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漁夫帽女子轉身的瞬間，我條件反射地追了上去。
    玻璃門晃動的幅度還沒平息，她就已經像一滴水融入了街道的人流中。
    我衝出門時隻捕捉到一抹墨綠色的殘影在巷口一閃，那巷子窄得連孩童都得側身而過，她卻像條鰻魚般滑了進去。
    如此敏捷的步伐，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當那三個黑西裝撞開我肩膀衝進咖啡館時，我正貼在巷口的報亭後麵。
    領頭的那個脖子右側有塊硬幣大小的胎記，他對著耳麥說了句
    "跟丟了"。
    這人的聲音裏透著一股難以置信。
    見周圍再沒有其他人，這些人便匆忙退去了，在最後離場的時候，這些人的眼睛還在四處瞟著，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重要的信息。
    這些人的動作看起來也訓練有素，但比起剛才女子消失時那種違背物理常識的流暢感，他們的行動笨重得就像一台過時的機器。
    我在鬧市區繞了四十分鍾才找到電驢子。
    他正在五金店後門和陳墨還有張強小聲議論什麽，看到我時差點把手裏那台老式thinkpad摔在地上。
    "什麽情況？哲哥？"
    他壓低聲音扯我蹲下。
    這時候，我感覺臉上滑溜溜的，一模才發現右頰被子彈擦過的碎石劃了道口子，血珠凝在下巴上將滴未滴。
    我將剛才得情況全部幾人說了一遍，電驢子先是陷入沉思，然後點了一根煙，靠牆站著。
    “為什麽？杜文合這小子難不成想借刀殺人？不應該啊？”
    電驢子吐出一口濃煙，又摁了摁額頭。
    陳墨環視四周，最後定格在我臉上。
    “之後，那個漂亮妹子就走了？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就為了給你一個u盤？”
    我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這倆狼蛛的頂級狙擊手，犯不著這樣冒險。
    “走吧，回去看看u盤再說。”
    張強吸了吸鼻子。
    正當我們幾人起身，準備回酒店的時候。
    我一下愣住了。
    這光有u盤，沒地方可以使用啊。
    電驢子見我這般樣子，有些好奇，探過頭來，問。
    “咋啦？還有啥嗎？”
    “驢子哥，現在請你幫個忙。”
    電驢子愣了一下，急忙問。
    “啥事？”
    “你去幫我搞一台筆記本來。”
    電驢子一聽是這事兒，鬆了一口氣，笑道。
    “害，我還以為是啥玩意兒呢，原來就是這個啊，好說好說，你們先回‘綠地’等我，一會兒我給你送來，嘿嘿。”
    很快。
    我們一行人便分頭行動。
    等電驢子來敲門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傍晚七點。
    眾人等了那麽久，好歹電驢子弄來的這台二手筆記本看著還不錯。
    “可以啊，驢子哥。在這個地方，還能弄來這個！”
    陳墨打開一瓶酒，給電驢子遞了過去。
    電驢子擺擺手。
    “順手的事，來吧，現在開始看吧。”
    酒店房間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陳墨接過u盤時，金屬表麵還沾著我的冷汗。
    插上u盤後，我便找到了一個文件夾，點開一看，是一段視頻。
    一段模糊的影像出現在眾人麵前。
    當視頻裏第一聲皮鞭炸響傳來，電驢子手裏的啤酒罐突然被捏爆，泡沫順著他的紋身一直流到肘關節。
    畫麵中。
    駱叔被鐵鏈吊成y形，後背的傷口像一張張咧開的嘴。
    四周光線很暗，幾個拿烙鐵的人都戴著防毒麵具，鏡頭掃過他左胸別的殷家徽章時，一塊烙鐵正按在駱叔鎖骨上，皮肉燒灼的滋滋聲裏混著變調的悶哼。
    鏡頭隨即轉向另一邊，小伍哥的審訊方式更精細，更讓人遍體生寒。
    他們用醫用擴張器撐開他的眼皮，強光照射下瞳孔收縮得像針尖，而拿著注射器的手正把某種藍色液體推進他太陽穴的靜脈。
    很快。
    給他注射完這些藍色液體的人，一下退開好幾步。
    拍攝視頻的人手有些抖，也跟著這群人往後移動。
    這些人都死死盯著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小伍哥。
    半分鍾過去了。
    小伍哥依舊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畫麵裏時不時還響起幾聲慘叫。
    看來這個地方，不光隻有小伍哥和駱叔，還有其他的人。
    這裏就是那女子說的殷家凍庫不成？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攝像頭轉到了駱叔那邊。
    此時，視頻裏的駱叔已經快奄奄一息，身上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想到那天他拄著拐杖來醫院看我的時候，那副精神頭還讓我羨慕。
    可如今再次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升起一團怒火。
    “操你祖宗，杜文合還有殷老六！老子跟你沒完！”
    電驢子將易拉罐重重砸在地上，然後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看著視頻。
    就在這時，畫麵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接著就是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聽聞視頻裏的動靜，電驢子一下從地上爬起，盯著屏幕。
    ‘啊！’
    ‘啊！’
    ‘跑啊！’
    一團白霧之後，幾聲尖叫便戛然而止。
    在場的幾人都緊皺眉頭，下意識地離屏幕遠了一些。
    張強甚至都將頭別到了一旁。
    ‘啪’
    一聲。
    視頻在劇烈抖動之後，便出現了無數的雪花點。
    “喂喂？怎麽了？這就不行了？”
    電驢子拍了拍屏幕。
    “好像……就到這裏……”
    我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
    "等等！等等！有東西！"
    陳墨一下撲到屏幕前，將視頻劃到出現雪花的前幾秒。
    我們幾人將身子再次湊過去。
    視頻最後三秒的雪花噪點中，有條覆滿鱗片的尾巴從畫麵右下角快速掠過！
    見眾人看不清楚，陳墨把分辨率調到最高嗎，然後在尾巴即將出現的時候，摁下了暫停鍵！
    這下看清了不少，那些鱗片泛著詭異的藍紫色，每片都帶著放射性紋路，像是某種古老圖騰的變體！
    “這……這是……什麽？”
    電驢子喃喃道。
    陳墨繼續播放視頻，再往後就是連續不斷的雪花畫麵，直到黑色屏幕上出現了我們幾人的臉。
    在場的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氣，然後都離開了那台筆記本，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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