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反殺
    洗魔台廢墟的血色晨光中，顏正風的煞氣化形終於徹底暴走。他右半邊身體化作紫黑厲鬼形態，指甲暴漲三寸，尖端滴著腐蝕性的煞氣——那是《血煞經》第四層"煞氣化形"的標誌，卻因強行突破顯得格外扭曲。
    "淩塵！我要你碎屍萬段！"他嘶吼著拍出鬼爪，紫黑霧氣所過之處，石板瞬間化作齏粉。葉靈萱驚覺那霧氣中夾雜著葉家禁術"血霧探魂"的氣息，終於明白為何顏正風能屢次避開葉家暗哨。
    淩塵卻不閃不避，金紋如鎖鏈從腳底蔓延至全身，在體表凝成菱形護盾。鬼爪觸碰到護盾的瞬間，金紋突然化作饕餮巨口，反向吞噬煞氣。顏正風慘叫著收回手臂，卻見自己的煞氣化形竟被啃食出數個缺口。
    "你以為修煉了煞氣化形就能贏我？"淩塵冷笑，丹田太極圖氣旋高速轉動，將吞噬的煞氣轉化為精純靈氣，"你的靈氣...太髒了。"他抬手輕揮，金紋如蛛網覆蓋顏正風全身，硬生生將其境界壓製回築基初期。
    玄清宗弟子發出驚呼——那是隻有化神期強者才能施展的領域壓製！葉靈萱握緊玉簪，感受著空間手鐲裏的葉家禁術錄發燙，終於明白為何初代手劄說"吞噬之體可鎮萬法"。
    "不可能...你明明隻是竅血初開..."顏正風連連後退，撞翻殘碑。他忽然想起太昊真人的叮囑，伸手扯斷腰間血紋玉佩，露出裏麵藏著的元嬰玉簡："太昊師尊！救我！"
    玉簡爆碎的瞬間，玄清宗主峰傳來震天動地的龍吟。一條由靈氣凝聚的巨龍破雲而出，龍首處太昊真人的虛影俯瞰全場："淩塵，速速束手就擒，本座可留你全屍。"
    "留我全屍？"淩塵挑眉，金紋順著龍身攀爬，"當年你滅淩天閣時，可曾留過一個全屍？"他指尖凝聚出十二道靈刃，每一道都纏繞著黑白雙色靈氣，"今天，我要你親眼看著玄清宗的招牌...被我拆成碎片。"
    話音未落，靈刃已破空而去。太昊真人虛影慌忙掐訣，巨龍張開龍口噴出清光，卻在觸及靈刃的瞬間被吞噬殆盡。顏正風趁機祭出本命法寶"清雲劍"，卻見淩塵徒手抓住劍身，金紋如強酸般腐蝕劍身上的純陽紋路。
    "不！這是玄清宗鎮宗之寶！"顏正風撲上去搶救，卻被淩塵一腳踹中胸口。他眼睜睜看著清雲劍在金紋中化作齏粉，忽然想起三十年前，淩素心也是這樣徒手捏碎了他的第一件法器。
    "鎮宗之寶？"淩塵甩去手上劍屑，"在我眼裏，不過是塊稍微硬點的廢鐵。"他踏碎顏正風的法寶玉牌，看著對方眼中的驚恐逐漸轉為絕望，"現在，該算算總賬了。"
    丹田處的太極圖驟然擴大，形成直徑十丈的金色漩渦。顏正風隻覺渾身靈氣被強行抽出，連元嬰都在顫抖著向漩渦飛去。他想起第15章陷阱裏的恐懼，想起淩塵丹田中的小世界雛形，終於明白何為"吞噬之體"。
    "不要！我願意投靠你！"他跪地磕頭，煞氣化形徹底消散，"我知道太昊真人的秘密！他修煉的《太昊寶錄》其實是...啊！"
    金紋如巨口合攏，直接吞噬了他的元嬰。全場寂靜中，淩塵掌心托著一枚流轉紫黑光芒的金丹，那是顏正風畢生修為所化。葉靈萱聽見丹鼎派弟子的吞咽聲，看見血魂宗墨殤舔了舔嘴唇，知道這顆金丹已是淩塵的囊中之物。
    "這就是築基期的金丹？"淩塵把玩著金丹，金紋在丹體表麵刻下"噬"字，"比我想象中...更髒。"他忽然抬眼望向各大門派，嘴角勾起病嬌般的微笑，"各位，誰還想試試？"
    丹鼎派長老李通玄下意識後退半步，卻撞上血魂宗的魔修。墨殤陰笑一聲："小友這手段，可比血魂宗的奪舍有趣多了。不如咱們合作..."
    "合作？"淩塵彈飛金丹，金紋化作鎖鏈纏住墨殤手腕，"等我拆了玄清宗，下一個就輪到你們血魂宗。"他指尖凝聚出墨殤的煞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後的魔尊...也想染指吞噬之體。"
    墨殤瞳孔驟縮，慌忙施展血遁術逃離。淩塵卻不追趕，任由金紋收回，轉身走向葉家眾人。葉靈萱看見他掌心的金丹逐漸透明，裏麵的煞氣正在被太極圖淨化，終於明白為何他的魔紋會消退。
    "靈萱，"他將金丹遞給她，"收好。或許哪天能當誘餌。"
    少女愣了愣，接過金丹的瞬間，玉簪突然發出清鳴。她看見金丹表麵的金紋與簪頭雲紋共鳴，竟在丹體表麵映出淩天閣的徽記。葉家大長老長歎一聲，上前半步："淩塵，葉家願意...不必。"淩塵打斷他，目光掃過震驚的各大門派，"我要的不是盟友，而是讓正道看清自己的醃臢本質。"
    他轉身走向玄清宗主峰，金紋在身後勾勒出巨大的吞噬陣紋。葉靈萱看見他背影與記憶中祠堂壁畫的祖巫重疊，終於明白為何母親會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通知太昊真人，"淩塵的聲音混著金紋的轟鳴，"明日此時，我會踏平玄清宗藏經閣。讓他...好好準備。"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金光衝天而起，留下滿地狼藉的洗魔台和震碎的清雲劍殘片。葉靈萱摸向金丹，感受著裏麵暴躁的煞氣逐漸平息，忽然想起玉簪手劄的最後一頁："當吞噬之體吞噬金丹時，天道的裂痕將再難愈合。"
    遠處的玄清宗警鍾長鳴，太昊真人望著掌心碎裂的傳訊玉簡，第一次感到恐懼。他想起三十年前那個雪夜，淩素心臨死前的詛咒："淩天閣不會滅亡，吞噬之道終將重現世間。"
    而現在，他終於明白，那個曾被他視為螻蟻的廢體，竟是天道都無法束縛的吞噬之體。一場顛覆正道的風暴，正在玄清宗上空悄然醞釀，而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將在藏經閣的真相揭露時，迎來最激烈的爆發。
    風卷起洗魔台的塵埃，在淩塵留下的吞噬陣紋中聚成"滅"字。葉靈萱握緊金丹，與父親對視一眼，終於堅定了信念。或許葉家曾迷失在正道的迷霧中，但現在，他們終將追隨吞噬之體，揭開正道虛偽的麵紗。
    而這一切，不過是反殺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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