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婚事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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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木包廂內氣壓驟降,老李未說完的往事如懸在眾人頭頂的利劍。陳司令指間的香煙明明滅滅,本家大哥的茶杯磕在桌麵發出悶響,老領導握著茶盞的手青筋微顯。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與熟悉的嗬斥,老領導耳尖微動——是夫人!
    幾乎同一瞬間,易傳宗已如青鬆般立起,三步並作兩步擋在雕花門前。
    他雖未辨清來人身份,卻本能地站起身要護住席間長輩。現在民黨的敵特還沒有清理幹淨,老領導在這,他也怕發生什麽意外。在場的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望著青年挺拔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欣慰於這孩子的機敏,護長輩,又痛恨自己竟被算計至此。
    “林少華!傳宗、開門!”門外傳來炸雷般的喊聲。
    老領導緩緩站起身來,麵上神情複雜,他向前幾步,抬手輕輕拍了拍易傳宗的肩膀,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與些許感慨,低聲說道:“開門吧,外麵是夫人。”
    那聲音沉穩中透著一絲疲憊,仿佛這簡單的話語背後,承載著諸多難以言說的情緒。
    易傳宗微微一怔,旋即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那扇雕花木門,心中暗自思索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狀況,手掌搭在門把上,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門……
    易傳宗應聲推開雕花門,撲麵而來的是夫人裹挾著怒氣的香風。四目相對時,他立刻含笑躬身,雙手虛引:“夫人安好!”
    夫人一眼掃過屋內眾人,目光在老領導、陳司令等熟麵孔上掠過,頓時柳眉倒豎:“好哇!我說怎麽一直沒人給傳宗說親,敢情我這邊剛要安排,就有人搶在前頭!我約的十二點半,你們倒好,十二點就擺起宴席!這是哪家的千金?”
    話音未落,她身後的陳麗珍紅著臉低頭不語,怯生生的模樣與夫人的淩厲形成鮮明對比。
    “這位是文工團的陳麗珍同誌,父母皆是官僚家庭,黨內骨幹,還是國立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夫人揚著下巴,將陳麗珍往前一推,字字句句倒打一耙,還帶著炫耀。
    包廂內霎時寂靜如墳,易傳宗與林叔對視一眼,眼底皆是焦急——
    這親說不得!易傳宗暗想,得罪夫人事不小,可一旦牽扯到複雜關係網,在場眾人都難脫幹係。
    老領導剛要開口婉拒,易傳宗已快步上前,利落地拉開紅木木椅,笑意溫和卻不容置疑:“夫人快請坐!我說今日怎麽心神暢快,原是喜上眉梢!早知道您要給我介紹,我哪還敢應下別的事?隻是......”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局促不安的秀芝,“我與秀芝姐方才已定下婚約,實在對不住陳小姐了。”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老領導望著青年坦蕩的麵容,心中又酸又澀——這孩子分明是把所有矛盾攬在自己身上,寧可自己擔下所有責任,也要保全眾人顏麵。
    老李眼眶泛紅,喉間哽咽,想起易傳宗爺倆當年對秀芝娘倆的救命之恩,此刻更是五味雜陳。
    雕花窗外,日光依舊明媚,滿室照得透亮,卻暖不透秀芝發涼的指尖。
    陳麗珍聞言僵在原地,臉色比身上軍綠色連衣裙更加顯蒼白,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嗚咽。她望著易傳宗筆挺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明明隻差一步,為何命運這般捉弄人?
    秀芝渾身發顫,隻覺夫人投來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銀針,將她單薄的衣裳刺得千瘡百孔。
    對方眼角眉梢皆是世家貴氣,舉手投足間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滿座賓客賠笑的模樣,讓她真切意識到彼此雲泥之別的差距。
    易傳宗那句"定下婚約"似是救星,卻也像枷鎖,將她困在眾目睽睽的漩渦中央。
    "哼!"夫人冷哼一聲,“現在倒學會替人解圍了?”
    易傳宗立刻上前半步,瞬間眉眼彎成少年時討喜的弧度:“伯母可還記得那年教我吹笛子?如今我的《平沙落雁》,您什麽時候有空,可要聽聽長進?”這話似是打開記憶的閘口,夫人緊繃的嘴角終於鬆動。
    見秀芝身形搖晃如風中殘葉,李奶奶慌忙攬住她顫抖的肩膀。
    秀芝眼底泛起淚光,盯著陳麗珍一身軍綠色的連衣裙佩戴者領章——頭戴軍帽,那燙金的徽章像道灼目的傷疤,提醒著她與眼前人的天壤之別。
    易傳宗瞥見秀芝發白的唇色,額角沁出細汗:“伯母,豐澤園新出的蟹粉獅子頭、油燜大蝦、蔥燒海參味道絕了!上次您捎的如意酥,我到現在還惦記呢!”
    他邊說邊輕拽夫人衣袖,活像兒時耍賴的模樣。夫人望著這張熟悉膚白如玉公子的麵孔,心底的氣結突然鬆了幾分,嗔道:“就你會哄人!”
    臨出門前,夫人突然轉頭衝老領導笑道:“您什麽時候也愛做媒了?一起來做一做,傳宗這孩子長得好,天賦好,你們可得不能欺負他!”
    老領導說:“下午還有工作要忙,等下次吧!”本來老領導就忙,今天中午還是抽出來的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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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花木門緩緩合上的瞬間,易傳宗回望席間眾人,目光與秀芝短暫相撞。
    那一眼裏藏著安撫,像根救命稻草,終於讓緊繃的眾人長舒出一口濁氣。
    老領導的臉色卻比未散的晨霧還要陰沉。本想抽空撮合的親事,竟被一場意外攪得七零八落。
    易傳宗帶著夫人離開的腳步聲還未走遠,他便抓起大衣穿上,轉身對李母粗糲的嗓音裏裹著平穩的語氣:“大娘,我還有工作要忙,咱們下次再聚。”話音未落,走出包間,兩個副官簇擁著他匆匆離去。
    陳司令與李大哥對視一眼,用手拍了拍手臂擊發出沉悶聲響,似是要把滿肚子的鬱氣都拍散。
    陳司令伸手重重拍了拍老李的肩膀,喉結滾動半晌才擠出一句:“人沒事就好。”
    李大哥更是紅著眼眶,攥著老李的手晃了晃:“隻要孩子們能過安穩日子,其他都別想了。”兩人對著李母道:“大娘,我們還有工作要忙,下次有空咱們再聚。”
    兩人身影漸漸消失在雕花門外,廊下燈籠被穿堂風掀起,光影在青磚地上搖曳不定。
    老李呆立原地,耳畔還回響著大哥那句“別過多要求”。他何嚐不明白,這場鬧劇若不是易傳宗挺身而出,老領導、陳司令隻怕都要落個"識人不明"的罪名。
    想到幾位老友臨走時克製的眼神,臨走之前,還和老娘道別。
    他眼眶突然發燙——沒有斥責,沒有埋怨,這份情義比泰山還重。
    角落裏,秀芝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尖傳來的刺痛卻抵不過心口的酸澀。
    她望著空蕩蕩的包廂,恍惚間聽見易傳宗那句"定下婚約"又在耳邊回響。
    他護下所有人周全,卻獨獨把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是歡喜的,能與心上人有了名分;卻又滿心失落,原來這場姻緣不過是權宜之計。
    秀芝奶奶顫巍巍地撫上孫女的發頂,銀絲與青絲糾纏在一起:“傻孩子,情字最傷人。傳宗這孩子...”
    老人聲音哽咽,“若不是他攔著,你爹和幾位領導的前程都要毀了。咱們得把這份恩情記一輩子。”
    老李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後視鏡裏映出母親和女兒相依的身影。
    車窗外,樹影在車身上斑駁掠過,他暗自咬牙:往後定要把傳宗當親兒子待,拚了命也要護著這孩子。
    這兩日為婚事奔波積壓的公文還在案頭等著,但此刻他心中已有了新的盤算。
    比工作更要緊的,是要讓易傳宗知道,這家人絕不會負他的一片赤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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