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醫暖夕陽
    初夏的風帶著梔子花的甜香，吹進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義診診室。葉塵剛給一位老人貼完治療風濕的草藥貼，診室門就被輕輕推開，門口站著位穿藏青色西裝的中年女人，手裏攥著個皺巴巴的筆記本，眼神裏滿是急切。
    “您是葉塵醫生吧？我是星光養老院的院長，我叫周敏。”女人快步上前，雙手遞過筆記本，“之前聽社區老人說您這兒有苗醫認證，還能治風濕、失眠，我特意來問問，能不能跟我們養老院合作？”
    葉塵剛要開口，正在整理草藥包的蘇瑤抬起頭，接過話茬“周院長，您先坐，慢慢說。”她給周敏倒了杯薄荷茶，看著對方泛紅的眼眶，心裏先軟了半截。
    周敏喝了口茶，聲音裏帶著些無奈“我們養老院有32位老人，大半都有老毛病。張阿婆類風濕二十年，現在連筷子都握不住，吃飯全靠護工喂；李爺爺更可憐，失眠快十年了，每晚靠安眠藥才能睡兩三個小時，副作用大得他白天都沒精神。西醫也看了不少，藥吃了一堆，效果總不明顯。聽說苗醫調理溫和，還能教些日常手法，我就想著，能不能請你們救救急。”
    葉塵和蘇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認可。當天下午，兩人就跟著周敏去了星光養老院。車子剛拐進養老院大門，就看見幾位老人坐在花壇邊曬太陽，有的雙手按著膝蓋輕輕揉搓，有的靠在椅背上打盹，臉上沒什麽血色。
    “這就是張阿婆。”周敏指著坐在最裏麵的老人，老人穿著洗得發白的碎花衫，雙手蜷曲著放在腿上，手指關節腫得像小蘿卜。看見有人來，張阿婆慢慢抬起頭，眼神有些渾濁“周院長，這是……”
    “阿婆，我們是來給您看腿的。”蘇瑤蹲下身，輕輕握住張阿婆的手，指尖觸到冰涼的皮膚，還有關節處硬硬的凸起。葉塵則蹲在另一邊，卷起張阿婆的褲腿，膝蓋處的皮膚有些發紫，輕輕按一下，張阿婆就疼得齜牙。
    “是老風濕了，寒氣積在關節裏，得用草藥熱敷散寒氣，再配合推拿通經絡。”葉塵一邊說，一邊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小包曬幹的艾草和生薑，“這是我們苗醫常用的熱敷料，今晚您先用熱水泡十分鍾腳，再用這個熱敷膝蓋，明天我們帶工具來。”
    兩人又去看了李爺爺。老人住在二樓單間，房間裏拉著厚厚的窗簾，空氣裏飄著淡淡的藥味。李爺爺坐在床邊，手裏拿著個保溫杯，眼神呆呆的。“李爺爺，我們來給您看看睡眠。”蘇瑤拉開半邊窗簾，陽光透進來，老人下意識地眯起眼。
    “睡不好啊。”李爺爺歎了口氣，聲音沙啞，“每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了，一點動靜就醒。吃安眠藥也沒用，白天頭還暈。”葉塵湊近聞了聞老人的衣服，又摸了摸他的脈搏“您這是氣血不足，還有點肝氣鬱結。我們給您做個安神香囊，再教護工給您按按頭部穴位，慢慢就能好。”
    當天晚上，葉塵和蘇瑤就留在工作室忙活。葉塵把艾草、生薑、桂枝等草藥按比例混合，裝進粗布袋子裏，封好口“這些熱敷包要蒸透了用，每次敷二十分鍾，一周兩次，堅持一個月就能看見效果。”蘇瑤則坐在一旁，把薰衣草、合歡花、酸棗仁等藥材碾碎，裝進繡著荷花的小香囊裏“這個香囊掛在床頭，能安神助眠，還能清新空氣。”
    第二天一早，兩人帶著熱敷包、香囊和推拿手冊來到養老院。護工們早就等著了，圍在旁邊認真聽。葉塵先給張阿婆演示熱敷“把蒸好的藥包裹上毛巾，敷在膝蓋上，溫度以不燙為宜，要是覺得燙了就趕緊拿下來。”他一邊說，一邊輕輕調整藥包的位置，張阿婆閉著眼，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意“暖乎乎的，真舒服。”
    蘇瑤則拉著護工小吳，教她頭部按摩“這個穴位叫百會穴，在頭頂正中央，用指腹輕輕按順時針揉三分鍾，再按逆時針揉三分鍾，能緩解失眠。還有這個太陽穴，按的時候要輕，不然會頭暈。”小吳跟著學，一邊按一邊問“蘇醫生，要是老人覺得疼了怎麽辦？”“那就減輕力度，以老人舒服為準。”蘇瑤耐心地解答。
    忙完調理，兩人又去了養老院的食堂。食堂師傅正在準備午飯，鍋裏燉著蘿卜排骨湯，菜板上擺著青菜和豆腐。“周院長，咱們食堂的夥食能不能再調整下？”蘇瑤看著菜單，跟周敏建議，“老人脾胃弱，飲食得跟著季節變。夏天可以煮點薄荷綠豆湯，清熱解暑；冬天就煮當歸羊肉湯，溫補身體。平時多做點蒸菜、燉菜，少放油鹽。”
    周敏聽了連連點頭“你說得對，之前總想著讓老人吃飽，沒考慮這麽多。我這就跟師傅說，下周就改菜單。”食堂師傅也笑著說“沒問題，隻要對老人好，怎麽改都行。”
    接下來的一個月，葉塵和蘇瑤每周都來養老院兩次。張阿婆的膝蓋漸漸不那麽疼了，能自己慢慢走路；李爺爺的睡眠也好多了，不用吃安眠藥也能睡五六個小時，白天精神好了不少。護工們也都學會了推拿手法，平時沒事就給老人們按按，老人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夏天到了，食堂真的煮了薄荷綠豆湯。老人們端著碗，喝著甜甜的湯，都誇好喝。王爺爺喝了兩碗，抹了抹嘴“以前夏天總覺得悶熱，喝了這個湯，渾身都清爽了，晚上睡覺也香。”
    合作滿一個月那天，周敏特意辦了個小儀式，給葉塵和蘇瑤送了麵錦旗，上麵寫著“苗醫暖夕陽，仁心護安康”。周敏握著兩人的手，眼眶紅紅的“太謝謝你們了，現在老人們身體好多了，精神也足了，每天都盼著你們來。以後你們就是養老院的‘健康守護者’，咱們長期合作下去！”
    葉塵和蘇瑤接過錦旗，心裏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錦旗上，金燦燦的。葉塵看著老人們在院子裏散步、聊天，笑著對蘇瑤說“你看，咱們做的這些，值了。”蘇瑤點點頭，眼裏閃著光“能讓老人們安享晚年，就是對苗醫最好的認可。以後咱們還要多來，讓更多老人受益。”
    從那以後，葉塵和蘇瑤成了養老院的常客。每次來，老人們都圍上來，有的拉著他們說家常，有的問草藥的用法，有的還把自己種的小花送給他們。夕陽下，養老院的院子裏滿是歡聲笑語，苗醫的溫暖，就像這夕陽一樣，悄悄灑滿了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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