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展開的畫麵中，那些透明柱體排列得密密麻麻，每個裏麵都漂浮著與涵斐一模一樣的白衣女子。她們閉著眼睛，眉心玉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胸口連接著某種水晶導管，將玉色液體不斷輸送到中央祭壇。
    帝君懷中的涵斐突然劇烈顫抖，聖人心玉迸發出刺目強光。玉璧投影隨即扭曲，浮現出更多細節——每個柱體底部都刻著編號，而祭壇上方懸浮的正是放大版的聖人心玉，隻是通體漆黑，不斷滴落著粘稠的紫黑色液體。
    "實驗體0372號。"玉墟將領冷冰冰地看向涵斐，"你擅自融合聖魔之力導致實驗數據汙染，現命你立即回歸序列。"
    白璃的劍尖微微發顫："師尊...這些是..."
    "克隆體。"藥王穀主臉色慘白，"玉墟竟然批量製造守玉人！"
    帝君的金紋不受控製地暴起，在體表形成熾白光焰。他小心地將涵斐交給白璃，踏步上前時，整座昆侖山為之震顫："你說...她是實驗體？"
    玉墟將領不為所動，手中凝聚出水晶長戟："初代叛逆者盜走聖嬰胚胎後，長老會優化了守玉人製造工藝。現在我們有九百九十九個備用體，足夠完成三界淨化。"他長戟指向涵斐，"最後通牒，歸還實驗體。"
    回答他的是帝君的劍。這一劍蘊含了聖祖血脈與金紋的全部力量，劍光所過之處空間扭曲，竟直接將玉璧投影斬為兩半！將領急忙閃避，卻見劍光半途拐彎，精準劈在他身後的空間裂縫上。
    "哢嚓"一聲脆響，裂縫被硬生生縫合！
    "滾回去告訴你們長老。"帝君劍指玉墟將領，"再敢踏足三界，我必親赴玉墟，斬盡殺絕。"
    將領臉上首次浮現怒容："狂妄的下界螻蟻！"他長戟揮動，身後光翼戰士同時舉起水晶矛，"你以為殺了幾個被汙染的劣等族裔就能..."
    一道青光突然貫穿將領胸膛。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到心口冒出沾滿玉液的劍尖——涵斐不知何時醒來，手持白璃的青霜劍發動了突襲！
    "我們不是實驗體。"涵斐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光翼戰士都為之一震，"初代大人給你們留下了最後的機會..."
    將領的身體開始結晶化。在完全變成水晶雕像前，他捏碎了手中的傳訊玉符："大長老...他們找到..."
    爆炸的強光中，帝君飛身護住涵斐。當光芒散去時，玉墟軍隊已無影無蹤，隻有地上零星的水晶碎片證明他們曾存在過。
    "涵斐！"帝君急忙檢查她是否受傷，卻發現她胸口玉印正在由玉色轉為淡金，"這是..."
    "時間不多了。"涵斐握住他的手，將聖人心玉按在他眉心，"看..."
    帝君的意識被拉入心玉內部。
    這裏不是之前見過的混沌空間，而是座漂浮在星空中的水晶花園。花園中央，初代守玉人與涵斐容貌相同但氣質更為滄桑）正在給一株幼苗澆水——那幼苗的葉片呈現奇異的半透明狀，葉脈中流淌著金紅交織的光華。
    "你來了。"初代頭也不回地說，"比我預計的晚了兩百年。"
    帝君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初代身後，但視角是抽離的，仿佛在看一段記憶。更奇怪的是，這個"帝君"背生光翼，額間金紋比現在複雜數倍。
    "長老會加速了收割周期。帝君"聲音低沉，"下次歸元就在三十年後。"
    初代輕笑，指尖撫過幼苗葉片："足夠聖嬰成熟了。"她轉身時，帝君震驚地看到她隆起的腹部，"雙子監察使的職責是監督三界平衡，不是幫長老會掩蓋真相。"
    畫麵突然切換。帝君看到自己或者說前世）與初代站在玉墟最高神殿，麵對十二位背生黑翼的長老。大長老手中的權杖正在展示恐怖畫麵——三界眾生化為血霧，被某種巨型裝置吸收。
    "歸元是必要的。"大長老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響，"唯有定期收割下界生靈，才能維持玉墟不朽。"
    初代突然拔劍："謊言！你們隻是害怕三界生靈覺醒後..."
    記憶再次跳躍。這次是倉皇逃亡的畫麵，初代腹部重傷，仍死死護著懷中發光物體；前世帝君斷了一翼，用金紋構築屏障阻擋追兵。分離時，他們將手腕相貼，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契約就此形成。
    "記住，聖嬰有三。"初代將發光物體一分為三，"一份入輪回，一份藏心玉，最後一份..."她看向星空，"與希望同眠。"
    最後的畫麵讓帝君心神俱震——初代站在創世青蓮前，將自己的元神逼出，與蓮心融合！那個融合過程產生了劇烈的能量風暴，而風暴中心緩緩凝聚出一枚...蓮子！
    帝君猛然回到現實，發現涵斐正擔憂地看著他。聖人心玉已經變得滾燙，內部那米粒大小的光點似乎長大了一圈。
    "明白了嗎？"涵斐聲音虛弱，"第三枚胚胎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聖嬰，而是..."
    "初代守玉人與青蓮的融合體。"帝君接話，突然想通一切，"所以她能預知三界危機，所以涵斐你會成為守玉人...這都是計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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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斐輕輕點頭，突然咳嗽起來，嘴角溢出玉色液體："現在需要...激活它..."
    藥王穀主突然插話："古籍記載，激活創世蓮子需要聖魔同源之力。"他猶豫地看向帝君，"也就是..."
    "聖祖血脈與守玉人元神的完全融合。"白璃臉色煞白，"這不就是..."
    帝君抱緊涵斐："一定有其他方法。"
    涵斐卻搖頭。她指尖輕點心玉，光點突然投射出立體星圖——正是三界壁壘的破損狀況。按照當前速度，最多三個月，整個修真界就會完全暴露在玉墟的收割範圍內。
    "帝君..."涵斐突然貼近他耳邊，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還記得昆侖秘境那株"兩生花"嗎？我們解咒時，你曾說過..."
    記憶浮現。年輕的帝君握著涵斐的手，共同將解咒法訣打入花心："...縱使生生世世不相見，也要你平安喜樂..."
    涵斐的眼淚滴落在心玉上。奇跡發生了——那光點突然暴漲，將兩人包裹其中！帝君感到某種古老意誌正在蘇醒，卻不是初代守玉人的，而是更為原始、更為純淨的...
    "青蓮意誌！"藥王穀主驚呼後退，"它認主了！"
    光團中，帝君與涵斐漂浮在奇異的青色空間裏。這裏沒有上下之分，隻有無數流動的符文和星圖。涵斐的衣物化為光點消散，露出胸口複雜的金紅紋路——那紋路正在重組，逐漸形成蓮花的形狀。
    "這是..."帝君想觸碰又怕傷到她。
    "契約完成度達到90的表現。"陌生的蒼老聲音突然響起，"可惜還是差最後一步。"
    空間被撕開裂縫，十二道身影緩步而出。為首的是位額生七眼的老者，手中權杖頂端鑲嵌著與聖人心玉同源的黑色玉石。他每隻眼睛都映照著不同世界的毀滅景象，最中央的瞳孔裏則囚禁著...初代守玉人的虛影！
    "大長老。"涵斐本能地護在帝君身前，"你囚禁了初代大人？"
    七眼老者輕笑："怎麽能叫囚禁呢？是她自願成為玉墟核心的。"權杖輕揮，初代虛影痛苦地蜷縮起來，"可惜她太不聽話，總想破壞歸元大計。"
    帝君金紋全開，九柄光劍在身後成形："所謂歸元，就是定期收割三界生靈維持你們不朽的陰謀！"
    "年輕人總是這麽偏激。"大長老歎息，"你以為我們願意？"他突然撕開胸前衣襟，露出心髒位置——那裏跳動的不是血肉，而是漆黑晶體，"看看真正的三界真相吧！"
    第七隻眼射出光束，在空中形成龐大投影。帝君看到令人窒息的畫麵：無數世界如同氣泡般懸浮在虛空中，每個氣泡內都有生靈在繁衍生息。而所有氣泡都在緩慢地...漏氣！
    "三界歸元是宇宙法則。"大長老的聲音帶上幾分悲涼，"所有世界終將靈氣散盡，歸於死寂。我們隻是...稍微延緩這個過程。"
    涵斐突然開口："用億萬生靈的血肉？"
    "弱肉強食，天道至理。"大長老權杖頓地，"玉墟掌握了將生靈轉化為靈能的技術，這是文明的延續！初代叛逆者卻想用青蓮重置整個係統..."
    帝君冷笑："所以你們汙染同胞製造天魔，就為維持這扭曲的平衡？"
    "夠了！"大長老突然暴怒，七隻眼睛同時充血，"交出不成熟的青蓮意誌，否則..."他身後十一位長老同時結印，涵斐頓時痛苦地弓起身子，"我立刻讓所有克隆體自爆！"
    帝君通過契約感受到恐怖的信息——每個克隆體都與涵斐有精神鏈接，如果她們集體自爆，涵斐的靈魂將承受無法想象的衝擊！
    "你不敢。"帝君強作鎮定，"克隆體是你們淨化天魔汙染的工具。"
    大長老突然詭笑："誰告訴你...天魔需要淨化？"
    這個反問讓帝君如墜冰窟。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也許天魔根本不是意外產物，而是長老會刻意製造的...
    "時間到。"大長老權杖高舉，"選擇吧，劍主。交出青蓮意誌，或者看著她魂飛魄散！"
    涵斐突然抓住帝君的手。通過肌膚相觸，她將一段加密信息傳入帝君識海："初代大人...在青蓮中藏了..."
    大長老似乎察覺異常，第七隻眼驟然亮起："找死！"
    毀滅光束射向涵斐的瞬間，帝君用身體擋在她前麵。出乎意料的是，光束在距離他心口三寸處突然拐彎，反而擊中了大長老自己的權杖！
    "什麽？！"大長老驚愕地看著出現裂紋的黑色玉石，"這不可..."
    聖人心玉突然飛到帝君與涵斐之間。那個已經成長到拳頭大小的光團劇烈跳動，表麵浮現出與初代守玉人完全一致的麵容。它看向大長老的眼神充滿悲憫：
    "父親，收手吧。"
    整個空間凝固了。帝君震驚地看向涵斐，發現她同樣滿臉不可思議。
    "青...兒？"大長老的聲音突然顫抖，"你竟然...將意識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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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團輕歎："我早就預見到這一天。監察使雙子、守玉人計劃、聖嬰胚胎...都是為阻止您越陷越深。"它轉向帝君，"現在，完成最後的契約吧。"
    涵斐突然明白過來。她流著淚捧起心玉，看向帝君："需要...聖魔之血..."
    帝君割破手腕，金紅交織的血液滴在玉麵上。與此同時，涵斐也刺破心口，引出一縷玉色精血。兩股血液交融的刹那，光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大長老怒吼著撲來，卻被自己的同僚攔住。那位最年輕的長老撕下麵具，露出與白璃相似的麵容："夠了，父親。姐姐用生命換來的機會，不能就這樣..."
    光芒中，帝君看到初代守玉人的完整記憶。真相終於揭曉——大長老的第七女即初代）發現父親為延緩歸元不惜製造天魔，於是盜走能重啟係統的青蓮密鑰聖嬰胚胎）。而她選擇涵斐作為繼承者，是因為...
    "你是我血脈的延續。"初代的聲音在光芒中回蕩，"也是最後的希望。"
    光團完全綻放，化為朵微型青蓮。蓮心處坐著個三寸高的小人，麵貌介於涵斐與初代之間。它看向大長老的眼神充滿複雜情感：
    "外公，您輸了。"
    大長老頹然後退，七隻眼睛接連閉合："不，我隻是...低估了愛的力量。"
    空間開始崩塌。帝君緊緊抱住涵斐，感到契約正在發生質變。那不再是簡單的同命相連，而是更深層次的...靈魂共鳴。
    "帝君..."涵斐在他懷中輕語，"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麽..."
    "我們一起麵對。"帝君吻去她眼角的淚水，"生生世世。"
    外界，藥王穀主等人震驚地看著光團衝破雲霄，在昆侖上空形成巨大的青蓮虛影。蓮瓣舒展間，所有空間裂隙開始愈合，被魔化的土地重現生機。
    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聖人心玉的碎片正悄悄重組，內部孕育著...第四枚胚胎。
    昆侖山巔的青蓮虛影持續了七天七夜。當最後一片蓮瓣舒展完畢，帝君與涵斐從光芒中緩步走出時，等候多時的眾人幾乎認不出他們——兩人周身流轉著玉質光華，眉心的印記已經變成完全相同的青蓮紋樣，舉手投足間帶著超脫塵世的氣韻。
    "師尊！"白璃第一個衝上前，卻在距離三尺處被柔和力場攔住，"這是..."
    "靈魂共鳴的副作用。"帝君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像是兩個聲音在同步說話，"我們暫時無法完全控製逸散的能量。"
    涵斐輕撫胸前重新凝聚的聖人心玉。現在的玉璧澄澈如水，內部懸浮著一朵微型青蓮，蓮心處依稀可見第四枚胚胎的輪廓。她看向藥王穀主："三界壁壘穩定了嗎？"
    老穀主正要回答，天空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脆響。眾人抬頭，隻見本已愈合的空間裂隙再度綻開，這次裂痕呈現不祥的紫黑色，隱約能聽到玉墟將領的咆哮：
    "大長老有令！啟動終極歸元！"
    整座昆侖山開始劇烈震顫。山石崩裂處滲出粘稠黑液，那些被青蓮淨化的土地重新爬上紫黑色紋路。更可怕的是，剛剛恢複生機的草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晶化！
    "怎麽會..."白璃的劍哐當落地，"明明已經..."
    帝君與涵斐對視一眼，通過靈魂共鳴瞬間交換了信息。涵斐臉色煞白："他們打算提前收割！"
    藥王穀主掐指推算，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不好！玉墟正在抽取所有克隆體的生命力作為燃料！"
    仿佛印證他的話，涵斐胸前的心玉突然浮現裂紋。她痛苦地彎下腰，玉色血液從七竅滲出。帝君急忙將她摟住，金紋與青蓮印記同時亮起，卻無法阻止某種無形的侵蝕。
    "沒用的..."涵斐顫抖著抓住帝君的手，"克隆體與我...同源..."
    帝君突然看向聖人心玉中的第四枚胚胎。通過靈魂共鳴，他感知到這個尚未覺醒的存在正傳遞出強烈的渴望——它想要接觸那些被抽取的生命力！
    一個瘋狂的想法閃過腦海。帝君猛地抬頭："璃兒！太虛鏡碎片！"
    白璃慌忙取出隨身攜帶的殘片。就在帝君接過碎片的刹那，涵斐也明白了他的意圖。兩人同時將手按在心玉上，異口同聲道：
    "以吾之名，喚汝覺醒！"
    碎片自動飛向心玉，在接觸表麵時融化成液態星光。第四枚胚胎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這些能量，眨眼間就從米粒大小成長到拳頭規模。令人驚訝的是，它不像前三枚那樣呈現人形，而是保持著純淨的蓮花苞形態。
    "還不夠..."帝君額頭沁出冷汗，"需要更多連接..."
    涵斐突然吻上他的唇。這個舉動讓所有人愣住，卻見兩人交接處迸發出璀璨光流——她在通過最直接的方式共享靈魂能量！聖人心玉中的蓮花苞開始顫動，瓣膜緩緩舒張...
    天空的裂隙卻在這時擴大到駭人的程度。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十二根水晶柱從天而降，每根柱子裏都囚禁著個與涵斐一模一樣的克隆體！她們胸口插著導管，玉色血液正被強行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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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帝君想衝上去，卻被無形屏障彈回。涵斐的情況更加糟糕，她的皮膚開始出現結晶化現象，顯然與克隆體們的痛苦深度共鳴。
    最中央的水晶柱緩緩降下，裏麵站著七眼大長老。與上次不同，此刻他半邊身體已經化為漆黑晶體，權杖頂端的玉石完全變成了渾濁的紫黑色。
    "最後的警告。"大長老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在說話，"交出青蓮意誌，否則..."
    他權杖輕揮，最靠近的兩個克隆體瞬間化為水晶雕像，隨即炸成齏粉！涵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同樣部位開始出現透明結晶。
    "你瘋了？她們是你的造物！"帝君金紋暴起，卻不敢輕舉妄動。
    大長老的第七隻眼流下血淚："歸元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除非..."他突然看向聖人心玉中的蓮花苞，"原來如此，第四枚胚胎是..."
    話未說完，蓮花苞突然完全綻放！十二品蓮台旋轉升空，每一瓣都映照著不同世界的影像。蓮心處浮現三個上古文字：
    "破而後立"
    大長老如遭雷擊，權杖當啷落地："她竟然...做到了這一步..."
    青蓮綻放的光芒中，帝君與涵斐的意識被拉入奇異空間。這裏沒有具體形態，隻有流動的信息洪流。他們看到初代守玉人現在可以確定她名叫青漪）正在與年輕時的七眼大長老對話。
    "父親，歸元根本不是自然法則。"青漪展示著某種儀器，"是我們祖先製造的靈能抽取係統！"
    年輕的大長老麵色陰沉："胡說！玉墟自古..."
    "我找到了創始記錄。"青漪調出全息影像，"看，第一批監察使被派往下界時，根本沒有所謂的歸元周期！"
    影像變換，顯示古老的玉墟先祖們正在建造巨型裝置。那裝置的核心赫然是...被囚禁的創世青蓮！
    "他們用青蓮之力製造了三界，又設置定期收割來維持玉墟不朽。"青漪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才是掠奪者，父親！"
    記憶突然跳轉。帝君看到青漪盜取聖嬰胚胎實為青蓮本源）後被追殺的畫麵；看到她將胚胎一分為三時，額外抽取了一絲最純淨的蓮心能量；最後看到她站在昆侖之巔，將第四枚胚胎封入特製的心玉...
    "前三枚是障眼法。"涵斐在意識交流中說，"第四枚才是真正的..."
    "重置密鑰。"帝君接上她的話，突然明白了一切，"青漪早就計劃好要徹底關閉歸元係統！"
    現實世界中，十二品青蓮已經擴大到覆蓋整片天空。蓮瓣輕拂之處，水晶柱接連粉碎，克隆體們化作光點融入蓮心。大長老跪倒在地，七隻眼睛接連爆裂，每爆一隻就有一道枷鎖從他體內掙脫。
    "父親！"那位長相酷似白璃的年輕長老衝上前，"快停下！係統正在反噬！"
    大長老卻推開她，摸索著撿起權杖："太遲了...隻有我能..."他突然將權杖刺入自己心髒，"青兒...這次...父親聽你的..."
    權杖頂端的渾濁玉石突然淨化，重新變得透明。大長老的身體開始分解，化為七道星光射向青蓮。每道星光命中，就有一品蓮瓣完全實質化。
    年輕長老淚流滿麵地轉向帝君："係統重啟需要密鑰...就是你們！"
    帝君與涵斐瞬間明悟。兩人相視一笑，十指相扣飛向青蓮。聖人心玉自動脫離涵斐脖頸，懸浮在兩人之間。透過半透明的玉璧，能看到第四枚胚胎已經完全盛開，蓮心處有個微型的"破而後立"符文。
    "準備好了嗎？"帝君輕吻涵斐的指尖，"這可能是..."
    "永遠的在一起。"涵斐微笑接話，眼中含著淚光，"比輪回更好。"
    他們同時將手按在心玉上。刹那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白璃是第一個恢複視覺的。
    她看到自己站在片陌生的草原上，天空呈現出從未見過的澄澈藍色。遠處山脈輪廓柔和，山巔積雪反射著七彩光芒。最神奇的是，當她運轉功法時，發現體內靈力運行軌跡自動構成了...蓮花形狀！
    "這是...哪？"
    "新世界。"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璃轉身，看到帝君與涵斐以半透明靈體形態懸浮在空中。他們周身環繞著十二枚蓮瓣狀的光輪，眉心的青蓮印記栩栩如生。
    "師尊！你們..."
    "我們成了世界意識的一部分。"涵斐溫柔地說，"歸元係統被重置，三界壁壘永久消除。"
    帝君指向遠方："看。"
    地平線上，水晶宮殿的輪廓若隱若現。但與之前不同，此刻的宮殿大門敞開，無數背生光翼的玉墟族人正與下界修士交談。那位酷似白璃的年輕長老站在高處，手中捧著淨化後的權杖。
    "玉墟與下界再無隔閡。"帝君解釋道，"靈氣分布被重新洗牌，所有生靈體內都種下了青蓮靈種。"
    白璃突然發現手中多了塊太虛鏡碎片。當她疑惑地舉起時，碎片映照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無數個相似又不同的世界。每個世界裏，都有類似青蓮的印記在閃耀。
    "這是..."
    "初代留下的最後禮物。"涵斐的靈體開始變淡，"她預見了所有可能性，在無數世界播下種子。"
    帝君接話："我們隻是其中一個分支的守護者。"
    白璃急切地追問："那我還能見到你們嗎？"
    "當然。"帝君微笑，"每當青蓮花開..."
    "...我們就在風中。"涵斐的聲音與風聲融為一體。
    兩人的靈體完全消散，化作漫天光點。這些光點落地生根，轉眼間開遍原野。白璃彎腰輕觸一朵小青蓮，聽到裏麵傳出熟悉的輕笑。
    遠處，新的天墉城正在興建。修士們與玉墟族人共同勞作，城中心矗立著十二品青蓮雕塑。雕塑基座上刻著兩行字：
    "破而後立，生生不息"
    白璃擦去眼淚，將太虛鏡碎片鄭重收好。她知道，這既是結束，也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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