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歸墟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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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血祭
    東海之上的雲層呈現詭異的螺旋狀,藍色光柱貫通天地,將海水染成妖異的靛青色。帝君禦劍飛行,越是接近歸墟,懷中太虛鏡碎片的溫度就越高。碎片邊緣開始浮現細密的金色紋路,像是某種沉睡的機製正在被激活。
    三日前那場爆炸後,沿途所見觸目驚心。村莊空無一人,田間散落著變成紫黑色的稻穀;河流漂浮著眼球異化的魚群;甚至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腥甜——這是空間壁壘被腐蝕的征兆。
    "帝君..."
    聖人心玉突然傳來微弱的呼喚。帝君低頭看去,玉中的嬰兒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那雙金紅異色的瞳孔與涵斐一模一樣。它的小手按在玉壁上,傳遞來斷斷續續的畫麵:深海中的水晶祭壇、被鐵鏈鎖住的數百修士、還有...一麵懸浮在血霧中的漆黑鏡子。
    "沉眠之鏡?"帝君心頭一震。畫麵中的黑鏡與太虛鏡造型完全相同,隻是顏色相反,鏡框上刻著逆向旋轉的星紋。
    嬰兒突然麵露痛苦,玉麵浮現絲絲裂紋。與此同時,前方海麵突然隆起巨大水丘,個直徑超過百丈的漩渦赫然出現!漩渦中心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吸力,連光線都為之扭曲。
    帝君金紋全開,九道鎖鏈插入虛空固定身形。就在他準備潛入漩渦時,身後傳來急促的劍嘯——七道流光疾馳而來,為首的是滿身傷痕的白璃!
    "師尊!等等!"白璃懷中抱著個玉匣,匣縫滲出純淨的白光,"藥王穀主說必須將聖嬰..."
    話音未落,漩渦中突然射出數十道黑色水箭。帝君揮劍攔截,卻見那些水箭半途拐彎,全部射向白璃手中的玉匣!千鈞一發之際,聖人心玉自動脫離帝君脖頸,在空中展開光幕擋下水箭。
    "璃兒,怎麽回事?"
    白璃嘴角溢血:"藥王穀...被叛徒攻破。穀主臨終前讓我帶來這個。"她打開玉匣,裏麵是半塊散發著寒氣的玉璧,"他說這是初代守玉人留下的"淨世玉鑰",能暫時穩定..."
    海麵突然炸開,無數黑色觸手破水而出。每根觸手上都長滿眼球,瞳孔裏倒映著不同修士的麵容——正是那些失蹤的各派精英!觸手中央托著個水晶平台,上麵站著個讓帝君心髒驟停的身影。
    白衣勝雪,眉目如畫,隻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額間玉印泛著血光。
    "涵斐?"帝君劍尖微顫。
    女子輕笑,嘴角漾起的梨渦與涵斐分毫不差:"我是鏡影,她是本體。多麽諷刺,守玉人最大的敵人竟是自己。"她抬手輕撫懸浮在身旁的黑色玉繭,"感謝你們送來聖嬰,我的暗麵聖嬰正好缺最後一塊拚圖。"
    聖人心玉突然劇烈震動,嬰兒驚恐地縮成一團。帝君金紋化作屏障護住它,厲聲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隻是取回本該屬於玉墟的東西。"鏡影涵斐指尖輕點,黑色玉繭緩緩打開,露出個與聖嬰容貌相同卻通體漆黑的小人,"千年前初代守玉人盜走聖嬰胚胎,如今它該回歸正軌了。"
    海水突然向兩側分開,露出直達海底的通道。通道盡頭是座水晶祭壇,數百名被鎖鏈禁錮的修士圍成圓圈,他們頭頂懸浮著那麵沉眠之鏡。更可怕的是,鏡麵正緩緩浮現出聖人心玉的倒影!
    "璃兒,退後!"帝君太虛鏡碎片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璀璨光痕。鏡影涵斐不躲不閃,黑色玉繭中突然伸出隻小手,淩空一抓——碎片竟被定在半空!
    "沒用的,太虛鏡本就是沉眠之鏡的仿品。"她輕撫黑鏡,"知道為什麽叫"沉眠"嗎?因為它能讓人永遠沉睡在..."
    話未說完,聖人心玉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嬰兒掙脫玉麵束縛,化作三寸高的光人懸浮空中。它雙手結印,竟與帝君的金紋產生共鳴!九道鎖鏈瞬間染上玉色光華,如靈蛇般纏向鏡影涵斐。
    "淨世之光?!"鏡影終於變色,"怎麽可能!聖嬰明明還未成熟..."
    白光中浮現出涵斐完整的虛影。這次她不再模糊,眉心的玉印清晰可見:"因為我早已將淨世之光的種子埋入輪回。"她看向帝君,眼中滿是溫柔,"還記得昆侖秘境那株"兩生花"嗎?"
    記憶如潮水湧來。帝君想起三百年前與涵斐初遇時,她正為秘境中一株奇花生生世世不得相見的詛咒而落淚。後來他們共同解咒,卻不知那花實為...
    "初代守玉人的眼淚所化。"涵斐虛影輕聲道,"我從那時就開始準備了。"
    鏡影涵斐突然尖嘯,黑色玉繭完全打開。暗麵聖嬰睜開沒有眼白的漆黑雙眸,與光之嬰兒隔空對峙。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對撞,整個海麵被撕成兩半,露出海底祭壇的真容——那裏刻著個巨大的逆向太極圖!
    沉眠之鏡與太虛鏡碎片同時震顫,竟開始互相吸引。帝君福至心靈,金紋突然改變運轉軌跡,不再攻擊鏡影,而是全力協助光之嬰兒操控太虛鏡碎片。
    "你瘋了?"鏡影厲喝,"兩鏡合一將打開天外天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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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正是涵斐的計劃。"帝君劍指長空,"璃兒,玉鑰!"
    白璃將淨世玉鑰拋向光之嬰兒。鑰匙與嬰兒接觸的刹那,太虛鏡碎片爆發耀眼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沉眠之鏡!
    "不!"鏡影想要阻攔已來不及。兩鏡相撞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沒有預想中的爆炸,隻有一圈柔和的波紋擴散開來。波紋所過之處,黑色觸手化為光點,被囚修士的鎖鏈寸寸斷裂。鏡影涵斐驚恐地發現,暗麵聖嬰正在融化!
    "這不可能...沉眠之鏡明明..."
    "是贗品。"涵斐虛影輕聲道,"真正的沉眠之鏡早已被初代守玉人一分為二。你們玉墟守護的,不過是倒影的倒影。"
    太虛鏡碎片與黑鏡融合處,浮現出個微型星門。門內傳出空靈歌聲,隱約可見水晶宮殿的輪廓。光之嬰兒突然飛向星門,在門前回望帝君,露出與涵斐如出一轍的梨渦淺笑。
    "不要!"帝君伸手去抓,卻隻碰到一縷流光。嬰兒化作無數光點融入星門,門內景象頓時清晰起來——那是一座漂浮在星空中的巨型宮殿,殿前廣場上跪著數百名被光鏈鎖住的玉墟族人,他們背上的光翼已經變成漆黑色!
    "這是...玉墟?"白璃震驚道。
    涵斐虛影點頭:"被天魔汙染的玉墟。初代守玉人盜走聖嬰胚胎,是為阻止汙染擴散到三界。"她看向呆滯的鏡影,"你們所謂的"淨化下界",實則是尋找新的寄生體。"
    鏡影涵斐突然抱頭慘叫,黑色玉印從眉心脫落。她痛苦地蜷縮起來,身體逐漸透明:"救...我...他們騙了...所有人..."
    海底祭壇突然劇烈震動。那些獲救的修士們接連醒來,他們眉心的黑印正被嬰兒留下的光點淨化。白璃急忙組織眾人撤離,卻見帝君站在原地,死死盯著星門內的景象。
    那裏出現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真正的涵斐本體!她被囚禁在水晶柱中,胸口插著七根骨釘,但眼神依然清明。當看到星門外的帝君時,她嘴唇微動,傳遞來隻有他能讀懂的話語:
    "找到...創世青蓮..."
    星門突然扭曲,一道威嚴的聲音從深處傳來:"下界生靈,你們觸犯了禁忌!"光翼遮天的身影在門內顯現,那是位額生三眼的玉墟長老,"聖嬰本該是淨化三界的工具,竟被你們——"
    "閉嘴吧,老東西。"帝君冷笑,金紋突然刺入星門,"你們玉墟自己解決不了天魔汙染,就想拉三界陪葬?"他劍指長老,"把涵斐還來!"
    長老的三隻眼睛同時眯起:"區區下界螻蟻..."他突然注意到帝君額間金紋,麵色驟變,"聖祖血脈?!不可能!當年明明已經..."
    星門劇烈震蕩,開始不穩定地閃爍。涵斐虛影急道:"快收回金紋!他在追蹤坐標!"
    帝君果斷切斷聯係,星門隨即崩塌。最後一刻,他看到玉墟長老袖中飛出一道流光,直奔鏡影涵斐而去!
    "小心!"
    警告來得太遲。流光沒入鏡影眉心,她瞬間膨脹成個巨大的黑色光球。恐怖吸力爆發,周圍海水倒灌而入,連光線都無法逃脫!
    "是空間坍縮!"白璃拉著幾名修士急退,"師尊快走!"
    帝君卻逆流而上,金紋在體表形成致密網絡。他一把抓住即將被吸入的鏡影涵斐,聖力瘋狂湧入她體內:"堅持住!我能淨化——"
    "沒用的..."鏡影慘笑,"我本就是...容器..."她的身體開始結晶化,"告訴本體...小心長老會的..."
    話未說完,她徹底化為水晶雕像,隨即碎裂成無數光點。這些光點沒有消散,而是匯聚到帝君手中,凝成一塊殘缺的玉璧——與淨世玉鑰正好能拚合成完整圓形!
    海底突然亮起柔和青光。眾人低頭看去,隻見逆向太極圖中央,一株青蓮虛影正緩緩綻放。蓮心處躺著個熟睡的光之嬰兒,模樣與聖嬰有八分相似。
    "第二枚聖嬰胚胎?"白璃驚呼。
    涵斐虛影卻搖頭:"是希望。"她身影開始模糊,"帝君...玉鑰合一時...去昆侖之巔..."
    虛影消散前,她突然做出個出人意料的動作——指尖輕點帝君眉心,將某物渡入他識海。帝君渾身一震,眼中閃過無數陌生畫麵:星空戰場、破碎的水晶宮殿、還有...與涵斐並肩站在創世青蓮前的自己?
    "這是...前世記憶?"
    沒有時間深思。青蓮虛影突然收縮,海底開始崩塌。帝君收起玉鑰殘片,與白璃帶著獲救修士急速上浮。當他們衝出海麵時,整個歸墟漩渦已經消失,海麵平靜得如同什麽都沒發生過。
    隻有帝君掌中緊握的玉鑰,證明這一切不是幻覺。
    天墉城,觀星台。
    七大宗門幸存的高層齊聚於此。藥王穀主傷勢未愈,卻堅持親自到場;紫陽宗主斷了一臂,眼中仍有黑氣未散;焚天穀主被鎖靈鏈捆著,時不時發出非人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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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君站在琉璃窗前,手中把玩著合二為一的淨世玉鑰。玉鑰中心有個小小的凹槽,正好能嵌入太虛鏡碎片。
    "所以,玉墟才是災難源頭?"紫陽宗主聲音沙啞,"我們這些年對抗的天魔,實際是..."
    "被汙染的玉墟族人。"白璃展示著留影玉簡中的畫麵,"他們想通過聖嬰將三界改造成新的寄生體。"
    藥王穀主咳嗽著站起身:"問題是...接下來怎麽辦?聖嬰已經犧牲,淨世玉鑰又不完整..."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帝君,"除非..."
    "除非什麽?"白璃急切地問。
    老穀主歎息:"除非有人能替代聖嬰,成為玉鑰的"核心"。"他指向帝君額間金紋,"聖祖血脈或許..."
    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副城主帶著滿身傷痕衝進來:"帝君!東南方出現大規模空間塌陷!那些區域...正在被轉化為玉墟環境!"
    水鏡中顯現出恐怖景象:大片土地正被某種力量"水晶化",樹木變成紫色晶簇,河流凝結成固態光帶。更可怕的是,被困其中的修士身體開始異變,背後隆起光翼雛形!
    "同化開始了。"藥王穀主麵色凝重,"玉墟在強行改造三界環境。"
    帝君握緊玉鑰,突然轉身走向觀星台中央的法陣。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將玉鑰嵌入陣眼,同時割破手腕,讓鮮血浸染玉麵。
    "師尊!"白璃想上前阻止,卻被金紋彈開。
    "不必擔心。"帝君平靜地說,"涵斐留給我的不止記憶。"他額間金紋突然脫離皮膚,在空中重組為古老符文,"還有這個。"
    符文印在玉鑰上,整個觀星台頓時亮起。天墉城七十二峰同時震動,護山大陣的蓮花圖案逆向旋轉,轉化為巨大的星圖。星圖中央,緩緩浮現出昆侖山的虛影。
    "昆侖之巔藏著初代守玉人留下的最後手段。"帝君的聲音在靈力加持下傳遍全城,"我將前往那裏啟動淨世程序。在此之前——"
    他看向被禁錮的焚天穀主,突然揮劍斬下其頭顱!在眾人驚呼中,那頭顱落地後竟化為黑色粘液,露出藏在頸腔中的小型銅鏡。
    "各派立即自查。"帝君冷聲道,"所有被寄生者體內的太虛鏡仿品,都是玉墟定位的坐標。"
    白璃突然想起什麽:"師尊,那聖人心玉..."
    帝君從懷中取出布滿裂紋的心玉。令人驚訝的是,玉中又出現了微弱的胚胎光團,隻是比之前小了許多。
    "涵斐從不把希望隻寄托在一個計劃上。"他輕撫玉麵,"璃兒,你帶它去找..."
    話音戛然而止。帝君突然單膝跪地,七竅滲出金色血液。眾人驚恐地看到,他胸口浮現出與涵斐當初一模一樣的裂紋!
    "聖祖血脈的反噬。"藥王穀主急忙施救,"他強行激活了超越境界的力量!"
    白璃攙扶帝君時,無意中觸碰到他手腕內側——那裏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玉印,與涵斐眉心的印記完全相同。
    "這是...契約?"
    帝君虛弱地點頭:"前世之約,今生再續。"他看向東方,那裏海天相接處正泛起詭異的紫光,"時間不多了...我必須..."
    一陣突如其來的空間震蕩打斷了他的話。觀星台外,天空裂開道橫貫東西的縫隙,無數光翼身影從中湧出。為首的正是那位三眼玉墟長老,他手中握著根水晶長杖,杖頭禁錮著個熟悉的身影——
    涵斐本體!她似乎感應到什麽,艱難地抬頭望向天墉城方向,嘴唇微動:
    "昆侖...青蓮..."
    天墉城的混亂被帝君拋在身後。他化作一道金紅交織的流光,在雲層中撕開筆直的軌跡。胸前聖人心玉滾燙如烙鐵,那些細密的裂紋間滲出絲絲玉液,正緩慢修複著內部微小的胚胎光團。
    三眼玉墟長老的出現讓局勢徹底失控。帝君握緊拳頭,腕間玉印隱隱發燙——那是涵斐被擄前通過某種秘法留下的印記。通過它,帝君能模糊感知到她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堅持住..."帝君將速度提升到極致,昆侖山脈的輪廓已在天際浮現,"這次絕不會再讓你獨自承擔。"
    隨著靠近昆侖,周遭景象變得詭異起來。本該終年積雪的山巔竟泛著水晶般的紫光,山腰處的雲海如鏡麵般倒映著星空。最令人不安的是,帝君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緩慢地...逆向移動!
    "空間折疊?"帝君金紋全開,在體表形成防護。當他真正抵達山巔時,眼前的景象讓這位見多識廣的劍主也為之震撼——
    整個昆侖之巔被某種力量"倒懸"了。山峰向下生長,插入虛空中的巨大漩渦;樹木根係裸露在外,枝葉卻朝著地心方向伸展;甚至飄落的雪花都是從地麵升向天空。在這違背常理的景象中央,矗立著一株半透明的水晶巨樹,它的每片葉子都映照著不同時空的畫麵。
    聖人心玉突然自行飛出,懸停在帝君麵前。玉中的胚胎光團發出柔和的脈動,與水晶樹產生微妙共鳴。更神奇的是,帝君腕間的玉印也開始發光,在虛空中投射出涵斐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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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君..."她的聲音如同風中殘燭,"樹根..."
    帝君循著指引看向水晶樹底部。在盤根錯節的透明根係中央,隱約可見一抹青色。他禦劍飛去,越是靠近,聖人心玉跳動得就越劇烈。當距離縮短到十丈時,玉麵突然裂開一道細縫,縷縷金紅絲線湧出,在前方編織成涵斐的虛影。
    "需要...淨世玉鑰..."虛影指向水晶樹根部。
    帝君取出合二為一的玉鑰。當玉鑰接觸到第一縷金紅絲線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鑰匙中心凹槽處的太虛鏡碎片自動飛出,在空中重組為完整的微型鏡子。鏡麵映照出的不是帝君的倒影,而是被囚禁在水晶柱中的涵斐本體!
    "涵斐!"帝君伸手去觸,卻見鏡中涵斐突然抬頭,漆黑的雙眸泛起金紅光芒。她掙紮著抬起右手,露出腕間與帝君一模一樣的玉印。
    水晶樹突然劇烈震顫,根係緩緩分開,露出被包裹其中的事物——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蓮,蓮瓣上流轉著與聖人心玉同源的玉色光華。更神奇的是,當帝君靠近時,蓮苞微微顫動,仿佛有生命般向他傾斜。
    "創世青蓮..."帝君想起涵斐通過星門傳遞的信息。他小心伸出手,指尖剛觸到蓮瓣,眼前就炸開無數記憶碎片——
    記憶如洪流衝刷著帝君的識海。
    他看見自己背生光翼,與涵斐並肩站在玉墟最高神殿。他們身著監察使的白金鎧甲,正向長老會呈遞某份卷軸;看見三眼長老暗中調換卷軸內容,導致他們被指控叛族;看見兩人在逃亡路上發現驚天秘密——所謂"天魔",實則是長老會用禁忌之術汙染的同胞!
    最關鍵的畫麵浮現:初代守玉人與涵斐容貌相同)從祭壇盜取聖嬰胚胎時,並非獨自行動。有個額生金紋的男子與帝君一模一樣)正在殿外抵擋追兵。分離前,他們將手腕相貼,留下同命契約的烙印...
    "原來如此。"帝君從記憶漩渦中掙脫,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麵。青蓮不知何時完全綻放,蓮心處懸浮著三枚玉簡。他取下第一枚,神識探入後,初代守玉人的聲音直接在腦海響起:
    "後來者,若你聽到這段留言,說明玉墟的汙染已無法遏製。我們盜走的聖嬰胚胎實為"淨化之種",長老會想毀滅它來維持統治。我將種子一分為三:一份植入輪回,一份藏於心玉,最後一份..."
    聲音突然中斷。帝君急忙取第二枚玉簡,卻見上麵布滿裂痕,顯然已經損毀。當他碰到第三枚玉簡時,聖人心玉突然發出預警波動——有人正強行突破昆侖結界!
    "來不及了。"帝君咬牙將三枚玉簡全部收起。青蓮似乎感應到危機,蓮瓣自動合攏,重新隱匿於水晶樹根中。幾乎同時,頭頂虛空被某種力量撕裂,三眼長老的獰笑響徹山巔:
    "找到你了,叛徒後裔!"
    帝君金紋化作九柄光劍射向聲源,自己則閃身到水晶樹後。天空裂縫中,三眼長老踏著黑霧緩緩降下。他手中水晶杖頂端,涵斐被七根骨釘貫穿的身體正不斷滲出玉色液體,那是守玉人的本源精血!
    "很感人的重逢,不是嗎?"長老杖尖輕挑,涵斐痛苦地蜷縮起來,"她寧願燃燒元神也不肯說出青蓮坐標,卻沒想到你會自己送上門來。"
    帝君強迫自己冷靜。聖人心玉緊貼胸口,傳來涵斐微弱卻清晰的思緒:"青蓮...需要...聖血..."
    "放了她。"帝君劍指長老,暗中催動玉鑰,"你要的不過是青蓮坐標。"
    長老突然狂笑,第三隻眼射出紫光掃過水晶樹:"創世青蓮就在眼前,何必再談條件?"他杖尖突然刺入涵斐心口,"我更好奇,當年那兩個叛徒留下的後手到底是什麽!"
    涵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帝君再也無法保持冷靜,金紋全開撲向長老。就在兩人即將交鋒的刹那,聖人心玉突然炸裂!那個重新孕育的光之嬰兒飛出,徑直衝向水晶杖——
    "不!"帝君和長老同時驚呼。
    嬰兒抱住涵斐的臉頰,在她眉心輕輕一吻。純淨的白光爆發開來,骨釘一根接一根崩碎!長老驚怒交加,第三隻眼射出道黑光擊中嬰兒。小小的身體頓時布滿裂紋,卻依然倔強地護在涵斐身前。
    "淨世...之光..."涵斐艱難地抬起手,腕間玉印與帝君的印記同時亮起,"就是現在..."
    帝君福至心靈,將淨世玉鑰拋向水晶樹。鑰匙穿過白光時,嬰兒突然化作無數光點融入其中。玉鑰準確插入樹幹,整株水晶樹頓時透明如琉璃,露出內部完整的青蓮!
    "住手!"長老想要阻攔已來不及。青蓮完全綻放,蓮台上升起三枚蓮子,分別呈現玉色、金色與血色。帝君毫不猶豫抓向玉色蓮子,卻在觸碰瞬間被彈開——蓮子周圍浮現出細小文字:
    "唯聖魔同體者可取"
    長老見狀大笑:"原來如此!聖祖血脈與守玉人靈力缺一不可!"他一把抓過虛弱的涵斐,"可惜她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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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涵斐突然睜眼。她胸口被骨釘貫穿的傷口迸發出金紅光芒,與帝君的金紋產生共鳴。兩人腕間的玉印脫離皮膚,在空中融合為完整的契約符文!
    "同命契,開!"
    涵斐的聲音與帝君重疊。符文印在青蓮上,三枚蓮子同時飛起。玉色蓮子融入涵斐心口,金色蓮子沒入帝君眉心,而那枚血色蓮子...
    "不!"長老終於露出驚恐之色,"你們竟敢——"
    血色蓮子炸開,化為漫天光雨。每一滴"雨"都精準找到隱藏在虛空中的黑天魔,將其淨化成縷縷青煙。長老的第三隻眼在光雨中融化,他哀嚎著撕開空間裂縫想要逃離,卻被帝君一劍斬斷右臂!
    "這一劍,為涵斐。"
    長老慘叫墜入裂縫,斷臂中掉出塊奇異的水晶。帝君正要追擊,身後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涵斐從半空墜落,周身籠罩著玉色光繭。
    "涵斐!"帝君接住她,發現光繭正在修複她的傷勢,但代價是她陷入了更深層的沉睡。聖人心玉的碎片自動飛來,在涵斐胸前重組為完整的玉璧,隻是內部再無胚胎光團。
    青蓮突然凋零,蓮台浮現出最後的信息:"三蓮子各司其職——玉者修複,金者傳承,紅者淨化。然三界壁壘需聖魔同源之力方可永固..."
    帝君抱緊涵斐,看向懸浮在空中的契約符文。通過金紋感應,他明白了終極代價——要完全激活青蓮之力修複三界,必須獻祭聖祖血脈與守玉人元神!
    "還有...別的辦法。"涵斐突然睜開眼,聲音虛弱卻堅定,"心玉中...還有一枚..."
    她指引帝君看向重組的心玉。在玉璧核心處,有個米粒大小的光點正在閃爍——第三枚聖嬰胚胎的雛形!
    "三生萬物..."涵斐握住帝君的手,"我們...早有準備..."
    昆侖山巔突然震動,倒懸的景象開始恢複正常。帝君抱起涵斐,發現她腕間重新浮現出玉印,隻是比之前淡了許多。契約符文一分為二,回歸各自手腕。
    "先回天墉城。"帝君將青蓮留下的信息封入玉簡,"璃兒應該..."
    "帝君小心!"涵斐突然驚呼。
    那隻被斬落的斷臂竟自行飛起,指尖凝聚出一點駭人的黑芒!帝君轉身已來不及,眼看黑芒就要擊中涵斐心口,一道青色劍光突然從天而降,將斷臂斬為齏粉——
    白璃腳踏藥王穀至寶"青霜劍"淩空而立,身後跟著七大宗門幸存的長老們。她手中捧著個玉盒,盒中寒氣逼人:"師尊,我們找到穩定三界壁壘的方法了!"
    藥王穀主上前一步,神色複雜地看著沉睡的涵斐:"根據古籍記載,隻需將聖魔之力..."
    "不必說了。"帝君打斷他,輕撫涵斐蒼白的麵容,"我不會再讓她犧牲。"
    涵斐卻微微搖頭。她指尖輕點帝君眉心,通過精神連接傳遞來完整信息——原來初代守玉人早已預見今日,三枚聖嬰胚胎分別對應著三種解決方案。如今前兩枚已消耗,第三枚才是真正的...
    她的傳訊突然中斷。帝君警覺抬頭,隻見剛剛恢複的天空再次裂開,這次出現的不是玉墟長老,而是整支光翼軍隊!為首之人手持與涵斐一模一樣的玉璧,冷聲道:
    "奉長老會之命,回收叛逆實驗體。"
    白璃等人立刻結陣防禦,卻見那將領突然擲出玉璧。玉璧在空中展開,映照出令帝君心神俱震的畫麵——
    水晶宮殿深處,數百個與涵斐容貌相同的身影被囚禁在透明柱體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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