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閣內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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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內分歧
夜色沉沉,傾煙閣的議事殿內,燈火幽微。
快樂獸靜立在窗前,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封從四輪山帶回的密信。信上的字跡已被她的靈力催動顯現,清晰可辨——
> 【平凡子獻古籍三十卷,祭壇方位圖已得。七日後子時,血池開,天靈祭啟。】
落款處,赫然是魔神聖地的血焰紋章。
她眸色微沉,指尖一撚,信紙化作一縷粉煙消散。
“閣主。”殿外傳來弟子的聲音,“天罡閣主與花間閣主已到。”
“請他們進來。”
殿門無聲開啟,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踏入。
悟空獸踏著筋鬥雲,金箍棒橫在肩頭,毛茸茸的臉上帶著一貫的桀驁。他落地時,雲氣未散,周身仍繚繞著淡淡的罡風。
芝蒙獸則輕盈如蝶,足尖點地,裙擺間飄散出細碎的花瓣。她手裏把玩著一枚玉簪,笑意盈盈,可眼底卻藏著一絲凝重。
“老煙鬼,大半夜的,什麽事這麽急?”悟空獸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金箍棒“咚”地杵在地上。
芝蒙獸掩唇輕笑:“猴哥,你這動靜,怕不是想讓整個傾煙閣都知道咱們在密謀?”
快樂獸轉過身,眸光掃過二人,緩緩開口:“魔神聖地……要動天靈祭。”
“天靈祭?”悟空獸眉頭一皺,“那不是帝朝古籍裏記載的禁術嗎?據說要以七聖地至寶為引,獻祭萬千生靈,喚醒上古魔神……”
“正是。”快樂獸點頭,“平凡子替他們搜集的古籍,恐怕就是祭壇所需的秘典。”
芝蒙獸指尖一顫,玉簪“啪”地落在桌上,她笑容微斂:“魔神聖地瘋了嗎?這種事一旦敗露,七聖地會聯手剿滅他們!”
“他們當然不會明著來。”快樂獸冷笑,“所以才會勾結萬寶樓,借土匪之手搜集材料。”
悟空獸猛地一拍桌子:“那還等什麽?直接上報帝朝!帝君獸一聲令下,魔神聖地立刻就得完蛋!”
芝蒙獸卻搖頭:“猴哥,你想得太簡單了。”
“什麽意思?”
“魔神聖地敢謀劃天靈祭,背後必有倚仗。”她指尖輕點桌麵,“萬寶樓與他們勾結,帝朝內部……就真的幹淨嗎?”
悟空獸眯起眼:“你是說,帝君獸可能知情?”
快樂獸沉默片刻,才道:“涵斐聖女今日突然現身,帶來帝君獸的口諭——要我們查清天靈祭,但不得打草驚蛇。”
芝蒙獸眸光一閃:“她怎麽知道我們發現了天靈祭?”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快樂獸低聲道,“除非……帝朝早就在監視魔神聖地。”
悟空獸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我們直接與帝朝合作,一舉端了他們!”
芝蒙獸卻搖頭:“不行。”
“為什麽?”
“因為——”她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我們不確定,帝君獸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殿內一時沉寂。
悟空獸眉頭緊鎖,顯然不讚同芝蒙獸的謹慎。而快樂獸則若有所思,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
良久,她開口:“悟空,你覺得帝朝可信?”
“至少比魔神聖地可信。”悟空獸抱臂,“帝君獸再怎麽樣,也不會拿整個天靈界的存亡開玩笑。”
芝蒙獸輕笑:“那可未必。”
“你什麽意思?”
“三百年前,帝朝曾與魔神聖地有過秘密盟約。”她指尖一劃,靈力在空中凝成一行古字——
> 【天靈地煞,本為一體。】
快樂獸瞳孔微縮:“這是……初代帝君獸的手筆?”
芝蒙獸點頭:“我在花間閣的密卷裏找到的。當年帝君獸與魔神聖地聖主曾共修《天靈經》與《地煞典》,後來不知為何反目,但……某些聯係,或許從未斷過。”
悟空獸煩躁地抓了抓頭:“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帝君獸可能默許天靈祭?”
“不是默許。”快樂獸緩緩道,“而是……他或許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殿內再次陷入沉默。
夜風穿堂而過,燭火搖曳,映得三人神色晦暗不明。
最終,快樂獸站起身。
“此事,不能貿然上報帝朝。”
悟空獸皺眉:“那難道我們坐視不管?”
“當然不。”她眸光一冷,“我們暗中調查,掌握確鑿證據,再決定下一步。”
芝蒙獸微微一笑:“這才像話。”
悟空獸仍不甘心:“可若魔神聖地真在七日後啟動天靈祭,我們來得及阻止嗎?”
快樂獸看向他:“所以,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什麽?”
“潛入魔神聖地,查清他們的祭壇位置,以及……他們到底拉攏了哪些勢力。”
悟空獸咧嘴一笑,金箍棒在掌心轉了一圈:“這個我在行!”
芝蒙獸挑眉:“那我呢?”
“你負責查萬寶樓。”快樂獸指尖一彈,一枚留影玉簡飛向她,“火焰獸與平凡子的交易記錄在這裏,順著這條線,挖出萬寶樓與魔神聖地的所有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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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蒙獸接過玉簡,笑意漸深:“有趣。”
快樂獸深吸一口氣:“七日內,我們必須掌握足夠證據,否則……”
否則,天靈界將麵臨一場浩劫。
商議既定,悟空獸率先起身。
“我現在就去魔神聖地轉轉。”他咧嘴一笑,眼中戰意凜然,“正好試試他們的護山大陣結不結實。”
芝蒙獸輕笑:“猴哥,別打草驚蛇。”
“放心,我有分寸。”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掠出窗外,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芝蒙獸目送他離去,轉而看向快樂獸:“你打算親自查什麽?”
快樂獸沉默片刻,才道:“我去見一個人。”
“誰?”
“瑤光聖地的殘月。”
芝蒙獸眸光一閃:“她?傳聞她閉關多年,幾乎不與外界往來。”
“正因如此,她才最可能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芝蒙獸若有所思,最終點頭:“好,那各自行動。”
她轉身欲走,卻又停住,回頭道:“快樂獸。”
“嗯?”
“小心點。”她難得收起笑意,語氣認真,“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沒那麽簡單。”
快樂獸微微一笑:“我知道。”
芝蒙獸不再多言,身形化作片片飛花,消散在夜風中。
殿內,隻剩快樂獸一人。
她抬眸望向窗外,天際烏雲密布,隱約有雷光閃爍。
“天靈祭……”她低聲呢喃,“你們到底想喚醒什麽?”
悟空獸蹲在一棵千年古鬆的枝頭,火眼金睛穿透層層夜幕。三裏外的山脊上,魔神聖地的黑色建築群如同匍匐的巨獸,護山大陣泛著暗紅色血光。
"嘖,腐骨蝕魂陣。"他拔下一根毫毛,吹了口氣。金色猴毛化作一隻雲雀,撲棱棱飛向結界。
雲雀剛觸及血色光幕,突然僵直墜落。悟空獸瞳孔驟縮——那鳥兒在半空中就化作了白骨!
"哈呼呼這老毒物..."他齜了齜牙,從耳中取出金箍棒,"看來得用老辦法。"
棒身迅速伸長,精準點在結界最薄弱處。細微的"哢嚓"聲中,一道僅供一人通過的裂縫悄然出現。悟空獸身形一晃,化作流光鑽了進去。
快樂獸指尖燃起一縷粉煙,在銅鏡表麵勾勒出複雜紋路。鏡麵泛起漣漪,漸漸顯現出瑤光聖地的景象——殘月正獨自站在觀星台上,銀色長發在夜風中飛揚。
"殘月聖主。"快樂獸輕喚。
鏡中人驀然回首,左眼下的月牙胎記微微發光:"煙羅傳訊?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嚴重。"
"關於天靈祭..."
"今夜子時,璿璣聖地東南角的廢棄藥園。"殘月突然打斷她,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你從四輪山帶回的東西。"
鏡麵突然劇烈波動,一道黑影從殘月身後閃過。畫麵戛然而止,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滴落在鏡麵上的血——銀色的血。
芝蒙獸貼著牆壁潛行,裙擺上的迷迭香完美掩蓋了她的氣息。前方甬道盡頭,兩名萬寶樓執事正在交談。
"...樓主說這批貨必須連夜運往魔神聖地。"
"可那些孩子怎麽辦?火焰獸大人明明答應..."
"噓!你想死嗎?"
芝蒙獸眯起眼睛。孩子?她悄悄彈出一粒花種,粘在說話之人的衣擺上。
待二人走遠,她順著感應來到一扇鐵門前。門縫裏滲出淡淡的血腥味,隱約能聽見細微的啜泣聲。
正當她要破門而入,背後突然襲來凜冽殺意!
悟空獸屏息凝神,倒掛在穹頂陰影處。下方是直徑百丈的血池,池邊站著七個黑袍人,正將某種黑色晶體投入池中。
哈呼呼站在祭壇中央,手裏捧著一卷竹簡:"...最後一批祭品三日後送達,屆時七聖地的鎮派至寶也會由內應帶出。"
"帝朝那邊不會察覺?"一個蒙麵人問道。
哈呼呼怪笑:"那位大人親自作保,你們怕什麽?"
悟空獸的尾巴猛地繃直。那位大人?他正要湊近細看,突然聽見"哢"的一聲輕響——糟了,瓦片!
七道目光同時射來。哈呼呼袖中飛出數十條黑鏈:"有老鼠!"
快樂獸踩著滿地枯葉前行,手中提燈照出斑駁光影。忽然,她停下腳步——前方古槐下靠著個渾身是血的身影。
"殘月!"
瑤光聖主艱難抬頭,銀色長發已被血汙黏連。她顫抖著遞出一塊龜甲:"貝貝獸...托我轉交...七星連珠...提前了..."
快樂獸剛要接過,殘月突然暴起將她推開!一道黑光擦著快樂獸臉頰劃過,將身後石碑炸得粉碎。
"跑..."殘月咳著銀血,"他們...來了..."
芝蒙獸旋身避開背後襲來的火焰刀,袖中飛出十二根花針。"叮叮叮"全部被彈開,她終於看清偷襲者——火焰獸的左臂已完全魔化,覆蓋著黑色鱗片。
"花間閣主深夜造訪,真是蓬蓽生輝啊。"火焰獸舔著刀刃,"正好拿你試試新得的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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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蒙獸瞥了眼鐵門,突然嫣然一笑:"樓主大人好雅興,不過..."她猛地跺腳,整個房間瞬間開滿妖豔的紅花,"...你確定要在這裏打?"
"曼珠沙華?!"火焰獸臉色大變。這些碰觸即爆的毒花若被引燃...
轟隆!
爆炸聲震得整座樓宇搖晃。芝蒙獸趁機破門而入,卻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原地——三十多個孩童被鐵鏈鎖著,每人手腕上都刻著血色符文。
"祭品..."她瞬間明白過來,胃裏一陣翻湧。
悟空獸的金箍棒舞成金色光輪,將襲來的黑鏈盡數斬斷。但每斷一條,就有更多從血池中冒出。
"天罡閣主大駕光臨,真是意外之喜。"哈呼呼陰笑著結印,"正好拿你試試腐仙瘴的改良版!"
猩紅霧氣從池麵升起。悟空獸急退,卻撞上一堵無形氣牆——整個地宮已被結界封鎖!
"老猴子,聽說你火眼金睛能辨妖魔?"哈呼呼突然扯下蒙麵人的麵巾,"那看看這位是誰?"
悟空獸的瞳孔驟然收縮:"龍華聖主...大耳獸?!"
本該在閉關的大耳獸雙目赤紅,額間赫然是魔神聖地的烙印!
快樂獸抱著殘月疾奔,身後三道黑影緊追不舍。懷中人氣息越來越弱:"龜甲...記載著...真正的祭品..."
"別說話,我先帶你..."
"放下我!"殘月突然厲喝,"你以為他們追的是誰?"她猛地推開快樂獸,轉身迎向追兵。銀色月光在她掌心凝聚成弓:"瑤光禁術·月隕!"
刺目的白光中,快樂獸聽見殘月最後的傳音:"去找貝貝獸...星象是假的..."
寅時三刻,三道狼狽的身影先後跌入傾煙閣密室。
悟空獸的皮毛被腐蝕得斑駁不堪;芝蒙獸的右臂纏著繃帶,隱隱滲血;快樂獸的狐裘沾滿銀色血漬。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
"龍華聖主被控製了!"
"萬寶樓在抓孩子當祭品!"
"七星連珠的日期是假的!"
沉默片刻後,快樂獸取出殘月給的龜甲。靈力注入後,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
【天靈祭真義:以三閣鎮閣之寶為鑰,七聖地至寶為祭,解皇陵封印。主祭者需帝血血脈。】
"帝血..."芝蒙獸聲音發顫,"難道帝君獸真的..."
悟空獸突然掏出一塊留影石。畫麵中,哈呼呼正對蒙麵人們說:"那位大人承諾,事成後七聖地由各位瓜分。"
最驚悚的是,其中一個蒙麵人轉身時,腰間露出了帝朝影衛獨有的龍紋玉佩!
晨光微熹時,快樂獸站在窗前,凝視著漸亮的天色。
"我們隻有三天時間。"她輕聲道,"魔神聖地、萬寶樓、被控製的聖地、還有帝朝內部的叛徒..."
"直接殺上魔神聖地!"悟空獸拍案而起。
芝蒙獸搖頭:"我們甚至不確定帝君獸是否參與其中。"
快樂獸突然轉身,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我有個計劃,但需要你們配合..."
她展開一幅地圖,指尖點在三處:"悟空去天妖聖地,確認莽聖主的狀態;芝蒙繼續盯著萬寶樓;我親自去趟璿璣聖地。"
"然後?"
"然後..."快樂獸收起龜甲,"在七星連珠前夜,我們要做一件瘋狂的事。"
"什麽?"
"提前開啟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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