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逃亡
    玄清宗的追魂鍾聲響徹雲霄時，淩塵正單膝跪地，左手按住胸口瘋狂跳動的金丹。那枚顏正風的金丹在他丹田內橫衝直撞，紫黑煞氣與純白靈氣在經脈裏掀起風暴，右肩魔紋如活物般順著脖頸攀爬，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紫光。
    "堅持住！"葉靈萱咬破舌尖精血滴在空間手鐲上，玉簪流蘇掃過淩塵汗濕的額發，"傳送陣需要三息時間，別讓魔紋侵蝕識海！"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在觸及淩塵掌心金紋時驟然堅定——那些金紋正自發纏上她的手腕，形成臨時的靈氣通道。
    遠處傳來破空聲，十三道劍光撕裂夜幕。淩塵抬頭，看見玄清宗大長老手持誅魔劍，劍尖直指他咽喉："淩塵小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劍身上的純陽紋路與他魔紋接觸的瞬間，竟激起刺耳的尖鳴，如同指甲刮過金屬。
    "靈萱，閉眼。"淩塵的聲音沙啞如砂石，金紋突然化作鎖鏈纏住追兵，"不管發生什麽，別回頭。"他轉頭時，葉靈萱驚覺他瞳孔已變成豎瞳，魔紋爬至眼尾，竟與第16章古墓中的祖巫虛影有七分相似。
    空間手鐲的青光亮起時，誅魔劍的劍芒隻差三寸便要刺穿淩塵心口。葉靈萱本能地拽緊他衣袖，下一秒，兩人已墜入冰涼的霧氣。傳送後的眩暈感席卷而來，她撞進淩塵懷裏，嗅到他身上混著血味的雪蘭香——那是她遺落的手帕香氣，竟被他藏在衣襟裏。
    "咳...這是葉家禁地？"淩塵踉蹌著扶住石壁，金紋自動修複著他破裂的經脈。眼前是座天然石洞，洞壁刻滿古老符文，洞頂垂下的鍾乳石上凝結著淡金色靈氣，與他丹田的太極圖產生共振。
    葉靈萱環顧四周，看見洞壁上的雲紋雕刻與自己玉簪的紋路完全一致，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叮囑："若遇大難，可往葉家禁地尋一線生機。"她摸向洞壁，指尖觸到"淩氏"落款時，淩塵突然按住她的手，力道大得驚人。
    "別碰。"他的聲音發顫，魔紋在洞壁符文的映照下逐漸消退，"這些是...淩天閣的禁製。"他指向洞頂的太極圖浮雕，與自己丹田氣旋的運轉軌跡分毫不差，"我母親...曾在這裏修煉。"
    洞外突然傳來轟鳴，顯然玄清宗在破解傳送陣。葉靈萱取出玉簪激活防護結界，餘光瞥見淩塵蹲在角落，指尖輕撫過地麵的凹痕——那是個嬰兒形狀的印記，大小與他繈褓時的尺寸吻合。
    "他們追來了。"她握緊空間手鐲裏的傳訊符，"阿木和鎏金閣老者正在布置幹擾陣，但最多撐半個時辰。"
    淩塵忽然起身，金紋如流水般漫過洞壁符文。奇跡般地，那些塵封已久的禁製逐一亮起，洞頂垂下的靈氣柱竟凝成液態，如瀑布般注入他丹田。他感覺瓶頸處的阻礙轟然崩塌，太極圖氣旋首次擴張至尺許，在背後形成微型小世界雛形。
    "吞噬之道，需以身為器..."他喃喃念出洞壁刻字，想起第15章顏正風瞳孔裏的震驚，"原來小世界雛形，就是要將自身化作容納天地靈氣的容器。"魔紋徹底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眉心淡金的祖巫印記，與洞壁的祖巫圖騰共鳴。
    葉靈萱看著他周身漂浮的靈氣光點，想起第23章吞噬金丹時的場景，忽然明白為何禁地會成為傳送終點——這裏的每一寸靈氣，都在呼應淩塵的體質。她摸向洞壁的暗格，竟取出半卷布滿黴斑的手記，封皮上"淩素心"三字讓淩塵猛然抬頭。
    "母親的...日記？"他的聲音發抖，金紋自動修複著手記破損處，露出裏麵的血字："玄清宗陰謀敗露，淩天閣遭滅門...唯有將萱兒送往葉家，借禁術掩蓋吞噬之體..."
    洞外的破陣聲突然加劇，誅魔劍的劍芒已經刺破第一層結界。淩塵握緊日記，感受著母親殘留的靈氣，丹田小世界雛形突然加速旋轉，將洞壁符文的力量全部吸收。他起身時，掌心已凝聚出透明靈刃，刃身上流轉著禁地特有的庚金靈氣。
    "靈萱，打開結界。"他望向洞口，靈刃切割空氣發出清鳴，"我要讓玄清宗看看，他們眼中的"廢體"，如何在他們的追殺下...完成竅血初開的圓滿突破。"
    葉靈萱凝視著他的眼睛，那裏已沒有魔紋的陰影，隻有堅定如鐵的光芒。她忽然想起第1章那個攥碎測靈玉簡的少年，想起他每次絕境爆發時的孤勇，終於咬碎傳訊符，露出釋然的笑："好。這次換我為你護法。"
    結界開啟的瞬間，誅魔劍的劍芒撲麵而來。淩塵揮刃斬落，靈刃與劍芒相撞的刹那，整個禁地的靈氣突然倒灌而入，在他背後凝成祖巫虛影。玄清宗弟子驚恐地看見，淩塵周身纏繞著黑白雙色靈氣，宛如陰陽兩極的化身。
    "你們以為能追上我？"淩塵踏碎劍芒，金紋如蛛網纏上大長老手腕，"從測靈那天起，你們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計中。"他拽過對方衣領，迫使對方直視自己丹田的小世界，"看看吧，這就是你們恐懼的吞噬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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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長老瞳孔驟縮，認出那是傳說中能吞噬天地的祖巫傳承。他忽然想起太昊真人的警告："若見淩天閣後人眉心現祖巫印記，務必不惜代價誅殺。"但此刻，他的靈氣正順著金紋瘋狂流失，化作淩塵突破的養料。
    "告訴太昊真人，"淩塵捏碎對方的儲物袋，任由靈石散落一地，"下次見麵，我會帶著淩天閣的劍，斬碎他的道心。"他轉身走向葉靈萱，小世界雛形首次具現化，在身後凝成旋轉的陰陽魚。
    葉靈萱遞來母親的日記，發現他指尖已凝出靈刃碎片，那是竅血初開圓滿的標誌。洞外傳來阿木的口哨聲，顯然幹擾陣成功拖延了追兵。她望向淩塵眉心的祖巫印記，忽然明白，這個曾被視為怪物的少年，終將成為顛覆天道的存在。
    "我們走。"淩塵牽住她的手，金紋自動修複著她掌心的傷口，"下一站，玄清宗藏經閣。我要看看，他們到底藏了多少關於淩天閣的秘密。"
    風卷起洞中的靈氣，在他們身後聚成淩天閣的徽記。葉靈萱握緊他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忽然想起玉簪手劄的預言："當吞噬之體踏入禁地，天道的齒輪將徹底偏離軌道。"而他們，正是推動齒輪的那雙無形之手。
    遠處的玄清宗燈火通明，太昊真人望著掌心的測靈玉簡，上麵"吞噬之體突破"的血字刺得他眼眶發疼。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個雪夜，淩素心臨死前的笑容，終於明白有些東西，是殺不死的——比如仇恨，比如吞噬之道。
    而這一切，不過是逃亡的結束，也是複仇的新起點。淩塵低頭看著母親的日記，上麵最後一行字在金紋中顯影："吾兒萱兒，若見此記，必已覺醒吞噬之體。記住，正道非正，魔道非魔，唯有本心，可破萬難。"
    他握緊日記，轉身走向洞口的月光。那裏，新的挑戰與真相正在等待著他，而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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