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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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崽崽愣住了,他顯然沒料到這種情況。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我,黑沉沉的眼睛裏第一次清晰地浮現出一種巨大的困惑和……一絲被這突如其來的複雜局麵衝擊的茫然。
    矮牆內,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看著觀察口外那一雙雙從絕望到重燃希望的眼睛,看著趙鐵柱腳邊那幾塊規整的條石,再看看我們這小小的、百廢待興的山坳。
    一個更大膽、更瘋狂、卻也可能帶來轉機的念頭,如同破土的春筍,在我心中瘋狂生長。
    或許……這道隔絕生死的“堤壩”,可以變成一道……連接希望的橋梁?
    目光掃過外麵那些自稱有手藝的流民,掃過趙鐵柱腳邊那幾塊象征著“建設”而非“破壞”的條石,再看向山坳深處那片等待開墾的荒地、需要加固的矮牆、需要搭建的更多棚舍……一個更大膽、更瘋狂、卻也可能帶來徹底蛻變的藍圖,在我心中瞬間成型!
    堵不如疏,守不如建!將這隔絕生死的“堤壩”,變成一道連接希望的橋梁!將這小小的山坳,打造成一個真正能抵禦風暴、庇護生命的……堡壘村落!
    心念電轉,瞬間有了決斷!
    “崽崽!”我的聲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和前所未有的威嚴,“告訴他們!”
    崽崽立刻挺直了小身板,黑沉沉的眼睛重新聚焦,等待指令。
    “第一!”我豎起一根手指,聲音透過觀察口,清晰地傳到外麵,“隻收女人、孩子、老人!還有……像他這樣的手藝人!”我的手指指向趙鐵柱,“能幹活,有手藝!青壯男人,一概不收!敢混進來,殺!”
    冰冷的話語如同重錘,瞬間壓下了部分騷動。人群中的一些青壯男人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但懾於崽崽剛才的“神藥”和冰冷的威脅,以及趙鐵柱那魁梧的身形,敢怒不敢言。
    “第二!”我豎起第二根手指,“所有進來的人,必須先在牆外待三天!這三天裏,我們會送水送些吃的,但你們要自己找地方搭窩棚,不準靠近牆根!三天後,沒發熱、沒咳血、沒起新疹子的,才能進來!進來之前,所有人,用石灰水空間裏囤積的少量生石灰)洗澡!衣服用開水燙過!不照做,滾!”
    “第三!”第三根手指豎起,帶著不容置疑的鐵律,“進來的人,想活命,就得幹活!開荒、種地、蓋房子、巡邏、挖陷阱!偷懶耍滑、惹是生非、手腳不幹淨的——”我頓了頓,聲音如同淬了冰,“打斷腿,扔出去自生自滅!規矩,就這三條!想進來的,現在就在牆外找地方待著!不想守規矩的,立刻滾蛋!”
    三條鐵律,如同三道冰冷的閘門,瞬間篩選了人群。
    短暫的死寂後,是更加劇烈的分化。
    一部分拖家帶口、帶著老人孩子的,以及像趙鐵柱這樣有手藝、求庇護的,臉上露出了狂喜和希望的光芒,毫不猶豫地開始後退,在“堤壩”外側相對開闊的地方尋找搭窩棚的位置。幾個自稱會篾匠活的婦人,已經開始麻利地收集地上的枯枝藤蔓。
    而另外一些心懷僥幸的青壯,或者自恃有力氣、不願受約束的,則罵罵咧咧,帶著怨毒的眼神,不甘心地轉身離開,重新沒入死寂的山林深處。離開前怨毒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掃過矮牆。
    危機暫時解除。但更大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三天,矮牆內外仿佛兩個世界。
    牆內,氣氛空前緊張。我和崽崽如同最警惕的哨兵,輪流值守在了望台和觀察口。丫丫負責照料小動物和“田地”,同時收集更多石灰崽崽帶人從後山一處岩壁下刮來的)和燒製開水。我們用空間裏囤積的少量粗布,做了幾個簡易的口罩裏麵填充了燃燒過的草木灰和搗碎的艾草),每次靠近觀察口傳遞東西都嚴嚴實實戴上。崽崽更是將彈弓時刻掛在手上,烏沉沉的彈丸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無聲地警告著牆外任何試圖靠近或破壞規矩的行為。
    牆外,則是一片忙碌而壓抑的景象。幾十個被篩選留下的流民,在趙鐵柱那洪亮嗓門的組織下,如同螞蟻般開始運作。他們在“堤壩”外側、遠離矮牆根部的背風處,用枯枝、藤蔓和能找到的破布爛草,搭起了一個個極其簡陋、勉強能遮風擋雨的窩棚。雖然擁擠肮髒,但總算有了一個臨時落腳點。
    每天清晨和傍晚,我和崽崽會通過觀察口,極其謹慎地遞出幾桶混著少量穀糠和野菜碎的稀粥嚴格控製分量),以及幾桶用生石灰消毒過的清水。食物少得可憐,隻能勉強吊命,但所有人都嚴格遵守著“三天隔離”的規矩,沒有人敢哄搶,拿到食物後默默退回自己的窩棚,隻留下壓抑的咳嗽聲和孩童微弱的哭啼。
    趙鐵柱成了牆外的“頭兒”。他力氣大,嗓門亮,也懂得一些粗淺的組織。他指揮著幾個相對健康的婦人燒水用撿來的破瓦罐),用滾水燙洗大家身上僅存的破布衣服;帶著幾個老人和孩子在附近尋找一切能吃的草根樹皮;他自己則利用那幾塊條石和工具,開始嚐試在窩棚區外圍挖掘簡單的排水溝,防止疫病進一步蔓延。他甚至還用找到的韌性藤條,編織了幾麵簡陋的盾牌,分發給幾個看起來還算壯實的老人,負責夜間的簡單巡邏警戒。
    這三天,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傳遞食物和水,每一次聽到牆外壓抑的咳嗽聲,都讓我的心懸在嗓子眼。崽崽更是如同繃緊的弓弦,幾乎不眠不休地守在了望台上,黑眼圈濃重,小臉瘦削下去,但那雙眼睛裏的光芒卻越來越亮,一種超越年齡的責任感和掌控力,在他身上悄然凝聚。
    第三天傍晚,夕陽如血。隔離期終於結束。
    “趙鐵柱!”崽崽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刻意模仿我威嚴的冰冷,卻依舊帶著一絲稚嫩的沙啞,“帶人,排隊!一個一個進!脫衣服!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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