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稿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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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裏,暗湧
    老李鐵塔般立在書房門口,黧黑的麵龐因常年在東山摸爬滾打泛著油亮的光澤,虎背熊腰的身形將門框擠得滿滿當當,軍大衣下隱約露出的駁殼槍,更添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猛地將門推開,厚重的腳步聲震得青磚地微微發顫,一雙布滿老繭的大手重重拍在八仙桌上:"坐下!一天天魂不守舍的,心裏到底藏著那個野男人?"
    秀芝被這聲吼得渾身一顫,望著父親因發怒而擰成疙瘩的濃眉,喉嚨像被東山的荊棘纏住般發緊。
    記憶如潮水般漫過心頭,她終於鼓起勇氣,將1942年在鄂豫根據地的遭遇娓娓道來。說到母親病重、自己餓暈在醫館時,聲音忍不住哽咽;提及易傳宗爺孫仗義相助,不僅悉心照料,還備足盤纏、雇車派人護送她們千裏尋親,眼眶早已蓄滿淚水。
    秀芝爹原本緊繃的麵容突然僵住,眯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銳光。他的思緒瞬間被拉回42年前——那個陰雨綿綿的傍晚,兩個操著鄂省口音的地下工作者,帶著奄奄一息的妻子和十幾歲的秀芝出現在鄂豫根據地。當時情況緊急,他甚至沒來得及問清楚恩人的來曆。
    "那小子叫什麽?"他粗糲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
    "易傳宗。"秀芝低聲說道,"我隻知道他的名字,爺爺叫什麽不知道……"
    父親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喃喃自語:“鄂省的地下工作者,開醫鋪……”他的腦海中快速搜尋著相關記憶,心中暗想著或許能通過組織上的關係查一查,可麵上卻依舊板著臉,厲聲道:“胡鬧!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人家多半早已成家,說不定孩子都滿地跑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再犯傻!聽爹的話,爹給你尋門好親事,安穩過日子!”
    秀芝急得眼眶通紅,向前一步,抓住父親的衣袖:“爹,求您幫幫我查查吧!我就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想當麵跟他道聲謝,就這一個心願……”
    父親別過臉去,不願看女兒懇切的眼神,生硬地說:“出去吧,吃飯去。”
    秀芝失落地退出書房,腳步沉重地邁向飯桌。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她機械地往嘴裏扒拉著飯菜,心思卻全不在此。而父親看似平靜地吃飯,實則內心早已翻江倒海,那個“易傳宗”的名字,就像一顆石子,在他記憶的深潭中激起層層漣漪 。
    深夜,等家人都睡下後,父親輕手輕腳地摸進書房,小心翼翼地打開鎖著機密文件的抽屜。
    泛黃的紙張在油燈下微微發亮,逐字逐句地搜尋著與鄂省、醫館、地下工作者相關的信息。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他佝僂的背上,隨著他翻找紙張的動作,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影子。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一行字跡映入眼簾……
    破曉時分,秀芝爹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東山的晨霧裹著寒意撲麵而來。
    晨曦透過紗簾爬上窗欞時,易傳宗起床後,洗漱完後,穿上中山裝口袋上別上英雄鋼筆,手上戴上手表。
    推開門,廚房裏蒸騰的熱氣裹著麵香撲麵而來,林姨正將最後一碗麵條盛進粗瓷碗,溏心荷包蛋臥在金黃的麵湯裏,顫巍巍的模樣像極了清晨初升的太陽。
    “快趁熱吃。”林姨將筷子塞進他手裏,又往碗裏夾了兩筷子六必合鹹菜,脆生生的醬香混著麵香,瞬間勾起食欲。
    林叔也過來餐桌前說:“傳宗,今兒下午,街道辦要開宣傳會,可得把新標語琢磨透咯。”
    易傳宗就著鹹菜咬下一口麵條,溏心蛋黃在齒間爆開,暖融融的滋味直抵心間。三個人圍坐在八仙桌前,隻聽得見吸溜麵條的聲響,偶爾瓷碗相碰發出清脆的叮當聲,晨光穿過窗欞,在他們身上鍍上一層溫柔的金邊。
    吃完最後一口麵,易傳宗利落地收拾好碗筷,將林叔的公文包從茶幾上拿起來。林叔已經跨上自行車,車鈴鐺叮鈴作響。兩人一前一後駛出巷子,車輪碾過滿地晨光,朝著街道辦的方向而去。
    風掠過耳畔,易傳宗想著今日要見的出版社編輯,還有亟待整理的宣傳資料,不由得加快了蹬車的速度。
    八點三十分,出版社的葉編輯與夏編輯踩著碎金般的陽光匆匆而至。小王幹事將二人迎進後院,易傳宗的辦公室這邊的招待區。
    推開雕花木門,易傳宗起身相迎,中山裝口袋露出半截鋼筆,在晨光裏泛著冷光。葉編劇二話不說,從公文包抽出燙金封麵的《最可愛的人》樣刊,紙張摩擦聲裏帶著油墨未散的溫熱:"易先生,您過目。"
    夏編劇則將泛黃手稿輕輕推過八仙桌,幹枯的楓葉書簽夾在第327頁,隨著動作微微顫動,像隻折翼的蝶。
    葉編劇清了清嗓子,金絲眼鏡滑到鼻尖:"稿費按新分級製度——一級千字18元,二級15,三級12,四級10。您這部30萬字的大作,完全貼合當前政治傾向,編劇部一致決定提到三級。"他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書頁邊緣,"排版老師傅校對時,對著您寫的冰雕連那章,老花鏡都被淚水糊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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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頓了頓,公文包的銅扣硌得桌麵發出輕響,"易先生,這部分關於地方武裝的描寫,是不是過於詳實了?尤其是......"
    易傳宗端茶的手停在半空,杯中的茉莉在水麵沉沉浮浮。說到:"這些都是老戰士親口所述,每字每句,都是血與火裏淬出來的。"
    葉編劇從公文包裏抽出牛皮信封,指節叩了叩桌麵,金屬眼鏡框在晨光裏泛著冷冽的光:"易先生,昨天剛定的《我最可愛的人》,下午接到上級指示——一字不改全本付印。‘’
    "他推過一張草稿紙,鋼筆字跡力透紙背:"按千字12元的三級標準,乘以30的版稅係數,再乘百萬印量......"筆尖重重劃過紙麵,"稿酬是:3600元,再加上定額稿酬的30%x8一共事萬。"〈這個時期的稿酬真的很高,請不要懷疑真實性。〉
    夏編劇將裝著儲蓄折得牛皮紙發出細微的窸窣聲,遞給易傳宗。
    易傳宗接過信封的瞬間,觸到紙張邊緣微微的潮濕,不知是晨露未幹,還是對方掌心的汗意。"請您清點。"
    易傳宗隨手將信封擱在辦公桌上,指腹隔著布料觸到儲蓄折硬挺的邊角。他笑著往兩位編劇的粗瓷杯裏續茶,氤氳熱氣中,葉編劇剛要開口說些客套話,院外突然傳來老式自行車鈴鐺急促的聲響。
    “易先生!”人民日報的杜編劇人未到聲先至,藏青色風衣下擺沾著道泥痕,顯然是趕了急路。林編劇抱著的牛皮紙袋跟在身後,額角還沁著汗珠,“好消息!您那篇《軍中綠花》被選為頭版,總編讓我們帶著今日報紙來給你報喜!”
    夏編劇往椅背上一靠,打趣道:“杜老兄這速度,怕是踩著風火輪來的?”話音未落,杜編劇已經展開報紙字間蜿蜒如河:“《軍中綠花》的歌詞,和這首歌的故事。”
    易傳宗目光掃過報刊上的內容。窗外的陽光不知何時移了位置,將八仙桌切割成明暗兩半,恍惚間竟與記憶裏醫館前廳的光影重疊——
    葉編劇扶了扶金絲眼鏡,指尖重重叩在報紙上《軍中綠花》的鉛字間,眼中泛起興奮的光彩:"易處長,這篇故事配歌曲的形式堪稱絕妙!既有人物事跡的感染力,又有旋律傳唱的傳播力,完全契合當下宣傳需求!
    "他從公文包抽出嶄新的紅色稿紙,沙沙作響間已列好數字,"報社裏決定按最高標準,100元支付稿費——要知道,現在市麵上普通歌曲創作費也就十幾元,能破百的都是傳唱度極高的經典!"
    夏編劇跟著展開宣傳方案,油墨未幹的紙上印著醒目的"重點推廣項目":"我們打算先在全國報刊連載故事,同步聯係文工團譜曲。您看這歌詞部分......"他突然壓低聲音,"需不需要請專業詞作者潤色?"
    易傳宗摩挲著茶杯邊緣,滾燙的溫度透過粗瓷傳來。"不用改。"他退回稿紙,鋼筆在"戰地原聲記錄"幾個字下重重頓出墨點,"這是戰士們在槍林彈雨裏唱出來的,每個音符都帶著血與火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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