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在一處向陽的碎石坡上，幾株葉片奇特、邊緣帶著不規則波狀的灌木引起了我的注意！《百草圖鑒》圖譜清晰浮現——鹽膚木！枝頭還殘留著一些幹癟發白、如同覆蓋了一層鹽霜的小果子！
    我如獲至寶，小心地將那些幹果連同小枝一起采下，收進空間。雖然量不多，但這是獲取鹽分的希望！沒有鹽，人會很快虛弱無力。
    又在一處背陰潮濕的腐殖土中，挖到了幾根粗壯的、形似魔芋的塊莖——蒟蒻！《百草圖鑒》標注：塊莖富含澱粉，有毒，需反複浸泡漂洗去毒後方可食用。雖然麻煩，但澱粉就是能量！
    最讓我驚喜的，是在一處陡峭的崖壁下。幾株葉片細長、開著不起眼小黃花的植物頑強地生長在石縫中——是黃芩！《百草圖鑒》重點標注：根入藥，清熱燥濕，瀉火解毒，止血安胎此處劃掉）……消炎止血的良藥！正是急需之物！
    我小心翼翼地將幾株黃芩連根挖起，帶著濕潤的泥土，珍而重之地收進空間，特意安置在水塘邊最濕潤的地方。
    收獲勉強填補了消耗的焦慮。正當我準備打道回府時，頭頂傳來一陣尖銳的鷹唳！抬頭望去，隻見一隻翼展巨大的蒼鷹，正低低地盤旋在不遠處的山穀上方，銳利的鷹眼似乎在搜尋著什麽。
    《山野獵蹤》知識瞬間激活：鷹隼盤旋，下方必有腐屍或……垂死獵物！
    我的心猛地一跳！腐屍意味著危險可能引來其他猛獸或流民），但也可能意味著……機會？鷹吃剩的獵物殘骸，對現在的我們來說，也可能是寶貴的肉食來源！
    猶豫隻在一瞬。生存的本能壓倒了恐懼。我握緊柴刀，朝著蒼鷹盤旋的方向，謹慎地摸了過去。
    穿過一片茂密的枯樹林，眼前出現了一個不大的山穀。穀底一片狼藉，散落著破碎的布片、傾倒的籮筐、以及……幾具早已被啃食得麵目全非、隻剩森森白骨和少量殘破血肉的人畜屍體！濃烈的腐臭味撲麵而來，熏得人頭暈目眩。
    果然！是某個逃荒隊伍覆滅的現場！看那散落的物件和屍骸的腐爛程度，時間應該不超過三五天。
    我強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目光迅速掃過。蒼鷹正落在一具相對“新鮮”的、像是騾子的殘骸上，用鋒利的喙撕扯著僅存的筋肉。
    突然，我的目光被騾子殘骸旁，一個傾倒的、半埋在泥土裏的籮筐吸引！籮筐裂開的口子裏，赫然露出了……一小堆黃澄澄的、顆粒飽滿的東西！
    穀子？！是未脫殼的穀子！
    狂喜瞬間衝散了腐臭帶來的惡心！我幾乎要撲過去！但理智瞬間回籠！蒼鷹！還有那些散落的白骨……誰知道附近有沒有潛伏的野獸或……更可怕的流寇？
    我屏住呼吸，身體緊貼著一塊巨大的山石，心髒狂跳。目光死死鎖定那籮筐穀子，又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蒼鷹似乎吃飽了，發出一聲滿足的唳叫，振翅高飛而去。
    就是現在！
    我如同離弦之箭，猛地衝了出去！目標直指那個籮筐！腳下踩著粘稠的血汙和破碎的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腐臭的氣味濃烈得幾乎讓人窒息。我衝到籮筐前，顧不上肮髒，雙手並用，飛快地將裏麵尚未被汙染的黃澄澄穀子往空間裏扒拉！
    粗糙的穀殼摩擦著手掌，帶來一種無比真實的、沉甸甸的飽足感！至少有十幾斤！這簡直是天降橫財！
    就在我即將扒完最後一點穀子時——
    “沙沙……沙沙……”
    一陣不同於風吹草動的、刻意壓低的腳步聲，伴隨著幾聲粗重壓抑的喘息，從不遠處的枯樹林裏傳來！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我頭皮瞬間炸開！想也沒想，將最後一把穀子狠狠塞進空間，身體如同受驚的兔子，猛地向旁邊一塊巨大的岩石後撲去！緊緊貼著冰冷潮濕的石壁，屏住呼吸，柴刀死死攥在手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透過岩石的縫隙，我看到三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眼窩深陷的男人，手裏拿著削尖的木棍和生鏽的柴刀，如同幽靈般從枯樹林裏鑽了出來！他們的目光，貪婪而警惕地掃視著穀底的慘狀，最後，齊刷刷地落在了……我剛才所在的位置！那個空了大半的籮筐上！
    為首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著籮筐周圍明顯被翻動過的泥土和殘留的幾粒穀子，喉嚨裏發出低啞的、如同野獸般的嘶吼：
    “媽的！被人搶先了！穀子呢？！”
    腳步聲和喘息聲如同冰冷的毒蛇，貼著地麵悄然逼近。隔著冰冷粗糙的岩石，我甚至能聞到那幾個人身上散發出的、混合著汗臭、血腥和濃烈腐屍味的死亡氣息。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發出沉悶的巨響，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刀疤臉男人那雙淬毒般的眼睛，死死盯著籮筐周圍被翻動的新鮮泥土和散落的幾粒黃澄澄的穀子，喉嚨裏擠出低啞的咆哮：“媽的！被人搶先了！穀子呢？！”
    “疤哥，看腳印！剛走不久！往那邊去了！”另一個瘦高個男人眼尖，指著岩石後方我倉促間留下的、沾著泥汙血漬的足跡，聲音帶著一種餓狼發現獵物的興奮。
    “追！”刀疤臉眼中凶光大盛，毫不猶豫地一揮手，三人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攥緊了手中的簡陋武器，朝著我藏身的岩石後方包抄過來！腳步聲瞬間變得急促而充滿殺意！
    完了！避無可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就在我幾乎要握不住手中柴刀、準備殊死一搏的刹那！
    “嘎——！！！”
    一聲淒厲到極致的、如同裂帛般的禽鳥尖嘯，猛地自山穀上方炸響！聲音裏充滿了暴怒和……某種瀕死的絕望！
    這突如其來的、非人的尖嘯，讓三個凶神惡煞撲過來的男人動作猛地一滯！他們驚愕地抬頭望去——
    隻見剛才那隻盤旋飽食的蒼鷹，此刻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正以一種極其怪異的、螺旋下墜的姿態，從半空中直直栽落下來！它的一隻翅膀似乎被什麽東西撕裂了，羽毛紛飛，鮮血如同雨點般灑落！而在它下方，一道灰黃色的、如同閃電般的影子緊追不舍，伴隨著幾聲低沉而充滿野性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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