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陌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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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是濕滑冰冷的、布滿青黑色苔蘚的岩石。極目望去,怪石嶙峋,形態猙獰扭曲,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灰蒙蒙的霧氣之中。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低沉、悠長、不知名生物的詭異嗚咽,在死寂的環境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一條渾濁的、泛著詭異暗綠色澤的河流,在不遠處無聲地流淌,水麵上漂浮著一些難以辨認的、仿佛朽木又仿佛生物殘骸的物體。
    陌生的天空,陌生的地貌,陌生而壓抑的氣息。
    我們…被空間石碑最後的躍遷,拋到了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
    而丫丫……
    想到那被暗紫色汙染吞噬、消失在空間裂隙中的小小身影,想到空間石碑最後關於“空間道標”和“吸引未知存在”的冰冷警告,一股比這陌生世界寒風更刺骨的冰冷,瞬間凍結了我的心髒。
    崽崽,你在哪裏?
    丫丫,你……還活著嗎?
    冰冷的、帶著鐵鏽和腐朽水汽的風,如同鈍刀子刮過皮膚,瞬間驅散了最後一絲空間躍遷的眩暈,隻留下刺骨的寒意和沉重的絕望。
    我掙紮著坐起身,渾身每一塊骨頭都在呻吟,識海空蕩蕩的,劇痛過後是死寂般的麻木。空間石碑……徹底沉寂了。我能感覺到它還在識海深處,像一塊冰冷的頑石,僅維係著最基礎的、讓我們不至於被這個陌生世界空間規則撕碎的錨定。金手指……暫時廢了。
    “夫人!您怎麽樣?”王石頭的聲音嘶啞,他離我最近,掙紮著爬過來,獨眼焦急地掃視著我慘白的臉和嘴角幹涸的血跡。他身上同樣傷痕累累,但眼神是清醒的。
    “死…死不了……”趙鐵柱靠在一塊冰冷的黑石上,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拉風箱般的嘶鳴。他左肩被腐蝕液濺中的地方,皮肉翻卷發黑,傷口邊緣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紫色,正在緩慢地蠕動、擴散。那隻完好的眼睛,眼白部分也爬上了細密的血絲,瞳孔深處,被壓製的戾氣和混沌侵蝕的冰冷,如同潮水般反複衝刷著他的理智,讓他表情扭曲,時而凶狠,時而痛苦。
    “柱子哥!別動氣!穩住!”王石頭立刻察覺到他狀態不對,連忙出聲提醒,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絕境,任何一點失控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小月…小杏兒…”我顧不上自己的虛弱,目光急切地搜尋。
    “夫人!我們在這!”小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和深深的後怕。她和懷裏的小杏兒被空間氣泡甩在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岩石上。小杏兒緊閉著雙眼,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悠長,胸口的純淨白光雖然微弱,卻穩定地亮著,像一盞在寒風中搖曳卻不滅的小燈。她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由生命靈芝殘留的翠綠生機、土靈餘韻和小月守護之力混合的微光,抵禦著周圍環境的冰冷和壓抑。
    生命靈芝…我心頭一緊,目光掃過小月身邊。那株曾爆發璀璨綠華的奇珍,此刻菌蓋上的翠綠光華黯淡了九成,菌體也縮小了一圈,顯得有些萎靡不振,顯然在空間石碑強行抽取其本源生機進行躍遷時,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它頑強地紮根在岩石縫隙中,根係艱難地汲取著這片陌生土地裏稀薄的能量,依舊在緩慢地、頑強地釋放著絲絲縷縷的生命氣息,守護著小杏兒。
    “小姐沒事,就是又昏睡過去了,本源似乎穩定住了。”小月緊緊抱著小杏兒,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聲音哽咽,“可是…可是丫丫她…”她說不下去了,淚水無聲地滑落。
    丫丫。
    這個名字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心上。那消失在空間裂隙中的小小身影,眉心被暗紫汙染吞噬的烙印…空間石碑最後的警告——“空間道標”、“吸引未知存在”…每一個詞都像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心髒,帶來窒息般的恐懼和痛楚。
    崽崽還沒回來,丫丫又…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嚐到血腥味,才壓下喉嚨口的哽咽和翻湧的絕望。不能垮!現在絕對不能垮!我是唯一的主心骨!
    “丫丫…我們一定會找到她!”我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目光掃過狼狽不堪的眾人,“但現在,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我的視線落在趙鐵柱肩頭那不斷蔓延的暗紫色傷口上,又掃過王石頭身上深淺不一的劃傷,最後落回自己和虛弱的小杏兒身上。“清點物資!處理傷口!石頭,柱子身上的傷最重,特別是肩頭,那汙穢還在侵蝕!用…用生命靈芝的孢子粉!我記得它有壓製汙穢侵蝕的效果!”我快速下令,腦中拚命回憶著之前空間石碑關於生命靈芝的信息片段。
    “是!夫人!”王石頭立刻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從萎靡的生命靈芝菌蓋邊緣,刮下一點點散發著微弱綠芒的孢子粉末。
    “柱子哥,忍著點!”王石頭將孢子粉仔細地敷在趙鐵柱肩頭的傷口上。
    “嗤——!”孢子粉接觸傷口的瞬間,如同滾油潑雪!暗紫色的汙穢能量與翠綠的生機猛烈衝突,發出刺耳的灼燒聲!趙鐵柱身體劇震,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獨眼瞬間變得血紅,狂暴的戾氣幾乎破體而出!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直流,才勉強壓製住那股毀滅的衝動。
    翠綠的光芒艱難地滲透,暗紫色的蔓延速度肉眼可見地減緩了,傷口邊緣甚至出現了一絲絲健康的肉色,但那汙穢如同跗骨之蛆,並未被根除,隻是被暫時壓製。王石頭又處理了自己和我的幾處皮外傷。
    做完這一切,我們圍坐在冰冷的岩石上,背靠著嶙峋的黑石,暫時喘息。王石頭將從山穀帶出來的、僅存的幾塊沒被汙染的、品質最低的靈石碎片分給大家。握著這微涼的石塊,汲取著裏麵稀薄卻精純的土靈之氣,如同沙漠中舔舐露水,勉強滋潤著幹涸的經脈和疲憊的靈魂。
    我默默運轉著微弱的靈力,試圖修複識海的創傷,同時將精神力如同最細的蛛絲般,小心翼翼地探向沉寂的空間石碑。冰冷的觸感傳來,沒有任何回應。它就像一個耗盡了所有能量的核心,陷入了最深沉的休眠。我試圖調動它記錄的信息——關於這個世界,關於丫丫消失的裂隙坐標,關於那所謂的“空間道標”印記……全都石沉大海。隻有在精神力觸碰到石碑最深處時,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帶著混亂與冰冷威壓的“印記殘留感”,如同附骨之疽般傳來,讓我瞬間頭皮發麻,立刻切斷了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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