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獻帝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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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一年二月的寒風如刀,刮得許昌城頭的旗幟獵獵作響。定王陵內,王越將手中的青銅酒爵重重砸在地上,酒液濺在斑駁的壁畫上,像極了幹涸的血跡。
"一年的心血!"王越的聲音在幽暗的陵寢中回蕩,"就這麽毀了!"
觀山越蹲在一旁,用他那雙慣於摸金探穴的手摩挲著一塊從隧道帶回的碎石,陰鷙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王劍師,地道既毀,隻能另尋他法。"
史阿擦拭著手中的長劍,劍身在陵墓長明燈的映照下泛著冷光:"師父,不如直接殺進去。趁著曹操不在許昌,守備鬆懈..."
"莽夫之見!"陳仆嗤笑一聲,他胳膊上還纏著地道坍塌時受的傷布,"皇宮禁衛森嚴,硬闖就是送死。"
王越沉默片刻,忽然抬頭望向陵墓深處:"觀山兄,你曾說這定王陵另有出口?"
觀山越眼中精光一閃,起身領著眾人向陵墓深處走去。穿過幾道隱蔽的機關石門後,他們來到一麵繪有日月星辰的壁畫前。觀山越伸手在月亮圖案上按了三下,牆壁無聲滑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甬道。
"此道直通城內張氏莊園的假山。"觀山越得意道,"三年前我便打通了,連那張氏家主都不知曉。"
王越探身查看,隻見甬道內壁光滑,每隔十步便嵌著一顆夜明珠,散發著幽幽青光。他嘴角微微上揚:"好一條"黃泉路"。"
五日後,月黑風高。許昌城內宵禁的梆子聲剛剛響過,定王陵內的眾人便已整裝待發。王越換上一身夜行衣,腰間佩著他那把聞名天下的"巨闕"劍——劍身比尋常寶劍長出三寸,寬出一指,在昏暗中也泛著攝人心魄的寒光。
"今夜必取劉協首級。"王越的聲音冷如冰霜,"若事不成,寧可戰死,絕不生還。"
眾人肅然,各自檢查兵器。觀山越腰間別著一把奇特的鉤爪,陳仆手持雙斧,史阿則背負三把長短不一的利劍。
子時三刻,一行人悄無聲息地潛入甬道。半炷香後,他們從張氏莊園假山內的暗門鑽出。莊園內一片寂靜,隻有幾盞防風燈在廊下搖曳,映出巡邏家丁昏昏欲睡的身影。
王越打了個手勢,眾人如鬼魅般翻上屋頂,踏著鱗次櫛比的屋瓦向皇宮方向疾行。寒風吹動衣袂,卻吹不散他們身上散發的肅殺之氣。
皇宮外牆的守衛比平日稀疏許多——曹操出征帶走了大半精銳。王越等人躲在陰影處,觀察片刻後,抓住巡邏間隙,用觀山越的特製鉤爪輕鬆翻越高牆。
"分頭行動。"王越低聲道,"史阿去探劉協所在,其餘人隨我隱蔽。"
史阿身形一晃,消失在宮殿陰影中。不多時,他悄然返回,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師父,打聽到了!劉協正在西宮楊美人處飲酒,身邊隻有兩個小黃門伺候。"
王越眼中寒光一閃:"天助我也。"
西宮暖閣內,燭火通明。漢獻帝劉協半倚在軟榻上,手中金杯裏的酒已經續了三次。他麵色蒼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陰影,龍袍鬆鬆垮垮地掛在消瘦的身軀上,早已不複當年登基時的風采。
"陛下,夜已深了..."楊美人怯生生地勸道。
劉協苦笑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深?再深能深得過朕心中的夜嗎?"他揮手示意小黃門再斟酒,"曹操在河東用兵,荀彧在朝中掌權,朕...朕算什麽皇帝?"
梁上,王越如壁虎般貼附在陰影中,冷眼旁觀這一切。他打了個手勢,觀山越和陳仆悄無聲息地解決了門外的小黃門,史阿則封住了所有出口。
"動手。"王越唇間吐出兩個字,如死神宣判。
刹那間,四條黑影從梁上飛撲而下。楊美人還未來得及驚呼,就被觀山越一記手刀擊暈。劉協驚駭抬頭,隻見一名老者手持巨劍向自己刺來,劍尖寒光如流星墜地,直取咽喉!
"救——"劉協的呼救聲剛出口,便覺喉間一涼。他下意識地抓住身旁的楊美人推向劍鋒,卻見那巨劍如靈蛇般繞過美人,精準無誤地刺入自己的咽喉。
王越這一劍快如閃電,劍尖穿過劉協的喉結,從後頸透出半寸,釘在了背後的屏風上。劉協雙目圓睜,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麽,卻隻湧出一股鮮血。他的手指無力地抓撓著王越的手腕,最終緩緩垂下。
大漢最後一位皇帝,就這樣死在了一個妃嬪的暖閣中,眼中凝固著難以置信的驚恐。
"得手了!"史阿低呼一聲。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陛下!出什麽事了?"
"走!"王越拔劍回鞘,劉協的屍體如破布般癱軟在地。
殿門被撞開的瞬間,王越等人已破窗而出。衝進來的侍衛隻見楊美人昏迷不醒,而劉協倒在血泊中,咽喉處一個血洞還在汩汩冒血。
"有刺客!陛下遇刺了!"驚恐的喊聲響徹皇宮。
王越等人如疾風般在宮殿間穿梭,身後追兵的喊殺聲越來越近。轉過一道回廊時,迎麵撞上了一隊聞訊趕來的禁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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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出去!"王越巨闕劍出鞘,一劍斬斷當先兩名禁衛的長戈,再一劍刺穿第三人胸膛。史阿劍法靈動,三把劍輪轉如飛,瞬間刺倒四五人。陳仆雙斧狂舞,硬生生在人群中劈開一條血路。
廷尉徐璆帶著更多侍衛趕來,見狀大喝:"逆賊休走!"他手持長戟直取史阿。
史阿冷笑一聲,突然變招,左手短劍格擋長戟,右手長劍如毒蛇吐信,直刺徐璆心窩。徐璆慌忙閃避,卻被第三把從袖中飛出的匕首正中咽喉,倒地氣絕。
"徐廷尉死了!"侍衛們一陣慌亂,攻勢稍緩。
王越抓住機會,帶領眾人飛身上了宮牆,向城外方向逃去。然而此時整個許昌城已經沸騰,警鍾長鳴,各門緊閉,街道上到處都是舉著火把搜捕的士兵。
"去地道!"觀山越喘著粗氣道,"隻有那裏能出城了!"
就在他們距離張氏莊園還有兩條街時,前方突然亮起一片火把。荀攸身著官服,在文欽和數十名精銳士兵的護衛下攔住了去路。
"王越!"文欽厲聲喝道,"今日你插翅難逃!"
王越環顧四周,隻見前後左右都是敵軍,屋頂上弓箭手已經張弓搭箭。他低聲道:"分頭突圍,地道口匯合。"
陳仆狂笑一聲:"老子開路!"說著揮舞雙斧衝向敵陣。他力大無窮,連斬七名士兵,最終被文欽一槍刺穿腹部。陳仆怒吼著抓住槍杆,用最後一口氣將斧頭擲向文欽,擦著對方臉頰飛過,帶出一道血痕。
"找死!"文欽大怒,拔出佩劍斬下陳仆首級。
史阿見狀目眥欲裂:"師父快走!"他三劍齊出,在敵陣中殺出一條血路。王越和觀山越趁機突圍,向小巷深處逃去。
"放箭!"荀攸見王越要逃,急忙下令。
箭如雨下,史阿揮舞長劍格擋,仍身中數箭。他背靠牆壁,三把劍已斷了兩把,渾身浴血,卻仍屹立不倒。
文欽揮手製止弓箭手,親自上前:"降了吧,念你是條好漢,給你個痛快。"
史阿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我史阿生是綠林人,死是綠林鬼!"說罷舉起最後一把斷劍,向文欽撲去。
文欽歎息一聲,揮了揮手。數十支箭矢同時射出,將史阿釘在了牆上。這位年輕的劍客至死都保持著衝鋒的姿勢,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此時王越和觀山越已經鑽入張氏莊園的假山密道。身後追兵的喊殺聲漸漸遠去,但兩人不敢停留,一路狂奔回定王陵。
當陵墓的石門在身後關閉時,王越才長出一口氣,靠著牆壁緩緩坐下。他的右臂被箭矢擦傷,鮮血浸透了衣袖。觀山越更是狼狽,左肩中了一劍,氣息紊亂。
"史阿...陳仆..."王越閉目低語,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觀山越撕下衣襟包紮傷口,沉聲道:"王劍師,此地不宜久留。袁公交代的事已成一半,我們需速回壽春複命。"
王越睜開眼,眸中寒光如刃:"不,還有一事未了。"
"何事?"
"金鑲玉璽。"王越一字一頓道,"劉協已死,玉璽該現世了。"
觀山越皺眉:"可玉璽在何處?許昌宮中?雒陽廢墟?還是..."
王越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塊染血的帛布——那是他從劉協內身上順手扯下的一塊布,上麵赫然寫著:"玉璽在遼,吳氏之手。"
"遼東?吳權?"觀山越倒吸一口涼氣。
王越緩緩起身,將巨闕劍歸鞘:"傳令下去,收拾行裝。明日啟程...北上遼東。"
陵墓深處的長明燈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如同兩條蓄勢待發的毒蛇。許昌城的混亂才剛剛開始,而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遙遠的遼東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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