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潮洶湧:九皇博弈,命輪現世攪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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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的殘陽籠罩著帝朝皇城,將高聳的城牆染成一片淒豔的紫紅。城下,黑壓壓的聯軍如同潮水般湧來,魔神聖地的黑甲戰士、大梁皇朝的青銅戰車、萬寶樓的符文傀儡,還有夜蘇與慕容兩朝的叛軍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城牆上,一襲白衣的涵斐靜立如畫,纖細的手指輕撫著腰間玉笛。她抬眸望向遠方,清澈的眼中倒映著鋪天蓋地的敵軍。
    "他們來了。"涵斐輕聲道,聲音如同山澗清泉,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帝君一襲玄色長袍,眉宇間盡是威嚴。他肩頭蹲著一隻通體銀白的小獸,形似狐狸卻生有龍角,正是傳說中的帝君獸。
    "沒想到夜蘇和慕容兩家會背叛帝朝。"帝君的聲音低沉,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當年他們可是立下血誓,世代效忠。"
    涵斐轉身,伸手輕撫帝君緊鎖的眉頭:"人心易變,唯有天地恒常。我們既已轉世歸來,便要了結前世未竟之事。"
    帝君握住涵斐的手,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一道微光流轉。他們同時想起前世靈體消散的那一刻——那場驚天大戰中,命輪崩碎,天地變色。若非命輪護佑他們一縷真靈轉世,恐怕早已魂飛魄散。
    城下,戰鼓聲震天動地。聯軍開始推進,最前排的魔神聖地戰士已經舉起符文長矛,矛尖閃爍著危險的黑芒。
    "時間到了。"涵斐鬆開帝君的手,取下腰間玉笛,"我來構建結界,你準備劍陣。"
    帝君點頭,眼中戰意燃燒:"小心。"
    涵斐微微一笑,縱身躍上城牆最高處。她將玉笛橫於唇邊,深吸一口氣,開始吹奏。第一個音符響起的瞬間,天地為之一靜。
    那是鳳鳴之曲,聖女一脈秘傳的至高法訣。隨著笛聲流轉,涵斐周身泛起七彩霞光,長發無風自動,宛如九天玄女降臨凡塵。笛音所過之處,空氣中的靈氣瘋狂匯聚,形成肉眼可見的漩渦。
    城下聯軍中,一位身披黑袍的老者臉色驟變:"是聖女秘法!快,破城弩準備!"
    但為時已晚。涵斐的笛聲陡然高亢,如同鳳凰清啼,響徹雲霄。七彩霞光從她身上爆發,迅速向四周擴散,在城牆外三裏處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光幕上隱約可見鳳凰紋路流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轟!"第一波攻擊撞上光幕,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箭矢、符文、法術,所有攻擊都被光幕擋下,隻在表麵激起一圈圈漣漪。
    聯軍陣中,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大漢怒吼一聲:"雕蟲小技!"他手持一柄巨斧,斧刃上纏繞著血色雷霆,正是魔神聖地三大戰將之一的哈呼呼。
    哈呼呼大步向前,巨斧高舉過頭,血色雷霆越發狂暴。"給我破!"他一聲暴喝,巨斧攜毀天滅地之勢劈向光幕。
    涵斐眉頭微蹙,笛聲一轉,變得急促而淩厲。光幕上的鳳凰紋路突然活了過來,一隻七彩鳳凰虛影從光幕中飛出,迎向哈呼呼的巨斧。
    "轟隆——"
    兩股力量相撞,爆發的衝擊波將周圍數十名戰士掀飛。哈呼呼連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而鳳凰虛影也黯淡了許多,但光幕依然完好。
    "好一個鳳鳴結界!"哈呼呼獰笑,"但看你能撐多久!"
    城牆上,涵斐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施展聖女秘法消耗極大,更何況她轉世歸來不久,修為尚未完全恢複。但她咬緊牙關,笛聲不停,光幕始終穩固。
    就在此時,帝君動了。他輕拍肩頭帝君獸:"老夥計,該我們了。"
    帝君獸發出一聲清越的鳴叫,身形驟然膨脹,眨眼間化作一頭三丈高的巨獸,銀白色的毛發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帝君縱身躍上獸背,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星光璀璨的長劍。
    "星辰劍陣,起!"
    隨著帝君一聲令下,天空中突然亮起無數星光,明明是黃昏時分,卻仿佛瞬間進入了深夜。那些星光並非靜止,而是按照某種玄奧的軌跡運行,逐漸形成一個覆蓋半個戰場的巨大劍陣。
    聯軍中的萬寶樓主事臉色大變:"是帝君的星辰劍陣!快撤!"
    但已經來不及了。帝君長劍一指,漫天星光化作無數劍影,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每一道劍影都精準地找到一名敵人,無論是黑甲戰士還是青銅戰車,在星辰劍影麵前都如同紙糊。
    戰場上一時間慘叫連連,鮮血染紅大地。哈呼呼怒吼著揮舞巨斧抵擋,血色雷霆在他周圍形成護罩,勉強擋住劍影攻擊。
    帝君駕馭帝君獸淩空而立,冷眼俯瞰戰場。忽然,他眉頭一皺,目光鎖定在哈呼呼腰間——那裏掛著一塊古樸的青銅碎片,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
    "那是..."帝君瞳孔微縮,"命輪殘片!"
    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命輪,天地至寶,掌生死,控輪回。當年大戰中命輪崩碎,他和涵斐靈體消散前,曾看到命輪分裂成三塊飛向不同方向。沒想到其中一塊竟落入魔神聖地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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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呼呼似乎察覺到帝君的視線,獰笑著拍了拍腰間的青銅碎片:"眼熟嗎,帝君大人?這可是我們聖主賜予的寶物,今天就讓你再嚐一次靈體消散的滋味!"
    他說著,一把扯下命輪殘片高舉過頭。殘片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青光,一股詭異的力量波動擴散開來。
    涵斐的笛聲突然一滯,她驚愕地望向哈呼呼手中的殘片:"不好!那是..."
    青光所過之處,星辰劍影紛紛崩碎,鳳鳴結界也開始劇烈震蕩。涵斐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笛聲不敢停歇。帝君也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帝君獸不安地低吼著。
    "哈哈哈哈!"哈呼呼狂笑,"看到了嗎?這就是命輪的力量!即使隻有半塊,也足以碾碎你們這些所謂的強者!"
    帝君眼神一凜,長劍再次舉起:"涵斐,合擊!"
    涵斐會意,笛聲陡然拔高,與帝君的劍勢產生共鳴。鳳鳴結界上的鳳凰虛影再次凝聚,而星辰劍陣也重新亮起。兩股力量在空中交織,形成一隻由星光構成的巨大鳳凰,攜毀天滅地之勢撲向哈呼呼。
    哈呼呼臉色大變,急忙催動命輪殘片抵擋。青光與星光相撞,爆發的能量風暴席卷整個戰場。當光芒散去時,哈呼呼已經倒飛出去數百丈,重重砸在地上,而那半塊命輪殘片也脫手飛出。
    聯軍見狀,士氣大挫,開始潰退。夜蘇和慕容兩家的旗幟已經不見蹤影,顯然見勢不妙先行撤退了。
    帝君沒有追擊,而是駕馭帝君獸飛向那半塊命輪殘片。然而就在他即將觸碰到殘片的瞬間,殘片突然化作一道青光,破空而去,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涵斐收起玉笛,臉色蒼白地走到帝君身邊:"它逃走了。"
    帝君凝視著殘片消失的方向,沉聲道:"命輪有靈,不會輕易認主。哈呼呼不過是暫時借用其力。"
    "但這也說明,魔神聖地已經掌握了操控命輪殘片的方法。"涵斐憂心忡忡,"而且看剛才的情況,殘片的力量對我們的轉世之體有特殊影響。"
    帝君點頭:"前世我們的靈體消散與命輪崩碎有關,如今命輪殘片再現,恐怕不是巧合。"
    涵斐望向遠方逐漸散去的煙塵:"這場戰鬥隻是開始,對嗎?"
    帝君握住她的手,兩人指尖再次流轉微光:"無論如何,這一次我們不會分開。命輪之謎,終將揭開。"
    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第一顆星辰悄然亮起。城牆上,兩道身影並肩而立,如同亙古不變的雕塑。在他們身後,帝朝皇城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宛如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夜風微涼,帝宮深處的靈藥閣內彌漫著苦澀的藥香。涵斐盤坐在玉榻之上,周身環繞著淡綠色的靈氣,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三日前那場大戰中,她強行催動尚未完全掌握的鳳鳴之曲,經脈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慢些調息,別急。"帝君坐在她對麵,掌心貼著她的手腕,一縷精純的星辰之力緩緩渡入她體內,"鳳鳴結界消耗的是本源靈力,不是一朝一夕能恢複的。"
    涵斐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那雙清澈如泉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疲憊,卻依然堅定:"聯軍雖退,但夜蘇和慕容兩家的叛變,還有那半塊命輪殘片...我有不好的預感。"
    帝君收回手掌,眉頭緊鎖。窗外,一彎新月掛在枝頭,灑下清冷的光輝。他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依稀可見的城牆輪廓:"前線來報,哈呼呼帶著殘部退到了黑水河對岸,與魔神聖地的主力匯合。"
    "他在等什麽?"涵斐輕聲問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笛,"以命輪殘片的力量,若全力發動,我們未必能抵擋。"
    帝君轉身,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或許...他並不能完全掌控那半塊殘片。"他走回涵斐身邊,從懷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竹簡,"我查閱了帝朝秘庫中所有關於命輪的記載。古籍有雲:"命輪三分,天、地、人,合則輪回轉,分則乾坤亂"。"
    涵斐接過竹簡,指尖觸碰到那些古老的文字時,突然一陣刺痛。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閃過腦海——前世靈體消散前,她曾看到三塊青銅碎片飛向不同方向,其中一塊墜入無盡深海,一塊飛向九霄雲外,最後一塊...
    "怎麽了?"帝君注意到她的異常。
    涵斐搖搖頭:"隻是想起一些片段。帝君,如果命輪真的分為三塊,那麽哈呼呼手中的隻是其中之一。另外兩塊..."
    "一塊應該在魔神聖地手中,"帝君沉聲道,"否則他們不會知道如何催動殘片的力量。至於最後一塊..."他頓了頓,"我懷疑與我們的轉世有關。"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猜測。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一名侍衛單膝跪在門外,"帝君大人,城外來了一個女子,自稱星隕閣傳人,說有要事求見。"
    "星隕閣?"帝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那個三百年前就已覆滅的觀星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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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斐卻突然站起身,臉色微變:"讓她進來。"
    侍衛領命而去。帝君看向涵斐:"你知道此人?"
    "不確定,"涵斐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角,"但"星隕"這個名字...我前世似乎聽過。"
    不多時,侍衛引著一名女子走入靈藥閣。來人一襲青衣,麵容清麗絕倫,眉心一點朱砂格外醒目。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瞳孔中仿佛有星辰流轉,深邃得令人心驚。
    女子向帝君微微行禮,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涵斐身上:"久違了,聖女大人。"
    涵斐身體一震:"你是...洛青衣?"
    青衣女子嘴角微揚:"轉世重生,記憶殘缺,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她轉向帝君,"帝君大人,冒昧打擾,我帶來了關於命輪殘片的消息。"
    帝君目光一凜:"說。"
    洛青衣從袖中取出一塊晶瑩的星盤,上麵刻著複雜的星圖:"三日前,天象突變,貪狼星與破軍星交匯,指向幽冥裂穀方向。同時,我感應到一股與命輪同源的力量波動。"她手指輕點星盤,一片區域亮起微光,"最後一塊命輪殘片,就在那裏。"
    "幽冥裂穀?"帝君眉頭緊皺,"那是生靈禁地,連聖階強者進入都九死一生。"
    涵斐卻突然上前一步,直視洛青衣的眼睛:"前世,你是星隕閣的少閣主,也是我的...好友?"
    洛青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止是好友。星隕閣世代守護命輪秘密,而你——"她頓了頓,"是命輪選中的守護者。"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室內炸響。帝君猛地看向涵斐:"命輪守護者?"
    涵斐茫然搖頭:"我不記得..."
    "靈體轉世,記憶殘缺很正常。"洛青衣輕聲道,"但有些東西是刻在靈魂裏的。比如,"她突然抬手,一道星光從指尖射出,直指涵斐眉心,"這個。"
    涵斐本能地抬手阻擋,玉笛不知何時已橫在身前。笛身上那些看似裝飾的花紋突然亮起,形成一個奇特的符文,將星光盡數吸收。
    "果然如此。"洛青衣收回手,"鳳鳴笛上的符文是命輪守護者的印記,隻有真正的守護者才能激發其力量。"
    帝君目光複雜地看著涵斐手中的玉笛。前世他與涵斐相識相知,卻從未聽她提起過命輪守護者的事。這其中,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涵斐低頭看著玉笛,那些發光的符文正逐漸暗淡。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仿佛這些符號她曾經書寫過千萬遍。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個巨大的青銅輪盤懸浮在無盡星空之中,而自己就站在輪盤中央...
    "涵斐?"帝君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涵斐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洛青衣:"就算我曾是命輪守護者,現在也記不起多少了。你來找我們,不隻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
    洛青衣收起星盤,神色變得嚴肅:"三塊命輪殘片,魔神聖地已得其二。若讓他們集齊三塊,後果不堪設想。"她看向帝君,"帝君大人應該清楚,完整的命輪擁有逆轉生死、篡改輪回的力量。"
    帝君麵色陰沉:"你想讓我們去幽冥裂穀尋找最後一塊殘片?"
    "不是"你們",是"我們"。"洛青衣糾正道,"星隕閣雖然覆滅,但觀星之術和命輪知識還在我這一脈傳承。沒有我的指引,你們就算找到殘片也無法安全取走。"
    涵斐看向帝君,兩人目光交匯,無聲地交流著什麽。片刻後,帝君緩緩點頭:"好。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確保帝朝的安全。"
    洛青衣微微一笑:"放心,魔神聖地短期內不會再次進攻。哈呼呼催動命輪殘片消耗巨大,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恢複。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帝君沉吟片刻,突然問道:"洛姑娘,你為何對魔神聖地的動向如此了解?"
    室內氣氛瞬間凝滯。洛青衣眼中星辰流轉,沉默了幾個呼吸才回答:"因為星隕閣的覆滅,就是魔神聖地所為。三百年前那場屠殺,隻有我一人活了下來。"她聲音平靜,卻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追蹤他們的動向,是我的...執念。"
    涵斐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心痛,下意識伸手想安慰洛青衣,卻在半途停住。她對自己的這種衝動感到困惑——這具身體似乎還記得前世的情感,而意識卻模糊不清。
    帝君審視著洛青衣,最終點了點頭:"三日後出發。涵斐需要時間恢複,我也要安排帝朝事務。"
    洛青衣拱手行禮:"三日後黎明,我在北城門等候。"說完,她轉身離去,青衣飄飄,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待她走遠,涵斐才輕聲道:"你相信她嗎?"
    帝君走到涵斐身邊,握住她的手:"不完全相信。但她關於命輪的知識確實無人能及。"他拇指輕輕摩挲涵斐的手背,"更重要的是,她說你是命輪守護者時,眼神沒有說謊。"
    涵斐苦笑:"可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記憶會慢慢恢複。"帝君安慰道,"當務之急是幫你盡快複原。"他取出一枚晶瑩的丹藥,"這是"九轉還靈丹",能加速經脈修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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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斐接過丹藥服下,頓時感到一股暖流湧向四肢百骸。她閉上眼睛調息,沒注意到帝君眼中閃過的憂慮。
    帝君走到窗前,望向北方。幽冥裂穀,那個連他都忌憚的絕地。而更讓他不安的是洛青衣話中隱藏的信息——如果涵斐真是命輪守護者,那麽她前世的靈體消散,是否與命輪崩碎有直接關係?而轉世重逢,又是命運的安排還是某種更大的陰謀?
    月光如水,帝君的肩膀上突然一沉。帝君獸不知何時現出身形,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這小家夥自三日前那場大戰後一直很安靜,似乎對命輪殘片的出現異常敏感。
    "你也感覺到了嗎?"帝君輕聲問道,手指輕撫帝君獸的毛發,"這次幽冥裂穀之行,恐怕不會太平。"
    帝君獸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金色眼眸中竟流露出一絲人性化的擔憂。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黑水河畔,魔神聖地大營中央的黑色帳篷內,哈呼呼單膝跪地,麵前是一座由骷髏堆砌而成的祭壇。祭壇上漂浮著一塊青銅殘片,正是從戰場上逃脫的那半塊命輪。
    "聖主大人,"哈呼呼聲音沙啞,"屬下無能,未能攻破帝朝防禦。"
    祭壇上的青銅殘片突然亮起詭異的紅光,一個沙啞的聲音直接在哈呼呼腦海中響起:"無妨...計劃本就非一戰可成...你帶回了足夠的能量..."
    帳篷內的陰影突然扭曲蠕動,逐漸凝聚成一個高大的黑影。那黑影沒有五官,隻有一雙赤紅的眼睛懸浮在頭部位置。
    "帝君和聖女已經注意到命輪的存在..."黑影——魔神聖地的聖主發出低沉的笑聲,"很好...讓他們去尋找最後一塊殘片吧...等三塊齊聚之時...才是真正的開始..."
    哈呼呼額頭觸地:"聖主英明。屬下這就派人跟蹤他們?"
    "不必..."聖主的黑影緩緩飄向祭壇,"讓他們自己把殘片送來...你隻需...完成最後的準備..."
    祭壇上的命輪殘片紅光大盛,映照出帳篷內壁上那些詭異的符文——那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陣法,此刻正隨著命輪能量的注入,一點點亮起...
    黎明前的北城門籠罩在淡紫色的晨霧中,守城士兵手持火把,在城牆上巡邏。涵斐緊了緊身上的白色鬥篷,抬頭望向漸亮的天色。三日的調養讓她的氣色好了許多,但經脈中仍有些隱隱作痛。
    "還疼嗎?"帝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今日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黑色勁裝,腰間懸著那柄星光長劍,肩頭的帝君獸精神抖擻地蹲坐著,銀白色的毛發在晨光中微微發亮。
    涵斐搖搖頭,手指下意識撫過腰間的玉笛:"好多了。隻是..."她頓了頓,"昨晚又做了那個夢。"
    帝君目光一凝:"還是那個青銅輪盤的夢?"
    "不止。"涵斐眉頭輕蹙,"這次我看到了兩個人站在輪盤前,一個是我,另一個..."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轉向城門方向。
    一襲青衣的洛青衣踏著晨露走來,眉心那點朱砂在晨曦中格外醒目。她身後背著一個狹長的木匣,不知裝著什麽。
    "早。"洛青衣簡短地打招呼,目光在涵斐臉上停留片刻,"你臉色不太好。"
    涵斐怔了怔:"你...很像夢裏的那個人。"
    洛青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恢複平靜:"時間不等人,我們啟程吧。"她轉身向北而行,步伐輕盈得仿佛不沾地。
    帝君與涵斐對視一眼,跟上洛青衣的腳步。三人離開帝朝疆域,向著北方險地進發。
    一路上,洛青衣很少說話,隻是偶爾停下觀察天象或地形,調整前進方向。涵斐注意到她行走時左手總是按在背後的木匣上,似乎裏麵裝著極為重要的東西。
    日落時分,三人來到一片荒蕪的丘陵地帶。洛青衣選了一處背風的山坡紮營。當篝火升起,她終於取下背後的木匣,小心翼翼地打開。
    匣中是一把通體晶瑩的七弦琴,琴身似玉非玉,弦絲在火光下泛著淡淡的藍光。
    "星隕琴?"涵斐脫口而出,隨即愣住了,"我怎麽會知道它的名字..."
    洛青衣手指輕撫琴弦,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因為這是你前世贈予我的。"她抬頭直視涵斐的眼睛,"那時你說,"星象變幻,命輪無常,唯琴音可通天地之理"。"
    涵斐感到一陣眩暈,一些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星空下的高台,她和一位青衣少女並肩而坐,遠處是閃爍的命輪光影...
    "涵斐!"帝君連忙扶住她搖晃的身體。
    洛青衣停止撫琴:"記憶恢複需要循序漸進,強行喚醒可能傷及神魂。"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凝神露",能穩定心神。"
    帝君接過瓷瓶,謹慎地嗅了嗅才遞給涵斐。液體入喉清涼,涵斐頓時覺得腦中翻騰的記憶平靜下來。
    "謝謝。"她輕聲道,然後猶豫地問,"洛姑娘,前世我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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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青衣沉默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撥動琴弦:"星隕閣世代輔佐命輪守護者。我父親是閣主,我是少閣主,而你..."她看向涵斐,"是當代守護者,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琴音在夜色中流淌,仿佛在訴說那些被時光掩埋的故事。帝君坐在一旁,靜靜聽著。前世他與涵斐相遇時,她已是獨來獨往的聖女,從未提起過星隕閣或命輪守護者的事。這其中,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夜深時分,帝君獸突然從帝君肩頭躍下,警惕地望向北方黑暗處,毛發根根豎起。
    "有東西在靠近。"帝君手按劍柄,目光銳利如刀。
    洛青衣按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不是活物。"她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把星砂灑向空中,"幽冥裂穀的"遊息",被命輪氣息吸引而來。"
    星砂在空中形成一幅微型星圖,照亮了不遠處幾個半透明的影子。那些影子似人非人,飄忽不定,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
    涵斐本能地握住玉笛,一段旋律浮現在腦海。她不假思索地將笛子橫在唇邊,吹奏起來。笛聲悠揚,與洛青衣先前的琴音奇妙地呼應,形成一道音波屏障。那些"遊息"碰到音波,發出無聲的尖叫,逐漸消散。
    "《淨魂曲》..."洛青衣輕聲道,"你還記得。"
    涵斐放下笛子,自己也有些驚訝:"它自己出現在我腦海中。"
    帝君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看來你們的功法本就是一脈相承。"
    洛青衣收起星隕琴:"休息吧,明天就能到裂穀邊緣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次日正午,三人站在一處懸崖邊,麵前是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穀。穀中翻滾著灰黑色的霧氣,偶爾有詭異的紫光閃過。即使站在邊緣,也能感受到一股吸力,仿佛要將人的靈魂扯出體外。
    "幽冥迷霧,"洛青衣解釋道,"能吞噬一切靈力。沒有正確的方法,就算是聖階強者也會在迷霧中迷失,最終化為"遊息"。"
    帝君肩頭的帝君獸不安地低吼著,金色眼眸緊盯著穀底。涵斐則感到腰間的玉笛微微發熱,那些符文再次若隱若現。
    "跟我來。"洛青衣從懷中取出一塊星盤,正是日前在帝宮展示過的那塊。她咬破手指,將一滴血滴在星盤中央,口中念念有詞。
    星盤上的星圖突然活了過來,星光投射到空中,形成一條蜿蜒的光路,直通裂穀深處。
    "星隕引路術隻能維持一個時辰。"洛青衣嚴肅地說,"跟緊我,不要觸碰任何看似安全的地方——那可能是空間裂隙偽裝的。"
    三人沿著星光小徑緩緩下行,周圍的幽冥迷霧如活物般湧動,卻無法靠近星光。越往下,吸力越強,涵斐不得不運轉靈力抵抗,經脈又隱隱作痛。
    突然,帝君獸發出一聲尖銳的警告。帝君猛地拉住前麵的涵斐:"停!"
    就在洛青衣下一步即將踏上的地方,星光小徑突然中斷,露出一片黑暗的虛空。
    "空間裂隙。"洛青衣冷靜地後退一步,星盤一轉,星光小徑重新接續,繞過了那片危險區域,"越往下,裂隙越多。"
    一個時辰後,三人終於抵達裂穀底部。這裏沒有迷霧,卻更加詭異——地麵是半透明的黑色晶體,能隱約看到下麵流動的暗紅色液體,像是凝固的岩漿。遠處,一座由同樣材質構成的洞窟矗立在裂穀中央,洞口刻滿了古老的符文。
    "就是那裏。"洛青衣指向洞窟,聲音有些顫抖,"命輪殘片的氣息...很強。"
    涵斐的玉笛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那些符文全部亮起,指向洞窟方向。她不由自主地邁步向前,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涵斐?"帝君拉住她的手,"你怎麽了?"
    "它在呼喚我..."涵斐輕聲道,"我能聽到...一種旋律..."
    洛青衣與帝君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三人謹慎地向洞窟靠近。隨著距離縮短,地麵開始輕微震動,那些刻在洞口的符文一個個亮起,散發出青銅色的光芒。
    就在三人即將踏入洞窟時,一道黑影突然從洞頂撲下!帝君反應極快,長劍出鞘,星光劍氣橫掃而出,將那黑影斬為兩半。黑影落地後化為黑煙消散,但更多的黑影從四麵八方湧來。
    "幽冥守衛!"洛青衣迅速取下星隕琴,指尖在琴弦上劃過,一道音波擴散開來,震散了幾隻黑影,"它們守護著命輪殘片!"
    涵斐也舉起玉笛,吹奏起《淨魂曲》。笛聲與琴音交織,形成音波屏障,暫時阻擋了幽冥守衛的進攻。帝君則劍光如雨,每一劍都精準斬滅一隻黑影。
    "進洞!"洛青衣喊道,"它們不敢進入命輪領域!"
    三人邊戰邊退,終於衝入洞窟。果然,那些黑影在洞口徘徊,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洞窟內部比想象中寬敞,四壁刻滿了與命輪相關的壁畫和符文。中央是一個圓形平台,平台上懸浮著數十個青銅色光點,組成一個殘缺的輪盤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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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輪投影..."洛青衣聲音中帶著敬畏,"殘片就在平台下方。"
    涵斐如同夢遊般走向平台,玉笛上的符文與牆壁上的符文共鳴,發出悅耳的音律。當她靠近平台時,那些青銅光點突然向她匯聚,在她周圍旋轉。
    "小心!"帝君想上前,卻被洛青衣攔住。
    "這是認主儀式,"洛青衣低聲道,"隻有真正的守護者才能接近命輪殘片。"
    涵斐伸出手,觸碰那些青銅光點。刹那間,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湧入她的腦海——
    星空下的祭壇,完整的命輪懸浮其上,她和洛青衣或者說,一個與洛青衣極為相似的青衣女子)站在兩側,共同吟誦咒文。突然,一群黑衣人闖入,為首的正是...涵斐想要看清那人的臉,記憶卻突然模糊。接著是驚天大戰,命輪崩碎,三道流光飛向不同方向...
    "啊!"涵斐痛苦地抱住頭,跪倒在地。那些光點迅速退去,重新組成殘缺的輪盤形狀。
    帝君立刻衝上前扶住她:"涵斐!"
    "我看到了..."涵斐喘息著,"命輪崩碎的真相...有人...有人蓄意破壞了它..."
    洛青衣臉色蒼白:"是魔神聖地?"
    涵斐搖頭:"記不清了...但那人的氣息...很熟悉..."
    就在這時,帝君獸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帝君猛地抬頭:"有人來了!"
    洞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兵器碰撞聲。一個粗獷的聲音大笑道:"多謝三位帶路!聖主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哈呼呼帶著數十名魔神聖地的精銳戰士出現在洞口,那些幽冥守衛竟然對他們視而不見。哈呼呼腰間掛著那半塊命輪殘片,正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怎麽可能..."洛青衣難以置信,"他們怎麽能平安通過幽冥迷霧?"
    哈呼呼得意地晃了晃命輪殘片:"聖主大人賜予的寶物,可不止能攻擊!"他大手一揮,"殺了他們,奪取殘片!"
    戰士們衝入洞窟,奇怪的是,他們似乎不受命輪領域的影響。帝君長劍出鞘,星辰劍陣瞬間展開,但威力大減——這裏的空間似乎對非命輪相關的力量有壓製作用。
    洛青衣迅速撥動星隕琴,音波如刃,擊退了最先衝上來的幾名敵人。涵斐勉強站起,吹奏玉笛輔助,但經脈的疼痛讓她的笛音時斷時續。
    "平台!"洛青衣在戰鬥間隙喊道,"涵斐,去取殘片!隻有你能觸碰它!"
    涵斐咬牙衝向中央平台,哈呼呼見狀,怒吼一聲,巨斧帶著血色雷霆朝她劈來。帝君閃身擋在涵斐麵前,長劍與巨斧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快走!"帝君喝道,肩頭的帝君獸突然躍起,身形暴漲,化作三丈巨獸撲向哈呼呼。
    涵斐趁機跑到平台邊,伸手按在那些青銅符文上。符文立刻亮起,平台中央緩緩升起一塊青銅殘片,與她夢中所見一模一樣。
    "攔住她!"哈呼呼咆哮道,一斧逼退帝君獸,朝平台衝來。
    涵斐握住命輪殘片,一股龐大的力量瞬間湧入體內。她眼前一黑,險些昏厥,但咬牙堅持住。殘片在她手中微微震動,似乎在抗拒,又似乎在試探。
    "以守護者之名..."涵斐憑著本能念出咒語,那些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古老文字,"命輪歸一,天地有序..."
    殘片突然安靜下來,與她建立了某種聯係。涵斐轉身,看到帝君和洛青衣正在苦苦支撐,敵人越來越多。
    沒有猶豫,涵斐舉起命輪殘片,一段複雜的咒文脫口而出。殘片爆發出耀眼的青銅光芒,整個洞窟的符文同時亮起,那些衝進來的魔神聖地戰士突然僵在原地,然後如同沙雕般崩塌,化為塵埃。
    隻有哈呼呼憑借腰間命輪殘片的保護,勉強站立,但也是七竅流血,受了重傷。
    "不...不可能..."他驚恐地看著涵斐,"你怎麽能催動殘片的全部力量..."
    涵斐自己也震驚不已,她不明白這些咒文和力量從何而來,仿佛它們一直沉睡在她靈魂深處,此刻才被喚醒。
    哈呼呼見勢不妙,突然扯下腰間的命輪殘片,狠狠砸向地麵:"聖主大人,接引!"
    兩塊殘片相撞,爆發出刺目的紅光。一道空間裂隙突然出現,將哈呼呼吸入其中。在消失前,他獰笑道:"聖主大人已經得到兩塊殘片...你們逃不掉的..."
    裂隙消失後,洞窟恢複平靜,隻有滿地塵埃證明剛才的戰鬥。涵斐手中的命輪殘片光芒漸弱,但那種聯係依然存在。
    帝君走到涵斐身邊,警惕地看著她手中的殘片:"你沒事吧?"
    涵斐搖搖頭,突然雙腿一軟,倒在帝君懷中。過度使用命輪力量讓她筋疲力盡,眼前陣陣發黑。
    洛青衣收起星隕琴,麵色凝重:"魔神聖地已經得到兩塊殘片,我們必須盡快返回帝朝。"她看著昏迷的涵斐,"而且,她需要知道全部的真相...關於命輪,關於守護者,以及...三百年前那場變故。"
    帝君抱起涵斐,目光深沉:"回帝朝。然後,是時候麵對所有秘密了。"
    三人離開洞窟,沿著來路返回。在他們身後,那些古老的符文一個個熄滅,仿佛在見證又一個輪回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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