒台,於是很快便權貴們就卷土重來了,並別出心裁搞出了“加強官田”名頭來兼並土地。
    有資料記述,明末的官田數量十分恐怖,甚至有些地方的比例都接近了六成以上!
    而我們再說回來。
    在張書緣未穿越之前,大明是久經戰事且無多少權貴被沒收田產,所以朱由檢眼下的皇莊之中能有如此多的田地,不用想就知道是被下麵的人兼並而來。
    而那些未在冊的兼並之土還不需要交正常的稅,給到朱由檢內帑裏的地租也是很少很少,大部分都肥了私人腰包。
    這也就是說,罵名朱由檢背了,可好處卻流到了那些王公貴族的口袋裏。
    ps:明朝皇帝內帑的收入種類是有很多的,其中一項便就是收皇莊王田的地租。而皇帝的莊田,除了皇莊不需要給國家交稅外,其餘田產都是要交稅的。
    ……
    看著麵前鱗次櫛比的文書,張書緣氣的是隻想砍人!
    因為,天下百姓都快活不下去,可這些人卻還是在奢靡享受。
    “將罪員、文書帶好,切記要萬事小心,決不可讓這些人和文書受損!”
    捏了捏手,張書緣便對著自己部衙的吩咐。
    “是,卑職等定親自日夜看護!”
    經曆了這麽多,蔣範化、傅啟光、蔣範化、田用坤等人是早已入了他的眼,並成為了他商業司的骨幹力量。
    “恩,去準備吧,明日我們回京。”
    撂下這句話,張書緣便讓他們下去了,而自己則是悶頭書寫起了述職奏報。
    一夜悄然而逝。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便自寶坻城開始回奔京師了。
    起初眾人的行程還很平淡,可走到距離漷縣還有三個時辰時,一群蒙麵匪徒便就從香河流域的野外密林裏衝了出來。
    香河河流曆史悠久且地勢平坦,十分利於耕種,而生活在這裏的百姓是不計其數。
    見有人衝了出來,張書緣旋即就大喊了一聲,並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一狠心便拔出了貼身佩劍與之作戰。
    雖然眼下他手臂的外傷是早已恢複,但因傷勢的後遺症影響,他還是無法像正常人那般狂舞刀劍。
    可就這樣,張書緣也依舊選擇出戰廝殺,因為他這六百來人中,武裝力量實在是太少了,隻有匆匆三百人不到。
    而對麵的人卻是有四五百人,看那架勢是想將他們給圍殺在這裏!
    “三隊護衛文書,一隊二隊隨我殺敵!”
    “是!”
    “傅啟光馬上帶人去香河縣,讓其駐城守軍接引!”
    “卑職遵命!”
    騎在馬上,張書緣下完命令便身先士卒,帶著幾名商業司骨幹就衝入了匪群之中。
    喊殺震天,馬吠人喊。
    戰了有五刻鍾,對麵那群人眼見從正麵衝不過去,旋即就改變了策略打算迂回到後方毀壞文書了。
    見敵人有了分散迂回之象,張書緣立即大喊回防兩翼。
    可惜,由於人群混亂,外加不是戍邊兵丁無法做到令行禁止,於是很快便就有匪徒衝破了防線。
    “娘的,劉慶蕃你給本閣定住正麵,本閣帶人去殺了那些人!”
    一勒韁繩,張書緣便頭也不回的帶人衝了過去。
    而經過了這幾刻鍾的廝殺,他張書緣早已是力竭了,隻感覺那右臂不是自己的一樣,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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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辦法,他知道,此時若不拚命,那等待自己的結果隻會是人亡政息!
    因為,他一個主張“官紳一體納糧”的大臣死了,那哪還會有人敢提這事?
    咬牙死拚。
    在戰了近一個時辰後,香河縣的駐軍終於是趕來了。
    見援兵已至,張書緣是趕忙招呼眾人留下這夥匪徒,但可惜,那群人眼尖的很,瞧見有援兵一後,當即就選擇了撤退,一點都不和你糾纏。
    沒了主力之後,那些跑的慢的匪徒很快就被圍困了起來,不多時就被趕來的援軍給生擒了。
    見生擒了一些人後,張書緣便就地展開了審訊,至於隊伍中押送的文書則是連看都沒看。
    “呸,狗官殺了我!!”
    人群裏,一似乎是匪徒的小隊長在厲聲大吼著。
    “哼,殺了你?本閣不是大理寺卿,殺你可輪不到本閣出手。說,你是誰的人?!”
    累了半天了,張書緣是毫無派頭的坐在一塊石頭上,周遭站著二十多位官兵陪同。
    “誰的人?我背後沒有人,我們不過是眼見你們押送東西眼熱罷了。”
    “眼熱?你說你們隻是一夥山匪?哼,我大明京師城下哪裏來的山?又哪裏來的匪?況且有那夥匪徒敢劫掠官隊?說!說了本閣還可給你個痛快,若不說那本閣可就把你交給鎮撫司了。想必,你應該是知道鎮撫司的手段吧?”
    “你…你癡心妄想!!”
    就張書緣以為,此人會受自己威脅而吐露背後之人時,但這個人卻一咬牙瞬間就昏死了過去,並從嘴邊流出了一團白色液體。
    “死士!!”
    看到這一幕,張書緣瞬間就站了起來。
    死士他知道,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而在之前,他從沒想過會有人,真的會為了別人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看到這一幕,張書緣便捏著手心道了一聲“看來,我真是小看了這個時代的道德恩情……”
    不用想,眼前這個人必然是受了某位權貴的恩遇,要不然是絕對不可以死相報的。
    “王將軍,這被抓之人還請你速速搜身,重點是檢查其口腔務必要使其安全。”
    其實,不用他開口,一旁的諸多官員早已是自主開始了檢查。而他口中的王將軍,名叫王樂安,是來自香河衛所的鎮撫官位從六品。
    “請張大人放心,本將定會好生檢查。”
    “恩,有勞了。”
    由於他與這王將軍不隸屬一個係統,所以張書緣也不好對他直接下命令。
    “對了,王將軍,等下還請貴部幫我等押送文書。”
    “大人客氣了,我香河衛能幫到您一二,這是王某求之不來的福分啊。這再說您此舉是為我北直隸萬民勞碌,不用您說,末將也會如此。”
    “好,既然如此,那本閣也就不再客套了。”
    看著此人是如此低聲下氣的諂媚,張書緣並沒感覺到好笑,反而打算送他一場富貴,好讓人知道跟著自己混是有好處可拿的。
    而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生存規則,有的想要靠諂媚以求上位,有的卻是想靠著自己能力幹出一番功名。
    但不管怎麽說,在他的眼裏,隻要麵前的人沒有犯錯,沒有坑害百姓,他是一律都可以接受的……
    而在審問這匪徒之前,張書緣之所以沒有去查看文書情況,主要是他早就遇見到了這個情況,並將真的押送隊伍放在了後麵。
    沒錯,對於自己要做的事,他張書緣是有著十分清晰的認知,知道這事是跟滿朝文武對著幹的,而一旦開始操作新政,自己必然會遭受到截殺、暗害、誣陷等事。
    所以,在臨出發前,他便讓郭九鼎帶著一百號人,慢慢悠悠的押著一百多箱文書走在了後麵。
    等了兩個多時辰,等人都全部到齊了,張書緣等人才又繼續啟程了。
    帶著十多位囚犯,經過十四天的疾馳,他們這一行人是終於回到了京師。
    在回到城中後,張書緣這才呼出了一口濁氣。
    因為,在這一路上,他們是遭遇了多次截殺,但目標卻不是衝著他的,而是衝著裝有文書的車隊去的。
    但好在,由於有香河衛的鎮撫王樂安在,所以大多都有驚無險,文書也隻是被損毀了十二箱。
    ……
    將東西放到了商業司之後,張書緣便命人開始記錄留冊,並給朱由檢送了封請假信。
    就這樣,在商業司親自督了兩天,正當他打算等數目全部都記錄完畢在去見朱由檢時,一道口諭便從宮裏傳了過來。
    而這道口諭的內容是,溫體仁在昨天返京了,朱由檢要他二人明天上朝呈奏。
    見是溫體仁回來了,張書緣就想去看看他那邊的情況。
    可當他來到戶部的院落時卻吃了個閉門羹,聽看門的吏員說,溫體仁是帶著傷回來的,而回來的第一時間便封閉了整個戶部大院。
    聽到這個情況,張書緣瞬間就意識到,這溫體仁必然是受到了截殺!
    “看來,溫體仁也是在留存記錄了…,也罷,具體情況明日應該能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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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進不去的戶部,張書緣隻好是回了自己府上。
    在跟幹娘等人吃了一餐後,他又詳細的梳理了一番寫好的奏折,然後便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天光微亮。
    如同以往那般,張書緣便坐著轎子到達了午門。
    下了轎子後,跟黃伯道了聲謝,他便就去上朝了。
    可剛剛穿過午門,他便就見到了站在歸極門不遠處的溫體仁。
    而此時的溫體仁,是身著大紅官袍,隻不過與平常的從容不一樣的是,他現在是一臉的陰沉,且還有一根白布吊著自己的左臂。
    “長卿兄溫體仁的字),情況如何?”
    見他在這站著,張書緣便就知道他是想與自己商量一二了。
    “唉,難說,難說啊……”
    溫體仁是這副樣子,張書緣不用想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是拿到了驚人的數字。
    “長卿兄可是對測算的數字疑慮?”
    “是啊,不瞞張閣,此等數字我等該怎麽出口?難道要讓天下人怒罵吾皇,至吾皇與被天下所背棄的地步嗎?”
    “長卿,你我先不說這個,你那邊丈出了多少?”
    “嗨,既然張閣問,那下官便就直說了。我在我宛平以南,一共丈出了一萬七千頃田,就這數字你我該如何臣奏?”
    溫體仁急的是如同油鍋裏的螞蟻一樣,很顯然是後悔接這檔子事兒了。
    “一萬七千頃?!”
    張書緣也麻了,這與他手裏的數據相加,這豈不是在北直隸,朱由檢的名下就有了近三萬頃的田了?
    “長卿勿急,你想想陛下的意思,還有你我所做是為我大明開創新片的基石,若是在此刻退卻,那怎能對得起你我的辛勞?對得起這天下百姓及你我先祖?”
    雖然心中震撼,但張書緣卻不敢放任他打退堂鼓,這要是退了,那後麵還怎麽繼續?
    “行…行吧。”
    聽著張書緣的話,又回憶著皇帝跟自己說過的言辭,溫體仁一狠心便決定豁出去了。
    畢竟,這做都做了,要是在此刻退卻,難保不會日後被其他人用此來攻擊自己。
    深呼吸了一口,溫體仁便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大步流星的去上朝了。
    見他想明白了,張書緣也鬆了口氣,緊跟著也跑了上去。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例行慣例,王承恩是宣讀朝會的開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走到皇位坐下,朱由檢便就環顧了一番,見小哥和溫體仁都到位了後,他才微微點了點頭。
    “溫愛卿、張愛卿。”
    “臣在。”
    還未等百官開口,朱由檢便搶先開了口。
    “你二人丈量三月有餘,如今朕之莊田可有了眉目。”
    “啟奏陛下,臣二人已丈量完畢,這是臣等對於此次丈量的距離數目,還請陛下查閱。”
    張書緣二人也是緊張的不行,弓著身子便把袖子裏的奏折給遞了出去。
    說實在的,他二人此時就和當庭告皇帝不當人子一樣,那能不緊張?
    這要是朱由檢突然變臉,那後果輕則是被罷官流放,重則抄家滅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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