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秘藥
    亂葬崗的秋雨淅淅瀝瀝，淩塵蹲在無名墓碑前，指尖輕撫新開辟的命門穴。暗金色的鱗片紋路從肩頭蔓延至後腰，在雨中泛著溫潤的光，宛如披了一層流動的甲胄。阿木抱著從葉家偷來的《靈植密錄》，縮在破傘下直打哆嗦：“你說葉小姐給的聚靈散裏有特殊靈引，會不會和她的體質有關？”
    “她的玉簪能穩定空間裂縫，丹藥能加速靈氣融合。”淩塵將七係靈石碎末融入藥汁，看著它們在碗中凝成七色漩渦，“昨天在洗魔台，我的吞噬領域能覆蓋十裏，說不定...是她的靈引在暗中輔助。”
    阿木突然指著遠處：“快看！葉家的馬車！”
    青竹簾掀起一角，露出葉靈萱蒼白的臉。她今日未施粉黛，發間隻用一根素簪固定，卻在看見淩塵的瞬間，眼中亮起星光。小桃警惕地環顧四周，從車中搬出一個檀木盒，迅速塞進阿木懷裏。
    “小姐說，這是葉家禁藥‘逆靈膏’。”小桃低聲道，“還有，三日後的‘靈器博覽會’...顏正風的同夥會出現。”
    淩塵打開木盒，藥香混著雪蘭香撲麵而來。逆靈膏呈琥珀色，表麵浮著細小的冰晶，那是用千年玄冰與鳳凰血煉製的秘藥，傳說能強行改變靈氣屬性。他指尖剛觸到藥膏，丹田氣旋突然劇烈轉動，竟將藥香中的靈氣直接吸入體內。
    “小心！”葉靈萱隔著簾子驚呼，“那藥還沒...啊！”
    淩塵感覺有千萬根冰針同時紮入經脈，右肩的魔紋與金紋竟在藥膏的刺激下瘋狂生長，瞬間覆蓋了半邊身子。他咬牙運轉《血煞經》，卻發現煞氣無法壓製這股冰寒，反而與靈氣在體內形成冰火兩重天的絞殺。
    “笨蛋！”葉靈萱掀開簾子，撲到他身邊，“這藥要配合葉家心法才能用！你...你快運功，我幫你導氣！”
    少女的指尖按在他命門穴上，淩塵感覺一股溫暖的靈氣順著穴位湧入，與體內的冰寒之氣形成太極圖般的循環。他震驚地發現，葉靈萱的靈氣竟無絲毫屬性，如同最純淨的清水，能兼容任何能量。
    “你的體質...”他喘息著抬頭，看見她發間素簪正在隱隱發光，“是‘無屬性靈體’？”
    葉靈萱點頭，耳尖泛紅：“從小就這樣，父親說我是...是天生的陣靈體質。”
    淩塵忽然想起秘境開啟的條件——需要無屬性靈體觸發。他握緊她的手，感受著那股純淨靈氣在體內流轉，丹田氣旋竟在此時凝成第五顆光點，命門穴的竅血徹底穩固。
    “謝了。”他低聲道，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紅痕——那是被家族長老責罰的鞭痕，“下次別這麽冒險了。”
    葉靈萱剛要說話，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三輛玄清宗馬車停在亂葬崗入口，趙承安的聲音隔著雨幕傳來：“聽說葉家小姐私通魔修，還偷了禁藥？今日我等奉大長老之命，特來搜查...”
    “快走！”淩塵將葉靈萱推入空間玉簪，轉頭對阿木道，“帶她去城隍廟，我來引開追兵！”
    暴雨如注，淩塵故意露出魔紋，在雨中留下黑色血跡。趙承安看見那些血跡時，瞳孔驟縮——那是隻有血魂期魔修才會留下的煞血。他揮手示意弟子散開，自己則祭出“清雲劍”殘片，循著氣息追入亂葬崗深處。
    “淩塵！”趙承安在古墓前追上他，“你以為有葉家撐腰就能逃脫？大長老已通知正道盟，即日起通緝你！”
    “是嗎？”淩塵轉身，雨水順著暗金鱗片滑落，在地麵濺起七色水花，“那你可知，顏正風為何要滅淩天閣？”
    趙承安揮劍劈來，卻在觸及淩塵的瞬間，劍片被吞噬得隻剩劍柄。少年抬手扣住他咽喉，指尖滲出一絲煞氣，卻在即將刺入時頓住——他看見趙承安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還有...羨慕？
    “你也想變強，對嗎？”淩塵鬆開手，“正魔兩道的功法都有瓶頸，唯有吞噬之道能不斷突破。”
    趙承安後退半步，握緊斷劍：“你以為我會信？吞噬之道有傷天和，早晚遭報應！”
    “天和？”淩塵冷笑，暴雨在他掌心凝成冰晶，“我母親行善積德，卻被誣陷成魔修；葉靈萱天生無垢，卻被家族當作聯姻籌碼。這天和，不要也罷！”
    他抬手揮出一道冰棱，卻在中途轉了方向，擦著趙承安耳畔刺入樹幹。少年望著震驚的對手，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三日後的靈器博覽會，我會去。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來‘鎏金閣’二樓。”
    暴雨衝刷著亂葬崗，淩塵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趙承安盯著他留下的冰棱——那冰棱竟由七種靈氣凝成，在雨中閃爍著七彩光芒。他想起顏正風被吞噬時的模樣，想起淩塵眼中的瘋狂與堅定，忽然握緊了斷劍。
    城隍廟內，葉靈萱從玉簪中脫出，看見淩塵肩頭未愈的傷痕，眼眶忽然泛紅：“疼嗎？”
    “習慣了。”淩塵任由她敷上逆靈膏，感受著傷口在靈氣與藥力的雙重作用下愈合，“你父親為何要逼你嫁給趙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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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沉默許久，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因為這個。葉家與玄清宗有約定，當無屬性靈體誕生時，需與玄清宗聯姻，以確保...秘境鑰匙的安全。”
    淩塵瞳孔驟縮，想起秘境開啟的條件。他接過玉佩，發現內側刻著“虛靈洞天”四字，與母親碎帕上的紋路吻合。原來葉靈萱不僅是無屬性靈體，更是上古秘境的鑰匙——而顏正風等人，早就想利用她打開秘境，奪取裏麵的萬界靈核。
    “他們不會得逞的。”淩塵將玉佩收入空間玉簪，指尖劃過她發間素簪，“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
    葉靈萱抬頭，看見少年眼中的堅定，忽然想起昨夜在夢中看見的場景——淩塵化作巨人，手撕天道，而她站在他肩頭，手中捧著一顆散發七彩光芒的靈核。
    “我相信你。”她輕聲說，“就像相信日出東方一樣。”
    窗外 thunder 轟鳴，淩塵忽然想起阿木的話——今日是母親的忌日。他摸出藏在衣領的碎帕，帕角的雲紋與葉靈萱的素簪紋路相觸，竟發出淡淡金光。碎帕內側滲出一行小字，那是母親用鮮血寫下的遺言：
    “淩兒，若你看見這行字，說明你已踏上吞噬之道。記住，淩天閣的真正傳承，不在秘典，而在亂葬崗古墓的第三層。還有，葉家人的血...是開啟傳承的鑰匙。”
    淩塵望向葉靈萱，後者正好奇地盯著碎帕上的金光。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刺破她指尖，鮮血滴在碎帕上的瞬間，城隍廟的地麵突然裂開，露出一條刻滿符文的通道。
    “這是...？”葉靈萱驚呼。
    “我母親說的傳承。”淩塵握緊她的手，“看來，我們要下去看看了。”
    通道內吹出陰冷的風，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雪蘭香。淩塵腰間的玉簪突然飛起，懸在通道上方照亮前路，簪頭的空間靈石竟與通道符文產生共鳴，發出悅耳的鳴響。
    “小心。”葉靈萱握緊他的手腕，“我感覺到...這裏有很強的空間波動。”
    兩人沿著台階深入，牆壁上的符文逐漸清晰。淩塵認出那是淩天閣的“吞雲陣”，與他體內的暗金紋路如出一轍。當他們來到第三層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屏住呼吸——
    圓形石室內，懸浮著十二具水晶棺槨，每具棺槨中都躺著一位身著淩天閣服飾的修士，他們眉心都有菱形金紋，與淩塵的一模一樣。正中央的石台上，放著一本泛著金光的典籍，封麵上“吞雲秘典”四字流轉著七彩光芒。
    “這是...淩天閣的曆代傳人。”葉靈萱低聲道，“他們...好像在等待什麽。”
    淩塵緩步上前，指尖剛觸到秘典，十二具棺槨突然同時亮起。他感覺有無數記憶湧入腦海，關於吞噬之道的真相，關於天道的漏洞，關於淩天閣的使命——原來，吞噬之道並非魔道，而是上古巫族為了對抗天道製定的“補天之道”，通過吞噬不公的能量，修補天道的裂痕。
    “原來如此...”淩塵低語，“顏正風他們曲解了傳承，將吞噬之道變成了殺戮之道。”
    葉靈萱忽然指著石台下的凹槽：“看！和我的玉佩吻合！”
    當玉佩嵌入凹槽的瞬間，十二具棺槨同時打開，十二道流光沒入淩塵體內。他感覺丹田氣旋瘋狂膨脹，竟在瞬間開辟了十二處竅血——竅血初開境界圓滿！暗金鱗片紋路覆蓋全身，眉心的菱形金紋化作六芒星狀，散發著耀眼的金光。
    “恭喜你，小主人。”
    古老的聲音從石室內響起，淩塵看見十二位傳人虛影同時向他行禮：“吞噬之道，終於迎來了真正的繼承者。”
    葉靈萱望著渾身金光的少年，忽然想起傳說中的“天道之子”。此刻的淩塵，周身環繞著七種靈氣，腳下踩著陰陽魚圖案，竟如同從神話中走出的戰神。
    “現在，我該做什麽？”淩塵問。
    “去參加靈器博覽會。”為首的傳人虛影微笑，“顏正風的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而你...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器。”
    淩塵點頭，轉身望向通道外的雨幕。他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但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個被人踐踏的廢體——他是淩天閣的繼承人，是吞噬之道的掌控者，是即將顛覆天道的存在。
    “走吧。”他對葉靈萱伸出手，掌心的六芒星金紋與她的素簪遙相呼應，“三日後，靈器博覽會，我們要讓整個修仙界知道——真正的天道之子，回來了。”
    暴雨漸歇，亂葬崗的上空出現一道七彩虹橋。淩塵與葉靈萱並肩而立，身後是淩天閣的傳承密室，前方是即將開啟的新征程。他握緊她的手，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忽然露出釋然的微笑。
    天道不公，那就讓我來補。
    正魔虛偽，那就讓我來破。
    這一次，他不僅要為母親報仇，更要為所有被天道壓迫的人劈開一條生路。而這一切，都將從三日後的靈器博覽會開始——那裏，將是他向整個修仙界宣戰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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