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塵的混沌之刃劈開仙界管道的刹那，整股混雜著餿飯與法則鏽味的濁氣如實質般炸開。他足尖在破碎的法則結晶上一點，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三丈，玄鐵頭盔「當啷」一聲撞在半空中懸浮的斷碑上，碑身刻著的「仙帝禦膳房」五個古篆突然滲出油花，順著刀痕淌成油膩的溪流。
    「老仙帝改行當廚子了？」他抹著麵甲上凝固的法則油垢，刃尖挑起的幽藍光屑竟在半空聚成焦黃色的鍋巴碎屑。葉靈萱的素簪「叮」地敲在他肩甲的饕餮紋上，冰藍靈氣順著甲片紋路蔓延：「看天上——那些雲是沒消化的法則殘渣！」
    高空懸浮的法則雲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鉛灰色雲層間不時擠出半截沒啃完的法則玉簡，玉簡上還沾著牙印般的咬痕。仙界廢墟的斷壁殘垣上，未完工的法則紋路如同風幹的油麵筋，裂縫裏塞著顏正風親筆簽名的外賣單，泛黃的紙頁上還留著油漬：「使者特供黃燜雞，加辣加香菜，附言：仙帝若嫌鹹，可兌法則清泉」。
    淩塵抬腳踢開塊刻著菜單的石碑，碑底突然冒出串氣泡——葉靈萱的冰鏈驟然繃直，鏈身纏著的金色光團正與他丹田內的七煞珠共鳴，光團表麵浮現出無數施工圖紙般的紋路。「是仙界核心！」兩人異口同聲時，光團突然炸裂成千百個穿工裝的虛影，每個虛影都扛著刻著「天道工程」的法則電鑽。
    「來者可是淩塵業主？」為首的虛影揮著泛著金光的圖紙，邊角處印著「逾期未取，後果自負」的朱砂戳，「您在鴻蒙元年訂購的天道枷鎖已超保修期，按《天道消費法》需繳納十萬法則碎片滯納金。」淩塵揚手劈碎圖紙，混沌之刃卻在紙邊割出寸許長的缺口，碎紙如刀片般擦著他耳畔飛過，在後方石壁上切出整齊的刀痕。
    「老東西還搞分期付款？」他甩刀震落刃上紙屑，葉靈萱突然按住他手腕，天道之眼在眉心凝成豎瞳，瞳仁裏映出圖紙背麵的全息影像：無數世界被法則管道串聯，管道接口處滲出黑色汙水，標注著「多元宇宙豆腐渣工程示範段」。
    話音未落，所有虛影同時啟動電鑽，法則鑽頭在虛空中犁出千百道裂痕。淩塵張開吞噬領域，暗紫色漩渦剛觸及鑽頭，卻聽「哢嚓」脆響——電鑽竟在他掌心熔成把鏽跡斑斑的螺絲刀，螺絲刀口還卡著半截法則鐵釘。「放肆！」最大的虛影掀開腳下井蓋，墨綠色的法則汙水翻湧而出，水麵漂著半塊刻著「天道認證」的玉簡。
    混沌之刃劈開汙水的瞬間，葉靈萱的素簪突然刺入他掌心。淩塵低頭看見自己掌紋間滲出銀色光流，那些光流在汙水中凝成扭曲的時鍾指針——他丹田內的元嬰正抱著七煞珠打滾，珠子裂縫裏滲出的光流竟聚成馬桶搋子形狀，搋子頭部還纏著幾縷金色法則長發。
    「原來七煞珠是通渠神器！」他頓悟時，丹田內的元嬰突然破體而出。那巴掌大的小人兒張開嘴，整片法則汙水如被無形吸管牽引般倒卷而入，汙水流經之處凝結出亮晶晶的法則晶體，在元嬰身後織成汙水處理廠的雛形。葉靈萱的天道之眼突然滲出血絲，瞳孔裏浮現出上古畫麵：第一代仙帝踩著七煞珠當腳手架，正用法則水泥將無數小世界砌成環形管道。
    七煞珠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那聲音像極了沈長老丹房裏失控的九轉爐。淩塵隻覺丹田內一陣翻江倒海，靈樹根係竟自動盤成濾網形狀，將吸入的法則汙水層層過濾。「臥槽！老仙帝偷了沈長老的丹爐當化糞池！」他話音未落，靈樹主幹突然裂開條縫隙，伸出根布滿青苔的排水管，將淨化後的法則清泉噴向那些施工虛影。
    「萱兒！試試七煞通渠術！」他拽著葉靈萱躲入水管，素簪刺入管壁的刹那，清泉與七煞珠共鳴成湛藍色的高壓水槍。葉靈萱手腕翻轉，水流如銀龍般衝出，那些虛影被水流擊中處瞬間化作齏粉，卻在粉霧中爆出更多施工圖紙，每張圖紙都標注著「天道緊急維修，業主勿近」。
    「這招叫『水漫金山洗包工』！」她笑著甩動水管，管中突然衝出團裹著外賣單的殘魂。淩塵用刀刃挑起那團微光，看見顏正風的虛影在刀光中若隱若現：「老顏你看，你家使者連下水道都沒通利索！」殘魂突然爆出串電火花，炸出枚刻著「保修」二字的銅鈴，鈴舌上還掛著半截紅繩，繩結樣式正是丹鼎派弟子常用的係法。
    七煞珠突然化作流光融入水管，整根管道如活物般膨脹，鱗片般的法則紋路在管壁上浮現。淩塵拽著葉靈萱跳上管身，巨蟒般的管道轟然貫穿雲層，前方浮現出核桃大小的法則結晶——那結晶表麵布滿裂痕，隱約能看見內部堵塞的法則團塊，像極了沈長老丹爐裏煉糊的金丹。
    「看來維修費要漲價了。」淩塵摸著下巴，丹田內的元嬰突然將銅鈴掛在靈樹頂端。那棵紮根於小世界的巨樹瞬間拔高，樹冠化作抽水機的葉輪，樹幹上用七煞靈氣寫著「淩塵管道：隨叫隨到，不通不收錢」。使者分身的法則扳手敲在塔身，震落的不是木屑，而是無數生鏽的法則螺絲，螺絲帽上全刻著「沈」字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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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大的分身掏出圖紙的瞬間，混沌之刃已挑住紙角。淩塵將圖紙抖開，背麵赫然是第一代仙帝的懺悔書，字跡被法則汙水浸得模糊：「吾錯矣，不該偷丹鼎派九轉爐當化糞池，致天道循環堵塞……」懺悔書化作光流融入七煞珠，那顆漆黑珠子突然分裂成七瓣，每瓣都映出沈長老怒吼的臉。
    「轟隆——」法則結晶炸裂的刹那，淩塵看見內部果然是口堵塞的九轉丹爐，爐壁上凝結著萬年法則水垢。葉靈萱的秩序印記與爐內道果共鳴，抽出的時間法則碎片在她掌心拚成完整的圓環，圓環投影中閃過沈長老追著淩塵打的畫麵。
    祖巫殘魂的聲音突然在虛空中回蕩，七煞珠碎片組成抽水馬桶的衝水按鈕。淩塵按下按鈕的瞬間，所有使者分身被吸入小世界的下水道，管道壁上隨即浮現出收費價目表：「疏通天道級管道：十萬法則碎片次，含三十年質保」。
    通道在他們身後閉合時，留下道馬桶搋子形狀的裂縫。裂縫另一端，無數世界的修士望著天空突然出現的全息廣告，廣告上淩塵踩著七煞珠巨蟒，葉靈萱舉著高壓水槍，背景是沈長老舉著傳音符怒吼的特寫：「淩塵！你又把我的九轉爐改造成通渠炮了？！這月丹房租你得交雙倍！」
    仙界廢墟的斷碑上，新的法則紋路正在緩緩成型，那紋路蜿蜒如管道，末端綴著個惟妙惟肖的馬桶搋子圖案，圖案下方用混沌之氣刻著行小字：「此路不通，找淩塵」。而此刻的淩塵正拍著新結的馬桶形道果，對葉靈萱挑眉：「下一站該去佛界了吧？聽說他們的蓮花池堵得能撈起三百年前的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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